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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一人:师兄张之维,通满级金光咒 > 第115章 往事如烟,至交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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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的余晖将整个小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晚归的飞鸟在屋檐下叽叽喳喳,更添了几分宁静。

    张怀义呆呆地坐在小马扎上,消化着张云渊带来的、足以颠覆他过去二十年认知的信息洪流。

    他时而看看张云渊,时而又看看那个正蹲在院子角落,好奇地用手指戳着一只蚂蚁的冯宝宝,脸上的表情,精彩得如同开了染坊。

    良久,他才像是终于从一场大梦中醒来,长长地,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里,仿佛带走了他心中积压了二十年的所有困惑与遗憾。

    “原来……是这样……”

    他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解脱。

    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地抬起头,那双锐利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张云渊,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张怀义的目光死死锁在张云渊脸上,像是要穿透皮囊,看清里面究竟藏着怎样一个灵魂。

    他胸膛剧烈起伏,呼吸都变得粗重,握着茶杯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四哥…无根生…”

    他的声音干涩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地挤出来:

    “他当年…不止一次跟我们提起过一个人。”

    “他说,那人是他平生仅见的…‘同道’。”

    这个词被张怀义咬得极重,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分量。

    “神秘莫测,手段通玄,却偏偏…对世间纷争毫无兴趣。

    二十四节谷最深处的那个局,困住了我们所有人…唯独他们两人,联手…把它破了。”

    张怀义的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混合着难以置信、探究,以及一丝被隐瞒多年的刺痛。

    “他当时笑着说…那人才是真正‘得道’的,我们争抢的,不过是那人眼里…微不足道的边角料。”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声音骤然拔高,带着几乎破音的尖锐:

    “我当时还想…这世上除了师父,谁还能让四哥说出这种话?!谁还能?!”

    他的目光如同烧红的烙铁,死死钉在张云渊波澜不惊的脸上,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迸出来:

    “是、你?”

    空气仿佛凝固了。

    张云渊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他只是缓缓抬起眼,平静地回望着几乎要失控的二师兄,那眼神深邃得如同古井,映不出丝毫情绪。

    他端起桌上那杯早已凉透的、浑浊的粗茶,递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不错。当年无根生请我去二十四节谷,我二人在九曲盘桓洞内得到一道记忆,远比八奇技的机缘来的更加玄妙。”

    “在这道机缘面前,师兄你的炁体源流,也远远比不上的。”

    “嗬……”

    张怀义猛地向后踉跄半步,像是被一柄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在胸口,发出一声近乎窒息般的抽气声。

    他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眼神涣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眼前碎裂又重组。

    所有的线索、所有不合常理之处、所有无根生当年语焉不详的感慨…

    在这一刻轰然汇聚,炸得他头晕目眩,脊背发凉。

    巨大的荒谬感和骇然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冷,却又有一股莫名的、压抑不住的激动从心底最深处翻涌上来。

    原来…真相早已在他身边藏了这么多年!

    但所有的线索串联起来,却又指向了这个唯一、也最不可思议的答案。

    难怪……

    难怪四哥会在最后关头,选择将自己唯一的女儿,托付给小师弟。

    这份渊源,这份信任,早已超越了寻常的江湖情谊。

    想通了这一点,张怀义看着张云渊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不再是师兄对师弟的关爱与审视,而是带着一种平辈论交的郑重,甚至还有一丝发自内心的敬佩。

    “小师弟,你……”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化为一声苦笑。

    “罢了,你这小子,从小就不是个能用常理揣度的怪物。”

    就在这时,张云渊放下了茶杯。

    他看着张怀义,那双总是平静的眸子里,第一次带上了一丝沉痛。

    “二师兄。”

    他的声音很轻。

    “我这次来,还要告诉你一个消息。师父他老人家……仙逝了。”

    轰!

    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如同一道九天玄雷,狠狠劈在了张怀义的心上。

    他脸上的所有表情瞬间凝固,那双刚刚还闪烁着精光的眸子,在短短一瞬间,彻底黯淡了下去,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他高大的身躯猛地一震,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都像是矮了一截。

    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院外的风,呜咽着吹过。

    张怀义没有哭,也没有喊。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马扎上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那件满是补丁的粗布衣衫。

    然后,他走到院子中央,朝着东北方,龙虎山的方向,重重地,跪了下去。

    咚!

    咚!

    咚!

    三个响头,磕得又沉又重,额头与坚硬的地面碰撞,发出的闷响声,让一旁的张云渊都感到一阵心悸。

    他什么也没说,但那挺得笔直的脊梁,那微微颤抖的肩膀,那无声滑落,浸入尘土的两行清泪,却比任何撕心裂肺的哭喊,都更能宣泄出他心中那份足以将人淹没的悲痛、愧疚,与无尽的思念。

    他这一跪,便是半个时辰。

    直到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也消失在地平线下,他才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脸上的悲痛已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的疲惫。

    “进来坐吧。”

    他沙哑着声音说了一句,转身走进了那间简陋的茅屋。

    屋内的陈设更是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缺了角的桌子,两把椅子,再无他物。

    昏黄的油灯下,一个约莫四五岁,虎头虎脑,穿着开裆裤的小男孩,正趴在桌上,用一根炭笔,歪歪扭扭地画着什么。

    听到动静,小男孩抬起头,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走进来的张云渊和冯宝宝。

    “予德。”

    张怀义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温柔。

    “过来,给你师叔磕头。”

    小男孩似乎有些怕生,躲在张怀义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张云渊。

    他看着张云渊那年轻得过分的脸,又看了看自己那满脸皱纹的爹,似乎有些无法理解“师叔”这个称谓。

    他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奶声奶气地,对着张云渊喊了一声。

    “……哥哥。”

    这一声清脆的童音,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淡了茅屋里那压抑沉重的悲伤气氛,带来了一丝生机与暖意。

    张云渊看着眼前这个虎头虎脑的小家伙,看着他那双与张楚岚如出一辙的清澈眼睛,心中也是一阵感慨万千。

    他蹲下身,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

    “予德,是吗?真是个好孩子。”

    安顿下来后,张云渊再次郑重地,向张怀义提出了那个他此行最重要的目的。

    “二师兄,随我回山吧。”

    他的神情无比严肃。

    “如今时过境迁,当年的风波早已平息。

    大师兄已是新一代天师,乾鹤、小英、有易、焕金等年轻一辈均已成长起来。

    天师府如今已经是今非昔比,有能力,也有责任,庇护你的周全。”

    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凝重。

    “况且,山下的世界,并不像你看上去的那么太平。

    那些觊觎八奇技的势力,从未真正放弃过。”

    张怀义沉默了。

    他看了一眼正在桌边好奇地打量着冯宝宝的张予德,又看了一眼窗外沉沉的夜色。

    最终,他还是缓缓地,却异常坚定地摇了摇头。

    “小师弟,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动摇的决绝。

    “我这一身麻烦,早已洗不清了。

    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在惦记着炁体源流。

    我若回山,势必再来一场腥风血雨。

    况且我与全性结义,我也不想,再回去玷污师门的清誉。”

    “我只想在这里,了此残生,将予德平平安安地抚养长大。”

    “你走吧。就当,从未找到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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