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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坐了10年牢的陆家大姑娘回来了 > 第223章 奇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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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起那一天,那情景,冷秋香的心就像被烧红的烙铁烙过一样。

    那天是凌海涛生日,她提前一天跟他说好的,一定要回家。

    凌海涛也同意了。

    她特意早早下班,去菜市场买了新鲜的生鲜和蔬菜,准备给凌海涛做几道他爱吃的菜,来缓和一下夫妻关系。

    几天前,她还特意买了一件水红色真丝连衣裙,款式很性感,就放在衣柜里。

    她幻想着,自己做一桌海涛爱吃的菜,开一瓶红酒,然后换上新连衣裙,化个淡妆,等他回家,过一个浪漫的二人世界。

    拎着菜进了家门,赫然听见卧室里有声音。

    是呻吟声。

    紧接着,她看到凌海涛光着身子从床上下来,关上了卧室的门,“咔嗒”一声,还把门反锁上了。

    就在门关上的一瞬间,她看到床上还躺着一个人,蒙着被子。

    她的脑袋“轰”的一下。

    她不是没有怀疑过,凌海涛对她这么冷淡会不会是他在外面有了别的女人。

    现在谜底揭开了。

    他就是有了别的女人。

    他还把野女人领回了家里。

    在他们的床上。

    床头的墙上,还挂着她和凌海涛的婚纱照。

    他们就在她的婚纱照下面,做有辱她脸面的事。

    她把菜放进厨房,冷静的洗了手,往脸上扑了点冷水。

    然后掂起菜刀就去踹门。

    她要让那个野女人知道,睡别人老公的下场。

    她要薅着野女人的头发,把她脸扇肿,拧折她的手腕子。

    她把门拍得震天响,骂得很脏。

    凌海涛开了门。

    不知怎的,一见他,她的气焰就矮了许多。

    卧室很小,十个平房,一眼看尽。

    没有野女人。

    屋里是两个男人。

    一个是凌海涛,一个是小丰。

    小丰穿着凌海涛的睡衣,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床头的梳妆台上,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斜睨着她。

    小丰叫江丰,是凌海涛的好兄弟,当初结婚,小丰是伴郎。

    她们结婚后,小丰隔三差五的来她家吃饭。

    每次来家里,都亲亲热热的叫嫂子。

    凌海涛不回家的时候,也总是跟她说“我去小丰那儿”。

    她自然也没多想。

    甚至待小丰很亲厚,真把他当小叔子对待。

    可是大白天,两个男人在卧室床上干什么?

    刚才那声音明明……

    “你干什么!”

    凌海涛看着她手里的菜刀,冷声问。

    她一时语结,忽然没有了底气。

    “你们……在干什么?”她问。

    “小丰今天心情不好,过来坐会儿,刚才困了睡会儿午觉。有问题吗?”

    “没……没问题。我以为是谁呢……咳,小丰……你来啦。”

    她尴尬的跟小丰打了个招呼。

    也对,自己家这个小小的一居室,沙发很小,小丰那么大骨架也睡不下,去床上躺会儿也正常。

    她勉强说服了自己。

    小丰笑了,笑得依然很奇怪:

    “嫂子回来了,拿着刀干嘛呀,不欢迎我?”

    “不是不是!怎么会呢,小丰别走啊,今天你涛哥生日,我去做几个菜,咱们一起吃饭。”

    她笑着又回了厨房。

    心里却乱成了一团麻。

    以前在农村,镇上有个人见人嫌的老光棍,人们都说那人玩兔子。

    邻居嫂子给她解释过玩兔子的意思,她不信。她有限的想象力也想不明白,两个老爷们,怎么玩兔子。

    可是现在,她有点怀疑,凌海涛和小丰,就是在玩兔子。

    更让她烦心的是,每次小丰在,吃完饭凌海涛就会跟小丰一起离开。

    那她今天的连衣裙就白买了,二人世界也泡汤了。

    她一个人在厨房忙,炒了六个菜,一个汤,又张罗着把生日蛋糕打开。

    “涛哥,嫂子对你真好,你肯定不舍得离开嫂子吧。”

    小丰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说。

    凌海涛没说话,低头切蛋糕,切好了,第一块给小丰。

    小丰用小叉子挑起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然后咬着小叉子,又说:

    “嫂子你看你头发油的,都能炒一盘菜了。”

    “……”

    她顿时窘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她本来打算做完菜,洗个澡,换上新裙子,喷点儿香水,等凌海涛回家的。

    计划完全打乱了。

    她辩解:

    “我做了一桌子菜,在厨房忙了两个多小时,出了一身汗,头发能不油吗。没事,一会儿你走了,我洗个澡就清爽了。”

    小丰看了凌海涛一眼。

    凌海涛吃着饭,道:

    “一会儿我跟小丰还有别的事。那个,你先把钱给我吧。”

    今天是她发工资的日子,她每个月都把钱交给凌海涛。

    但是,今天,她忽然不想那么主动的上交工资了。

    “有事明天再办,不差这一晚上。小丰啥时候找个对象啊,年纪也不小了。”

    是的,江丰比她还大一岁,三十三了。

    话音一落,两个男人惧一愣,对视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从小丰看凌海涛的眼神里找到了答案。

    他俩就是在玩兔子。

    小丰眼神幽怨,噘着嘴,一脸委屈。那分明是女人才会有的表情。

    再想想小丰平时说话和走路的样子,她有一次说小丰娘娘腔,凌海涛还训斥过她。

    那天晚上,凌海涛跟小丰走了。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没有把工资交出来,他半夜又破天荒的回来了。

    她鼓起勇气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海涛,你跟小丰,到底是什么关系?小丰是……断袖吗?”

    她在凌海涛面前,总是忍不住自卑,问得理不直气不壮。

    凌海涛气呼呼的看着她,回了句:

    “你在胡说什么?你要是不信任我,这日子就别过了!”

    她一下子慌了:

    “谁说我不信任你了,我信任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以后不要再跟我提这个,再提咱们就离婚!”

    凌海涛冷着脸,气呼呼的卷了一床被子,去睡沙发了。

    最终,她的新裙子也没派上用场。

    那天过后,她拼命的说服自己,凌海涛说不是,那就不是。

    她实在是太爱凌海涛,太珍惜她的小家了。

    她不可能离婚。

    她还等着有朝一日带凌海涛回村,让那帮眼皮子浅的人看看——

    她,冷家大丫头,不是没人要。

    她带回来的这个男人,比当初背叛她的那个俊俏多了。

    那天之后,她也把生孩子的事提上了日程。

    每年过年回凌家,凌家爷爷奶奶就催他们生孩子,哑巴婆婆也呜哩哇啦的吵着要抱孙子,几个舅舅和叔叔也催。

    爷爷还说,如果他们生不出来的话,就要过继个孩子给凌海涛。

    只要她生了孩子,凌海涛自然会收心。

    就算他跟江丰在玩兔子,江丰是个男的,不能生孩子。

    所以,江丰从根子上就输了。

    自那次生日后,她和凌海涛维持着一种奇妙的平衡。

    彼此心知肚明,却什么都不说破。

    可是,这种奇妙的平衡,被那个叫陆小夏的女人打破了。

    那个女人跟有病似的,非要把她婚姻的伤疤揭开。

    她甚至还偷拍凌海涛和江丰!

    想起陆小夏,冷秋香就恨的牙痒痒。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女人她图什么。

    两个月前,因为陆小夏踹了凌海涛一脚,凌海涛又开始跟她冷战。

    她一天发几十条短信求他原谅,跟他道歉。

    终于,海涛愿意回家了。

    也带回了一个坏消息。

    她的哑巴婆婆生病了,心脏病,需要钱做手术。

    她立即把手里的钱全给了他,三万七。是她的私房钱。

    他说不够,要十七万。

    于是,她向自己老家的妹妹借了三万,表姐借了两万,又问两个同事各借了一万。

    可笑不,她一个老板,向员工借钱。

    最后,把店里准备进货和发工资的钱也拿出来,一共凑了十二万。

    她把自己榨得干干净净。

    凌海涛说十二万就十二万,剩下的他自己再想想办法。

    她凑十二万的那几天,凌海涛回家住了。

    甚至跟她睡在一张床上。

    虽然一上床就扭到另一边,等她洗完澡回来,他已经打起了呼噜,并没有跟她做生孩子的事,但是她心里已经很满足了。

    慢慢来,冰山总是会融化的。

    已经在向好了不是。

    只要自己努力赚钱,只要有了孩子,只要他还需要自己,他会回来的。

    她怀着这样的希望,努力想办法赚钱,努力压榨自己。

    可是,陆小夏这个女人又跳出来了。

    这次带来的消息简直像一把铁锤,把她的希望砸得粉碎。

    海涛和江丰买房子……

    她怀疑,自己凑的那十二万,是在给江丰凑首付?

    买房子,那是她只敢想一想的事。

    是遥不可及的奋斗目标。

    是她对家的终极幻想。

    她支持凌海涛做生意,不就是盼着他赚了钱,小两口买个小房子,过小日子吗。

    她自己开店,起早贪黑,没日没夜,不就是为了攒钱买个小房子吗。

    可是,凌海涛却给江丰买房子。

    她又想想自己这两个月忙的事。

    满脑子开拓客源,准备赚点快钱。一来婆婆治病需要,二来自己现在欠了那么多债。

    她开拓客源的办法很简单,以中医按摩的名义,给有需求的顾客提供特殊服务。

    俗称挂羊头卖狗肉。

    当然,没那方面需求的顾客,她照样提供正规服务。

    她工作的第一家按摩店,就是这么赚钱的。

    特殊服务很隐蔽,老板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她那时属于提供正规服务的技师。

    她清楚的记得,那家店里的女技师本来分两拨,一拨是愿意做特殊服务的,另一拨是正规的。

    但是没过多久,正规的那几个,本来坚定的守身如玉的。

    也慢慢的开始上钟做特殊服务。

    毕竟同在一家店,看别人挣钱,眼红啊。

    所以,她早就明白,钱是试心石。

    同样是一个钟,做一个钟的足疗,或者做一个钟的按摩,累得胳膊酸指头疼,也就赚几十块钱。

    老板跟技师五五分成后,老板到手也就挣三十块钱。

    可是特殊服务就不一样了。

    同样一个钟,两百起步。

    给技师五五分成,最少还能各分一百。

    技师也省事,床上一躺,黄金万两。

    这两个月,她就在给店里做改造。

    做了一批新工作服,又改造了几个小单间,备了些计生用品。

    最重要的是员工大换血。

    原来的那些技师,男的、有资历的都开掉,省了一大笔工资开支。

    女的挑年轻有姿色的留下,也不逼她们做选择。

    等她们看到别人赚快钱,她们自然会动心,求着她上钟。

    她又招了三个“有经验”的女技师,讲好了五五分成,计生用品单独提成。

    最后一步,就是她现在正在做的——给老顾客发短信,暗示店里的新变化,引流到店。

    她算了一笔账,顺利的话,要不了一年,她就能把所有欠债都还上。

    以后客源稳定了,钱会源源不断的向她涌来。

    她以前那个老板,不就是靠着这生意,赚了三套房的吗。

    可是她的野心勃勃,现在被一个晴天霹雳击碎。

    ……

    第二天一早,冷秋香给红枫家园售楼处打了个电话,报了凌海涛的身份证号,咨询贷款进展。

    她得到了一个令她心碎的确定答案。

    陆小夏说的都是真的。

    凌海涛买了房。

    她还是不死心。

    抱着一丝丝侥幸,也许凌海涛想给她个惊喜呢。

    她打车,去了趟家具城。

    昨晚凌海涛没回家,电话也不接。

    到了家具店,凌海涛一个人在。

    每次来店里她都心急,这店半死不活的,怎么可能赚钱呢。

    可是她不敢多说什么,一提生意,凌海涛就要跟她急,让她不要指手划脚。

    凌海涛正坐在电脑前看电影。

    见了她,眼皮掀了掀,一点笑意也没有。

    “你不上班来我这儿干什么?”凌海涛问。

    冷秋香出门时在水果店买了点水果,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温声道:

    “我来看看你。我店里准备的差不多了,可以开张了。老公,咱们买房吧。”

    她盯着凌海涛的脸。

    期待得到一个她想要的答案。

    男人还是懒懒的,脸色没有一丝变化,冷冷的说:

    “你债还完了吗就买房?现在房价那么贵,涨价涨得那么凶,买什么房!”

    冷秋香忍住汹涌的泪意:

    “老公,我想有个家。”

    回答她的是长长的沉默。

    男人像是没听见似的,目光依然停在电脑屏幕上。

    电脑里正在播放电影,不知道是什么电影,她只听到里面音乐很悲壮,有个演员说了一句很奇怪的台词:

    “快看,那个人好像一条狗啊。”

    凌海涛笑了,不是对她笑。

    他压根没有看她,当她不存在似的。

    冷秋香转身走出了家具店,眼泪汹涌而下,濡湿了红色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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