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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维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封厚重的信封，烫金的火漆印章在博物馆顶灯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她认出了那个标志——海牙皇家莫瑞泰斯美术馆的徽记。作为阿姆斯特丹大学艺术史系的副教授，她收到过不少博物馆的邀请，但从未有过这样正式的、几乎带着某种仪式感的信函。
“会是什么呢？“她自言自语，用拆信刀小心翼翼地划开封口。
信封里是一张手工制作的邀请卡和一份薄薄的研究简报。当安娜看清内容时，她的呼吸几乎停滞——她被邀请参与一项关于约翰内斯·维米尔画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的秘密研究项目。简报中提到，最新的科技检测发现画作中可能存在“异常光学现象“，需要艺术史学家的专业解读。
“天啊！“安娜的手指微微颤抖。维米尔是她毕生研究的对象，那幅神秘的少女肖像更是她梦寐以求能够近距离研究的作品。她立刻翻看日程表，发现邀请函上的日期就在三天后。
2.
海牙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中，莫瑞泰斯美术馆尚未对公众开放。安娜站在员工入口处，心跳如鼓。一位穿着深灰色西装的高个子男人向她走来。
“维特博士？我是卢卡斯·德容，项目的科学负责人。“他伸出手，浅棕色的眼睛在无框眼镜后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安娜握了握他的手，注意到他指节上有颜料和化学试剂的痕迹。“叫我安娜就好，请问到底是什么样的异常光学现象？“
卢卡斯神秘地笑了笑：“跟我来。“
他们穿过安静的走廊，来到博物馆深处一个特别设置的工作室。房间中央，《戴珍珠耳环的少女》被安置在一个特制的支架上，周围环绕着各种高科技设备。安娜屏住呼吸——即使在专业领域工作多年，如此近距离地欣赏这幅杰作仍让她感到眩晕。
“我们使用多光谱成像技术对画作进行了扫描，“卢卡斯调整着电脑屏幕，“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屏幕上显示出画作的分层图像。卢卡斯放大了一个区域：“看这里，背景的暗部。传统画笔无法达到这种完美的渐变效果，而且——“他切换了图像，“这些光点的分布模式，几乎完全符合暗箱投影的光学特性。“
安娜凑近屏幕，心跳加速。“你是说维米尔使用了暗箱？“
“正是。而且不止如此，“卢卡斯的声音因兴奋而略微颤抖，“我们相信他在画中隐藏了某种信息，看这个。“
他指向少女耳垂下方几乎不可见的一串微小光点。放大后，安娜辨认出那是一组精心排列的符号。
“这像是某种密码。“安娜说，艺术史学家的直觉在她体内沸腾。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我在研究维米尔的私人信件时见过类似的符号。它们可能指向——“
她快速翻动页面，停在某处：“代尔夫特！维米尔在那里有一间秘密工作室。卢卡斯，我们需要去那里！“
3.
三天后，安娜和卢卡斯站在代尔夫特老城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根据安娜破译的密码和当地档案馆的记录，这里曾经是维米尔的颜料供应商的店铺。店铺早已不在，现在是一间古董书店。
“如果维米尔真的在这里有工作室，“安娜推开门时低声说，“那么可能还有线索留下。“
书店里弥漫着陈旧纸张和皮革的气味。一位白发老人从高高的书架后探出头来。
“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他问道，眼睛在半月形眼镜后闪烁着好奇。
安娜犹豫片刻，“我们在寻找与约翰内斯·维米尔有关的信息，特别是关于一幅叫《音乐课》的画作。“
老人的表情瞬间变得警觉。“为什么问这个？“他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
卢卡斯上前一步：“我们是莫瑞泰斯美术馆的研究人员。我们有理由相信维米尔的一些作品之间存在隐藏联系。“
老人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跟我来。“
他领着他们穿过堆满书籍的后室，打开一扇隐蔽的小门。里面是一个狭小的空间，墙上挂着一幅被布遮盖的画。
“我家族世代守护这个秘密，“老人说，缓缓揭开遮布，“《音乐课》从未离开过代尔夫特。“
安娜倒吸一口冷气。画中是一位年轻女子在弹奏维金纳琴，阳光从左侧窗户斜射 进来，在她脸上投下细腻的光影。构图、光线处理、人物神态——毫无疑问是维米尔的手笔，但与她所知的任何一幅公开作品都不同。
“这光线......“卢卡斯轻声说，“和《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完全一致的光学特征。“
安娜走近画作，心跳如雷。突然，她注意到琴盖上几乎不可见的微小符号——与他们在《戴珍珠耳环的少女》中发现的一模一样。
“这里！“她惊呼，指向那个位置，“同样的密码！“
老人惊讶地看着他们：“你们能读懂这些符号？“
“部分可以，“安娜说，“它们指向......等等......“她仔细查看新发现的符号，“这提到了一本'光之书'？“
老人点点头：“传说维米尔有一本记录他所有光学实验和绘画技巧的笔记。但几个世纪以来，没人找到过它。“
卢卡斯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戴珍珠耳环的少女》和《音乐课》都有这种符号，那么其他作品......“
“可能也有！“安娜接上他的话，眼睛闪闪发光，“我们需要检查所有维米尔的作品！“
就在这时，安娜注意到《音乐课》画框底部有一个几乎不可察觉的凸起。她轻轻按压，一小块木板弹了出来，露出一个隐藏的夹层。里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
“我的上帝！“安娜小心翼翼地取出纸条，上面是一段用褪色墨水写的话：
“光为真实之母，暗箱为吾师。凡寻求真相者，当循光而至圣雅各教堂地下。“
老人震惊地看着纸条：“这，这不可能！圣雅各教堂的地下室在维米尔时代就封闭了。“
卢卡斯和安娜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知道，追寻维米尔秘密的旅程才刚刚开始。
4.
第二天黎明，借着晨光掩护，安娜和卢卡斯站在圣雅各教堂后部一扇古老的石门前。根据当地历史学会提供的图纸，这里确实有一条通往地下室的秘密通道，但至少两百年无人使用过了。
“准备好了吗？“卢卡斯问道，用力推着沉重的石门。随着刺耳的摩擦声，石门缓缓移动，露出一条向下的狭窄楼梯。
安娜打开手电筒，光束照进黑暗。“维米尔，你究竟隐藏了什么秘密......“她轻声说，迈出了第一步。
楼梯似乎没有尽头，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古老的尘土气息。终于，他们到达了一个圆形的地下室。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安娜突然惊叫一声。
墙上挂着一系列小型画作，全是维米尔风格的人物肖像和室内场景，但从未在任何文献中被记载过。地下室中央是一个奇怪的装置——一个木制暗箱，旁边放着各种镜头和反射镜。
“这是维米尔的秘密工作室！“卢卡斯惊叹道。
安娜的手电筒光束停在一个古老的橡木箱上。她颤抖着打开它，里面是一本厚重的皮面笔记本，封面上烫金的字母已经褪色，但仍可辨认：《光之书》。
“我们找到了！“安娜几乎说不出话来，轻轻翻开第一页，维米尔的笔迹依然清晰：
“予以此书记录光之奥秘。暗箱非欺骗，乃真实之镜。世人谓予画技超凡，殊不知予仅记录上帝创造之光......“
正当他们沉浸在发现的震撼中时，安娜注意到笔记本最后一页夹着一张折叠的羊皮纸。展开后，她发现是一幅精确的代尔夫特城市地图，上面标记着七个点，连起来形成一个奇特的图案。
“这是什么？“卢卡斯凑过来问道。
安娜突然明白了：“七幅画！维米尔在代尔夫特各处隐藏了七幅画作，每幅都包含一部分秘密。我们找到的两幅只是开始！“
就在这时，他们的手电筒突然闪烁几下，熄灭了。黑暗中，安娜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
“卢卡斯？“她轻声呼唤，但没有回应。
然后，一个陌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维特博士，德容先生，你们发现了不该发现的东西。“
手电筒突然重新亮起，刺眼的光线中，安娜看到三个黑影站在楼梯口。最前面的人举着一把古董手枪。
“把《光之书》交出来，“那人命令道，“它不属于你们。“
安娜紧紧抱住笔记本，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维米尔的秘密比她想象的更加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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