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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破劫需仙音:此笛能定九霄 > 第七十五章 禁足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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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钟撞破山雾时,林风正蹲在禁闭室外的青石板上,用枯枝在地上画着骨笛的刻纹。禁闭室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外门执事老周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往他身上一扫:“林风,禁足期满,去杂役房领套新道袍。”

    林风抬头,见老周嘴角挂着抹意味不明的笑,心里明白这是苏清寒打过招呼的。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的灰,跟在老周身后往杂役房走。路过演武场时,几个外门弟子正聚在一起练剑,见他过来,其中一个染着黄发的青年故意把剑往地上一戳,溅起一片泥点:“哟,禁闭期满的‘不祥之人’出来了?”

    林风脚步没停,黄发青年却追上来,剑尖挑起他的衣角:“听说你这骨笛能引杂音?昨日我在后山听见狼嚎,莫不是你招的?”

    “阿虎,住口。”老周头也不回地喝止,“林风是奉执事堂令出来领衣袍的,轮得到你教训?”

    黄发青年吐了吐舌头,悻悻地退开。林风低头整理衣袍,袖中骨笛微微发烫,这是他昨日在禁闭室里入定时,骨笛自发震颤的结果。他摸了摸笛身,想起苏清寒说过的话:“噬音体质越强,骨笛的反应就越明显。你莫要压抑,该让它‘醒’的时候,自然会醒。”

    杂役房的老仆递来套月白道袍,布料比他从前的粗布衣裳软和许多。林风接过时,老仆压低声音:“苏师姐今早来过,给你留了碗杏仁酪在厨房,说你禁足这几日定没吃好。”

    林风喉结动了动,道了声谢。他捧着衣袍往外走,路过藏经阁时,瞥见二楼窗边有个身影,是苏清寒。她抱着一摞典籍,发间的玉簪在晨雾里泛着淡青,正低头翻书,仿佛未曾注意到他。

    “清寒姐。”林风喊了一声。

    苏清寒抬头,目光落在他怀里的道袍上,嘴角扯出个极淡的笑:“换上新衣裳,别再像从前那样破破烂烂的。”她的声音轻得像风,“厨房的杏仁酪要凉了,快去。”

    林风应了声,加快脚步往厨房走。灶上的陶罐里飘着甜香,他舀了一碗,捧在手里暖手。杏仁酪滑入喉中时,他想起昨日禁闭室里的情景,苏清寒隔着木门塞进来半块桂花糕,说:“玄机子今日要查外门弟子的功法进度,你别露馅。”

    那时他问:“清寒姐,你为何要帮我?”

    木门外的声音顿了顿:“我曾看过《天机衍算图》的残页,上面说‘噬音体质者,乃天地音波之钥’。你父亲当年守护镇音石,你如今守护骨笛,都是该做的事。”

    “可玄机子他……”

    “我信你。”苏清寒的声音突然坚定,“你父亲是条汉子,你也不会差。”

    林风握着碗的手紧了紧。他喝完最后一口杏仁酪,把碗放回灶上,转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撞见林惊羽抱着剑站在廊下,见他出来,眼睛一亮:“可算出来了!我昨日去求清寒师姐,求她准我给你送吃的,她倒好,直接把你那碗杏仁酪截胡了。”

    林风失笑:“你倒会挑时候。”

    林惊羽挠了挠头:“清寒师姐说你今日要领新衣袍,我特意绕到膳堂买了蜜饯,结果……”他晃了晃手里的油纸包,“被那老周头截了。不过他说,苏师姐在厨房留了桂花糕,比蜜饯还甜。”

    林风接过油纸包,拆开时,桂花香混着蜜甜涌出来。他咬了一口,甜得眯起眼:“你小子,倒比我还会哄人。”

    林惊羽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对了,今日执事堂传话,说要选三个外门弟子去云梦泽采买药材,我替你报了名。”

    林风手一顿:“云梦泽?”

    “对啊。”林惊羽凑近了些,“听说云梦泽最近出了怪事,好多修士莫名癫狂,玄机子说要去查探。你体质特殊,跟着去说不定能派上用场。”他压低声音,“我昨日听见两个长老在偏殿说话,说什么‘镇音石的碎片该现世了’,你可得小心。”

    林风的心跳漏了一拍。镇音石碎片,这是他父亲留下的骨笛,也是万窍楼追杀他的关键。他不动声色地吃完桂花糕,把油纸包揣进怀里:“知道了,我明日便去执事堂报到。”

    午后的阳光透过藏书阁的雕花窗,洒在泛黄的书卷上。苏清寒正踮着脚够最上层的《玄音秘录》,发间的玉簪差点掉下来。林风推开门时,她正扶着书架喘气,见是他,耳尖泛红:“你……你怎么来了?”

    “清寒姐要的东西。”林风举起怀里的布包,“杂役房的老仆说,这是你昨日要的《天工造物志》。”

    苏清寒接过布包,指尖触到他的手背,凉的,像落音村后山的溪水。“谢了。”她低头翻书,掩饰眼底的慌乱,“你怎么没去云梦泽报名?”

    “林惊羽替我报了。”林风在她对面坐下,“清寒姐,你说玄机子为何突然要查外门弟子的功法?”

    苏清寒的手指在书页上顿住:“我昨日替你求情时,听见他和长老说……”她压低声音,“说‘林风的噬音体质若再压制不住,恐成祸端’。”

    林风的指节捏得发白:“他知道了?”

    “应该不知道骨笛的事。”苏清寒摇头,“但他肯定在怀疑你的体质。昨日我去衍天塔替你求情,看见他在研究《天机衍算图》的残页,上面有你父亲的名字。”

    林风想起父亲临终前的话:“小风,这笛子……比命金贵。若有一日,有人问你要,你便说……”

    “便说什么?”苏清寒追问。

    林风摇头:“没说完。我爹走得太急。”

    苏清寒的手指微微发抖。她昨夜在密卷里翻到段批注:“林昭,万窍楼前任客卿,因私藏引魂笛残片被逐。其子林风,生有噬音体质,或为音神转世。”墨迹已经晕开,像是被泪水浸过。

    “清寒姐?”林风察觉她的异样。

    苏清寒猛地抬头,眼底有水光闪过:“没什么。”她低头将书塞进他怀里,“你先回去,我去趟衍天塔。”

    林风抓住她的手腕:“清寒姐,你又要去冒险?”

    苏清寒抽回手,勉强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她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你明日去云梦泽,记得把骨笛贴身带着。若是遇到杂音,它能护你。”

    林风摸了摸怀里的骨笛,点头:“我知道。”

    *

    次日清晨,林风跟着林惊羽去执事堂报到。云梦泽任务的名单上,他的名字排在第三个。负责登记的执事看了他一眼,皱眉道:“林风?你确定要去?”

    “确定。”林风答得干脆。

    执事不再多问,在名册上画了个押。林风转身要走,忽听身后传来冷笑:“林风,云梦泽可不是玄衍宗的后花园,你那点本事,可别丢了宗门的脸。”

    是李执事。他抱着胳膊站在廊下,目光像刀子似的刮过林风:“昨日我去外门巡查,见你在厨房偷吃杏仁酪,倒像个没爹没娘的野狗。”

    林风的拳头攥得发白。他想起昨日林惊羽说,李执事是玄机子的亲信,最会阿谀奉承。他压下怒火,淡淡道:“李执事若是有空,不如多去看看演武场,莫要总盯着别人的饭碗。”

    李执事的脸色瞬间涨红:“你……你敢顶撞我?”

    “不敢。”林风转身就走,“只是实话实说。”

    林惊羽追上来,拽了拽他的衣袖:“别理他,咱们去库房领家伙。”

    库房里堆着各种法器,林风挑了把短刃,轻便,适合近战。林惊羽选了柄长剑,挥了挥:“这剑不错,比我的利。”

    “你昨日不是说,要送我蜜饯吗?”林风调侃。

    林惊羽挠头:“那能一样吗?这剑可是我攒了三个月的月钱买的。”

    两人正说着,忽听库房外传来喧哗。几个外门弟子簇拥着一个红衣少女走进来,那少女生得眉如远黛,眼似秋水,腰间挂着个刻着火焰纹的玉佩,是焚音谷的圣女,楚晚音。

    “楚师姐。”林风心头一震。

    楚晚音的目光扫过他,停在短刃上,微微挑眉:“玄衍宗的外门弟子,也配用短刃?”

    林惊羽挡在林风身前:“楚师姐,这是我兄弟的武器,怎么就不配了?”

    楚晚音轻笑一声,从腰间解下枚玉符,抛给林风:“拿着。”

    林风接住玉符,触手温热,上面刻着“焚音”二字。

    “这是焚音谷的‘音护符’。”楚晚音说,“云梦泽的杂音厉害,它能护你一时。”她顿了顿,又道,“玄衍宗的林执事,昨日派人来我谷里要人,说要抓什么‘噬音妖物’。我猜,该是你吧?”

    林风的瞳孔微缩。

    “别紧张。”楚晚音歪头看他,“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师父昨日说,云梦泽的杂音里,有股熟悉的味道,像极了当年万窍楼用来控制修士的‘蚀心音’。”她指尖掠过腰间的火焰玉佩,“我替你杀了几个万窍楼的探子,他们招了,说万窍楼要在云梦泽设局,引你出来。”

    林风握紧玉符:“多谢楚师姐。”

    楚晚音笑了笑:“谢我做什么?我不过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噬音体质,到底有多厉害。”她转身要走,又回头,“对了,我师父还说,镇音石的碎片该现世了。你若见到,记得替我收着,毕竟,那东西本就该属于焚音谷。”

    林风望着她的背影,心里翻涌。楚晚音的话像颗石子,投入他平静的心湖,镇音石碎片,难道和焚音谷有关?

    “发什么呆?”林惊羽推了他一把,“快去集合,李执事要训话了。”

    林风回过神,把玉符贴身收好。他跟着林惊羽往演武场走,路过苏清寒的住处时,瞥见她的窗户半开着,窗台上摆着碗没喝完的杏仁酪,和他昨日吃的那碗,一模一样。

    演武场上,李执事正唾沫横飞地训话:“云梦泽是什么地方?是妖兽横行、杂音弥漫的险地!你们这些外门弟子,若不是宗门养着,早被杂音吞得骨头都不剩!今日我带你们去,不是让你们享福,是要你们给宗门办事!”

    林风站在队尾,望着李执事扭曲的脸,忽然想起父亲的话:“人活一世,总得护着点心里的火。”他摸了摸怀里的骨笛,又摸了摸腰间的短刃,这把刀,不是用来杀人的,是用来护他心里的火的。

    “都给我听好了!”李执事的声音拔高,“到了云梦泽,谁敢给我惹事,我扒了他的皮!”

    林风望着远处的山雾,轻轻勾了勾嘴角。他知道,这一趟云梦泽之行,不会太平。但他不怕,因为他有骨笛,有苏清寒,有林惊羽,还有那个总爱呛他的楚晚音。

    他摸了摸怀里的杏仁酪油纸包,那里还留着苏清寒指尖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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