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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无名等人欲言又止的模样,指尖凝出一团暖融融的冰雾,为众人驱散周身寒气,轻声道:“有什么想问的,都问吧。”
无名攥着衣角,斟酌片刻,还是将压在心底最久的问题问了出来:“谢殿主,您和玄蛟……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有长仙会,他们为什么偏偏找您,又用什么控制您?之前冰魄噬魂兽在万冰狱作乱,您为什么一直没出手?”
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她有些局促地补充,“我们不是故意怀疑您,只是……”
“我知道。”谢诗瑶打断她,目光落在远处玄蛟曾被封印的方向,声音带着几分悠远,“我和玄蛟的渊源,要从两个时代前说起。”
她缓缓开口,将过往一一铺陈:“万古时代,我是葬仙会谢明远之女,敖眠是被囚禁放血的幼龙,我偷着给它送吃的,它陪着我玩耍长大。后来谢明远抓住我要抽我冰魄本源,它为了救我,被谢明远重伤,被明主封印。一缕龙魂附在我随身的玄蛟齿佩里,陪我自封。”
提到长仙会,谢诗瑶的指尖微微发颤:“长仙会找我,是因为玄蛟是‘万冰狱冰系法则的钥匙’,他们想抽走玄蛟龙魂,掌控整个万冰狱的冰力,再用冰系法则配合噬魂之力,吞并其他势力。他们给的‘条件’,从来都是威胁——要么帮他们抓住你,要么看着玄蛟魂飞魄散,看着月瑶殿的弟子全被炼成噬魂傀儡。”
至于冰魄噬魂兽,谢诗瑶的声音沉了下去:“那兽是长仙会故意放出来的。他们说,只要我坐视它屠戮万冰狱,等民怨沸腾,他们就‘出面’收拾残局,再顺理成章地接管冰原。我不是不想管,是不敢——他们在噬魂兽身上下了咒,只要我出手,玄蛟的魂就会被咒术反噬。我只能偷偷派弟子去疏散百姓,可还是……”
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龙尾虚影轻轻摆动,似在安慰:“我知道你们看到我身上的噬魂气息,看到我和长仙会谈判,会觉得我是帮凶。其实我每天都在赌,赌能不能找到机会既保玄蛟,又护万冰狱,可我连自己的功法破绽都被父亲卖给了长仙会,连反抗的资格都没有……”
无名听到“父亲出卖功法”时,猛地攥紧了拳头;老周想起那些被噬魂兽害死的修士,再看谢诗瑶眼底的愧疚,瞬间明白了她的两难;竹青和桃红更是红了眼,之前对谢诗瑶的怀疑,此刻全变成了羞愧。
“谢殿主,对不起。”无名率先开口,声音带着歉意,“我们没弄清真相,就胡乱揣测您,还对您说那么重的话……”
“是我们太鲁莽了。”老周也跟着道歉,“您一个人扛着这么多,我们却只看到表面,还质疑您的用心……”
谢诗瑶摇摇头,抬手拭去眼角的湿意,龙鳞虚影在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不怪你们。换作是我,看到那些惨状,看到我和长仙会纠缠,也会怀疑。现在说开了就好——往后,若你们不嫌弃,咱们也算共过生死的同伴了。”
冰原上的夕阳洒下来,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之前的误会与隔阂,在坦诚的诉说中渐渐消散,只留下并肩面对未来的默契。
夕阳将冰原染成暖金色,谢诗瑶话音刚落,竹青便率先开口,指尖摩挲着泛旧的葬仙丝:“小姐,我和桃红商量过了——我们现在只是御法境,之前对付噬魂兽就已经吃力,再跟着你们去东极碎星渊,只会拖后腿。”
桃红跟着点头,将小鼓抱在怀里,语气坚定:“中心九天玄域是修士云集的地方,藏着不少机缘,我们想去那里修炼,等境界提上来了,再去找你们。而且……我们还能提前去玄域打探消息,帮你留意碎星渊和龙宫的线索,也算帮得上忙。”
无名攥着她们的手,眼眶泛红——从小镇到寒天岭,几人一路并肩,此刻要分开,心里满是不舍。
可她也清楚,东极碎星渊凶险万分,以竹青和桃红的境界,确实难以应对,去玄域修炼反而是最好的选择。
她咬了咬唇,最终还是点头:“好,那你们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遇到危险就用传讯玉符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去找你们。”
“放心吧!”竹青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们突破化法境,保管让你刮目相看!”
一旁的老周拄着青铜令牌,缓缓开口:“我就不跟她们去玄域了。我虽然只是通法巅峰,但走南闯北多年,对东极的地形、各大势力的底细还算了解,留下还能给你们搭个手。而且……”
他看了一眼谢诗瑶,“谢殿主刚突破化法境,后续修炼可能需要些经验,我多少能帮衬着点。”
众人正说着,谢诗瑶忽然开口,龙尾虚影轻轻晃了晃:“我也想跟着你们一起去东极。”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无名更是下意识问:“谢殿主,您不用回月瑶殿吗?还有月瑶殿的弟子……”
谢诗瑶望着远方月瑶殿的方向,眼神渐渐坚定:“玄蛟说,想让我多看看天下。以前我被困在月瑶殿,困在长仙会的威胁里,连踏出冰原的勇气都没有,现在玄蛟与我相融,我终于能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至于月瑶殿……长仙会不会善罢甘休,留着宗门只会成为他们的靶子。不如解散,遣散弟子,给她们找个安稳的去处。”
说到这里,她从储物袋里取出纸笔,指尖凝聚冰系灵力,快速书写起来:“南极万冰狱还有寒霜阁、雪隐门这些宗门,虽不如月瑶殿规模大,却也清净安稳,没有势力纠缠。我以化法境修士的名义写推荐信,再给每个弟子留些护身的冰符和灵石,她们去了,定能被好好对待。”
笔尖划过纸张,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封推荐信上,都凝着谢诗瑶的灵力印记——那是化法境修士的担保,足以让任何宗门不敢轻视这些弟子。
她一边写,一边轻声说:“月瑶殿存在的意义,从来不是宗门的名号,而是护着弟子们安稳修行。现在解散,是让她们避开灾祸,也是让月瑶殿的‘根’,能好好活下去。”
无名看着谢诗瑶认真书写的模样,再想起她之前为了弟子偷偷疏散百姓的举动,心里满是敬佩——她不仅护着玄蛟,更记挂着门下每一个弟子。
老周也点点头:“谢殿主考虑得周全,这样一来,弟子们有了好去处,您也能安心去东极,不用再被宗门束缚。”
夕阳渐渐落下,谢诗瑶将写好的推荐信收好,抬头看向众人,龙鳞虚影在暮色中泛着柔和的光:“等我安排好弟子,咱们就出发去东极。碎星渊的星核之火能帮无名压制噬魂咒,龙宫的龙元之力或许能彻底化解咒印,咱们一起去闯一闯。”
无名用力点头,心里的不舍渐渐被对未来的期许取代——虽然与竹青、桃红暂时分开,但身边有老周和谢诗瑶同行,往后的路,也不算是孤军奋战。
冰原上的风轻轻吹过,带着远方的气息,仿佛在召唤着他们,奔赴一场充满未知却也满是希望的旅程。
月瑶殿的冰晶殿宇在寒天岭的风雪中矗立了百年,这几日却比往常热闹许多——殿内的弟子们捧着谢诗瑶手写的推荐信,眼眶通红却不敢哭出声,只有偶尔响起的哽咽,在空旷的殿宇里轻轻回荡。
谢诗瑶站在殿门前,正给最后一名弟子整理衣领,指尖凝出的冰符轻轻落在对方掌心:“寒霜阁的长老最看重心性,你修炼的《冰心诀》正好契合他们的路子,去了之后不用急着求进,稳扎稳打就好。”
那名年轻弟子攥着冰符,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殿主,我们走了,您怎么办?月瑶殿……”
“傻孩子。”谢诗瑶抬手拭去她的眼泪,声音温柔却坚定,“月瑶殿的根不在这殿宇里,在你们身上。只要你们好好的,月瑶殿就不算散。”
她转身看向殿内所有弟子,龙鳞虚影在周身流转,“往后若遇到难处,就捏碎这冰符,我就算在东极,也会想办法护你们周全。”
接下来的几日,谢诗瑶几乎没有停歇——白天,她带着老周去拜访万冰狱的各大势力,从寒霜阁到雪隐门,一一敲定弟子们的安置事宜,化法境的威压与坦诚的态度,让各大宗门不敢有半分怠慢。
夜里,她留在殿内,给弟子们指点修炼瓶颈,将自己多年的修炼心得倾囊相授,连最基础的吐纳法门,都反复演示到弟子们完全掌握。
无名看着谢诗瑶眼底的红血丝,忍不住递上一杯热茶:“谢殿主,您歇会儿吧,弟子们都安置好了,剩下的事交给我们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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