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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闭上眼睛,能清晰地“看”到空气中弥漫着星星点点的、普通人肉眼无法察觉的各色光点——那便是天地灵气!
虽然稀薄,却真实存在。
他尝试着按照凝气卷残篇上,那勉强能理解的部分,极其缓慢地运转体内那条微弱的气流小溪。
很快,他便感觉到一丝丝清凉的灵气被牵引着,透过皮肤,缓缓纳入体内。
虽然速度慢得令人发指,效率极低,但这确确实实是在主动修炼!
这种新奇的体验让他既兴奋又急切。
他渴望变强,渴望拥有力量,李府的惨剧和自身的渺小无力感,如同鞭子般抽打着他。
他迫切需要一个安静、安全的环境来巩固这来之不易的境界,并尝试修炼。
尽管柳月和张婶极力挽留,担心他的伤势,但王远还是婉言谢绝了。
他心中挂念着独自在家的母亲,也担心自己修炼时的异状会吓到或连累她们。
他忍着胸口依旧隐隐作痛的伤势,告别了张婶和眼眶红红的柳月,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地朝着自己家,那间破旧但温暖的茅屋走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柴门,一股淡淡的米粥香气混合着草药味扑面而来。
映入眼帘的景象让王远心中一暖,鼻尖微微发酸。
只见母亲李秀莲气色红润了许多,正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坐在炕边,小心翼翼地、一勺一勺地喂着那个他救回来的小丫鬟。
母亲的动作轻柔而专注,脸上带着慈祥平和的光芒,久病初愈的她,仿佛重新找到了生活的重心和活力。
“小远回来了!”
李秀莲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儿子,脸上立刻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而她这一声轻柔的呼唤,却像是惊动了受惊的小鹿。
炕上那个原本蜷缩着、眼神怯懦恍惚的女孩芸儿,猛地抬起头,看到门口的王远,那双空洞的大眼睛里,瞬间爆发出强烈的依赖和安全感!
她几乎是本能地、不顾一切地掀开被子,踉跄着跳下炕,一头扎进了王远的怀里。
她那小小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后怕而剧烈地颤抖着,双手死死攥住王远破旧的衣襟。
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其嘴里发出呜咽般的、含糊不清的声音。
王远被撞得胸口一痛,闷哼一声,但还是立刻稳住了身形。
他明白,这女孩是惊吓过度,将自己当成了唯一的庇护所。
他心中叹了口气,收起所有关于修炼和杀戮的沉重思绪,用尽可能轻柔的动作,笨拙却小心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放得极低极缓:
“没事了……没事了……安全了……这里很安全……别怕……”
他反复安慰着,耐心十足。
过了好一会儿,女孩的颤抖才渐渐平息,但她依旧是死死抓着他的衣服,始终不肯松开。
李秀莲在一旁看着,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化为理解和淡淡的笑意。
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看着自家儿子这般模样的欣慰和光亮。
她安静地等着,没有打扰。
王远好不容易才哄着女孩重新回到炕上,接过母亲手中的粥碗,亲自一勺一勺地、极其耐心地喂她吃完。
或许是感受到了安全和温暖,极度疲惫的芸儿吃完后,终于抓着王远的衣角,沉沉地睡了过去。
其眉头虽然还微微蹙着,但呼吸已然平稳了许多。
“可怜的丫头。”
轻轻为她掖好被角,王远这才松了口气,直起身。
一直安静看着这一切的李秀莲,这才走上前来,仔细打量着儿子虽然有所恢复但依旧苍白的脸色,以及胸口那厚厚的、还隐隐渗着药味的绷带。
她眼中的笑意褪去,不多时便被浓浓的担忧取代。
她拉着王远走到外屋,压低了声音,神色严肃地问道:
“小远,现在没有外人了,你老实告诉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从哪里救回来的这姑娘?你这一身伤……真的只是遇到猛兽了吗?还有……李家……”
王远看着母亲担忧而睿智的眼神,知道瞒不过去,也深知母亲经历过苦难,心志坚韧,并非承受不起真相。
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拉着母亲坐下,将事情的原委,从李府灭门、自己如何侥幸逃生、如何救下芸儿,到如何死里逃生、挣扎回家……
除了关于凝气卷、楚玉的丹药以及自己意外踏入凝气一重天,这些过于惊世骇俗的细节外。
其余部分都一五一十地、尽可能平静地告诉了母亲。
当李秀莲听到儿子竟然被飞剑贯穿胸口、险些葬身火海时,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王远的胳膊,指甲几乎要掐进他的肉里,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无声地、汹涌地滚落下来。
“我的儿啊!!!”
她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撕心裂肺的哭喊,猛地将王远紧紧抱在怀里,仿佛要确认他是否真的还完好地在自己面前。
“你怎么能……你怎么敢……你要是出了事,让娘怎么活啊!呜呜呜……”
她哭得浑身发抖,所有的坚强在得知儿子曾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瞬间彻底崩溃。
只剩下一个母亲最原始、最深沉的后怕和心痛。
王远感受着母亲温暖的怀抱和滚烫的泪水,鼻尖一酸,眼眶也湿润了。
他反手抱住母亲瘦弱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娘,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你看,我没事,真的没事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您看,您的病也快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在母亲的哭声中心中暗暗发誓:
一定要变得更强!绝不能再让母亲为自己担惊受怕!要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好这个家!
安抚好情绪激动的母亲,看着她终于带着疲惫和担忧睡下。
又确认了女孩也睡得安稳后,王远回到了自己那间狭小,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心的房间。
关上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他盘膝坐在冰冷的土炕上,胸口伤处的隐痛和身体的虚弱感。
与体内那条微弱却真实流淌的灵气溪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
李府的惨案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利剑,薛福兰的残忍和强大,如同噩梦般萦绕不去。
他必须抓住每一分每一秒,不惜一切代价变强!
他小心翼翼地取出了,那个被他藏好的小木盒,打开。
那枚乌黑不起眼的凝气丹,静静地躺在其中,散发着令人心神宁静的异香。
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
“玉姐……多谢……”
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化为坚定。
他拿起那枚丹药,仰头,将其放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并非想象中的苦涩,反而化作一股温润甘甜的津液,瞬间流入喉中。
下一刻——
轰!!!
一股远比之前李兰那团灵气更加精纯、磅礴、却温和醇厚的能量,如同沉睡的火山般,猛地在他丹田气海深处爆发开来!
但这股能量并不狂暴,它更像是一股温暖而浩瀚的洪流,迅速涌向他四肢百骸,冲刷着他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呃……”
王远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剧痛!
但与之前被灵气强行撕裂的痛楚不同,这是一种伴随着极致舒泰的、仿佛破茧重生般的疼痛!
他全身的毛孔在这一刻尽数张开,大量漆黑油腻、散发着恶臭的杂质,混合着汗水,被这股强大的药力硬生生地从体内逼了出来,迅速浸透了他的衣衫,在皮肤表面凝结成一层厚厚的污垢。
与此同时,他体内那些原本晦涩难通、细小脆弱的经脉。
在这股温和却势不可挡的药力冲刷下,如同被春雨滋润的干涸土地,纷纷被强行拓宽、打通!
过程依旧痛苦,经脉被强行开拓的胀痛感让他几乎要晕厥过去。
但他死死咬紧牙关,守住灵台最后一丝清明,全力运转着凝气卷那残缺的法门,引导着这股庞大的药力,沿着初步打通的经脉艰难运转。
一个周天……两个周天……
随着药力的不断炼化和吸收,他体内那条原本微弱如溪流般的灵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粗壮、凝实、汹涌起来!
灵气运转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顺畅。
每一次循环,都有更多的天地灵气被自发地吸引而来,融入其中,不断增强着他的修为。
不知过了多久,当那枚凝气丹的最后一丝药力也被彻底吸收殆尽时——
王远身体猛地一震,周身骨骼发出一阵轻微的噼啪声响。
他豁然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随即内敛,显得更加深邃。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那气息竟带着一丝淡淡的灰黑色,那是体内更深层次的浊气被排出。
他低头看向自己,浑身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腥臭不堪的污垢。
但他却感觉身体前所未有的轻盈、通透、充满力量!
胸口那原本隐隐作痛的伤口,此刻传来阵阵麻痒之感,竟是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在愈合!
他凝神常识内视。
只见丹田之内,那条灵气溪流已然大变了模样。
不再纤细微弱,而是变成了一条奔腾不息、凝实如汞的灵气小溪!
虽然距离真正的江河还差得远,但比起之前,已是天壤之别!
小溪奔腾间,散发出远比之前强大的灵力波动!
凝气一重天……巅峰!
距离突破到第二重,似乎也只有一步之遥!
“这便是修仙者,所拥有的实力吗?”
感受着体内这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王远紧紧握住了拳头。
其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的却是无比真实的、充满希望的力量感!
力量!这就是力量的感觉!
虽然他依旧渺小,但终于不再是任人宰割的蝼蚁!
他终于真正踏上了这条充满荆棘,却通往强大的道路!
他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眼神锐利如刀。
薛福兰……那些血债……我王远,活下来了!而且,我会变得更强!强到足以向你……讨回一切!
不多时,他的目光扫过房间角落,落在了那柄斜靠在墙边、沾染着暗褐色血渍、寒光内敛的飞剑之上。
这柄剑,是薛福兰的手下所用,差点将他钉死在李府废墟之中。
它冰冷、锋利,散发着属于修仙者的淡淡灵压,对于此刻的王远而言,这无疑是一件真正的宝物!
他脑中立刻回想起那本残破凝气卷中,除了基础的引气法门外,还夹杂着几段极其晦涩、关于如何以自身灵力初步祭炼、掌控法器的残缺法门。
之前他连气感都无,根本无从尝试,但现在……
“或许……可以尝试一边突破境界,一边祭炼此剑!”
一个大胆而疯狂的念头,在他心中的升起。
他深知闭关突破和祭炼法器都绝非易事,耗时耗力,且不能被打扰。
母亲和那女孩还需要照顾,他不能一声不响地消失。
他强压下立刻开始的冲动,找来纸笔,用歪歪扭扭的字迹写下:
“娘:儿偶有所悟,需闭关几日精进武艺,以求自保,勿忧勿寻,桌上有钱,务必买米买肉,照顾好自己和那女孩,儿,远。”
他将字条和那个装着楚玉给的、还剩不少银币的钱袋,轻轻放在外屋桌上最显眼的位置。
做完这一切,他回到自己房间,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他搬来几块沉重的石头,从内部死死抵住了房门。
简陋的闭关室,就此形成。
他盘膝坐回炕上,先将那柄飞剑横于膝前。剑身冰凉刺骨,隐隐传来的煞气让他心神微凛。
他闭上双眼,屏息凝神,全力运转凝气卷法门,调动起体内那条奔腾的灵气溪流,开始向凝气二重天的壁垒发起冲击!
轰——
由于李兰留下的还有很多,王远在继续炼化时,灵气在经脉中奔涌,冲击着无形的屏障,带来阵阵胀痛。
但他经历过灵气灌体的撕裂,以及凝气丹洗髓伐骨的痛苦,此刻的冲击虽难受,却完全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
就在他全力冲击境界的同时,他分出一部分心神。
按照凝气卷残篇中那模糊的法门,引导着一缕极其细微的精纯灵气,缓缓渡出指尖,小心翼翼地缠绕上膝前的飞剑。
“嗤……”
灵气与飞剑接触的瞬间,仿佛冷水滴入热油,发出一声轻微的异响。
飞剑猛地一震,剑身内部蕴含的、原主人残留的微弱印记仿佛被触动,发出一股微弱的抗拒之力!
王远闷哼一声,脸色微微发白,但他咬牙坚持,不断催动体内灵气,如同溪水磨石般,一遍又一遍地冲刷、浸润着剑身。
他试图抹去原有的印记,并打下属于自己的灵力烙印。
这是一个水磨工夫,可谓是极其消耗心神和灵力。
他既要维持对境界壁垒的冲击,又要分心操控灵气祭炼飞剑,难度倍增!
汗水很快浸湿了他的衣衫(混合着之前排出的污垢,气味难以言喻),他的身体微微颤抖,额头青筋暴露,嘴唇被咬出血丝。
时间在痛苦的煎熬中缓慢流逝。
一天……两天……
他体内的灵气在疯狂消耗,又不断从外界汲取微薄的灵气,以及炼化李兰留下的灵气进行补充。
冲击境界和祭炼法器,两者相辅相成,又彼此争夺着灵力的主导权,将他逼迫到了极限。
就在他几乎要油尽灯枯、意识开始模糊之际——
“咔嚓!”
体内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王远猛地睁开双眼,两道精光一闪而逝,随即迅速内敛,归于深邃。
他长长地呼出一口浊气,这口气息悠长而有力,带着淡淡的灰黑杂质,在空中盘旋片刻才缓缓散去。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原本狰狞的伤口此刻只留下一道粉嫩的新肉疤痕,几乎感受不到疼痛。
体内灵气奔腾不息,比之前强大了数倍不止,四肢百骸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力量感,五感也变得异常敏锐,连窗外树叶的脉络似乎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凝气二重天!
他成功了!不仅成功突破,还初步祭炼了那柄飞剑!
巨大的喜悦和力量充盈的快感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然而——
“呕……”
一股难以形容的、极致恶臭猛地冲入他的鼻腔,差点把他熏得背过气去!
他这才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漆黑油腻的污垢。
正是突破时排出的更深层次的体内杂质,此刻正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咳咳咳!”
他连忙捂住口鼻,那点突破的兴奋瞬间被这现实问题冲散。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出房间,直奔院中的水井。
他打上来冰冷的井水,也顾不得天气微凉,从头到脚狠狠地冲刷着自己,用力搓洗,直到将那一身污垢彻底洗净,露出下面白皙光滑了许多的皮肤,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他现在感觉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真正意义上的神清气爽。
换上干净的衣服,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和与膝前飞剑那丝微妙的联系,心中豪情顿生。
然而,院子里静悄悄的,母亲和那丫头都不在。
“娘?”
他喊了两声,无人应答。
一丝担忧浮上心头。
他立刻走出院子,凭借着增强后的感知和对村子的熟悉,很快便将目光投向了村外自家那块小小的菜地。
远远地,他便看到了两个身影正弯着腰,在地里忙碌着。
正是他的母亲李秀莲,正和那个他救回来的小丫鬟。
王远放轻脚步,悄悄靠近。
只见母亲的气色比他闭关前又好了许多,脸上带着平和满足的笑容,正耐心地指点着芸儿如何辨认成熟的蔬菜。
而那个之前只会瑟瑟发抖、眼神空洞的女孩,此刻虽然依旧瘦小,但脸上却有了血色,眼神专注而认真。
她小心翼翼地按照母亲的指点,用一双小手笨拙却努力地采摘着豆角。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画面宁静而温馨。
李秀莲偶尔抬头,看着女孩那认真乖巧的侧脸,眼中流露出的是毫不掩饰的喜爱和疼惜。
她轻声细语地和女孩说着话,内容无非是些家长里短,却充满了烟火气的温暖。
而那女孩,在王远惊讶的注视下,竟然不再是那副惊弓之鸟的模样。
她偶尔会抬起头,对着李秀莲露出一个有些羞涩却真心实意的笑容,甚至还会小声地回应几句。
虽然话不多,但那份属于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活泼和开朗,正在李秀莲春风化雨般的关怀下,一点点地重新焕发出来。
王远从母亲断断续续的话语中得知,原来芸儿自幼便被多次转卖,颠沛流离,连自己原本的姓氏都早已遗忘,只有“芸儿”这么一个随口叫的名字。
是李秀莲心疼她,拉着她的手说:
“要是你不嫌弃,以后就跟婶子姓李,叫李芸儿,就当是婶子的半个女儿,好不好?”
当时,芸儿愣了好久,然后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用力地点了头。
李芸儿,这个名字对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个称呼,更是一种归属,一个家。
如今,在李秀莲的悉心照料和真心疼爱下,李芸儿几乎将她当成了亲生母亲一般依赖和敬爱。
家里家外的活计都抢着干,任劳任怨,仿佛要将过去缺失的温暖和报答,都倾注在这个新的家里。
看着母亲脸上那久违的、发自内心的满足笑容,看着芸儿逐渐走出阴影、变得鲜活明亮起来,王远站在田埂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欣慰。
他所经历的一切苦难、冒险和拼死挣扎,不就是为了守护住眼前这般平凡而珍贵的温暖吗?
值了。
当王远站在田埂上,静静地看着母亲和芸儿在菜地里忙碌的身影时。
阳光洒在她们身上,勾勒出一幅宁静而温暖的画面。
他实在不忍心,打扰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与和谐,只想多享受片刻这劫后余生的温馨。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便被粗暴地打破了。
“哐当!”一声,菜地那简陋的篱笆门被人一脚踹开!
以陈老狗为首的那几个混混,再次耀武扬威地闯了进来,他们肆无忌惮地踩踏着地里长势正好的蔬菜,嘴里骂骂咧咧。
“老女人!还有那个小贱蹄子!都给老子滚过来!”
陈老狗头上还隐约可见上次被王远打伤的疤痕,此刻他脸上带着嚣张和报复的快意,叉着腰吼道。
“王远那个掏粪的小杂种呢?躲哪去了?上次的事还没完!今天老子就是来收利息的!不拿出点好东西来,老子就把你这破地给掀了!”
李秀莲和芸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脸色发白。
李秀莲下意识地将芸儿护在身后,气得浑身发抖:
“陈老狗!你……你们还有没有王法了!光天化日之下……”
“王法?老子就是王法!”
陈老狗狞笑着,抬脚就要狠狠踩向一垄嫩绿的菜苗。
就在他的脚即将落下的瞬间——
“嗤——!”
一道刺耳的破空声骤然响起!
下一刻,一道冰冷的寒光,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如同毒蛇般瞬间而至!
“噗啊——!!!”
陈老狗猛地发出一声,如同杀猪般的凄厉惨叫!
只见一柄闪烁着寒芒、剑身还沾染着些许暗褐色血渍的飞剑,精准无比地洞穿了他那只正要踩下去的左手手掌!
剑尖透掌而出,带出一溜血花!
剧烈的疼痛让陈老狗瞬间瘫倒在地,捂着自己被钉穿的手掌,疼得满地打滚,涕泪横流,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
他带来的那几个混混全都吓傻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柄,仿佛自己有生命般悬浮在半空、微微震颤着发出嗡鸣的带血飞剑。
又看看惨叫不止的陈老狗,他们一个个如同被施了定身术,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时,他们才感觉到一股冰冷的、令人心悸的寒意从身后弥漫开来。
他们僵硬地、一点点地转过头。
只见王远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不远处。
他面色冰冷,眼神锐利如刀,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寒意。
那柄悬浮的、滴着血的飞剑,如同拥有灵性般,缓缓飞回,带着令人牙酸的嗡鸣声。
随即飞剑便是乖巧地环绕在他身旁,剑尖直指那群混混,仿佛随时会再次暴起噬人!
阳光照在剑身上,反射出刺眼的寒光,也照亮了王远那张不再有半分稚嫩、只剩下冰冷杀意的脸庞。
他看都没看地上惨叫的陈老狗,只是从牙缝里,冰冷地挤出一个字:
“滚。”
这个字声音不大,却如同重锤般狠狠砸在每个混混的心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令人胆寒的力量!
那群混混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
他们手忙脚乱地架起了,地上还在嚎叫的陈老狗,连滚带爬、屁滚尿流地逃离了菜地,连头都不敢回,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
菜地里瞬间恢复了安静,只剩下被踩烂的几棵蔬菜和地上几点刺目的血迹,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李秀莲和芸儿都惊呆了,怔怔地看着王远,看着他身边那柄如同活物般的飞剑,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丝……陌生感。
而王远这里深吸一口气,周身的寒意迅速收敛。
他心念一动,那柄飞剑便化作一道流光,悄无声息地没入他宽大的袖中,消失不见。
他走到母亲和芸儿面前,脸上重新露出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个煞神般的少年从未存在过。
“娘,姑娘,没事了,坏人被我赶跑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带着一丝安抚,
“以后,没人敢再来欺负我们了。”
阳光依旧温暖,菜地重归宁静,但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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