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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文豪1879:独行法兰西 > 第321章 独家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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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名字瞬间让莱昂纳尔想起了那家“巴黎书屋”,想起了书架上那些署着他名字的盗版书。

    莱昂纳尔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靠在门框上,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嘲讽:“啊,马尔克斯先生。

    久仰大名。‘巴黎书屋’里那些印刷精美、内容‘忠实’的出版物,可是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阿道夫·马尔克斯先是露出了意外的神色,但随即轻松地笑了笑,显然对于莱昂纳尔的讥讽毫不在意。

    他的语气仿佛莱昂纳尔是在夸他:“您去过‘巴黎书店’了?哈,那真是我的荣幸!

    索雷尔先生,您的愤怒我完全理解。任何一个作家看到了,都会感到不快。”

    莱昂纳尔冷笑一声:“不快?您倒是轻描淡写。”

    阿道夫·马尔克斯摊了摊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请认清现实,先生。在俄罗斯,情况就是如此。

    任何外国作家的版权在这里都不受保护。即使我不做,圣彼得堡、莫斯科,乃至基辅,有的是人会这么干。

    您阻止不了我,也阻止不了他们——这就是俄罗斯帝国的规则!”

    莱昂纳尔强压下把门摔在他脸上的冲动:“那么,尊敬的马尔克斯先生,您今天大驾光临,是为了什么?

    总不会是专程来向我阐述这个俄罗斯的光荣传统的吧?那我已经领教过了,请回吧!”

    说着他就要把门关上。

    阿道夫·马尔克斯微微倾身,挡住了就要关上的大门:“我是来为您提供一个解决方案的——

    我希望能够签下您所有作品在俄罗斯帝国的独家授权。当然,作为条件,我需要第一时间得到您的新作品。”

    莱昂纳尔几乎要气笑了:“独家授权?马尔克斯先生,您刚刚才亲口告诉我,外国作家的版权在俄罗斯不受保护。

    我授权给您,有什么用?难道其他出版商会因为您手里有一纸合约,就突然变得遵纪守法了?

    还是说,您打算建议我放弃法国国籍,入籍俄罗斯,好享受俄罗斯法律的保护?”

    阿道夫·马尔克斯脸上的笑容依旧未变:“我自有我的办法——在俄罗斯,有些规则在水面之上,有些则在水面下。

    只要您愿意将您在俄罗斯出版的作品通过题献的方式,表明是献给皇太子,亚历山大·亚历山德罗维奇殿下……

    那么,我向您保证,在俄罗斯境内,不会再有第二家出版商,敢于成规模地印刷和销售您的作品。”

    莱昂纳尔盯着马尔克斯那双精明的眼睛:“马尔克斯先生,您的‘好意’真是让人感动。

    但是我不会用我的名字和作品,去为您的皇太子殿下充当装点门面的蜡烛。”

    他后退一步,手扶在门把手上,做出了送客的姿态:“现在,请您离开!”

    阿道夫·台奥多尔·马尔克斯脸上的笑容终于消失了,他似乎没料到这个年轻的法国作家会如此干脆地拒绝。

    他仍然试图“挽回”:“我也参加了今天的葬礼——明天,我就会去找安娜夫人。

    我会买下陀思妥耶夫斯基全部作品的版权,您猜我愿意为此付出多少钱?”

    莱昂纳尔冷冷看着他,没有追问。

    阿道夫·马尔克斯有些尴尬,只好自问自答,不过语气却低了下来,带着诱惑:“20万卢布!相当于50万法郎!

    索雷尔先生,相信我,我绝不是什么吝啬鬼!没有经过允许就印您的书,那是无可奈何——人人都在印。

    我不印就意味着亏损!但如果您愿意给我‘独家授权’,您绝对会得到意想不到的巨大收益……”

    莱昂纳尔仍然没有说话,做了一个“请离开”的手势。

    阿道夫·马尔克斯见状,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转身,拄着他的银头手杖,沿着走廊离开了。

    莱昂纳尔“砰”地关上了房门,将圣彼得堡的寒冷隔绝在外。

    他不知道这个阿道夫·马尔克斯是聪明还是愚蠢。

    他竟然怂恿自己,一个法国作家,为了赚金卢布,把作品献给俄国未来的皇帝……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想到了巴黎,他的书桌,未完成的《雷雨》。

    两天后,他必须离开这里。

    ——————

    莱昂纳尔还没有回到巴黎,但关于他的新闻已经再一次席卷了这座城市。

    他在陀思妥耶夫斯基葬礼上的致辞已经先他一步,通过电报和信件,迅速在巴黎的文化圈传播开来。

    首先是《费加罗报》以大篇幅全文刊登了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盛大葬礼,以及莱昂纳尔的悼词。

    《费加罗报》还特地加上了编者按,几乎是不吝赞美之词,称赞这篇悼词:

    【是一篇超越了哀悼本身,直抵文学本质与时代精神的雄文】。

    并且认为莱昂纳尔·索雷尔:

    【以其特有的敏锐与深邃,为一位俄罗斯的文学大师,绘制了一幅属于整个文明世界的精神肖像。】

    法国的媒体也开始热议这位年轻作家在俄罗斯受到的“超规格”礼遇——

    亚历山德琳剧院的热情接待,圣彼得堡上流社会的追捧,都被一一挖掘和渲染。

    但更多的讨论,则集中在那篇悼词本身。

    人们将这次致辞与半年前,他在福楼拜葬礼上的发言联系起来,一个清晰的共识逐渐形成:

    莱昂纳尔·索雷尔与同时代的其他作家、评论家最大的不同在于,他总能以一种近乎“预言”的口吻,精确地阐述这些逝去的文学巨匠将为“未来”带来何种启示与价值,而非仅仅局限于赞美他们当下已取得的成就。

    《辩论报》的一篇评论写道:

    【索雷尔先生仿佛手持一副能看见未来的望远镜。

    他剖析福楼拜,我们看到的是二十世纪文学的萌芽;

    他悼念陀思妥耶夫斯基,我们看到的是人类精神困境的预演。

    他不是在总结过去,他是在为未来的读者解读这些灵魂的价值。】

    《时代报》则更直接地指出:

    【这位年轻的“索邦的良心”,似乎天生具备一种为“经典”赋予“当代性”的奇异能力。

    他让我们意识到,那些伟大的逝者,并非躺在棺椁中,而是活在我们即将踏入的明天。】

    这些评价,让整个巴黎的沙龙都愈发期待莱昂纳尔的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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