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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魏晋不服周 > 序章5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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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婉这个小娘子说入夜后会来给石敢当送衣服,送他出院落。

    结果,晚上这位小娘子真的来了,也带了石敢当的锦袍。

    只是,她不是一个人来的,与之同行的,还有她父亲李胤!

    此时此刻,石敢当看着面前表情严肃的中年人,又看了看火把照耀下衣冠不整的自己,羞赧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李婉双手扶住李胤的腰,笑得花枝乱颤,几乎上气不接下气。

    “把衣服穿好,随某去书房!”

    李胤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非常干脆。

    李婉趁机上前,笑靥如花询问道:“我让你等着,你还真等着啊,家里仆从后来都离开院落各自回屋了,你怎么还不跑?”

    “你不是说跑了就没机会娶你,我哪里敢跑?”

    石敢当一边穿袍子一边反问道。

    李婉面色微红,有些心虚的狡辩道:“你这人真是脑子笨,晚上都宵禁了还怎么走夜路,这一听就是在整你呀。结果你居然在柴房里傻等着不知道跑路,害得这件事让父亲知道了。我白天是故意诓你的,这你都没听出来吗?你还真等着提亲啊?”

    石敢当还真没听出来!

    事实上他只是在等石崇和司马炎派人来救自己脱难,没想到那两位是真的没把他当外人。

    就往死里坑。

    看看今夜会不会被人打死丢乱葬岗吧。他只是石家的部曲,被李胤打死了也是活该。

    垂头丧气来到李胤的书房,这里竹简堆得到处都是的,很多都是公文。

    石敢当随手从桌案上拾起一卷,居然是给某位待选官员的评语:此人在乡里作奸犯科,不予录用。

    看来,李婉这小娘子的父亲权柄不小啊!

    这不经意间的阅览,好似打通了石敢当的任督二脉一样,让他对天龙人的政治规则有了更深的认识。

    司马炎,将来很可能是西晋的开国皇帝,但现在呢?

    恐怕,登顶之路还有很多变数,特别是过继到司马师那边的司马攸,在世家之中口碑很好,对司马炎有致命的威胁。

    所以对于李胤这样,虽是起于寒门,此刻却位高权重的官员来说,他们其实有机会成为司马炎很好的助力。

    色中饿鬼一样的觊觎李胤之女,恐怕只是某种借口或者掩饰,至少不是唯一原因,趁机拉拢羽翼才是真的。

    天龙人,或许很坏,但他们真的不蠢,起码不是全部都蠢。

    这一刻,石敢当似乎想明白了很多事,包括为什么司马炎不派人回来接自己了。

    “你这人怪得很,让我不知道怎么评价才好。

    也罢,这么老实蹲柴房也不容易,今日之事我便不计较了,等会你就直接回大将军府吧。”

    “呃,岳父大人,我想提亲呢。”

    石敢当厚着脸皮小声说道。

    “哈?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可能答应啊。你在胡说什么?”

    李胤感觉又好气又好笑,他盯着石敢当询问道:“就算我同意,那你要怎么娶我女儿呢?”

    “我自有办法。”

    石敢当非常自信的拍拍胸脯说道。

    “嗯,年轻人有志气是好事!那你能不能说来听听,万一我一高兴就同意了呢?”

    李胤忽然有了一些逗傻子的心情。这年头老硬币多,傻子不常见呀!

    想娶李婉的世家子弟多如牛毛,但他们都被司马炎挡回去了。像眼前这种傻子,确实头一回见到。

    就算自己同意,司马炎能饶得了他么?

    李胤等待着回答,他已经打算等会直接将石敢当放了。

    “办法,我自然是有的,而且绝不会作奸犯科。

    但是现在说出来,那就不灵了。”

    石敢当非常认真的说道。

    “行吧,你自己高兴就好,那我等你上门提亲啊。”

    李胤忍俊不禁点点头道,都有些不忍心骂这傻子了。

    他像是想起什么,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大将军行那禅代之事,看似已经无可扭转了,这个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但未来究竟是世子会出头,还是轮到舞阳侯(司马攸)出头,实在是一件令人伤脑筋的事呀。你觉得他们之中谁会出头呢?”

    李胤摸着胡须,很是感慨的说了一番让石敢当脑袋炸裂的话!

    果然,这年头能在司马昭府里混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哪里去找傻子啊!眼前这人就明白得很,思路不是一般的清晰。

    李胤现在就看出,司马炎和司马攸将来必有一争,其眼光自不必说。

    “舞阳侯没有机会的,将来一定是世子出头。”

    石敢当十分笃定的说道。

    “这个倒也未必,我看还在伯仲之间呐,不过你倒是可以说说,你为什么会觉得司马炎要胜出。”

    李胤不动声色问道。

    “世子与舞阳侯都是大将军的嫡子,谁继位本无甚要紧,但是礼法却是他们身上的枷锁。

    对于大将军来说,既然已经可以将神器稳稳收入囊中,那为什么要留一个礼法的隐患呢?让司马师这一脉继位实属不智。

    开了此例,那么将来即便是司马氏的旁支,也可以利用礼法过继到正房,进而夺取神器,反正不该轮到大将军这一脉继承,如此可谓是后患无穷。

    所以只要大将军没有昏头,断然不可能让舞阳侯成为继承神器之人,而且他只要咬死嫡长子三个字便可以堵住所有人的嘴。

    天子和司马氏的族长,二者虽可以是同一人,但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石敢当侃侃而谈道。

    李胤顿时面露惊讶之色,随即恍然大悟说道:“怪不得石都督收你为义子,见识果然不凡。石苞生子或有不肖,但收的义子都有一技之长。只是他们多在军中效力,折损难免。”

    “李公谬赞了,石某身无长物,就剩下这张嘴了。”

    石敢当苦笑道。

    在李婉面前他吹一把没事,遇到李胤这种老狐狸,再吹牛就是丢人现眼了。

    “本官在大将军府效力,大将军想做什么事情,某是心知肚明的。

    汉以刚猛失天下,曹氏代汉,天下三分,本以为蜀国会率先灭亡,没想到竟然是魏。

    曹公未有施恩于李某,故而李某要还恩情于司马氏,忠这个字,李某是不配去说的。

    只是如今天子与大将军互相谋算,已经到了图穷匕见的地步,改天换日不远矣。

    暴风骤雨将至,到时还不知道会掀起多大的波澜。”

    李胤摇头叹息道,他什么都懂,什么都知道。

    只不过形势比人强,知道是一回事,怎么做是另外一回事。

    “你知道某为何与你说那么多么?”

    看到石敢当不说话,李胤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石敢当摇摇头,他还在想要不要开口改称岳父呢。当然,上门女婿就大可不必了。

    “因为世子与石崇都跑了,你没跑。石崇且不去说,世子他不该跑啊。”

    李胤有些失望的说道,一脸痛惜之色。他也算是司马炎的老师了,专门负责检查这位世子学习政务的情况。

    未来的君王怎么能没点担当呢?

    翻墙进女子家宅被发现了又怎么样呢?这点小事都扛不住么?

    李胤不是失望司马炎悄悄上门窃玉偷香,而是失望对方被发现后居然选择直接跑路!

    大大方方承认自己是个登徒浪子又怎么样呢?男人好色一点又怎么了?

    这点事都扛不起,如何扛得起江山?

    李胤是头一次觉得司马炎这个世子,将来如果继承大统,绝对会出大事。他已经在心中做了个决定,自家女儿绝不可跟司马炎有什么瓜葛。

    反倒是眼前这位,有点意思。一副憨憨模样,或者叫盲目自信。

    “其实我是没能跑掉,又被人……耍弄了一下。”

    石敢当讪笑道,比划了一下手势。

    “给人当义子说得好听,实际上与奴仆无甚差别,始终都是寄人篱下。

    某看你还不错,何不摆脱石家自立门户?

    某手里还有一点推荐出仕的权柄,推荐你出仕问题不大。只要出仕了,就算将来招你为女婿,也不是不可以考虑。”

    李胤微笑说道。

    他平日里清贫又正派,并不代表不知道变通,也不意味着食古不化。

    “石家六郎(石崇)与我有救命之恩,无论如何,要还石家的这份恩情,才能谈其他的事情。”

    石敢当正色说道,断然拒绝了李胤不加掩饰的拉拢。

    “既然如此,那就不留你在我家过夜了。拿着大将军府的信物去应付宵禁,你这便回去吧,信物明日让世子还给我就行。”

    李胤轻轻摆手,示意石敢当可以走了。不过看他脸上笑意,似乎是对石敢当的知恩图报非常欣赏。

    等石敢当出来以后,发现李婉守在书房门口,手里还提着一个灯笼。

    “我送你去门口吧。”

    李婉低声说道,光线有点暗看不清是什么表情,二人并排在院落里面走着。

    “你现在还可以拒绝司马炎,但很快估计就不可以了。

    等司马炎变成太子,甚至变成皇帝,你父亲也护不住你的。”

    石敢当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啊,司马昭篡位成功当皇帝,司马炎就是太子。

    将来司马炎成了皇帝,我就从妾室变成了什么贵妃、贵嫔、贵人之类的。

    你不就是在说这个嘛。”

    李婉满不在乎的说道。

    “你这不是都知道了么?”

    石敢当大惊,他还以为这个小娘子糊涂呢,没想到人家什么都懂。

    “可是我不喜欢啊。”

    李婉看着石敢当,那双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光彩。

    “如果我不喜欢,就算塞给我金山银山又如何呢?

    将来做贵妃贵嫔又能如何呢?这些我都不稀罕呀。

    我今后日子还有那么长,住在一个给我添堵的人家里,看到他也烦,看不到他也烦。

    我是忍一天两天,还是忍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我怎么可能忍得下去?

    这还是在说做妻,就更别说只是给司马炎做妾了。”

    李婉说得理直气壮,眼神里没有半分犹豫和惋惜。

    石敢当万万没有料到,他能在这样的世道里,碰见如此奇女子。如蔓藤一般的杨茜,比起李婉来,心性的差别,好似烛火与皓月。

    石敢当心悦诚服,对李婉揖礼道:“我不如你甚多,真是令人汗颜啊。”

    “嘿嘿,那今日我整你的事情,你不计较啦?”

    李婉很是得意,看着石敢当询问道,脸颊的酒窝都露出来了。

    “嗯,是我蠢,吃一堑长一智,不过我还是想娶你的。”

    石敢当强调了一句。

    “你就吹吧,我在家等着你来娶,看你来不来。”

    听到这种玩笑之言,李婉很是默契的和他相视一笑说道。又像是察觉到什么,彼此都心虚的移开了目光。

    忽然间,二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脚步,并不狭长的院落已经快走到院门,他们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前走。

    出了门,就要分别了。这一分别,等下次再见,即便是有下次,也很可能就是沧海桑田。

    “我有话想说。”

    石敢当停下脚步,鼓足勇气看着李婉。

    “那……你说也是可以的,我,我听着呢。”

    李婉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她低下头,左手提着灯笼,右手绞着粗布衣袖。

    “呃,你等我来提亲啊。”

    石敢当憋了很久,最后只是憋出一句话来。

    “这,这不得我父亲决定啊,我,我还能说什么……你要来便来呗。”

    李婉面色不自然的偏过头,压根不敢看石敢当。

    忽然,她那略有些粗糙的手掌被人握住,李婉试着挣扎了一下,没成功,于是只好放弃,任由着石敢当握着。

    李婉忽然被他这样的执着认真和无畏鲁莽给逗笑了。

    她眼波流转,看了石敢当一眼嗔怪道:“你这人脸皮真厚,今日才第一次见面就来求亲,比那司马炎还坏。司马炎也就想一亲芳泽,你倒好,直接要当我夫君。”

    “娶不到你,我这辈子就不娶妻了。”

    石敢当看着李婉的双眼说道。

    “行行行,那你好好努力吧,只要能说服我父亲,我什么都依你的,这样行了吧?”

    李婉偏过头,不让石敢当看到自己的脸。她趁机把手抽了回去,急急忙忙将他推出院门,只觉得心都要跳出嗓子了。

    等李婉回到李胤所在的书房,脸上的红霞哪怕是在灯火下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其实父亲也不用这么急的,弄得有点病急乱投医……”

    李婉低声的碎碎念,她没想到石敢当那么大胆。

    “让你去给大将军世子做妾,是推你入火坑。

    反倒是这个跌入谷底的才俊,可以观察一下。他谈吐文雅,牙齿整齐,肤色白净,必定出身官宦之家。

    现在为奴不过是时运不济罢了,算不得什么。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官职与地位不重要,人品与才干最重要。

    你今年已经十七,再不成婚官府都要摊派郎了,哪里还能再等啊?

    大将军改天换日之后,世子就成太子了。他若开口,为父可就没法拒绝呀,到时候就算知道是火坑也只能看着你去跳。

    好不容易有个傻子不怕司马炎,我哪里能不着急。

    看看他怎么来提亲吧,我还有点期待呢。”

    李胤似笑非笑的看着李婉询问道,刚刚院子里那一幕他看得明明白白。

    他的三个儿子都在外地做官,家族顺利延续不是什么问题。攀龙附凤虽好,风险也极大,实在是犯不着。

    女儿其实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就好了。

    此刻李婉亦是心情激荡,头一回认真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

    石敢当真的很大胆,就跟他的名字一样!不是说在院落拉着她的手不放就很大胆,而是敢跟司马炎抢女人那绝对是胆大包天。

    就说这份胆量,常人就不具备。他怎么敢的!

    在世人的观念里,妻是半个家主,妾只是可以随时交易和抛弃的货物而已。

    在李婉眼里,给司马炎做妾,实在是要不得。当然了,即便是石敢当要娶她,也有很多等待解决的大问题。

    比如说身份上的差距。

    ……

    深夜,大将军府内某个别院的书房里,司马炎正在跟石崇下棋,脸上完全看不到白天那档事的窘迫。只是,二人看起来都有些心不在焉。

    整个棋局的部署乱七八糟,跟下五子棋差不多。

    “石敢当人如其名,还挺有担当的,只是不知道现在脱困了没有。”

    司马炎叹了口气,有点担心石敢当的处境,更当然了,他只是担心对方被抓住后,把自己供出来。

    司马昭对他这个世子要求非常严格,这让司马炎心中产生了很多逆反的想法。只是他想做什么都没法做,所以很容易就会以好色为发泄情绪的出口。

    毕竟,对于一个皇帝来说,好色不是什么缺点,这是司马昭可以忍受的。司马炎的夫人杨氏可谓国色天香,美艳不可方物以至于远近闻名,但这位世子压根就不满足于被吊死在一棵树上。

    他还想找点乐子。

    “世子放心,石敢当很机敏,必能脱困。”

    石崇打了个哈欠说道,心中窃笑不已。石敢当若是被李胤抓到,不死也脱层皮。

    当然了,李胤这口气出了,这件事也就翻篇了。石敢当这个石苞义子被抓,与奴仆被抓无异,打死勿论。

    可是如果石崇被抓,被李胤逼婚怎么办?这里头乐子可大了。

    不是说李家小娘子人不好,也不是说李胤的家世配不上石崇,而是这个女人可是被司马炎看上的,人家就盯着这盘菜准备动筷子呢!

    石崇能去跟司马炎抢女人么?那肯定不能够啊,他犯得着么?

    今日二人回来以后聊了很多,唯独没有提李婉的事情。司马炎反倒是唏嘘感慨,讲了很多关于李胤的好话,说他是国之栋梁云云。事实上,司马炎好色,却未必真心看得上哪个女人,一切都只是为了乐趣罢了。

    玩腻了,再好的女人,在他眼中都显得碍眼了。

    忽然,司马炎很是惋惜的说道:“天子近日蠢蠢欲动,恐怕要出大事了。”

    “天子退位,还能保全身家性命。天子若是冥顽不灵,哼哼,那就不好说了。”

    石崇快人快语,说话亦是一针见血!

    “季伦慎言!这些话是你我能说的吗?”

    司马炎大惊失色,却发现石崇正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他这才明白自己是被朋友看不起了,于是讪讪干笑了几声。

    大家是朋友,又都是聪明人,这么欲盖弥彰的事情还演,那就没什么意思了。

    “安世啊,大将军已经把那两封告密信,给石某看过了。天子明日即将动手,你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

    听到这话,司马炎下意识的左右环顾,发现屋内确实没其他人在,这才松了口气。

    “此事,确实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父亲废帝已成定局!”

    司马炎面色阴沉点点头道,公然说起权臣废帝,毫无违和感,并未否认石崇所言。

    曹髦不老实,司马昭已经决定换个曹氏子弟当天子了,权臣就是这样子的。

    天子是提线木偶,不爽就换!

    至于司马昭要篡位的一键三连套餐,已经在缓慢而坚实的推进之中。日拱一卒,总有拱到底线的那一天。

    司马炎跟石崇下棋到深夜,哪里是在等石敢当啊。司马炎就是单纯的害怕,担心明日司马氏着了曹髦的道,担心到时候全家死光光罢了!

    “大将军对世子真是爱护啊。”

    石崇摇头叹息,将一封尚未盖玉玺的圣旨,从袖口里掏出来,展开放在桌案上。只见黄色绢帛上面写着:朕身体抱恙,朝会推迟于三日后举行。

    石崇又拿出一份任命帛书,上面写着:任命石崇为给事黄门侍郎。

    这个官职,就是伴随天子左右,专门给皇帝跑腿发圣旨的。

    “得大将军之命,明日石某即将入宫,听候天子差遣。”

    石崇眼中精光一闪,语气略有得意。

    给事黄门侍郎这个官职大不大呢?

    很小,又很大,但此刻不值一提。

    说它很小,是因为品级很低。

    说它很大,是因为伴随天子身边,影响力极大。

    说此刻却不值一提,是因为曹髦是傀儡天子,傀儡天子的近臣,不也是傀儡嘛。

    真正掌控实权的,是如李胤这般在大将军府内办差的官员。

    现在给司马昭当“给事黄门侍郎”才是飞黄腾达,给曹髦当给事黄门侍郎有个屁用啊!

    司马昭的这一手棋,下得很妙。

    石苞把幼子石崇送来当人质,他反手就将石崇送入皇宫,给自己当眼线。

    至于石崇在宫里如何,是死是活,是投靠曹髦,还是乖乖给自己当眼线,那都不重要啊!

    反正到时候出了事,都算曹髦的!

    至于石崇被曹髦收买的可能性,司马昭觉得收买了更好。石崇一个人没点鸟用,他要帮曹髦,必定会派人通知石苞,唯有石苞带兵政变,才是巨大威胁。

    只要石崇敢给石苞传递消息,到时候人赃并获,便能剪除石苞这个不稳定因素。对此司马昭早有部署,石府四周都是大将军府的密探。

    “是了,贾充如今已经坐镇禁军大营,亲信部曲枕戈待旦。听说李胤马上要奔赴潼关,并且都督关中诸军事,钳制关中兵马……看来是真的要来了。”

    司马炎激动得双手颤抖,有些神经质一般的站起身走来走去。石崇看了他一眼,非常理解司马炎为什么激动。

    曹髦在禁宫埋伏兵马,司马昭也不跟他客气,立刻准备反制。到时候龙争虎斗,会是个怎样的结局呢?

    此刻石崇想起石敢当所说的“大将军被天子算计”,又看了看激动不能自控的司马炎,忽然感觉这件事恐怕不会如现在自己所看到的那般简单。

    正在这时,一个府里的仆从领着石敢当进入书房,又悄然退去。

    石崇见状连忙上前亲热的拍打石敢当身上并不存在的浮灰,一脸关切询问道:“敢当,后来……你是怎么出来的?”

    “一言难尽,如老鼠一般躲藏着,然后天黑就出来了。”

    石敢当避重就轻的如实答道,没有把自己已然看上司马炎所念想的豪华自行车,并且已然开始挖墙脚的事情说出来。

    “好,明日你便作为黄门侍郎的仆从,随我入宫面见天子吧。”

    石崇一脸兴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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