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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东兴的靓仔南杀了我大佬吗?”
“你还敢提东兴的名字?”
蒋天养如饿狼一样看着陈耀,
“你不知道阿坤的要求吗?”
“他明确提出不能走粉!”
“你不知道尖东的太子与阿本有仇吗?”
“你是怎么敢提出这种要求的?”
蒋天养久居上位,身上有一股无形的煞气,他一发怒,饶是陈耀都受不了。
当下,陈耀的脸上汗都下来了,脸色不由得白了。
蒋天养淡淡道:
“你要是不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么,家法处置。”
陈耀定了定神,赶紧道:
“蒋生,我有理由的。”
蒋天养忽然就收敛了神情,淡淡道:
“你慢慢地说。”
陈耀苦笑道:
“蒋生,坤哥那边的要求我可没有忘记,东兴确实有人走粉,可不是全员走粉。”
“真要是全员走粉,先蒋生就不会与骆驼时常喝茶了。”
“江湖上的社团那么多,有几个人走粉很正常的事情。”
“就像合图的巴闭,他也走粉,可不代表着合图上下都走粉。”
“要不然,宾尼也不会被坤哥和先蒋生邀请过档洪兴。”
蒋天养点点头:
“你说得有道理,继续。”
陈耀是真的怕了。
蒋天养这样温柔的话语,他是真的不知道对方的心思是什么。
本以为伺候蒋天生就够难的了,万万没有想到蒋天养比蒋天生难上十倍。
“江湖上不光是打打杀杀,还有人情世故。”
“是,先龙头是死于东兴陈浩南手中。”
“不过,身为上位者,是不能被感情左右的。”
“至于陈浩南的事情……”
“我想江湖上不会有人传的。”
可不是么,江湖上疯传蒋天生死亡内幕的人第二天就失踪了,对于这两人的事情,不论是和联盛也好,还是和兴盛也罢,都是讳莫如深。
江湖上说什么的都有。
这样的情况下,谁还敢乱传蒋天生死亡的事情?
蒋天养微笑地看了陈耀一眼:
“有道理!”
陈耀惊出一身冷汗。
他是真的怕了。
蒋天养淡淡道:
“你怕什么?”
“你是社团的白纸扇,有义务为我提供情报服务。”
“提出建议是你的责任,合理地采用是我的职责。”
“只要你秉持着公心,那么,我就不会怪你。”
陈耀松了口气:
“蒋生大气。”
蒋天生可是死于陈浩南之手,洪兴和东兴是仇人。
蒋天养能够无视两个合团的仇怨,当真是令人敬佩。
“你不用这么紧张的。”
“香江这里虽然是东西交汇,中西合璧,但我们终归是老家人。”
“鬼佬那一套对我们不起作用的。”
“老家有一句话,帮亲不帮理。”
“引申过来另一句话,亲亲相隐。”
“还有一句老话,家丑不可外扬。”
“家兄的事情,无论如何都是一件丑事,说不得的。”
“江湖不是打打杀杀,而是人情世故。”
“这事情很对。”
“好了,不用去想别的,我会跟阿坤说的。”
陈耀心悦诚服:
“蒋生圣明。”
蒋天养摇头笑了笑,圣明?
这马屁拍得真生硬。
不过他也不能要求太多,陈耀虽然是洪兴中难得的人才,可到底也是矮骡子一只,指望他有什么文化,那纯粹是为难人。
与阿坤身边的王道相比差远了。
蒋天养对陈耀说道:
“你好好地养伤,我还需要你帮忙。”
陈耀顿时放松了,蒋生需要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蒋生,其实我没事情的。”
蒋天养摇摇头:
“你刚做完手术,还敢说没事情。”
“想要拆线,最快也得半个月之后。”
他摆摆手,
“你好好地休息,早点恢复过来就是帮我了。”
陈耀特别地感激:
“蒋生慢走。”
蒋天养笑着点头,径直走了。
陈耀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苦笑。
他是蒋天生的心腹,对这两兄弟的关系心知肚明。
原以为蒋天养会对蒋天生的死乐见其成,可没有想到压根不是这么回事。
陈耀嘴角发苦,这个误判可真是要命啊!
怎么办?
孤臣的路子可不好走。
蒋天养冷笑不已,即便是陈耀不说,这几天下来,他都能闻到一阵阵的阴谋诡计的味道,那味道简直就是香江发腥的咸鱼味。
这帮家伙各个都在算计。
连蒋天生的左右手都是,让人齿冷。
蒋天养旋即就笑了,果然香江的这帮人,一点都没有变啊。
不过,这就是江湖不是吗?
蒋天养耸耸肩,他不排斥洪兴的揸Fit人有自己的小算计,各个都像是靓坤那样的,他才头疼呢。
在蒋天养看来,靓坤哪里都好,就是对社团的事情,不怎么上心。
这让他既惆怅又庆幸。
惆怅的是靓坤可是一员虎将,如果有他的帮忙,自己做事就会轻松许多;庆幸的是靓坤还好没有对社团的事情上心,要不然,他的位置可能就会变得不牢固。
十分矛盾的心情。
蒋天养想了想还是给靓坤打了个电话:
“阿坤,你有没有时间,我去拜访你。”
靓坤微微一怔,还是爽快道:
“我在影视公司,要我派人去接你吗?”
蒋天养笑道:“那倒是不用,我马上过来。”
十五分钟后,蒋天养就来到了乾坤影视公司。
靓坤请他坐了,并奉上茶水,奇怪地问道:
“蒋生,咱们刚刚才分开,难道还有事情没有说明白吗?”
蒋天养微微苦笑道:
“有件事情我拿不定主意,又怕你生气,所以想要亲自见面说一下。”
靓坤和王道对视一眼,都很诧异。
王道马上道:
“蒋生,需要我回避吗?”
蒋天养摇摇头:
“不用,你是社团的白纸扇,也可以帮着参谋一下。”
靓坤笑道:
“你是我的亲信,要是连你都回避,那我可不知道在洪兴还有谁值得相信。”
“蒋生,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了。”
蒋天养深深地吸了口气,还是开口把这事情说了出来:
“听了阿坤的建议之后,我就去医院找陈耀商议,他给了我的三个社团名字,其他的两个都还罢了,唯有最后一个,我拿不定主意。”
靓坤诧异道:
“那么多的社团,随便选三个就好吧?”
蒋天养摇摇头:
“这个社团很令我为难。”
靓坤一怔,扭头问王道:
“阿道,你说油尖旺哪个社团让咱们为难?”
王道想了想,说道:
“与咱们洪兴关系密切的社团也就那么几个。”
“新记、新联盛、和兴盛、东兴、义子堆、勇子堆……”
“号码帮的龌龊事情太多,如果选他们,搞不好因为迅速发展,它的字堆又要分裂,这与咱们的初衷不符合。”
“和兴盛有宾尼这层关系,倒是可以合作。”
“然而因为白头翁的事情,难免神爷会对咱们有芥蒂,保险起见,还是不要把他们拉进来为好。”
“剩下的就是东兴了……”
“我想了想,蒋生大概是在东兴这个社团上拿不定主意。”
靓坤沉吟道:
“新联盛、新记、东兴吗?”
蒋天养赞叹道:
“不愧是阿坤的头马,阿道你分析得一点都不错。”
王道摇摇头:
“这没有什么,我只是用白纸扇的思维来考虑问题罢了。”
“阿耀和我都是白纸扇,我们有共同的考量。”
蒋天养问靓坤:
“阿坤,东兴可以吗?”
靓坤微笑道:
“我说了,这事情蒋生做主就可以。”
“只要东兴在油尖旺的堂口不走粉,那就没有问题。”
“陈国忠虽然平常的时候都好说话,可是一旦让他知道我们选择出了问题……”
“我可不保证他不会对我们倾泻怒火。”
蒋天养吃惊道:
“阿坤,你不反对我把东兴拉过来?”
靓坤耸耸肩,实话实说:
“我与东兴没有大的矛盾。”
“真正与东兴有矛盾的应该是蒋生啊。”
“陈浩南的事情,再怎么推脱也是解释不了的。”
蒋天养不可思议道:
“阿坤,你与东兴没有矛盾?”
靓坤点点头:
“没有矛盾!”
蒋天养苦笑道:
“可是你刚扎职那会儿……”
靓坤恍然大悟:
“原来你说这个啊,我可不认为那是矛盾。”
“当时吃亏的可不是我。”
靓坤笑了笑:
“但凡我与洪兴打交道,都不是吃亏的那一方。”
蒋天养顿时没有话说。
可不是嘛,靓坤从监狱回来的时候,就随手破获了东兴阿本与洪兴蒋天生联手布局的大龙凤。
听说他们两人因为靓坤的布局,各自损失了五百万。
除此之外,东兴的四位打仔愣是躺床上两个多月。
此外,还有龙飞……那也是靓坤把消息透露给蒋天生的,后者还用它来狠狠地拉拢了洪安。
靓坤真诚道:
“蒋生,只要你能保证在东兴在油尖旺的势力不走粉,我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毕竟,吃亏的不是我。”
蒋天养一呆,摇头苦笑不已。
靓坤的反应既出人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对呀,东兴与靓坤打交道,从来没有占据过上风,靓坤又怎么会在乎东兴呢?
靓坤说道:
“其实为难的不是我,而是你啊。”
“先龙头到底是被东兴所害的,你能够抛弃恩怨,以大局为重。”
“这份心胸就是他人比不上的。”
“换作我,只会先痛快了再说。”
蒋天养狐疑地看着靓坤,想了想还是直接问道:
“阿坤,你不是在讽刺我吧?”
靓坤摇头道:
“我是有一说一。”
“先龙头和靓仔南的事情,我已经调查清楚了。”
“确实是先龙头与骆驼商议好的事情。”
“只不过就连骆驼都没有想到,陈浩南竟然性子会如此刚烈。”
“这与我们都了解到的陈浩南不一样。”
“可是没有办法,事情已经发生了,想要挽回都不可能。”
“要是按照我的想法,我一定带人先把东兴给扬了出口气再说。”
“不过,我不是龙头,只会快意恩仇。”
“相比之下,蒋生能够放弃个人恩怨,以社团大局为重,着实令我等敬佩。”
王道附和道:
“坤哥说得没有错,能把东兴拉进来,确实需要宏大的格局。”
“蒋生着实令人佩服。”
蒋天养再三确认:
“你们真的没有说反话?”
两人齐齐摇头,蒋天养顿时松了口气,他就怕靓坤反对,那这事情就推进不下去了。
找合作的社团,当然要找知根知底的了。
东兴是一个好的合作对象。
蒋天养叹道:
“阿坤你如此信任我,着实令我感动。”
靓坤摆了摆手:
“好歹我也是洪兴的大路元帅,配合蒋生的工作是应该的。”
蒋天养欢喜道:
“阿坤你不反对就好。”
靓坤提醒道:
“蒋生,我想你要提前跟太子沟通一下。”
蒋天养微笑道:
“那是自然。”
“实际上,我的走访顺序是先到你这里,然后再去太子那里,如果连你这一关都过不了,那么我也不需要去拜见太子了。”
靓坤笑了笑:
“蒋生心中有数就好。”
蒋天养心情愉悦:
“既然如此,我就先去见太子了。”
王道忽然问道:
“蒋生,太子那里应该没有问题。”
“我想问一下,拜会太子之后,你就要开始计划了吗?”
蒋天养点点头:
“对的,拜会太子之后,我就召集三个社团的话事人,共同商讨大计。”
王道摇头道:
“不妥当。”
蒋天养一怔:
“这是为何?”
王道轻笑道:
“蒋生,我建议你先期可以喊上新记、新联盛的人……东兴可以稍微放一放。”
蒋天养好奇道:
“为何?”
王道解释道:
“上杆子的不是好买卖,更何况,他之前与我们有绝大的恩怨。”
“于公于私,都不能白白便宜了对方。”
蒋天养不解道:
“会不会过犹不及?”
王道淡淡道:
“大社团的话事人,胸中自有丘壑。”
“骆驼如果不明白咱们要做什么……他就不配掌舵东兴。”
“这种事情不要咱们先提出来,要他们东兴主动求我们。”
蒋天养的眼睛亮了:
“咦,这倒是好提议啊。”
泥人还有三分火气,更不用说是蒋天养了。
是他不想要和东兴讨回公道么——虽说蒋天生被刺是咎由自取,然而实际上他就是被东兴的人给刺杀的——实在是大局为重,是强压下暴躁的心情的。
这关系到他的面子。
蒋天生死得再窝囊,依然是蒋家人。
蒋天养固然以大局为重,可说到底还是折了自己的面子。
出来混的,通常都是见利忘义的主儿。
他们最是清楚自己求的是什么。
蒋天生可是蒋天养的亲大哥,被东兴的人给刺杀了都不吱声,那如何敢担保其他人被刺杀之后,蒋天养会为他发声呢?
这种人是不会理会龙头话事人的大格局的,他们能够看见的就是蒋天养在自己大佬被刺一案上不吭声。
浑然不管这种事情对洪兴的影响有多大。
他们考虑不了这么长远的事情。
这就是现实。
蒋天养当然想要打一架为自家老哥报仇,可他认真分析利弊,还是决定忍了。
可这就不代表着蒋天养不想要找回面子。
现在有这样的机会,那还说什么?
“阿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王道轻笑道:
“我还真有一个事情……”
“不过,那需要社团出面。”
蒋天养笑得更开心了:
“社团出面才好啊。”
“你只管说就好。”
蒋天养是真的开心,他现在就是需要那种社团出面的事情,真要是让某个揸Fit人出面,他还不乐意呢。
社团出面增加的是自己的威望。
这一点,他清楚得很。
王道轻笑道:
“其实这件事情还关系到咱们洪字头的一个分支。”
蒋天养一怔:
“洪字头的分支?”
王道微微点头:
“元朗的洪福现在有了大麻烦。”
蒋天养一怔:
“洪福?唐豹的洪福?”
王道解释道:
“对,洪福现在内忧外患,事情解决不好,洪福会倒……”
蒋天养狐疑道:
“唐豹很精明啊,到底怎么回事?”
靓坤笑了:
“这事情我清楚,唐豹的儿子唐文俊不是东西,惦记上了飞龙的家产。唐豹的手下马王已经被人收买,明着是与唐文俊勾结在一起,实际上却是与东兴的花弗暗中勾搭上了……”
他把事情细细一说,蒋天养的眼神就亮了:
“阿坤,我记得这个花弗之前被你揍过吧。”
靓坤轻轻点头。
“其实花弗刚从医院里出来没有多少时间。”
蒋天养哈哈大笑:
“洪福好歹也是我洪门分支,岂能任由他人欺辱?”
“阿坤,你只管出手,重点没有关系。”
他眼中寒光一闪,
“出手越重越好,非得让对方求饶不可。”
靓坤笑道:
“明白。”
蒋天养顿时心情愉悦:
“我今天来这里真是作对了。”
“阿坤,我先去见太子了。”
等到蒋天养走后,靓坤问道:
“阿道,你怎么看?”
王道耸耸肩:
“能够克制自己的情绪,果然如同请报上所说的那样,令人佩服。”
靓坤摇摇头:
“比较起来,我还是欣赏直来直去的风格。”
“报仇不隔夜才是爽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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