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黄易小说 > 大明:我鄢懋卿真的冒青烟 > 第二百零五章 皇上因何这般折辱于我?【求月票】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小姨夫,这人究竟什么毛病?”

    望着沈炼义无反顾的背影,严世蕃心中满是问号,蹙起眉头不解的道。

    鄢懋卿也是回忆了一下刚才的情景之后,方才有所明悟,随即笑了起来:

    “我觉得……他可能是对你刚才的话产生了误会。”

    “误会?”

    严世蕃也细细回忆了一遍,眉头却皱的更紧,

    “这有什么好误会的,难道咱们好不容易将事情办到了这一步,就该让司礼监的人去抄家,坐视这些内官互相庇护、中饱私囊不成?”

    “如此岂不反倒成了纵容他们,咱们如此煞费苦心、秉公办案的意义何在?”

    “他该不会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咱们是想借此贪墨吧?”

    “……”

    鄢懋卿竟无言以对。

    他觉得这世上谁都可以说旁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就是严世蕃最没资格说这句话。

    不过严世蕃这回的表现倒是的确出乎了他的预料。

    这个独眼胖子非但查处贪墨、平账之事很有一套,还全程都没有动一丁点借此牟利的私心。

    哪怕如今到了抄家这一步,这货都还在一门心思的想着如何提防他人借机中饱私囊……装的像个正直忠臣似的。

    也是因此,严世蕃刚才进来的时候,才会那般大呼小叫,并不在意隔墙有耳。

    不过鄢懋卿依旧很肯定,严世蕃就是在伪装。

    正所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

    严世蕃此前三十年都是这么过来的,又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轻易发生改变?

    这个独眼胖子不过就是想借此来骗取自己的信任,骗取詹事府官员的拥护,从而借助詹事府的力量助他爹严嵩重新起复罢了!

    小阁老,你纵使骗过天下人,也休想骗我火眼金睛的我!

    “小姨夫,要不……我去将他追回来解释清楚?”

    严世蕃想了想,又道,

    “他若果真是误会了咱们,倒也可以看出他是个正直之人,的确是咱们西厂……咱们詹事府需要的人才。”

    “何况他还是南镇抚司镇抚使,朝廷的从四品官员。”

    “此人若是加入了稷下学宫,非但可以进一步增加稷下学宫在朝廷中的份量,同时亦可使詹事府获得锦衣卫的人脉,可谓一举两得。”

    装!

    接着装!

    连代入感都装出来了,不愧是举重冠军小阁老!

    鄢懋卿心中暗自骂着,嘴上却笑道:

    “不必,反正我也没想过让他加入稷下学宫,只是方才一时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多亏你来得及时。”

    “这又是为何?”

    严世蕃不解的道。

    鄢懋卿依旧是笑:

    “没什么,只是出于私人好恶罢了。”

    “若是如此,下官便不得不斗胆的劝一劝小姨夫了!”

    严世蕃的神色忽然郑重起来,语气严肃认真的道,

    “小姨夫应该知道,如今稷下学宫虽然已经创立,但近日的发展已经陷入了停滞,根本不足以对朝堂中产生足够的影响,小姨夫正该大力吸收人才才是。”

    “另外,詹事府如今虽掌握西厂特权,亦得皇上恩准募兵练兵,手中有了一些兵权。”

    “但如今詹事府在朝中却是孤立无援的状态,看似地位崇高,实则孤掌难鸣,一旦出现败相,必是亡不旋踵,难再有扭转败局的余地。”

    “因此小姨夫万不可安于现状,更不该因个人好恶,便将对稷下学宫和詹事府有利的人或事拒之门外。”

    “小姨夫,淋过雨的人,方知雨水冰凉!”

    “这回我爹失势,我已深切体会了人情冷暖,绝不愿小姨夫也重蹈覆辙。”

    “小姨夫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该多多为小姨母着想,只有小姨夫始终身居高位、手握权柄,小姨母今后才不必像我一样淋雨!”

    “恳请小姨夫三思啊!”

    “……”

    鄢懋卿闻言望向严世蕃的目光中又多了几分敬佩,忍不住在心中吐槽。

    这货也太踏马能装了吧?

    居然越装还越上瘾了!

    只怕是有那么一秒钟,连他自己都差点信了吧?

    我要是信你小阁老有这么好心,我就是天底下头一号的大傻叉……

    算了算了,懒得与你演戏!

    说起你小姨母来,你小姨夫也有点知味了,今日还是依照原定计划早早翘班,回家与你小姨母温存一番。

    正如此想着的时候。

    “报!”

    一名詹事府小吏快步跑了进来,进入堂内之后报道:

    “禀鄢部堂,方才司礼监掌印公公张佐命人前来传信,请鄢部堂派詹事府官员前去行抄家之事,司礼监将全力配合,确保顺利无虞!”

    “什么?”

    鄢懋卿闻言又是一怔。

    这又是什么情况?

    张佐离开之前还在与他玩文字游戏,争一个詹事府与司礼监孰上孰下的问题。

    如今到了抄家之事上却又忽然主动让给詹事府主导,司礼监甘愿在旁配合,还全力配合,这究竟是何道理?

    难道张佐会不清楚,司礼监一旦在这件事上如此让步,让外人前去主持抄家内官,在外界眼中就等于向詹事府低了头、服了软么?

    所以张佐此举究竟是什么意思?

    严世蕃亦是先面露疑色,随即惊喜的望向鄢懋卿:

    “小姨夫,我就知道你心中自有乾坤!”

    “不过你究竟是如何办到的,竟能让司礼监这么快便甘拜下风?”

    ……

    都察院。

    “总宪,你说皇上这回究竟是什么意思?!”

    曾铣刚从宫里复命回来,便带着满心的愤懑闯进了左都御史王廷相的值房,大为光火的道,

    “我此前奉命巡按辽东,平定辽阳、广宁兵变,一日之内擒获贼首,皇上若要派兵前往山西剿灭白莲教,试问有谁比我更适合堪此重任?”

    “可皇上这回竟将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拜做主将,反倒命我在后方为其运送粮草军资,这究竟是何道理?”

    曾铣如今的官职是右佥都御史,是都察院内的第六把手。

    前些日子他奉命巡抚山东,也是以都察院的名义兼任,如今回来复了命,自然也该回都察院报道。

    “子重,你说的这个后生是现如今的太子詹事鄢懋卿吧?”

    王廷相却并未感到意外,反倒饶有兴致的问道。

    曾铣寻了个椅子大喇喇的坐下,却又身子微微前倾,开口问道:

    “此事总宪早就知道了?”

    “老夫只听说詹事府领了前往山西剿灭白莲教的事情,最近正在京城加紧练兵。”

    王廷相笑了笑,不紧不慢的道,

    “至于皇上让你去给鄢懋卿运送粮草军资的事,则是才从你口中得知。”

    “现在知道也不迟,你说说这都是什么事,我对皇上忠心耿耿,皇上因何这般折辱于我?”

    曾铣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水,一大口猛灌下去,却依旧未能剿灭胸中的光火,颇为不忿的说道。

    “稍安勿躁,老夫这里有一些真话,还有一些假话,你想先听真话还是假话?”

    王廷相则依旧是一脸的笑意,靠在椅背上捋须问道。

    “总宪,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与下官打马虎眼?”

    曾铣虽然心中不解,口中发了一句牢骚,但嘴上却立刻做出了选择,

    “要不先听假话?”

    “你现在口中所说,心中所想,皆是老夫要说的假话。”

    王廷相像个老顽童一般,笑出了一脸褶子。

    “……”

    曾铣心中一闷,很想给这张正在贱笑的老脸来上一拳。

    却又忽然察觉有些时日未见,这位老上司的性子似乎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至少以前王廷相笑的没有这么贱,也很少这般与下属说笑,相反还总是一副苦大仇深、杞人忧天的模样,稍微靠近他便能感受到一阵压抑。

    “那真话又是什么?”

    曾铣略微适应了片刻,又开口问道。

    “真话便是皇上如此决定,自然有皇上的道理,而这个在你看来毛都没长齐的后生,也绝没有你想的那般不堪。”

    王廷相终于收敛起了笑容,正色说道,

    “老夫常对人说,天地万物即是一气所生,元自一炁也,而又天地万物无非是炁。”

    “故而粗心有粗气,冷心有冷气,细微心有细微气,浊气能令心浊,躁气能令心躁,正气能令心泰然。”

    “人亦各有其气,气不同则人不同。”

    “然此人身上却有一股老夫从未见过的气,亦正亦邪,似奸似忠,若浊若清,老夫既看不透,也辨不明,细细体会却又顿觉神清气爽,清新脱俗。”

    “老夫知道,此刻老夫与你说再多,你恐怕也听不进去。”

    “因此老夫现在只打算告诉你三件事,你先记在心里,日后见了他再慢慢体会便是。”

    “其一,这后生是唯一一个敢当着老夫的面,直言向皇上大进谗言,欲害老夫诛族抄家的人。”

    “其二,这后生是唯一一个能令京城四大国公主动清退所得不义之财,自觉前往北镇抚司自首领罪的人。”

    “其三,这后生是唯一一个可使夏言感叹后生可畏,不再眷恋内阁首辅之位,甘愿回乡颐养天年的人。”

    “你且自问能否办到这三件事,若办不到,皇上又怎是折辱了你?”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