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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兄弟’(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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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镇北王赵擎山回来了。

    就意味着去帮忙的方执白也会回来。

    作为九州第一念师,如果得知赵乘风因绝境逢生、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了天枢脉门,他会做什么?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燕游集面对林凛有信心东风压倒西风,最终说服世子殿下以术道为主,辅修器道剑术。

    林凛面对燕游集也有信心,凭借刚刚世子那句:“好啊。”,让赵乘风主修器道剑术,辅以术道风法。

    然而两个人都没信心面对方执白时,说出让意道为辅的蠢话。

    因为,百年拍板决定‘举世修行之策’施行的先贤、带领人族打赢了与妖族九州四海定鼎之战的绝对领袖、如今被供奉在天下各大道观中、保持着童子形象一脸笑意持礼作揖、留下过无数修行神话、被世人称为道尊的人曾经说过:

    “世间任何力量的强度都是有限的,只有生灵意念的强度是无限的!”

    没有人能辩驳,也没人敢于辩驳。

    因为严格意义来说,九州四海的所有修行者,有一个算一个,都是道尊的徒子徒孙。

    离山太祖曾是他的徒儿,剑阁剑神曾受其点拨,道庭的就更不必说了本来就是他的,甚至大昭都是在他的支持下成为了人族最大国度的..

    如今分裂后,北昭拥有大昭正统血脉的魏室皇族还供奉着他的画像。

    篡位的南昭李家更是将他视为神明。

    在他消失于人间后,无数传言四起,有人说他已飞升天外,去寻那自这天地诞生修行后,从无人能窥探到的永生之道。

    也有人说,他仍在九州四海生活,只是闲云野鹤不问世事。

    而最让人信服,并最广为流传的说法则是,道尊已经脱去躯壳,意念永生,他化身万千,无所不在,只是默默的看着九州四海,看着整个人间。

    因此,燕游集肯定不能否定意道,因为意道的开创者本来就是他的祖宗,是道尊传给了太祖,如今才有了离山。

    林凛也不能否定意道,因为了解剑阁更多内幕的她知道,剑阁枯守西海,也是这位道尊的意思,他师傅都听令行事一守就是近百年从未逾矩,所以别说否定,她连谈论意道的资格都没有。

    想到这里,两人不禁胸闷气短,互相看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心底的苦涩。

    再联想到刚刚种种幼稚行为,细细深究的话其实也是因为方执白的存在导致如此。

    他们都想在这位如今的九州第一念师没回来之前占领大义,只要先他一步收赵乘风为徒,哪怕只是哄骗小孩暂时先答应,也等于占领了道德高地。

    都是三大修行圣地,遇到问题总得讲个先来后到,都得讲道理是不是?

    当然,催促两人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急头白脸、差点骂娘的还有一个原因——

    来了王府五日,看着世子的一言一行、与世子接触后的第一感受都让他们感觉,赵乘风就是他们理想中的徒儿!

    林凛喜欢那声‘好啊’,虽然只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但仿佛阳光穿破了一切,照在了她的那看似总是沉闷像是乌云的脸上,心里暖洋洋的。

    燕游集则喜欢‘你才两岁,你懂?’毫不扭捏的世子回答:‘世家子弟嘛’,看多好的孩子,他都能想象到,未来带着赵乘风去青楼选姑娘的大场面了!

    也是因为喜欢,在这脚下震感越来越强烈,意味着方执白的归来越来越近的时刻,他们两个都做出了一个决定。

    ——无论如何,也要争上一争!

    赵乘风并不知道因为他差点没打起来的两人此时脑海中百转千回了这么多想法。

    他只是站在屋顶的瓦片上望着北城门的方向。

    视线之中虽然多有遮挡建筑,但很快他听到了欢呼之声。

    这声音随即开始连绵起伏一直延展至城内宽街之中,偶尔他能在建筑的缝隙间看到几个画面——

    一身黑甲的骑兵下马拥抱着已经白发苍苍的老母亲、两人喜极而泣。

    一个老头一拳打在了一个小士卒的胸膛上,两人对视,全是傻乐。

    一个女子拥抱着一位将领,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这些都是很美好很美好的事情,发生的同时也在冲淡着临北城最近悲伤的底色。

    赵乘风的嘴角不自觉的开始上扬,只是扬到一半忽然定格。

    亲人回家,固然让人喜悦。

    但没见过,根本不熟的亲人回家.....

    想到镇北王赵擎山,赵乘风就有一点头疼,他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这位镇守了北境三十年的人间武圣,不知道他的脾气、他的秉性、他的习惯、他对自己的态度。

    对于赵乘风来说,最好的应对方式,一定是扮作一个真正的两岁小孩,撒娇卖萌嘟嘟唇。

    他相信,哪怕赵擎山无论如何铁血硬汉,也必然会被这份可爱彻底融化...

    可他自问做不到..

    别说做,只想象一下都会反胃...

    正思绪如电间,世子别院外传来了一声大吼:

    “三弟!!”

    赵乘风目光寻去,就看到了别院外的二哥赵御龙正挥着手。

    他又喊道:

    “你下来啊~~~!”

    赵乘风自房檐一跃而下,向门外走去的时,却也不忘看了一眼脸上有些忧色的清雨。

    没人知道这次镇北大军眼看已经到家,又杀回了荒原之上的战况。

    但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清雨的哥哥在军中服役。

    赵乘风不知道归来的将士里有没有他。

    所以只能挥了挥手,对着手臂还夹着木板的清雨道:“快回家养养手去,养好再回来。”

    清雨闻言犹豫了片刻,然后深吸一口气,先赵乘风一步的冲出了别院。

    看着这一幕,院内钟姨看向天空定格了一瞬,似是心中快速的祈祷了一下,结束后还对林凛与燕游集解释道:“丫头的哥哥在军中,不知道这次活没活着回来。”

    林凛和燕游集这辈子不知道看过多少生死,早已能淡然处之。

    倒是世子展露了体贴入微的这一面,让俩人不免联想若是收了这么个徒儿...于是决心更坚定了一些!

    两人还互相看了一眼,有些话不必明说,攻守同盟自然达成。

    钟姨此时也已起身,脚步利落的回到了她的小屋拎出了药箱,和两人说了句:“我去军中看看。”

    “圣女仁心!”

    钟姨一乐,没回话,胖胖的身影已至门外。

    在门口的赵御龙刚被火急火燎跑出来的丫鬟吸引目光,又被钟姨一闪而过吓了一跳,再回头间发现赵乘风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二哥,问你个事儿,很急。”

    赵御龙将视线收回,低着头看着昂着头的三弟:“直接说啊。”

    “咱爹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御龙闻言一愣,思索了片刻,给出了一个极为没营养的答案。

    “咱爹就是咱爹啊!”

    赵乘风蹙起小眉头,强调:“我问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赵御龙又想了想:“是北境的英雄!”

    赵乘风怀疑道:“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赵御龙“呃”了一声,然后挠头、傻笑、咧开了一口白牙...

    不怪赵御龙也说不出镇北王赵擎山是个什么样的人。

    因为在他的懂事之后的岁月里,他与父亲的相处时光也很短暂,往往都是几日,赵擎山便要匆匆返回军中。

    甚至掰着手指头算一下,似乎只要赵乘风这个从未见过父亲的家庭新成员单独与赵擎山多相处些时日,也就一月便会超过他...

    造成这种聚少离多局面的自然因为战事。

    连年都在打仗的北境在辽阔大荒不断的狂轰乱炸之下想要守住并非易事。

    作为全军最高统帅,作为北境的最强者,赵擎山长时间坐镇军营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他不仅会与将士们同吃同住,每战也必冲锋在前,永远是他率领亲军去啃敌方最硬的骨头,如若全军撤退时,他的身影一定会出现在最后方,犹如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般挡住追敌。

    北境近些年在大荒越发癫狂的攻势下能够坚守临北不失,与赵擎山的治军方式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比如此时,骑在一头吊晴白额猛虎上的镇北王明明已经亲率大军回到了临北城,但却并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带着大军正在城内游街,看似享受着夹道两侧的欢呼与掌声。

    一旁正闭目养神,任由胯下战马行进的方执白有些烦闷,因为他们已经足足在街上走了半个时辰。

    虽然不断有士兵将领在看到亲人后直接返家,但从声音来判断,还有至少半数的军中将士还在队列之中,因为周遭人山人海,移动艰涩缓慢,这要走到什么时候?

    所以他不得不唾弃道:“你就如此虚荣?”

    领先了他半个身位,身材犹如极为魁梧壮硕的赵擎山摇了摇头:“这并非虚荣,而是规矩。”

    “我怎么不知镇北军何时有了这种规矩?”

    “你都多少年没来北境了,又怎会知晓?”

    “这规矩除了满足你的虚荣有何意义?”

    赵擎山那张并不好看,但确实凶恶中透着冷静的脸露出不屑之色:“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沉浸在自己的一方天地之中,不会动脑子,不会揣测人性。”

    众所周知,方执白乃是九州第一念师,杀人于无形,讲究的就是一个范儿,看起来十分有优雅,格调甚高。

    而九州第一武夫则自然就是赵擎山,曾手撕大荒多位成名强者,玩的就是一个莽,看起来十分粗鲁,格调略低...

    从长相来看两人更是高下立判,但凡是个有眼珠子的人一眼扫过去,都会觉得方执白比赵擎山有脑子。

    但..现在赵擎山却在批评方执白没脑子。

    而听到这等批评,方执白看似也不在意,不屑一顾保持优雅的闭着双眸,嘴里却说了句简单易懂的反击话语:“傻逼。”

    赵擎山听到这二字,也不气恼,而是用粗厚的声音缓声道:“镇北军上下将士为北境拼命为的什么?保卫家园、升官发财、还是其他?”

    “要我说,归根结底..”赵擎山粗鲁的拍了拍自己的糙脸:“有一个重要原因——面。”

    “男子出外打拼,最看重的就是这个面子这个东西。”

    “战场流血不可怕,战死沙场也是常事,但无论将领还是士卒,对于他们来说,最悲惨的事情就是荣归故里无人问津、英魂飘零无人拜祭。”

    “因为那般的话,流血拼命就没了意义。”

    “我绝不允许这种情况发生,所以每逢凯旋都要在临北城绕城走一遭。”

    “我就是要让将领士卒充分的享受这种时刻,这也是他们愿意把命给我的原因之一。”

    这番话说完时,长街两侧欢呼叫喊之声更烈,方执白双眼睁开了一条缝,发现了很多之前忽略掉的细节。

    街道两侧的孩子们看着镇北军的将领士卒们眼神格外炙热,妇女姑娘们似乎每一个都满脸自豪,就连年过古稀早应该看透世间所有事也就那么回事的老者们也个个难掩抑制不住的骄傲。

    于是他干脆利落道:“我傻逼。”

    “你怎么变的这么粗俗?”

    “因为近些年没有值得开心的事,糟心的事倒是不少。”

    “然后?”

    “然后我这个人又很骄傲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倾诉的渠道,所以就会用一些脏话来宣泄一些情绪,久而久之就习惯了。”

    “非要用脏话?”

    “是的,我们的语言包罗万象,可以组成华美的诗篇,可以写成不同气质的锦绣文章,但若论宣泄情绪,脏话无可替代,无论多漂亮的措辞,多奥妙的句子,在这一块都不如一句操你妈来的痛快直接。”

    赵擎山闻言乐了,居然说了句:“以后有心事了可以和我说,远的话就写信。。”

    方执白闭上了只睁开了一条缝隙的眼眸:“别恶心我。”

    “我们一直都是朋友。”

    方执白沉默了下来,眉头微蹙。

    可能是也觉得太酸了点,赵擎山立刻转移了话题:“对了,刚才王府给我送了一封信。”

    “何意?”

    “主要是他们知道规矩,知道我要晚些才能归家,先把家里的状况通知于我,我觉得有个事有必要和你说一下。”

    “何事?”

    赵擎山双唇微嗡,动用了真元将声音汇成一条线传进了方执白的耳中。

    方执白闻言身子猛然一颤,拉住了缰绳,睁开并瞪圆了双眼,只是眼仁一左一右,看起来充满智慧。

    “你生了个好儿子!”

    “别说废话。”

    “何意?”

    赵擎山指了指地面:“跪下,叫爹!”

    外表五大三粗,刚才的表现却一直温文尔雅的镇北王终于爆粗,气势十足。

    方执白此时犹如蛇被拿住了七寸,嘴唇一颤,却也没做过多考虑:“跪哪儿你定,别说叫爹,叫爷爷我都可以。”

    这番话,倒是没用真元密语。

    两人身边的镇北军亲卫虽然经过专业训练,但也快要绷不住了。

    而且都是军中糙老爷们,听着这两位的言谈交锋,都越来越明白了——原来大帅与离山方执白情同手足,亲如兄弟!

    之所以有这种近乎的统一的判断,自然是因为他们和自己军中最好的兄弟也是如此,也只有兄弟才会如此对话而不气。

    此时赵擎山没想到方执白如此利落答应要叫自己爹....顿感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回了一句:“看来这十几年你也并非毫无寸进,至少在决断上干脆利落,还学会了能屈能伸...”

    急不可耐的方执白方执白:“你继续凯旋,我先去王府。”

    “好,认识路吗?”

    “你别忘了,你家是离山建的。”

    自信满满的方执白一牵缰绳,策马急驰而出,以一种极具镜头感的造型飞跃了长街左侧的人群。

    然后就撞进了一家农户院落.

    结果:马撞树上了,他撞猪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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