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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你不说我还真忘了！”
鼠老三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我无奈摇头——人一着急，果然容易乱了分寸。
这点我自己也不例外。
“我记得是往这边走！”
鼠老三回忆着，他老婆以前提过一嘴祭祀的事。
只是那时还没正式举行，他从没去过，只能凭模糊的记忆推测方向。
“不对，老婆婆说的是那边。”
小玉却摇了摇头，指向相反的方向。
“去看看就知道了，祭祀的路，肯定有踩踏的痕迹。”
红姐挑眉提出建议，我当即点头，这确实是最直接的办法。
有歧义就用事实说话。
村子不大，两个方向相隔不远。
我们先去了鼠老三说的地方，只见满地杂草丛生、树木密布。
哪里有半分路的影子？
“看来是我记错了。”
鼠老三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他老婆当初也只说了个大概方位，不准也正常。
没有耽搁，我们立刻转向小玉指的方向。
果然在草丛中发现了一条狭窄的羊肠小道。
“应该就是这条路了。”
一路走来，我没看到其他有踩踏痕迹的地方。
毕竟“世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都小心脚下。”
蔡鹏程皱着眉提醒，这么密的草丛，藏着什么东西太正常了。
我心中苦笑，就算再小心，真有东西突然窜出来，恐怕也躲不过。
小道仅容一人通过，我们排成一列纵队。
为防有人掉队，还解下绳子在腰间缠了一圈，彼此连在一起。
周围不时传来奇怪的声响，可手电照过去，又什么都没有。
心像被吊在半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没多久，耳边传来轻微的“哗啦啦”水流声。
去过谷底的人都知道，这种地方有溪流再正常不过。
我们没太在意，只当是去祭祀地的必经之路。
又走了一段，小路渐渐变宽，最后竟能容一辆车通过，终于可以并排走。
可走在最前面的蔡鹏程突然停住脚步。
我正疑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手电光落在前方一块石头上。
上面刻着三个鲜红的大字。
“团圆桥？”
我眯眼辨认了好一会儿，喃喃出声。
下一秒，红姐几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我。
“这可使不得！这是‘奈何桥’！‘团圆’可不行！”
张胖子憋着笑，一本正经地摇头。
我顿时脸红到耳根——在奈何桥上讲团圆，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偏偏这两个字刻得极为相似，让我闹了文化笑话——本来文化就有限。
“看来，咱们是真要踏上这‘奈何桥’了。”
蔡鹏程低沉的声音适时响起，缓解了我的尴尬。
我上前一步，才看清面前的水流虽不急，却颇为宽阔。
水面上架着一座低矮的小木桥，蜿蜒着通向未知的黑暗。
桥上……好像站着一个人？！
我猛地瞪大眼，手电光下意识地重新扫过去。
没错，桥中央站着个女人，背对着我们。
她穿一身黑衣，长发披肩，直垂到腰际。
在昏暗的环境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我总算明白蔡鹏程的意思了：
我们要去祭祀地，可小桥通向何方未知。
但若想继续前进，似乎只能从桥上走。
“阿秋？你是阿秋吗？”
鼠老三的声音带着颤抖，终于忍不住开口。
我清楚地看到，那女人的身影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
一张苍白却清秀的脸映入眼帘，她似乎不适应手电的强光，轻轻眨了眨眼。
说实话，第一眼看去，这女人倒显得挺正常。
“老三，是你？”
等我们移开手电，她开口唤道。
鼠老三听到声音，立刻迫不及待地朝桥上跑去。
红姐悄悄凑到我身边，塞来一颗黑驴蹄粉末做的药丸。
我扫了一眼，其他人手里也各有一颗——显然是防着这女人动手脚。
诚然，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女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就透着古怪。
我把药丸凑到鼻尖嗅了嗅，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差点呕出来。
此刻我莫名想念爱丽丝的薄荷糖，后悔没提前准备些，暗下决心回去后一定要备上。
走上桥时，鼠老三和那女人正紧紧抱在一起，显得格外亲昵。
“对了，我们女儿小兰呢？”
温存片刻后，鼠老三盯着她的脸，沉声问道。
“她……她没事，现在很好。”
阿秋愣了一下，眼神有些躲闪，目光飞快地扫过我们，像是在清点人数。
她的神色从复杂慢慢变得坚定，这一连串的举动，让我越发摸不着头脑。
这女人，实在奇怪。
“你们都是来参加祭祀的？”
阿秋看向我们，语气轻飘飘的。
“算是吧。”
我点点头，不置可否。
“那跟我来吧，祭祀要开始了。”
阿秋留下这句话，便和鼠老三并肩往前走。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即便知道不对劲，眼下也只能跟着她走。
走了一段路，拐过一个弯后，我突然意识到：
鼠老三最初指的方向其实没错！
只是通向祭祀地点的路径不在那里。
最终的祭祀地点，似乎本就该在这个方向。
刚拐过弯，就听到两旁传来猎猎风声。
抬头一看，高高的木桩上挂满了衣服，在风中摇曳，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小玉下意识地抓紧我的胳膊，身体微微发抖。
我额头也冒出细密的汗珠，这场景，实在让人心里发毛。
蔡鹏程几人眉头紧锁，甚至把药丸拿出来又嗅了嗅。
随后冲我摇头，示意这不是幻境。
走到桥中央，那里有一块突出的石台，台上架着一口锅。
底下燃着火，锅里的东西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旁边还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几个空碗。
阿秋拿起勺子，往碗里舀着汤。
突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神色中透着几分疯狂：
“这个孟婆的位置，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只要你们几个喝下这汤，小兰就能尸解成仙了！”
“阿秋，你在胡说什么？”
鼠老三见状，急忙抓住她的肩膀，满脸担忧。
“我没胡说……”
阿秋推开他的手，眼中忽而闪过一抹乞求，
“老三，求你了，让他们也喝下这碗汤，不然，小兰就没救了！”
“对了，你不是要找小兰吗？”
说到这里，她突然指着那口锅，幽幽地说，
“她不就在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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