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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武紧随张建国和赵二虎,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村东头的祠堂。雨水模糊了视线,脚下的泥泞疯狂地撕扯着鞋底。闪电撕裂墨黑的夜空,惨白的光芒瞬间照亮前方——祠堂门口已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无数把雨伞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手电筒的光柱凌乱地切割着雨幕,映照着一张张惊惶失措、被恐惧扭曲的脸庞。
哭喊声、祈祷声、愤怒的咒骂声,混杂着震耳欲聋的雨声和雷声,形成一片末日降临般的喧嚣。
“祖宗发怒了!报应啊!”
“都怪那些外乡人!白天在祠堂乱拍乱照,冲撞了先灵!”
“三叔公说得对!这是大凶之兆!村子要遭殃了!”
“让他们滚!滚出大李村!”
人群中央,三叔公被几个后生搀扶着,脸色灰败如纸,嘴唇哆嗦着,指着祠堂门口的方向,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嘶哑声,几乎要背过气去。他的威望和此刻的惨状,如同火上浇油,彻底点燃了村民积蓄已久的恐慌与对“外来者”的敌意。
小武和张建国奋力拨开激动的人群。在手电筒光柱的聚焦下,祠堂门口那对古老石兽狰狞的面目在雨水的冲刷下显得格外阴森。果然,顺着石兽那简单凿刻出的眼窝凹槽,两道浑浊的、暗红色的液体正源源不断地流淌下来!雨水冲刷着这诡异的“血泪”,在石兽脚下汇集成一小滩触目惊心的红水洼,又迅速被更大的水流稀释、冲散,但新的“血泪”又不断涌出,源源不绝!在惨白闪电的映衬下,这一幕充满了原始而恐怖的冲击力。
“看到了吧!看到了吧!”一个须发皆张的老者指着石兽,声音尖利得变了调,“祖宗显灵了!石兽泣血!这是天大的灾殃啊!都是你们引来的祸害!”他怨毒的目光死死钉在小武和张建国身上,也扫过刚刚闻讯挤到人群边缘、脸色煞白的陈雨桐和艺术家们。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有人当场跪下磕头,额头重重砸在泥水里;有人紧紧抱着孩子,发出压抑的呜咽;更多的人则用充满敌意和恐惧的眼神,死死盯着小武和那群“城里来的文化人”。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即将失控的暴力气息。几个情绪激动的年轻后生,攥紧了拳头,目光凶狠地在艺术家们身上逡巡,仿佛随时要扑上去将他们撕碎。
“小武!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陈雨桐的声音带着颤抖,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流下,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艺术家们更是面无人色,阿峰几乎站立不稳,白天祠堂前的冲突和此刻的“神罚”景象叠加在一起,巨大的心理冲击让他几近崩溃。
小武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眼前的景象超乎他的认知和理解范围。他强迫自己冷静,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石兽和周围的环境。血泪…红水…雨水冲刷…祠堂门楣…老槐树…赵二虎提到的白影……无数碎片信息在脑中疯狂碰撞。
“都给我闭嘴!”一声炸雷般的怒吼陡然响起,压过了所有的喧嚣。张建国猛地踏前一步,花白的头发被雨水紧贴在额角,平日沉稳的面容此刻如同花岗岩般冷硬坚毅,眼神如鹰隼般扫过骚动的人群。几十年村长的积威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看看你们的样子!像什么话!天还没塌呢!”张建国的声音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祖宗有灵,看的是我们李家的子孙有没有骨气!遇事就慌,哭爹喊娘,祖宗才会蒙羞!”他指着石兽,“石兽流点红水,就把你们吓破胆了?没脑子的东西!这是灾是祸,得用眼睛看,用脑子想!不是靠喊靠骂靠赶人!”
他转身,目光如电,射向小武,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小武!你是念过大书、见过世面的!我不管这是神神鬼鬼还是别的什么幺蛾子,天亮之前,必须给我查清楚!查个水落石出!给全村老少一个交代!” 他的目光又扫过惊魂未定的艺术家们,语气稍缓但依旧严厉,“雨桐,带你的人回创客中心,没我的话,谁都不许出来添乱!二虎!带几个靠得住的小伙子,给我把祠堂前后围起来,一只苍蝇都不许飞进去!其他人都给我散了!回家!谁敢聚众闹事,别怪我张建国不讲情面!”
张建国雷霆万钧的处置,暂时压制了即将爆发的骚乱。村民在他的积威和话语的震慑下,虽然依旧满心恐惧和疑虑,却也不敢再放肆,人群在村干部的驱赶下,骂骂咧咧、一步三回头地渐渐散去。祠堂门口,只剩下小武、张建国、赵二虎和几个心腹后生,以及那对在暴雨中持续“泣血”的诡异石兽。
冰冷的雨水冲刷着小武的脸颊,却浇不灭他心头那团急于寻求真相的火焰。张建国的信任如同一座沉甸甸的山压在他肩上,更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力量。
他知道,如果不能在天亮前揭开“石兽泣血”的真相,平息这场因文化冲突而引爆的信仰海啸,不仅艺术采风团会被愤怒的村民赶走,他苦心推动的整个文化振兴计划,乃至他个人在村里的威信和未来,都将彻底崩塌。
祠堂被赵二虎带人严密看守起来,隔绝了外界的窥探和干扰。张建国没有离开,他沉默地站在祠堂廊檐下避雨,如同一尊守护的石像,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暴雨中的小武。他的存在,是无声的支持,更是巨大的压力。
小武深吸一口混杂着雨水、泥土和一丝若有若无怪味的空气,强迫自己进入高度专注的状态。他绕着祠堂外墙,打着手电筒,开始进行地毯式的勘察。每一块墙砖,每一寸泥地,屋顶的瓦片,墙角的排水沟,尤其是那对“泣血”石兽的基座和周围,都不放过。
雨水是最大的敌人,冲刷着可能存在的痕迹。小武蹲在石兽旁,仔细观察那“血泪”流出的眼窝凹槽。凹槽很浅,凿刻粗糙,里面淤积了一些暗红色的泥垢状物质。他用手指小心翼翼地刮下一点,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有些刺鼻的化学气味,混杂着铁锈和土腥味,绝非血腥味!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
“二虎哥,你看到‘流血’时,红水是直接从眼窝里流出来的?还是顺着石兽表面淌下来的?”小武大声问道,声音穿透雨幕。
赵二虎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努力回忆:“最开始…好像是从眼窝里面冒出来的红水珠!然后顺着那个凹槽往下淌!绝对是从里面出来的!”
“里面?”小武眉头紧锁。石兽是实心整石雕成,眼窝只是浅浅的凹刻,怎么可能从“里面”冒水?除非…石兽内部是空的?或者有通道?他立刻用手电筒仔细照射石兽的头顶、背部、基座连接处,甚至用力推了推,石兽纹丝不动,显然不是空心的,也看不出有隐秘通道的迹象。
这时,一道闪电划过,小武的目光下意识地顺着“血泪”流淌的路径向上移动。石兽的眼睛…再往上…是祠堂门楣!门楣是木制的,上面覆盖着青瓦。在手电筒光柱下,小武敏锐地发现,正对着下方石兽头顶上方的几片瓦,颜色似乎比周围的瓦片要新一些?而且,瓦片之间的缝隙似乎也更大一点?
“梯子!快拿梯子来!”小武心头狂跳,仿佛抓住了什么关键线索。
梯子很快架好。小武不顾暴雨,在赵二虎的搀扶下,攀上梯子,靠近门楣上方的屋檐。雨水疯狂地砸在他的安全帽上。他仔细检查那几片可疑的瓦片。
果然!其中一片瓦的边缘有明显的撬动痕迹,几片瓦之间的缝隙被刻意扩大过!他小心翼翼地移开那几片松动的瓦片,一股更浓烈的、类似油漆稀释剂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
瓦片下方,是祠堂门楣的木制横梁。在手电筒的强光照射下,横梁上赫然残留着几片尚未被完全冲刷干净的、黏腻的暗红色污渍!更关键的是,在横梁靠近墙壁的一个不起眼的凹陷处,小武发现了一个被雨水浸透、但形状尚可辨认的东西——一个空的、挤压变形了的塑料软管!管壁上还残留着“朱红磁漆”几个模糊的字样!
“找到了!”小武心中豁然开朗,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空软管用塑料袋装好,又刮取了一些横梁上的红色污渍样本。谜底的核心,已经握在手中!
他爬下梯子,将发现物展示给张建国看。“张叔,您看!不是什么祖宗发怒,是有人捣鬼!有人爬到祠堂门楣上面,把红油漆挤在横梁上!
位置正好对着下面石兽的眼睛!暴雨一下,雨水冲刷着横梁上的油漆,红水顺着雨水流下来,正好灌进石兽的眼窝凹槽里,再顺着凹槽流出来,看起来就像是石兽自己在流血眼泪!” 小武指着那几片被撬动的瓦和横梁上的污渍,逻辑清晰地还原了作案手法。
张建国拿起那个装软管的塑料袋,对着光仔细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残留的油漆味,布满皱纹的脸上肌肉抽动了几下,眼神陡然变得无比锐利和冰冷。“好…好得很!” 他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森然的寒意,“装神弄鬼,祸乱人心!这是要毁了村子!”
“二虎,你看到白影的地方,是祠堂旁边的老槐树底下?”小武转向赵二虎,思路越发清晰。
“对对!就是那棵老槐树!白影子一闪就没了!”赵二虎肯定道。
小武立刻走向那棵枝繁叶茂的老槐树。树冠巨大,在风雨中如同鬼魅般摇曳。树下泥泞不堪。
小武打着手电,在树根周围的草丛和泥地里仔细搜寻。很快,他在靠近祠堂墙壁的树根旁,发现了几枚新鲜的脚印!脚印陷在泥里,被雨水冲刷得有些模糊,但大致轮廓还能辨认——是那种常见的、带防滑纹的胶底劳保鞋的印子!
尺寸不大,大约39-40码左右。脚印旁边,还有一小片被踩踏压倒的草丛,草叶上似乎沾着一点极细微的、暗红色的粉末!
小武小心翼翼地提取了脚印的石膏模(,并用镊子夹取了草叶上的红色粉末样本。
“张叔,基本可以确定了。”小武的语气带着愤怒后的冰冷,“有人穿着劳保鞋,事先准备好红油漆,趁人不备,可能是在傍晚天色将暗未暗时,利用老槐树做掩护,攀上门楣(撬动瓦片痕迹证明了这点),将油漆挤在正对石兽眼睛上方的横梁位置。然后迅速逃离,被巡夜的二虎哥无意中瞥见了一个白影(可能是雨衣或外套的颜色)。目的,就是制造‘石兽泣血’的恐怖异象,煽动村民恐慌,嫁祸给采风团,彻底搅黄我们的文化节和整个文化振兴计划!”
张建国沉默地听着,脸色铁青,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祠堂的“神罚”,瞬间变成了卑劣的人祸。愤怒,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奔涌。这不仅仅是对项目的破坏,更是对他治下村子稳定根基的动摇!
天刚蒙蒙亮,暴雨初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土腥气和淡淡的油漆味。创客中心的会议室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张建国、小武、陈雨桐、村长助理、赵二虎以及几位村中有威望的老人(包括惊魂稍定的三叔公)围坐在一起。桌上,摆放着关键的物证:那个空的朱红磁漆软管、提取的油漆污渍样本、石膏脚印模型、以及草叶上的红色粉末样本。
小武条理清晰、证据确凿地还原了整个“石兽泣血”事件的真相。当听到是有人故意用红油漆制造恐怖假象时,三叔公等老人先是愕然,随即爆发出强烈的愤怒。
“丧尽天良!这是要绝我们李家的根啊!”三叔公气得浑身发抖,拐杖把地板杵得咚咚响。
“查!必须揪出这个黑心肝的王八蛋!”
“对!张村长,小武,绝不能放过他!”
张建国脸色铁青,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各位叔伯,都听见了?不是什么祖宗发怒,是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捅的是我们大李村所有人的心窝子!这事,没完!”他转向小武,“小武,你是公安系统表彰过的治安积极分子,这事,你牵头,村里全力配合,给我一查到底!挖出这只祸害乡里的老鼠!”
“是,张叔!”小武沉声应道,目光锐利如刀。他立刻开始部署:
1. 排查劳保鞋:立刻在全村范围内,秘密排查拥有39-40码、带特定防滑纹胶底劳保鞋的男性(脚印尺寸推断)。重点范围:近期对文化节或采风团有公开不满言论者;曾因土地流转、工厂招工等问题与小武或村委有过节者;与黄成工厂有竞争关系的邻村人员(尤其是运输环节)。
2. 追查油漆来源:陈雨桐 由赵二虎负责,带人走访镇上及周边所有五金店、建材店,查询近期是否有符合特征的朱红磁漆出售记录,特别是购买者形貌特征。那个空软管是关键物证。
3. 陈雨桐核实白影目击:陈雨桐 除了赵二虎,继续询问昨晚是否有其他村民在祠堂附近看到可疑人影或异常情况。
4. 陈雨桐安抚村民,公布真相:陈雨桐 由张建国和三叔公等老人出面,利用村广播和走访,向村民说明调查进展,揭露“石兽泣血”是人祸,稳定人心,并严厉警告造谣传谣者。
5. 陈雨桐加强安保:陈雨桐、赵二虎的运输队抽调人手,加强对创客中心、辣椒种植基地、深加工厂以及祠堂等重点区域的夜间巡逻,尤其是文化节临近的关键时期。
一场无声的“锄奸”行动在雨后的大李村悄然展开。表面上的恐慌暂时被压制下去,但一股更阴沉的暗流却在涌动着。小武知道,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一击不成,绝不会善罢甘休。这次是装神弄鬼,下一次呢?
正当调查紧锣密鼓地进行时,小武接到了黄成从辣椒酱厂打来的紧急电话。电话那头,黄成的声音失去了平日的从容,带着明显的焦虑和难以置信:
“小武!出事了!你快来一趟厂里化验室!我们…我们可能摊上大麻烦了!”
小武心头一紧,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攫住了他。他立刻驱车赶往村南头的“明武”辣椒制品加工厂。刚进厂区,就看到黄成在化验室门口焦躁地踱步,几个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脸色凝重地站在旁边。
“怎么回事,明远?”小武快步上前。
黄成一把将他拉进安静的化验室,指着实验台上几份摊开的检测报告,手指都在微微颤抖:“你看!昨天下午,雨桐记者那边不是送来了几份样品,说是准备在文化节上做展示和推广用的精品干辣椒和辣椒酱样品吗?按流程,所有对外展示和推广的产品,我们都要做一次内部快速安全抽检。结果…结果…”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报告上被红笔醒目圈出的几行数据:“你看这里!苯甲酸钠(防腐剂)含量超标!再看这个!辣椒酱样品里…检出了微量的黄曲霉毒素B1!”
“什么?!”小武如遭雷击,一把抓过报告,眼睛死死盯住那几行刺目的数据。防腐剂超标可能是不规范操作,但黄曲霉毒素B1!这是强致癌物!是食品安全领域的绝对红线!一旦坐实,后果不堪设想!
“不可能!我们的原料辣椒都是严格筛选、充分晾晒干燥的!加工过程全程温控,卫生标准极高!怎么可能产生****?还是B1!”小武的声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嘶哑。
“我也觉得见了鬼了!”黄成一拳砸在实验台上,眼睛通红,“送检的样品是我亲自从准备给文化节的那批精品展示品里随机抽的!封条完好!而且…更诡异的是,我们立刻对同一批次仓库里未开封的原料干辣椒和成品辣椒酱进行了紧急扩大抽检…”他拿起另外几份报告,“结果…其他所有批次都完全合格!只有雨桐记者送来的、准备用于文化节展示推广的这几份样品…有问题!”
这个指向性过于明显的结论,像一盆冰水从小武头顶浇下,让他浑身冰凉。只有“准备用于文化节展示推广”的样品有问题?其他都没事?
“你的意思是…有人特意在…在送给陈雨桐的样品里…下了毒?”小武一字一顿地问出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推测。
黄成沉重地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后怕和愤怒:“这是唯一的解释!而且手段极其阴险!防腐剂超标,最多算我们管理不善,砸招牌。但黄曲霉毒素B1…这是要让我们彻底完蛋!是要在文化节这个省市领导、媒体、采购商云集的当口,当众引爆一颗致命的炸弹!到时候,‘明武’品牌瞬间臭遍全国,你小武辛辛苦苦搞起来的所有产业、整个大李村的名声,全都得跟着陪葬!这比‘石兽泣血’狠毒一百倍!这是要彻底断我们的根!”
化验室里死一般的寂静。只有仪器低沉的嗡鸣声,如同丧钟般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窗外的天空,阴云并未完全散去,压抑地笼罩着刚刚经历了一场“神罚”风波、尚未完全恢复元气的大李村。
小武死死攥着那几份薄薄的、却重逾千斤的检测报告,纸张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从脊椎一路窜升到头顶。
“石兽泣血”只是开胃菜,是制造混乱和恐慌的***。真正的杀招,原来在这里!隐藏在文化节光鲜亮丽的舞台之下,瞄准的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经济命脉和信誉根基!
一个阴险、狡诈、熟悉他们内部流程、并且对辣椒制品加工有一定了解的敌人,已经将毒牙深深刺入了他们毫无防备的软肋!
是谁?那双39-40码的劳保鞋主人?还是另有其人?他(或他们)是如何精准地将毒手伸向这关键的展示样品的?这剧毒的“黄芽”,又是通过什么渠道、在什么环节被悄然种下的?文化节开幕在即,这颗定时炸弹,随时可能被引爆!
小武猛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被彻底激怒的火焰,那火焰深处,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决绝。他看向黄成,声音低沉得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封存所有问题样品!这份报告,严格保密,仅限于此刻在场的人知道!立刻!秘密彻查所有能接触到这批展示样品的环节和人!从原料入库、分拣、包装、贴标、仓储、到最终交给陈雨桐的经手人!每一个环节,每一个人,给我一寸一寸地筛!天亮之前…不,在文化节开幕之前,必须把这只藏在粮仓里的毒老鼠,给我揪出来!”
他转身,大步走出化验室,背影在阴沉的天空下显得异常挺拔,也异常沉重。风雨欲来,暗处的敌人已经亮出了淬毒的獠牙。
大李村的文化振兴之路,从未像此刻这般,每一步都踏在刀尖之上。而那致命的毒芽,已然在阴影中悄然滋长,等待着将一切美好与希望,彻底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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