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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工业文明的知识降维打击
晨曦刺破薄雾，将金色的光辉洒向营地。但今天，营地中央升起的，不仅仅是炊烟。
一夜的精神透支让林渊脸色有些苍白，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带领夜袭队外出狩猎或训练，而是将阿公、岩，以及几个在制作工具方面有些天赋的族人召集到了营地一侧的空地上。
那里，堆放着之前狩猎积累下来的、一些难以处理的坚硬妖骨和几块颜色深沉的矿石——这是夜袭队在一次侦察中，从一处妖族不屑一顾的露天矿脉边缘带回来的。
众人看着林渊，目光中带着疑惑，但更多的是无条件的信任。巫皇大人召集他们，必然有重要的缘由。
林渊没有多言，他拿起一根粗壮的猪妖腿骨，又捡起一块深褐色的矿石。他闭上眼，脑海中那来自末世的信息洪流再次翻涌，虽然绝大部分是碎片，但关于“材料识别”和“基础冶炼”的零星知识，如同黑暗中的灯塔般被他精准捕捉、理解。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林渊睁开眼，指着那块深褐色矿石，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这里面，蕴含着‘铁’。”
“铁？”岩挠了挠头，一脸茫然。阿公也是眉头微蹙，这个词汇对他而言同样陌生。在荒古，人族使用的工具大多是骨器、石器和少量粗铜，铁，对他们来说是一个从未接触过的概念。
“一种比铜更坚硬、更坚韧的金属。”林渊言简意赅地解释，“用它可以打造出更锋利、更耐用的武器和工具，足以轻易破开妖族的厚皮！”
这话如同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更锋利？更耐用？破开妖族的厚皮？这简直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神物！
“可是，巫皇大人，我们该如何从这石头里取出‘铁’呢？”一个擅长打磨石器的老工匠忍不住问道，他看着那块坚硬的矿石，觉得这无异于天方夜谭。
林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走到空地中央。那里，已经按照他清晨时分的指示，用泥土和石块垒砌了一个粗糙的、肚大口小的竖窑雏形，旁边还放着几个用厚实兽皮和木框架制成的、形状古怪的“皮囊”。
“靠它。”林渊拍了拍那粗糙的泥窑，“还有，靠火。”
他开始指挥众人完善这座原始竖窑，用混合了草茎的湿泥仔细涂抹缝隙，确保其气密性。同时，他让人将那些妖骨砸成小块，与木炭分层铺放在窑内底部。
“妖骨中含有磷、钙等成分，可以在高温下作为助熔剂，降低铁的融化难度……”林渊一边指导，一边下意识地说出了从末世知识碎片中理解到的原理。虽然他自己也无法完全理解所有术语，但黑蛋似乎帮助他本能地知晓该如何应用这些知识。
阿公和工匠们听得云里雾里，但“助熔”、“降低难度”这些词汇，配合林渊笃定的神态，让他们不明觉厉，更加卖力地干活。
随后，林渊展示了那些“皮囊”的用法——这是简陋的鼓风器。他让两个力气大的族人一左一右，反复挤压皮囊，将空气通过泥烧的管道强行鼓入窑底。
“呼呼呼——”
风助火势，窑内的木炭被点燃，在持续鼓入的空气下，火焰颜色从橘红逐渐转向炽白，温度急剧升高！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让围观的族人情不自禁地后退了几步，脸上充满了惊骇和敬畏。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猛烈、如此“受控制”的火焰！
林渊站在窑前，炽热的火光映照着他坚毅的侧脸。他能感觉到，胸口的黑蛋印记似乎也对这高温和能量转化的过程产生了一丝微弱的共鸣，仿佛在记录、分析着这一切。
时间一点点过去，窑内的温度达到了一个惊人的程度。那些坚硬的妖骨开始软化、熔融，与木炭发生着复杂的反应。林渊看准时机，下令将准备好的铁矿石块从窑顶的开口投入其中。
矿石投入炽热的窑心，发出了“滋滋”的声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窑口。空气中弥漫着硝石、硫磺（林渊让人少量加入以辅助燃烧）和高温灼烧的奇异气味。
等待，漫长而煎熬。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有人开始怀疑是否真的能从那石头里炼出东西时，林渊眼神一凝！
“停风！准备出料！”
鼓风停止。林渊亲自用一根长长的、前端包裹着湿泥的木棍，小心翼翼地捅开窑底预留的出口。
刹那间，一股难以形容的、灼热耀眼的、如同太阳碎片般的炽红流质，顺着槽道缓缓流淌而出，注入下方早已准备好的、用耐火黏土制成的粗糙模具之中！
那流质散发着恐怖的高温，将周围的空气都灼烧得扭曲起来，映得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震撼与呆滞！
“铁……这就是铁水？！”岩的声音带着颤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从那不起眼的褐色石头里，竟然真的流淌出了如此神异、如此强大的金属！
阿公更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着那炽热的铁流，也向着林渊，顶礼膜拜：“神迹！这是巫皇大人带来的神迹啊！”
所有目睹这一幕的族人，都跟着跪拜下去，口中高呼着“巫皇大人”，看向林渊的目光，充满了近乎狂热的崇拜！
林渊没有阻止他们，他知道，眼前这一幕对这些人造成的冲击，不亚于神祇降临。这不仅仅是技术的突破，更是认知的颠覆，是信心的重塑！
当铁水在模具中缓缓冷却、凝固，变成一块块形状不规则、但确确实实是金属的铁锭时，营地彻底沸腾了！
林渊拿起一块尚有余温的铁锭，感受着那沉甸甸的分量和冰冷的金属触感，心中豪情涌动。
这，就是工业文明的知识，对原始蒙昧时代的——“降维打击”！
他举起手中的铁锭，面向所有激动不已的族人，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响彻营地：
“看吧！这就是知识的力量！这就是我们人族自己的‘獠牙’与‘利爪’！”
“从今天起，我们不再只有骨刀和石斧！”
“从今天起，我们将用这钢铁，武装自己，捍卫族群！”
“从今天起，人族，将用自己的智慧和力量，在这荒古大地，铸造属于我们的——文明丰碑！”
阳光下，那块粗糙的铁锭，闪烁着冰冷而充满希望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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