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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请配合顺天府办案,切勿抗命!”
张谦没敢再硬撑。
只能怨毒地狠狠瞪了时念一眼,让差役们接管考场布置。
时念立刻招手,阿福带着十几个手脚麻利的伙计,扛着桌椅快步跑过来。
吴婶和浅醉则推着两辆小木车,车上放着刚熬好的绿豆汤,热气腾腾的甜香瞬间漫开。
“大家别慌!先喝碗绿豆汤暖暖身子,我们帮着布置考场,保证不耽误考试!”
吴婶舀起一碗温热的绿豆汤,递到一个脸色发白的学子手里,语气慈祥:
“快喝,垫垫肚子,一会儿才有精神。”
伙计们常年帮书坊搬运、整理书籍,动作格外麻利。
摆桌椅、擦桌面、贴座位号,没半个时辰就把考场布置妥当,还打开了另外两个入口,避免学子拥挤。
学子们有序入场,路过时念身边时,眼里满是感激。
王思哲和柳明远走在最后,对着时念和乔章林拱手行礼:
“今日若不是二位出手相助,我们怕是真要误了这场考试。”
“这份恩情,我们记在心里,将来若有机会,定要报答。”
乔章林笑着摆手:“不必客气。”
“你们好好考试,将来做个为百姓办事的好官,就是对我们最好的报答。”
看着学子们走进考场的背影,乔章林忽然觉得,刚才与张谦的争执、跑永安侯府的奔波,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时念抬头望向天空,晨雾早已散去。
金灿灿的阳光落在考场的朱漆大门上,亮得像一束象征希望的光。
李睿之前说的“泉州还有于国公的旧部”,忽然在时念耳边响起。
她悄悄攥紧衣袖,心里暗暗打定主意。
等科举试点彻底尘埃落定,她就带着账册和呈文去泉州,找到当年的知情人。
她要彻底揭开苏家覆灭、生父被害的全部真相,让于国公及其旧部的罪行,彻底暴露在阳光下。
不仅是为了转移众人对她动机的猜测,也是为了……
这副身子的原主。
就当是……感谢。
三日后,盛京书院。
晨光透过窗棂落在案上,将盛京、永州寒门入学数据册照得格外清晰。
时念将统计结果推过去,抬头看向坐在对面的何山长。
“何山长,这组数据是咱们说服陛下的关键。”
“泉州是苏家的故地,也是于国公旧部盘踞最深的地方,若能在泉州启动‘寒门学费补贴’试点……”
“既能帮当地寒门学子读书,也能借这个机会,收集于国公旧部垄断贸易、欺压百姓的更多证据。”
何山长捻着花白的胡须,目光落在数据册旁的宣纸上。
那是苏湄养伤期间整理的。
上面用标注着泉州寒门学子因束脩太贵放弃读书者,十有四五、城郊私塾束脩涨至五两,普通百姓根本负担不起……
他轻轻点头:
“看来你已经有了打算。”
“既然如此,我便以盛京书院的名义为你担保,再结合这组数据,或许陛下会松口。”
*
御书房内,南齐帝翻着手中的数据册,眉头却始终没有舒展。
案上的国库账本摊开着,那些赈灾、军饷的支出字迹格外刺眼。
他指尖在账页上轻轻敲着,语气带着几分无奈:
“时念,朕知道寒门学费补贴是好事,能帮更多寒门学子读书,也能收拢泉州民心。”
“可国库空虚,朕也实在是有心无力。”
“泉州试点若铺开,每年至少需数千两,这笔银子从哪儿来?”
“总不能……”
时念看着他脸上有些虚假的神色,心中早已猜到这个结果。
说到底,就是朝廷的银子不可能用在学子身上。
她对此早有准备,从袖中取出怡红院的年度账本,翻到“盈余”那一页,递到南齐帝面前:
“陛下,怡红院愿从年度盈余中,补贴泉州试点两成银子;”
“余下三成,恳请陛下从内库匀出;”
“剩下五成,则从泉州府衙的商税中扣除。”
“这样既不加重国库负担,也能倒逼泉州官员关注寒门教育,避免商税被滥用。”
何山长立刻上前一步,补充道:
“陛下,泉州书院已有三位退休老秀才,自愿为寒门学子免费授课,只需补贴学子们的束脩和笔墨钱,能省下不少开支。”
“若泉州试点成功,不仅能收拢泉州民心,还能为南齐培养更多务实的寒门人才,长远来看,利远大于弊啊!”
南齐帝看着两人恳切的眼神,又扫过数据册上三成入学率的批注,加之之前永州书院试点的成效,终是松了口。
“罢了,就按你们说的办!泉州寒门学费补贴试点,由怡红院牵头,盛京书院协助;”
“内库先拨两千两启动资金,后续再根据成效调整。”
时念和何山长连忙躬身谢恩。
走出御书房时,阳光正好漫过宫墙,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何山长笑着道:
“泉州之事,老夫会派书院最熟悉泉州情况的先生去对接,你放心处理你自己的事就好。”
时念并不意外他会这么说,遂只是笑着客套感谢了几句。
回到怡红院时,院外却围着一群人。
为首的汉子是个模样不大的少年。
见时念回来,他立刻冲过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时老板!求您救救泉州百姓!再这么下去,我们真的活不下去了!”
时念连忙扶他起来,见他满脸风霜,双手粗糙得布满老茧和裂口,便请他进院坐下说话。
吴婶端来一碗热粥,汉子狼吞虎咽喝了两碗,才缓过劲来,自报家门:
“小人名叫陈阿牛,是泉州海边的商户,我爹当年是苏家的仆役。”
这话让时念心里一动,连忙追问:“你说泉州百姓需要救,到底出了什么事?”
陈阿牛放下粥碗,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
“前些日子,泉州一家商户垄断了泉州港,我们渔民打的海产,只能按他们定的低价卖。”
“一斤鱼从十文钱压到三文钱,我们辛苦出海一整天,连本钱都赚不回来!”
“不仅如此,粮价也被他们抬得老高,一斤粮涨到二十五文,好多百姓都快吃不起饭了,只能靠掺糠的窝头度日!”
他打开怀里的布包,里面是几块干硬的海产和半块发黑的窝头:
“您看,这就是我们现在吃的。”
“海产卖不掉只能晒成干,粮食贵得吃不起,只能往面里掺糠。”
“我爹临终前还说,苏家当年就是因为挡了于国公的走私路,才被他害死的……”
“现在于国公倒了,可因为那免死金牌活下来的人还在欺负我们,我们真的没办法了!”
时念捏着那块掺糠的窝头,指尖能清晰感受到粗糙的糠粒。
时念扶着陈阿牛的胳膊让他坐下:“你放心,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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