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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维想清楚思路之后,对着老仆说道。
“好的少爷。”
巴布躬身行礼,立刻转身去前院,打算找那两家媒体记者传话。
跟巴布说完后,拉维前往平时存放祭司服的小屋子准备换衣服,顺便整理一下仪容。
在外面跑了大半天,身上沾了些尘土,好歹要洗把脸,以整洁的仪态面对采访。
不过在穿越神庙主殿旁边的小道的时候,拉维看见墙角一块空地上,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师傅正在一个大陶罐里搅动着什么。
这人穿着棉布制成的传统库尔塔,腹部微微隆起,衣料虽不华贵却干净整洁,一眼就是个生活尚可的吠舍。
在印度,吠舍和首陀罗有时候很好区别。
吠舍多从事商业或手工业,通常体态正常或者较为丰裕;而首陀罗工作劳苦,一般都很干瘦,皮肤因长期日晒而黝黑粗糙。
至于达利特,在北方的农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通常衣衫褴褛,神态卑微。
而且,达利特是不允许进入神庙的。
他们是不可接触者,根本不可能出现在神庙里面。
周围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和草药混合的气味,拉维看到旁边还放着许多研磨好的姜黄粉、色泽温润的檀香粉、以及清澈的椰子油之类的原料,他猜到,此人应该就是父亲潘迪特找来的、懂得传统草药和手工皂匠人佩达斯。
“拉维少爷!”
佩达斯见到拉维走过来,立刻停下手中的活计,脸上堆满恭敬甚至惶恐的笑容,小步快走上前,毫不犹豫地俯身行了摸脚礼。
这让拉维心下淡淡一笑:以往这种礼节,信徒们大多用在潘迪特身上,他尚且年轻,虽有婆罗门身份,却鲜少受此重礼。
但现在随着他救济难民、联姻救民的事迹发酵,越来越多人发自内心敬畏他。
往常这个岁数的吠舍,一般见了他不过是双手合十鞠躬而已。
“佩达斯,香皂研制得如何了?”拉维率先开口,语气平和。
佩达斯连忙抬头,脸上堆着谦卑的笑:“拉维少爷,托您和毗湿奴神的福,配方已经调试得差不多了,再过两三天就能出初版样品。姜黄的清洁力、檀香的凝神气,都按潘迪特大人的要求融进去了。”
拉维很满意:“很好。若成品合心意,这将是毗湿奴神赐福的圣洁之物,你也将因此获得神灵的庇佑。”
佩达斯闻言大喜,在印度,能够得到婆罗门祭司如此肯定的祝福,对任何一个信徒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
拉维接着说道:“除此之外,我会聘用你为工坊以后的技术指导员,每个月给你1000卢比的薪水。”
这话如同惊雷,让佩达斯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眼睛瞪得老大。
要知道,现在经济不景气,他在孟买被裁员前,也不过才月收入600卢比。而在孟买的生活成本是很高的。
他之前在家里做手工皂角糊,一个月不过才赚两三百卢比,勉强糊口罢了。
而拉维竟然愿意给他1000卢比一个月,还是空闲多又清贵的技术指导员!
这样的地位和薪水,足够在阿杰梅尔县这样的穷地方娶三个老婆了!
佩达斯瞬间趴在地上,额头重重磕着石板:“感谢少爷!感谢拉维少爷!我愿永远效忠少爷!”
他顿了顿,又忽然想起了什么,怯生生抬头,声音带着试探,“只是……少爷,我能否少要点薪水,让我在孟买的儿子也来工坊任职?他之前在孟买做外贸推销员,主要对接中东的布料生意,可最近外贸行情惨淡,公司裁员,他丢了工作……”
“哦?”拉维笑了笑,“孟买机会更多,为何不让他留在那里?”
佩达斯苦笑一声,皱纹里满是无奈:“孟买的房价实在太贵了,哪怕是达拉维的贫民窟,我掏空家底也买不起一间破屋。外贸不景气,他赚不到钱,还不如回乡下,至少能有口饭吃。”
拉维应允:“无妨,让他来吧。先从工坊的记账员做起,若有能力再调去采购部。”
不过是多一份薪水,却能换得佩达斯的死心塌地,这笔买卖很划算。
佩达斯连连磕头谢恩。
跟佩达斯交代完,拉维走进存放祭服的小屋,换上一套洁净的白色祭袍——领口绣着细密的“毗湿奴祷词”,袖口缀着银线缠枝纹,这是潘迪特特意为他准备的“会客祭服”。
他拧开铜制水壶,用凉水洗了把脸,对着黄铜镜理了理头发——镜中的青年眉眼深邃,皮肤白皙,褪去了穿越初期的慌乱,多了几分祭司的沉静与通透。
看着镜中自己的面容,拉维淡淡一笑。
俗话说相由心生,他穿越过来也有一段时间了,逐渐适应了这个身份和环境,他感觉自己的外表似乎也因为内在气质的转变而有了细微的变化。
怎么说呢。
就像中国人和印度人,一眼就能通过气质和神态分辨出来一样,一个人的内在灵魂会潜移默化地影响外在表现。他的灵魂是历经现代文明洗礼的华夏灵魂,思考方式、眼神中的笃定与从容,自然和周围土生土长的印度人有着微妙却可感的差异。
当然了,其他人看他,绝不可能往“中国人”身上去联想,别人只会觉得他气质特殊,与众不同,有一种超乎年龄的沉稳和明净。
用没什么文化的首陀罗和达利特信徒的话来说就是——拉维少爷浑身充满了神性,看他一眼就让人心安。
用拉维自己的话来说就是,看上去还挺人模狗样、颇有逼格的。
这种混合了婆罗门神圣性与某种现代自信的气质,在这个时代背景下的印度乡村,无疑是降维打击。
“所以还是得帅啊,帅果然是加分项。”
拉维有些感叹。
说到底,这是个看脸的社会,古今中外皆然。不俗的外表,随便加上什么属性,比如智慧、善良或权势,都是王炸。
“拉维少爷!”
守在附近的几个女仆见到他,立刻恭敬地躬身行礼,眼神里带着敬畏。
拉维微微挥手,示意她们去忙自己的事,无需在意他。
随后,他踱步到主大殿的门口,朝里面望了一眼。
只见大殿里,潘迪特正端坐在黄色的阿桑坐垫上,手捧圣水壶,神情庄重而慈和,为一个个排着队上前信徒们赐福,有时会用指尖蘸取“查兰姆里特”圣水,点在其额头,有时则会轻声念诵一段祈福的梵文咒语。
这些信徒什么年纪都有,有脸上布满皱纹、穿着打补丁的粗布“托蒂”的老农,也有穿着略显体面但依旧难掩风尘仆仆的棉布“库尔塔”的小镇居民,甚至还有穿着廉价纱丽、眼神怯懦的妇女,抱着瘦小的孩子。
不得不说,夏尔马家的神庙,虽然不如斋普尔、德里那些大城市的神庙宏伟气派,占地仅此一处院落加上主副殿,但是因为是夏尔马家世代私人打理,少了些商业化的喧嚣,多了几分家族传承的宁静与虔诚底蕴,反而让信徒感觉更加亲近和真实。
拉维也没进去打扰父亲,不然肯定会被虔诚的信徒们围住问候、请求祝福,短时间内就无法脱身去接受采访了,所以还是等晚上回去再和潘迪特商量办工坊以及…处理那几个警察的后续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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