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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猎狮虎,宰狼熊,你说是普通书生? > 第四百一十章 耐心消磨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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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不是被家族逼着,这会儿多半还在自家厅堂里品茗说学。

    人群一角,竟隐约聚着一簇人,中心那个年轻人穿得格外精致张扬。

    王腾,太尉王允的独子,这位京城金枝玉叶向来才名在外。

    三岁成句,五岁吟赋,七岁通读经史。

    说来有些令人咋舌,是许多人眼里的未来状元。

    谁会料到恰因刘启一道命令。

    他十几年寒窗苦读,因此变成了坊间讥讽的谈资。

    嫉恨与失落早已吞没了他,化作彻骨冷意,刻进言谈举止。

    距离不远,有世家青年凑过来悄声搭话。

    语气里满是隐没不了的烦闷和巴结。

    “王兄,居然屈尊和我们一道考这种不上档次的学院,也委屈您了。”

    “我们来不过图一乐,可您才应该站在大堂之上。”

    “用不着混在匠人堆里折身价吧?”

    王腾没着急回应,只是嘴角牵出含蓄而冷淡的笑意。

    “别急着下结论,我不是来随大流。”

    “刘启,把神机大学吹得天花乱坠,不如亲自来踩查一番。”

    “聚是聚,就算要试也是奔着拆台来的。”

    “正好让外界看得清清楚楚,他费尽心机弄出来的所谓科学。”

    “面对正宗圣贤之道也只能俯首称臣。”

    这几句话一出口,四下世家子弟早已跃跃欲试,气氛都燃起来了。

    这种场合,没人比王腾更合他们胃口,都等这场痛快。

    “王兄说了,今天必须给那泥腿子王爷上一课,到底何为治国根本。”

    “用他出的题打回来,让圣贤的道统在这里压倒一切。”

    “看他说完,还敢不敢再推他那门‘奇技淫巧’。”

    趁着这个势头,原本收敛些的世家公子索性也放肆起来。

    你一句我一句,把那些寒门考生当玩笑说着。

    在他们眼中,这些对手只是随手拿来用的小卒,本不配与他们并肩入席。

    有的寒门生把头埋进书本里,手指紧握,牙关死死咬着。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他们能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所以谁都不想落后。

    这时,考场的钟声敲响。

    国子监的大门慢慢打开。

    几名黑衣锦衣卫走了出来,在门口站成两排,眼神扫着每个考生。

    原本吵闹的人群立刻安静下来。

    苏勋,是刘启身边最信得过的人。”

    “他不紧不慢地走到门口,手里拿着名单,声音平静地说明考场规矩。

    “所有考生凭准考证进场,书本杂物全都不准带。”

    “进门前要检查随身物品,如果发现作弊,立刻取消资格,以后不再录用。”

    “考场内不得交谈、张望,违者同样取消资格,永不录用。”

    “考试时间三个时辰,中途不得离场。”

    “都听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进每个人耳中。

    那冰冷的语调让人从脚底凉到头顶。

    没人敢再有侥幸心理。

    考生开始排队,一个个接受近乎屈辱的搜身检查。

    世家公子们何时受过这种待遇,个个脸色通红。

    可看着锦衣卫腰间的绣春刀,最终还是忍了下来。

    王腾在接受检查时,阴冷地瞥了苏勋一眼。

    他认得这人,曾经不过是李斯身边的一条狗。

    如今抱上刘启的大腿,竟成了他都要仰视的存在。

    这让他心中的恨意又添几分。

    他暗自发誓,等将来扳倒刘启,一个就要清算这条走狗。

    搜身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所有考生终于入场,偌大国子监被隔成上百个小间。

    每间只有一桌一椅,一套文房四宝。

    每个隔间外都站着一名持枪的龙骧军战士。

    肃杀的气氛让人感觉不像来考试,倒像来上刑场。

    王腾看着空荡荡的桌子,嘴角勾起冷笑。

    他根本不需要夹带。

    因为他今天就没打算好好答题。

    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回应刘启这份“考卷”。

    很快,考卷发了下来。

    所有考生在看到题目的那一刻,全都愣住了。

    上面的题,是他们这辈子想都没想过的东西。

    一道,数学。

    “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题目一出,考场顿时一片哗然。

    这算什么题?

    小孩数数游戏吗,也配拿来选拔国家栋梁?

    简直荒唐!

    不少世家子弟脸上已露出毫不掩饰的嘲笑。

    他们觉得刘启果然是不学无术的粗人,连出题都不会。

    王腾更是差点笑出声。

    他提笔想都没想,就在卷子上龙飞凤舞写了起来。

    写的不是答案,而是一篇千字策论,题目就叫《论君子不器》。

    他从《论语》引到《孟子》,从孔子谈到孟子,核心只有一个。

    治国之才该掌握的是“道”,而非具体的“术”。

    算数这类小道,是工匠商人之事,拿来考未来栋梁,简直侮辱圣贤。

    文章写得气势磅礴、文采飞扬。

    他相信只要刘启识字,就能看懂其中的讽刺。

    他甚至已开始想象刘启气急败坏的样子。

    写完,他笔一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在他看来,这场考试已经结束,他赢了。

    其他世家子弟虽没王腾嚣张,却也差不多。

    有人干脆在卷子上乱画,一只猴子摇身穿上龙袍,正襟危坐朝堂之上。

    还有的以诗为刃,句句暗讽刘启“沐猴而冠”,字字里都是嘲意。

    没半个认真答题的,草率胡写,似乎都怕写实了丢人。

    忘掉结果,对这一群而言,把题答得像样才是磕碜自己。

    至于那些寒门出身的学子,眉头皱得死紧,有的甚至发呆默默担忧。

    题目确实奇怪,可无论如何,谁也舍不得把命运拿来开玩笑。

    连蒙带猜,硬挤碎了心思,把前后记过的法子轮番试,对着空白卷子冥想。

    有的人眼巴巴地一口气从一数到一百。

    死盯每个数字不放过任何可能。

    有人拼死拼活在纸边上写满演算,尺子笔头沾满汗。

    可推来推去,结局统统是失败。

    时针挣扎向前爬,教室里的空气几乎凝住了,谁也没说话,越来越窒息。

    正当所有人的目光和耐心都快消磨干净。

    考场角落,一个衣裳最破最不起眼的少年突然亮出了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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