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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内心警铃大作。
求?
这个字,竟然也有一天能从秦慕宵口中说出。
终究是要审判了吗,他真正的目的究竟是……
“二月十八是我母亲的祭日,我想你陪我,为她上一炷香。”
她顿住了。
一时沉默。
什么?母亲?上香?怎么……
“你出宫难了些,但我会准备好……如何?”
母亲?
和他也算是相识多年,对他的性情她了解七八分,却对他的过往一无所知。
他是先帝的皇子,从民间带回来的,先帝子嗣众多,他不受宠,也不出挑,直到新帝登基,生存不易,才上了战场。
她知道的,也是天下人知道的。
一处两年多,这还是第一次见他露出这种表情。
漂亮的脸上没了笑容,也不见了轻佻和挑逗,眉头微蹙,黑亮的眼里闪着烛火的光,那是他眼里仅剩的光。
对视片刻,他微微笑了,眉舒展开,低垂的长睫敛去了那火光,笑容也苦涩起来。
“真是狠心……”
脸庞的手动了动,温热的指腹蹭蹭她的肌肤,声音持续走低,好像笑了,又像呢喃。
“……真的,就不能宠我一次?”
她莫名移开视线。
她不该拒绝,也不该太放肆到一直和他唱反调,困在这里两年多……她想出去,可是,她怎么能去见他母亲呢?
她跟他,就是一场交易利用,互取所需。
“我以什么身份去给你母亲上香?”
“那就当陪我也好。”
“……罢了,你安排吧。”
他如释重负,笑意里终于带上了几分暖意。
“好。”
她点点头,不适应彼此这样的氛围。
她对他一向不假辞色,怒气上头,打他几下,骂上几句都是常事。
她也不想了解一个卑鄙之徒,一个自私到不顾战事留齐久臻苦守的家伙。
但偏偏……她却是最没资格抨击他的人。
纠缠,便是如此了。
她深吸一口气,打破这奇异的氛围:“我且问你,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倒是泰然自若,倚在她床头,拨了拨他送的玉坠:“我说了,你可会信?”
“罢了。”
这家伙,不想说的话嘴就比城墙还硬,她也是闲得慌,问这种问题。
“好了,不早了,有事让昆池他们找我。”
“嗯。”
熟悉的气息远去,重华宫归于沉寂。
但安静并没持续多久,不过卯时初,外头就莫名喧嚣起来。
本来休息的晚,这会子被吵醒,楚云笺更是烦躁。
“新芽,谁在外头鬼哭狼嚎?”
新芽过来坐下,往外看一眼:“是七皇子,不知道为什么得罪了梁昭容,在外头哭喊不休。”
“得罪就得罪了,在我这闹什么——”
往后一靠,嘴里念念叨叨,新芽也没当真,笑起来,拿出荷包里的醒脑香晃晃。
“姑娘,牢骚发完了,可要起来了?”
“嗯。”
嘴里念叨了几句不安生,收拾一番,披上貂裘。
寒风凛冽,冬日一早格外寒凉,昨夜虽然雪不大,但雪后寒冷却没减弱半分。
梁昭容捧着手炉,不知打哪还给她弄了把椅子,坐在上头,摸着手炉套子上的绣花。
对面,七岁的七皇子跪在地上,一张小脸上满是眼泪,冷风一吹,整张脸都红了。
重华宫的门开了条缝,外头的场景入目,她拢拢头上的兜帽,给了新芽一个眼色。
新芽清了清嗓子,扶着她走出去。
梁昭容站起来行礼,又看了一眼七皇子:“是妾身的不是,扰了贵妃娘娘的清净。”
“不知七皇子怎么了,一大早惹昭容不悦?”
梁昭容又看了他一眼,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七皇子瑟瑟发抖,跪在地上晃晃悠悠,听见她说话,似乎燃起了希望:“贵妃娘娘……求您救救儿臣……”
楚云笺看他一眼,没有过多理会,却还是张口劝解:“梁昭容,七皇子再怎样也是皇上的血脉,天寒地冻,还是各自回去吧。”
梁昭容翻了个白眼:“娘娘,不是妾身小气,七皇子也太不懂事,妾身这雪莲可是兄长去雪山采的,千金一朵,还没等皇上见着呢,七皇子横冲直撞,就这么给踩烂了!”
她故作惋惜,上前拉住她的手:“梁昭容的心意,皇上定然会明白的……只是雪莲已经没了,要是再因为这个惹皇上不快,岂不是损失更重?”
“娘娘说的是,”梁昭容脾气火爆,这么一说,这会子总算冷静下来了,“妾身糊涂了……一大早就打扰娘娘,还请娘娘不要见怪。”
“昭容放心,皇上那边,我会去解释。”
她想明白了这关窍,点点头:“娘娘宅心仁厚,等得闲了,妾身一定来拜望娘娘,还请您别嫌我烦才是。”
“怎么会?昭容随时来就是了。”
她一走,楚云笺居高临下,看着已经冻僵了的七皇子。
“来人,送七皇子回去。”
七皇子猛地抬起头来,对视一瞬,他眼里的惊讶,疑惑与不甘难以抑制地迸发,似有所感,又迅速低下头:“多谢贵妃娘娘。”
正午。
“今日梁昭容又闹事了?”
楚云笺叹息一声:“陛下,此事……梁昭容确实冲动,但也算是情有可原。”
皇上喝着梅花羹,点点头:“嗯,朕听说了,那雪莲确实珍贵,可惜了。”
楚云笺夹了一筷子他爱吃的菜,温声劝解:“七皇子也还小,也没有外祖家支持,赔是赔不起了,妾身想着,都是宫中之人,也不可闹得太僵了,虽然说是无心之失,但到底损了给陛下的宝物,罚也罚了,去给昭容道个歉,也就罢了,只是委屈了皇上。”
“嗯,说来,仪儿一个人也是困难……”
皇帝一双眼睛觑着她,话语里不知道几分真心,几分试探。
楚云笺盛了一碗汤,没有顺杆子爬:“七皇子也是皇上的血脉,有您这个父皇在,怎么是一个人呢?”
片刻,皇帝点点头。
“也罢……还有件事。”
“陛下请讲。”
“今晨,你二哥向朕请旨,说是你外祖父快不行了,临死之际想看看你,到底他是朕的老师,便允了。”
“陛下……”
楚云笺心中五味杂陈,提裙子跪下磕头:“妾身多谢陛下大恩!”
“起来吧,也算是替朕聊表敬意,陪他走这最后一程吧。”
皇帝一走,她便立刻让新芽打点行装。
外祖父告老还乡多年,母亲走后,和楚家来往也不多,没想到在得到消息,竟然是这种情形。
二哥在楚家不上不下,这种事原该让父亲来,但二哥竟是连礼法都不顾了……
外祖父,只怕真的要不行了。
皇帝能同意她远去平陵,也是尊师重道的礼节束缚,他最爱面子,此行必然浩浩荡荡……
十几天……肯定回不来。
秦慕宵那边怎么开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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