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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争渡问:“不是说不苦?”
谢观棋用手帕把糖果包起来,回答:“拿回去给我师妹吃。”
林争渡托着脸笑:“你师妹多大了?”
谢观棋:“……不大,还是个小孩子。”
他没有回答林争渡具体的年纪,不愿意让林争渡知道自己师门里最小的师妹和自己同龄这件事情。
好在林争渡也没有追问,只是叮嘱了一句:“不要给小孩子吃太多糖,会蛀牙的。”
谢观棋心里松了口气,回答的语气也轻快些许:“嗯,我会监督她的。”
林争渡:“你的罚扫结束了吗?”
谢观棋:“结束了。”
瞥了瞥林争渡的脸色,谢观棋又假装并不在意的随口补充了一句:“我后面文考没交白卷,成绩还算不错——而且这个月最后一次文考结束,我就从学堂毕业,不用再去上课了。”
“毕业了啊?”林争渡眉梢一挑,笑眯眯给他鼓掌:“恭喜恭喜,那你接下来要离开剑宗,去外面历练了吗?”
林争渡知道药宗的弟子,只要通过毕业文考和武考,就可以离开宗门外出历练——听说剑宗那边也是一样的规则。
谢观棋淡淡道:“我很早就去外面历练了,现在只是不再需要中途回来参加文考了而已。”
林争渡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潜台词,捧场道:“是因为你比同门强很多,所以被提前放出去历练了?”
谢观棋:“嗯嗯!”
因为心情好,谢观棋回答的同时还跟着用力点了两下头,蓬松卷曲的长马尾在他脑后晃来晃去。
林争渡憋笑,伸手抓了一下谢观棋的头发——果然是毛茸茸的蓬松手感,和她想象中的一样。
谢观棋疑惑,思考,不理解,遂放弃,假装无事发生,若无其事的问:“林大夫,你准备什么时候外出历练?”
林争渡摆手,对外出历练这件事情兴致缺缺:“我修为不够呢。药宗放弟子出门历练,不拘修什么本事,至少也要达到三境修为,才可以放行。”
谢观棋不假思索的回答:“二境到三境很快的!”
林争渡:“……”
林争渡叹气,“你还记不记得我们认识了多久?就从你中毒被抬到药宗那天开始算。”
谢观棋想了想,道:“约莫半年。”
林争渡指着自己:“那你再看看我,这半年里我的修为可有精进?”
谢观棋陷入回忆,并且很快就发现自己这次见到林大夫,上次见到林大夫,以及上上次见到林大夫——好像林争渡一直都是二境初期的修为。
林争渡安详的躺回椅子上:“不过修士都可以活很久,我相信只要我足够努力,六十岁之前肯定可以到三境的。”
谢观棋大吃一惊:“你打算吃宗门食堂吃到六十岁吗?很难吃的。”
自顾自吃惊了一下,谢观棋又自言自语:“不过,你也可以去山下的镇子吃饭。但是没办法常去吧,药宗并不允许弟子长期和凡人一起生活。”
林争渡摸了摸自己鼻尖,悻悻道:“那修为它就是不进步,我也没办法嘛。邪门歪道倒是可以进步得很快,但谁让我是正派弟子……”
谢观棋思索了一会,问:“你要不要试试我们剑宗的修行作息?之前你修为增长缓慢,或许也有药宗弟子大多修行散漫,各自为营的缘故。”
林争渡还没看过剑宗的作息表,有点好奇,掏出纸笔让谢观棋写出来看看。
不需要磨墨,她随身携带的毛笔是一只会自动出墨的低阶法器。至于出墨的原理,林争渡也不是很懂;不过这个世界上都有修仙的了,那么也不必太在意一只毛笔如何自动出墨了。
谢观棋用一种有点别扭的姿势握笔,写出来的字倒是很端正。就是端正过了头,有点像小学生。小学生字体很快铺满整张宣纸,行程从天还没亮就要开始练剑热身到太阳刚冒出来一点点就要开始观日打坐——
眼看谢观棋还要继续往下写,林争渡立刻把毛笔从他手上抽走。
手里抓了个空,谢观棋疑惑的抬起头看向林争渡。
林争渡:“别写了,我是不会天不亮就爬起来修炼的。”
谢观棋解释:“这个时间起床,只要不是阴天,天色其实已经隐约亮了的。”
林争渡把他没写完的那张纸也抽走,双手合十道:“饶了我吧,我对凡间美食的向往还没有强烈到能驱使我做到这个地步。”
口头求饶完,林争渡立刻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扔进旁边的垃圾篓里。
谢观棋目光追随那团被林争渡扔出去的纸团,直到它沿着一条弧线扔进垃圾桶里。
谢观棋:“如果有不累的修炼办法,你就会愿意了吗?”
林争渡:“那当然——不过歪门邪道不成啊,我是名门正派,不能练那个的。”
谢观棋觉得好笑,道:“我也是名门正派,才不会给你推荐歪门邪道。”
“除了歪门邪道,哪里还有轻松的修炼方法?”林争渡嘀咕了一句,随即想到那张作息表上密密麻麻的安排,打了个寒噤。
如果严格按照那张作息表来的话,人生中岂不是除了练剑还是练剑?
修炼的话题只聊到这里,谢观棋还要赶回剑宗,便向林争渡告辞。林争渡懒得离开椅子起身送人,就瘫在椅子上对谢观棋摆了摆手,表示再见。
送走谢观棋之后,林争渡躺在椅子上看着星空发呆——忽的一个鲤鱼打挺,她从椅子上翻身起来,跑进自己卧室,坐到梳妆台前,打开了木匣。
匣子里躺着两支珠花,一支精巧美丽,一支乱七八糟。
乱七八糟的那支明显被人拆开又重修了不止一遍,留下了很多痕迹。
林争渡对着镜子,把那支乱七八糟的珠花别到发髻上。她眨了眨眼睛,镜子里秀丽婉约的女子也眨眼,稳重的神态一下子变得俏皮起来。
她把珠花摘下来,放进了一个单独的匣子里,摇着头道:“好差的手工。”
说完这句话,林争渡自己先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想到少年剑修是如何反反复复去修这支小小的珠花,那双能锻造华美法器的手被这些打磨过的矿石折磨得不知所措——
林争渡一手托着脸颊,另外一只手点了点镜子里笑眯眯的脸:“太坏了你,怎么还笑人家呢?”
旋即她又自问自答:“就是好玩嘛~”
等林争渡再见到谢观棋,却已经是好几天之后。
那天她和往常一样,舒舒服服的泡完热水澡,打算看会深奥的书籍当催眠药。林争渡刚拿起书,都还没来得及翻开书页,就听见窗户被人从外面敲响。
小院阵法没有发出预警,所以应当是熟人。但是林争渡想不出是谁会半夜来敲自己窗户,疑惑的走过去将窗户推开——
一只谢观棋突然刷新在林争渡面前。
林争渡‘嗳’了一声,茫然仰起头,望着谢观棋平静的没有表情的脸。
夜风吹得他长卷发晃来晃去,他抱着他那把昂贵到不可估价的本命剑,仍旧是一身很朴素的黑衣。
他空出一只手摊开给林争渡看,那只手的掌心停留着一只金色的雀鸟。
谢观棋:“传信灵鸟,给你。”
林争渡不明所以,茫然接过传信灵鸟。她知道这种金色的传信灵鸟,传信很精准,但是数量稀少,价格昂贵。
谢观棋神色认真的叮嘱:“这只鸟只能喂飞鱼腹部的肉,这是肉干。”
说完,他又从怀里掏出一袋炮制好的肉干,放在窗台上——肉干袋子上用墨字写着‘飞鱼肉’三个大字。
林争渡低头看看传信灵鸟,又抬头看看谢观棋,疑惑:“怎么突然……”
谢观棋:“我要出一趟远门,快则一年半,慢的话大概要三年才能回来。”
林争渡愣了愣:“是要下山去长期历练吗?”
谢观棋摇头:“不是长期历练,是继续一个没完成的任务。这个任务之前是因为我中疫鬼毒耽搁了,现在去继续而已。”
想了想,谢观棋又解释:“雪国疫鬼横行,我的任务是除掉雪国所有疫鬼。”
林争渡:“……???”
林争渡从未离开过药宗,对雪国和疫鬼的了解仅限于书籍所知——但如果药宗的藏书没有假书的话,那么雪国应该是一个无比巨大,处处充盈着水灵和冰灵的国度。
而雪国疫鬼的数量,比雪国里的活人都还多。
林争渡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然后又摸了摸谢观棋的额头——虽然他的体温很高,但摸起来并没有发烧。
林争渡:“也没烧到脑子啊?你在说什么胡话?”
谢观棋笑了一下,把脑袋往下低,好让林争渡摸得更仔细点。
谢观棋:“我没说胡话。”
林争渡缩回手,瞪他:“中一次疫鬼毒不够,你还想中第二次?”
谢观棋老神在在的解释:“上次中毒是意外,我不是在猎杀疫鬼的过程中中毒的——是因为本地人请我吃河豚火锅,结果没想到河豚肉里有疫鬼毒,我才中毒的。”
“这次我会吸取教训,不和本地人吃火锅。”
林争渡:“……”
槽点好多,一时半会不知道该先感慨谢观棋心大,还是感慨雪国这地方居然也有河豚而且还是变异疫鬼毒版本。
不过谢观棋很平静,他的平静来源于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林争渡问:“非去不可?”
谢观棋点头:“做任务不能半途而废。”
“好吧,你在这等我一下。”
林争渡把雀鸟放到窗台上,自己跑了出去。雀鸟在窗柩上跳了两步,展翅做要飞走的模样,乌溜溜的眼睛窥向谢观棋。
很快它就发现谢观棋根本没有在看自己,只是在盯着跑出去的林争渡。
传信灵鸟翅膀一扇,刚飞起来不足半米;谢观棋眼珠都没有转一下,只是伸出手便抓住了想要飞走的传信灵鸟,又将它重新放回窗台上。
他掌心滚烫,充沛的火灵擦着雀鸟羽毛打转。传信灵鸟怂怂的缩起翅膀和脖子,蹲在窗台上充当一个绒毛挂件。
它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如果自己再乱飞的话,今天晚上肯定会变成一串烧烤。
不一会儿林争渡就跑回来了。
她跑得有点急,呼吸比平时更急促,谢观棋听见她很激烈的心跳声,也看见她脸颊上弥漫的红晕。
谢观棋心想:我来之前,林争渡大概是要准备睡觉了。
她乌黑的头发完全披散,笼着肩膀,素白棉纱的单薄襦裙垂感很好,像水墨直接在空气里勾画出来的一样。
谢观棋垂眼盯着林争渡裙摆上的褶皱,混在褶皱里的淡蓝色系带,有温热的香气正从林争渡衣裙和脸颊上散发出来。
他目光往上,直视林争渡,在她平复呼吸开口之前,先说话了:“林争渡,你刚刚跑来跑去的时候,裙子看起来好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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