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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云生走在最前面，脚步落在积水的金属网格地板上，几乎不发出声音。他眼神锐利地扫过每一个岔路口和阴影角落，像一头回到熟悉猎场的野兽。那半截顺手捡来的、更粗壮的镀锌水管被他扛在肩上。
洛青跟在他侧后方，手指间夹着几枚新造型的金属片，哼着走调的小曲，看似放松，但眼神里闪烁着兴奋而危险的光芒。他时不时用手指弹一下身旁的管道，侧耳倾听回声，似乎在评估着什么。
零诺尔茨殿后，她的步伐最为沉稳，每一步都像是测量过。她没有东张西望，目光始终保持平视，但周身散发出的那种冰冷气场，让偶尔从旁经过、穿着破烂的管道工或流浪汉都下意识地远离他们。
“左转，第三个通风口下方。”零诺尔茨忽然低声开口，打破了沉默，“根据结构图和能量流动异常判断，那里是主要入口之一，守卫两人，配备老式声波震荡器。”
叶云生脚步不停，直接左转。
果然，在一个巨大的、不断排出热蒸汽的通风口下方，有一个用废旧钢板和管道粗陋搭建的入口。两个穿着毒蛇帮标志性夹克的男人靠在旁边，手里拿着像是长棍般的武器，正懒散地抽着烟。
看到叶云生三人径直走来，两人立刻警觉地站直，举起了手中的声波震荡器：“站住！毒蛇帮的地盘，滚远点！”
叶云生根本没废话。加速前冲，在水管挥出的瞬间，左手掌心一团暗红色的火焰骤然爆燃，附着于水管之上！
“敌——”其中一人的警告还没喊完，燃烧的水管已经带着恐怖的热浪和呼啸声拦腰扫来！
“砰！”一声闷响，那人直接被抽飞出去，撞在后面的钢板上，声波震荡器脱手飞出，冒着黑电火花。他胸口的夹克瞬间焦黑，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
另一人大惊失色，刚要启动震荡器，就感觉脚下一滑——不知何时，他脚下的积水中凝结出了一层薄冰！他失去平衡向后倒去。
同时，洛青吹了声口哨，一枚金属片精准地射入震荡器的发声孔。“嗞——啦——”一阵刺耳的噪音过后，震荡器内部冒起青烟，哑火了。
零诺尔茨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那人身后，手刀精准地劈在他的颈侧。那人眼睛一翻，软倒在地。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干净利落。
叶云生甩灭水管上的火焰，看了一眼焦黑的痕迹和微微变形的水管，不太满意地啧了一声。控制力还是不够精准。
洛青已经蹲下去研究那失效的震荡器：“老古董了，改造空间很大啊…”零诺尔茨则警惕地注视着入口内部昏暗的通道：“内部通道狭窄，适合埋伏。建议快速突破，避免缠斗。”
叶云生点头，一脚踹开那扇吱呀作响的废旧钢板门，率先冲了进去。
门后是一条向下倾斜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通道，弥漫着更浓的恶臭。果然，没走几步，前方阴影里就响起了枪械上膛的声音和杂乱的脚步声。
“#忆州粗口#！”叶云生骂了一句，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加速前冲，同时将燃烧着火焰的水管像标枪一样猛地投掷出去！
炽热的火光瞬间照亮了通道，也映出了前方几个惊慌失措的帮派分子脸孔。水管呼啸着撞翻一人，火焰四溅，引燃了对方破烂的衣服，引发一阵惨叫和混乱。
“叶子！低头！”洛青在后面喊了一声。
叶云生立刻矮身。几枚圆球状的物体从他头顶飞过，撞在通道墙壁上，瞬间爆开大团大团粘稠的、散发着强烈刺鼻气味的烟雾，迅速充满了整个通道。
“咳咳！什么玩意！”“我看不见了！”“是毒气吗？！”敌人的惊呼和咳嗽声被烟雾吞没。
零诺尔茨清冷的声音在烟雾中响起，带着奇异的穿透力：“左前方三人，右前方两人，持切割枪。后方有重物移动声，疑似防御工事。”
叶云生如同鬼魅般扑向左前方，凭借记忆和声音，拳头包裹着凝聚不发的火焰，狠狠砸在第一个敌人的腹部。那人闷哼一声弯下腰，被叶云生顺势夺过手中的砍刀，反手用刀柄砸晕了第二个。第三个试图开枪，却被脚下突然凝结的冰面滑倒，子弹打偏在天花板上，溅起一串火花。
右前方的两人刚勉强从烟雾中看清人影，就被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精准无比的细小螺丝击中手腕，切割枪哐当落地。接着洛青的身影如同游鱼般滑过，手指在他们颈侧某个部位一按，两人一声不吭地软倒。
通道深处的烟雾稍微散去一些，露出一个用沙袋和废旧零件堆砌的简易掩体，后面一挺老式的转轮机枪正被两个壮汉推出来，枪口开始旋转预热。
“麻烦。”叶云生皱眉，正准备强行用火焰突破。
零诺尔茨却上前一步，挡在他前面。她伸出右手，虚握向前，仿佛握住了什么无形之物。她那双熔金色的瞳孔微微亮起。
“「秩序·崩解」。”
她低声念道。
那挺正在预热的转轮机枪突然发出了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几个关键部位的螺丝毫无征兆地同时崩飞！齿轮卡死，高速旋转的枪管猛地停下，甚至因为惯性而扭曲变形！整个机枪仿佛一瞬间就变成了一堆废铁！
推着机枪的两个壮汉目瞪口呆。
叶云生和洛青都没放过这个机会。叶云生如同猎豹般窜出，砍刀刀背连续重击，将两人放倒。洛青则笑嘻嘻地给那堆废铁又贴上了几枚红色的“小礼物”。
“搞定！”洛青拍拍手。
零诺尔茨微微喘息了一下，放下手，瞳孔中的光芒敛去。显然，这种直接干涉复杂机械规则的能力对她消耗不小。
叶云生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把砍刀握得更紧了些，继续向前深入。
接下来的清理过程变得简单粗暴。失去了重火力和有效组织的毒蛇帮众，在这三个配合愈发默契的“怪物”面前不堪一击。叶云生的狂暴近战与火焰，洛青诡异多变的控场与爆炸物，零诺尔茨精准的规则破解与点杀，形成了一种高效的碾压之势。
他们找到了毒蛇帮藏匿赃物的小仓库，里面堆放着各种来历不明的零件、武器和少量能量块。叶云生毫不客气地开始搜刮看起来值钱的东西，尤其关注能量相关物品。洛青则对着一台被拆了一半的旧式机甲核心流口水。零诺尔茨则皱着眉头检查着一些带有其他城邦标记的物资箱，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
就在叶云生从一个上锁的箱子里掰出一块高纯度能量晶石时，整个据点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非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紧接着，一股阴冷、粘稠、带着强烈侵蚀性的气息弥漫开来！
“什么玩意？”洛青立刻警觉地抬头。
零诺尔茨脸色微变：“这种能量反应…不是普通帮派该有的东西！”
叶云生握紧了晶石，眼神变得无比凝重。这股气息…让他想起了忆州陷落的那一晚，那种万物崩坏、时间腐朽的感觉！
“黑观…”他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
三人对视一眼，瞬间收起轻松的心态，朝着气息传来的方向疾冲而去。
据点最深处，一个被改造成简陋祭坛的房间内。几个幸存的毒蛇帮高层正惊恐地跪在地上，对着祭坛上一个不断蠕动膨胀的、由各种废弃零件和扭曲阴影构成的怪物叩拜！那怪物中心，似乎镶嵌着一小块不断渗出黑色物质的、熟悉的金属碎片——样式，很像叶云生父亲那块怀表的碎片！
怪物发出嘶鸣，所触之地，金属迅速锈蚀崩解，连光线都被吞噬！
“这群蠢货！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召唤什么！”零诺尔茨厉声道。
“现在怎么办？这玩意看起来不好惹啊！”洛青虽然还在笑，但眼神已经彻底认真起来，手里摸出了几个看起来就威力不凡的银色金属球。
叶云生没有回答。他只是死死盯着那块怀表碎片，眼中翻涌着忆州的黑夜与火焰。
就在这时——嗡！！！
一道无比璀璨的金色光柱，毫无征兆地撕裂了上层管道区的穹顶，如同神罚般精准地轰击在那个刚刚成型的黑观怪物身上！
神圣、浩大、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净化力量！
光芒中，隐约可见一座巨大钟楼的虚影一闪而逝！
怪物的嘶鸣瞬间变成了痛苦的尖啸，构成身体的阴影和零件在金光中剧烈蒸发、崩解！
麦塔希洛的声音，通过某种强大的扩音装置，清晰地回荡在每一个角落，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你们三个——！打完架——！摸完尸——！居然不叫我——！！”“还有！谁准你们动我标记过的‘高风险污染物’了——？！罚款！全部超级加倍——！！！”
金光持续灼烧着怪物，将其强行压制、净化。
叶云生、洛青、零诺尔茨站在光芒的边缘，看着那在神圣力量下挣扎湮灭的黑观造物，一时间都有些沉默。
叶云生将那块高纯度能量晶石默默塞进贴身口袋，然后握紧了手中的砍刀。
#忆州粗口#，看来这次的麻烦，比毒蛇帮大了去了。
而麻烦的账单，恐怕也是个天文数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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