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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衡天初立
圣贤长眠之地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陈观盘膝坐在九具圣贤骸骨中央，双目微阖，周身气息与整个空间共鸣，时而如溪流潺潺，时而如江河奔涌。他在全力消化、融合那浩瀚如海的圣贤传承。
这并非简单的记忆灌输，而是将九位圣贤毕生对天地、对人心、对道法的理解，融入自身的“知识道境”之中。他体内的知识星辰，此刻已不再是微尘，而是化作了一方缓缓旋转的、由无数光点构成的璀璨星云，每一道光点都代表着一份对“理”的深刻领悟。
荀老夫子在一旁护法，同时也在感悟此地残留的圣贤气息，自身修为亦有所精进。他看着陈观身上不断变幻的气息，心中感慨万千。此子得天独厚，更难得的是心性坚韧，志向高远。或许，那看似不可能的“万法衡天”之道，真能在他手中开创先河。
数日之后，陈观终于睁开双眼。眸中神光内敛，深邃如渊，却又清澈见底，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万物的道理。
“感觉如何？”荀老夫子问道。
“前所未有的清晰。”陈观站起身，感受着体内磅礴却不失有序的知识星云，“圣贤传承，包罗万象，不仅补全了我对儒、道、法、墨等多家精义的理解，更指明了‘万法衡天’大阵的构建方向。此阵并非单纯防御或攻击，而是一座能调和天地法则、抵御‘道蚀’侵蚀的基座。”
他抬手虚划，一道由纯粹意念构成的复杂阵图浮现在空中，结构繁复玄奥，却又暗合某种天地至理。“此阵需要九件核心阵物，分别对应‘稳定’、‘流转’、‘生长’、‘守护’、‘裁决’、‘平衡’、‘智慧’、‘希望’、‘归一’九大法则意境。其中，作为阵眼，承载‘稳定’与‘归一’之意的核心，便是那‘天地脊梁’。”
“不周山遗迹……”荀老夫子眉头微蹙，“传闻那是上古天柱倾塌之地，空间破碎，法则混乱，极度危险。且地处极北苦寒之地，路途遥远，魔道势力亦可能渗透其间。”
“再难也要去。”陈观语气坚定，“‘衡天’大阵是应对道蚀和星核试炼的关键。我们必须尽快集齐材料。不过，在离开之前，垂云城需要先稳固下来。”
两人离开圣贤长眠之地，重返垂云城。
此时的垂云城，在众人的努力下，已初步恢复了秩序。城墙进行了简单的加固，城内废墟被清理出大片空地，搭建起了简易的屋舍。孙老医师的医馆救治了大量伤员，严律带人修复了部分基础阵法，杜猛则清剿了城内残余的魔物，并组织起了一支由散修和青壮组成的巡逻队。
见到陈观和荀老夫子归来，尤其是感受到陈观身上那股渊渟岳峙、令人心折的气息，众人无不振奋。
陈观并未急于宣布远行计划，而是践行了他之前的想法——废墟讲坛。
在昔日明理殿广场的废墟上，清理出一片空地。没有高台，没有华盖，陈观就站在一块残破的基石上，面对着下方汇聚而来的、眼神中带着迷茫、伤痛却也有一丝期盼的幸存者们。
他没有讲高深的道法，而是从最朴素的问题开始：
“我们为何能活下来？”
“是因为我们比死去的人更强大吗？”
“不，是因为我们彼此扶持，是因为有人甘愿牺牲，是因为我们心中，还有想要守护的东西。”
“魔道为何能肆虐？不仅仅是因为力量，更是因为他们践踏了人之所以为人的底线，将弱肉强食奉为唯一真理。”
“而我们，要建立的，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不是一个只靠力量说话的世界，而是一个……哪怕最弱小者，也能有尊严地活着，知识能被尊重，道理得以伸张的世界。”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直指人心的力量。他引经据典，却用最浅显的语言阐释，将圣贤传承中关于“仁爱”、“正义”、“秩序”、“希望”的道理，化作春风细雨，滋润着这片饱受创伤的土地。
他讲述垂云血战中那些普通人的勇敢，讲述荀老夫子的坚守，甚至也客观分析了杜猛等人关键时刻出手的义气。他告诉大家，文明的火种，就藏在每个人的选择之中。
一连七日，每日黄昏，陈观都会在废墟上讲坛。听众从最初的数百人，增加到几乎全城的幸存者。人们在他平和而坚定的话语中，找到了心灵的慰藉与方向，麻木的眼神重新焕发出光彩。一种名为“希望”与“凝聚力”的东西，在悄然滋生。
荀老夫子暗中观察，能清晰地感觉到，整个垂云城的“气”正在发生变化，不再是一片死寂的哀伤，而是孕育着新生的活力。这，正是提升“文明指数”的体现。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是短暂。就在陈观准备动身前往极北之前，负责外围警戒的石锋，带来了一个紧急且令人不安的消息：
“陈师兄，荀师叔！我们在东面三百里外的‘黑风隘’发现了大队魔修活动的痕迹！看其方向……似乎是朝着我们垂云城而来！而且，其中似乎有……金丹后期修士的气息！”
新的风暴，已然在地平线上凝聚。
【第二十七章小结】
本章完成了圣贤传承的消化，明确了下一步目标（寻找天地脊梁），并通过“废墟讲坛”具体展现了主角提升文明指数的行动，情节扎实。结尾处新的危机（魔道援军）出现，打破了短暂的和平，使剧情重新紧张起来，为接下来的“黑风隘阻击战”或“北上冒险”埋下伏笔。接下来，是战是走，需要做出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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