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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苏妲己和闻仲却无暇享受这短暂的胜利氛围,他们深知,西岐的外交失利,意味着军事和超自然层面的压力将接踵而至。
果然,平静的日子仅仅过了三天。第四日清晨,朝歌城东方的天空,原本朝霞绚烂,却突然被一道更加璀璨夺目的七彩祥光所笼罩!祥光之中,仙乐缥缈,异香扑鼻,一架由九只神骏青鸾牵引的华丽宝辇,在无数花瓣虚影的簇拥下,缓缓降临在朝歌城东门外的空旷之地!
这等排场,这等仙家气象,绝非寻常修士所能拥有!城头守军看得目瞪口呆,百姓纷纷涌上街头围观,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宝辇停稳,帘幕掀开,一位身着宫装仙裙、容貌绝美、气质高华清冷的女子款步而下。她周身环绕着淡淡的仙光,令人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是亵渎。随行的还有两名手持花篮、容颜俏丽的侍女,同样仙气盎然。
“吾乃昊天上帝与瑶池金母之女,龙吉公主。”女子的声音清越空灵,不带丝毫烟火气,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东门区域,“奉天帝法旨,特来人间,察访因果。”
昊天上帝之女!天庭公主!这个消息如同重磅炸弹,让整个朝歌城彻底沸腾!如果说之前苏妲己驾驭雷霆还被部分人视为“异术”,那么眼前这位货真价实的仙女降临,则是不容置疑的“神迹”!无数百姓跪伏在地,顶礼膜拜,就连城头的士兵也下意识地放下了兵器,面露敬畏之色。
消息火速传入宫中。纣王闻讯,又惊又喜又惧,连忙下令摆开全副銮驾,以最高礼仪出城迎接。闻仲眉头紧锁,天庭公主此时降临,意图莫测,绝非好事。
苏妲己心中更是警铃大作,龙吉公主!封神演义中确有此人,本是天庭公主,后因故被贬下凡,最终卷入封神之战。但此刻她以天帝之女的身份、奉法旨而来,其目的恐怕直指商朝和她这个“变数”!
无论如何,对方打着天庭的旗号,表面功夫必须做足。纣王率领文武百官,浩浩荡荡出得东门,以臣子之礼拜见龙吉公主。
龙吉公主受了礼,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最后在苏妲己身上停留了片刻,那双清澈如寒潭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探究,随即移开。
“人王请起。”龙吉公主语气淡漠,“本宫此行,非为享受香火,乃为天道运行,秩序井然。近日天庭观下界气运紊乱,劫气丛生,尤以商都朝歌为甚,似有逆天而行之力干扰天命轨迹。故特来查访,以正视听。”
她的话,虽然说得冠冕堂皇,但矛头直指朝歌的“异常”,尤其是苏妲己这个最大的“变数”!百官闻言,皆露惶恐之色,纷纷看向苏妲己。
纣王连忙解释道:“公主殿下明鉴,我大商一向敬天法祖,岂敢逆天而行?些许变故,皆因国内奸佞作乱,如今已然肃清……”
龙吉公主轻轻抬手,打断了纣王的话,目光再次转向苏妲己:“苏王妃,你身负异宝,能引动雷霆,干涉凡俗国运,此等行径,已触天条。可否给本宫一个解释?”
压力瞬间全部集中到了苏妲己身上!天庭公主亲自问罪,这比西岐的指责要严重千百倍!
苏妲己深吸一口气,知道此刻绝不能示弱,也不能承认“触犯天条”。她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行了一礼,朗声道:“公主殿下容禀。妾身所为,并非逆天,而是顺天应人,求生图存!”
“哦?顺天应人?求生图存?”龙吉公主秀眉微挑,“如何解释?”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商朝气运衰微,乃因朝政的腐败,民生凋敝,此乃‘不足’。”苏妲己侃侃而谈,“妾身推行新政,发展百工,改善民生,正是为了‘补不足’,使百姓得以温饱,国家得以强盛,此岂非顺应天道,珍惜生灵?若坐视国家衰亡,万民受苦,才是真正的逆天不仁!”
她巧妙地将自己的行为解释为“补不足”,符合天道好生之德。
“至于妾身所持之物,”苏妲己继续道,“乃机缘所得,用于自保及对抗邪祟。日前祭天大典,费仲、尤浑等逆贼勾结妖人,施展邪术,企图祸乱朝纲,妾身不得已引动雷霆,涤荡妖氛,护佑君王与黎民。此举,是护道,而非逆天!若天庭认为守护人间正道亦是罪过,妾身无话可说,但这天下万民,恐怕亦会心寒!”
她再次将费仲勾结邪修的事情抛出,占据道德制高点,并隐隐将天庭置于一个“是否庇护邪祟”的尴尬位置。
龙吉公主静静地听着,脸上看不出喜怒。她没想到苏妲己如此能言善辩,且句句在理,难以直接驳斥。她此次下凡,固然有察访“变数”的任务,但也并非完全听命于某些特定势力,自有其判断。
“巧舌如簧。”龙吉公主淡淡评价了一句,却并未深究,话锋一转,“然则,仙凡有别,秩序不可乱。你身怀异力,干预过甚,终非长久之计。本宫观你亦非大奸大恶之徒,可愿随本宫回返天庭,于瑶池静修,参悟大道,脱离这凡尘纷扰?”
这话听起来是招揽,实则是变相的软禁!要将苏妲己这个最大的变数带离朝歌,从而让商朝重回“既定”的灭亡轨道!
闻仲闻言,脸色骤变,就要出声反对。苏妲己却用眼神制止了他。
“公主殿下好意,妾身心领。”苏妲己微微一笑,笑容中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然妾身生于斯,长于斯,责任亦在于斯。大商百姓于困苦中给予妾身信任,君王予妾身重任,岂可为一己之逍遥,而弃之不顾?瑶池仙境虽好,却非妾身所愿。妾身愿留在这红尘之中,尽己所能,护佑一方生灵,直至力竭。此心此志,天地可鉴!”
她这番话,说得掷地有声,充满了担当与决绝,不仅回绝了龙吉公主,更是在向所有朝歌军民表明心迹!一时间,连那些原本对苏妲己心存疑虑的官员,也不禁动容。
龙吉公主凝视着苏妲己,良久,轻轻叹了口气:“人各有志,强求不得。既然你执意如此,本宫也不便勉强。但天命浩浩,非人力可违。望你好自为之,莫要自误误人。”
她似乎放弃了强行带走苏妲己的打算,但这番警告却更加沉重。
“至于商朝国运,”龙吉公主目光扫过纣王和众臣,“兴衰有数,非本宫所能定夺。然,若再有无故屠戮生灵、倒行逆施之举,天庭亦不会坐视。尔等好自为之。”
说完,龙吉公主不再多言,转身登上了鸾驾。七彩祥光再起,仙乐悠扬,九只青鸾振翅高飞,拉着宝辇消失在云端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龙吉公主来得突然,去得也干脆,却给朝歌城留下了无尽的震撼和思考。她的降临,既是对苏妲己和商朝的一次严重警告,也无形中抬高了苏妲己的身份——能被天庭公主亲自招揽和警告的人,岂是寻常?
苏妲己望着天空,心中并无轻松。龙吉公主的暂时退让,不代表危机解除,反而意味着更高层次的博弈即将开始。天庭的态度暧昧,阐教已然介入,留给她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加快速度……”她低声自语,“必须在最终的风暴来临前,让朝歌拥有足够的自保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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