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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抗战:保安团?不,请叫我列强! > 第258章 凶猛的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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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水是凉的。

    汉斯・缪勒紧握着水陆两栖坦克的操纵杆,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舱内弥漫着柴油、海水和汗水混合的气味,引擎的轰鸣像一头被困住的野兽,震得他耳膜发麻。透过潜望镜,他能看到前方被夜色吞噬的海面,只有坦克尾部螺旋桨搅动海水的浪花,在黑暗中泛着细碎的白光。

    “距离滩头还有三公里。”车长赫尔曼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刻意压抑的沙哑。“保持编队,左舵五度,避开那片暗礁区——地图上说那里水雷密度最高。”

    缪勒轻轻转动操纵杆,坦克在水中微微倾斜,像一条笨拙的铁鱼调整着方向。他的膝盖上放着一张被海水浸湿的海图,上面用红笔圈出的雷区标记早已模糊,但他闭着眼睛都能想起参谋官在出发前的叮嘱:“多佛尔海域的水雷是三年前布的,受潮汐冲刷位置早变了,能不能活下来,看运气。”

    运气似乎站在他们这边。半小时前,当第一辆坦克碾过一片疑似雷区的水域时,他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脏撞碎肋骨的声音——但什么都没发生。螺旋桨依旧在转,履带板间卡着的海草随波摆动,那些沉睡在海底的钢铁死神,终究没能拦住这支钢铁洪流。

    “左后方,橡皮艇跟上了吗?”赫尔曼的声音再次响起。

    缪勒切换潜望镜角度,看到身后数百米处,密密麻麻的橡皮艇像一群被惊动的水蚤,正借着坦克掀起的浪尾快速跟进。橡皮艇的发动机是两冲程的,轰鸣声比坦克引擎更尖锐,像无数把钝锯在拉扯空气。每艘艇首都架着 MG34机枪,机枪手蜷缩在艇身里,只有头盔和枪管露出水面,夜风掀起他们湿透的制服,贴在背上像层冰冷的铁甲。

    其中一艘橡皮艇上,机枪手鲁迪正用牙齿咬开备用弹链的铁皮箱。海水从橡皮艇的接缝处渗进来,没过了他的脚踝,每一次引擎震动,艇身都像要散架似的发出“咯吱”声。他的手指冻得发僵,却死死攥着机枪握把,枪管上的两脚架在艇首的金属支架上磕出细微的火花——那是刚才穿越雷区时,他下意识攥紧枪身留下的痕迹。

    “还有两公里!”艇长在他身后喊,声音被发动机的轰鸣劈得七零八落。“注意观察右侧,刚才有探照灯扫过去!”

    鲁迪猛地低下头,额头几乎贴在机枪枪管上。他能感觉到艇身正在加速,发动机的音调变得尖利,像是在透支最后一丝力气。橡皮艇的速度比坦克快些,但在开阔海域里,它们就像没有壳的蜗牛,一旦被发现,就是活靶子。他想起出发前连长拍着他肩膀说的话:“机枪手是橡皮艇的胆,你们垮了,整艘艇就完了。”

    胆?鲁迪觉得自己的胆早被海水泡得发涨,稍微一动就要炸开。

    就在这时,赫尔曼的吼声突然刺破通讯器的杂音:“注意!左前方五百米,有灯光闪烁!”

    缪勒迅速转动潜望镜,果然看到远处黑暗中闪过一点橘红色的光,像支被风吹动的火柴。那是德军轰炸机群留下的信号——他们刚刚结束对多佛尔滩头的饱和轰炸,用燃烧弹和高爆弹在英军阵地上撕开了一道口子。按照计划,坦克部队要趁着硝烟未散冲上去,在英军重新组织防线前撕开缺口。

    “各车注意,测距仪校准!”赫尔曼的声音带着一丝亢奋,“50毫米炮装榴弹,引信调延迟!目标滩头工事,距离两公里时准备试射!”

    缪勒的右手移到炮闩旁的手柄上,冰冷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冷静了些。这门 50毫米 KWK38炮是专门为水陆两栖坦克设计的,比起陆军用的 75毫米炮,它的后坐力小了近一半——但即便如此,在水上开火依旧是件要命的事。上次训练时,一发试射的榴弹让坦克在水里横移了三米,差点撞翻旁边的橡皮艇,车长当时就骂骂咧咧地说:“这破炮要是能打准,猪都能飞上天。”

    可现在,没人在乎准不准。缪勒知道,他们要的不是精确打击,是威慑——用密集的炮火压制滩头的火力点,给后面的橡皮艇争取时间。

    “距离一公里!”

    引擎的轰鸣突然变得低沉,坦克开始减速。缪勒能感觉到履带板已经触碰到海底的沙砾,发出“咯吱咯吱”的摩擦声——快到了,滩头的浅水区就在眼前。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光柱突然从对面海岸射来,像一把锋利的刀,瞬间劈开了夜空。

    “探照灯!”赫尔曼的吼声里带着惊慌,“各车规避!快!”

    缪勒猛地向右打舵,坦克在水中剧烈摇晃,潜望镜里的光柱擦着炮塔边缘扫了过去。他能看到那道光束的源头——滩头左侧的高地,一座被炸毁半截的碉堡顶上,探照灯的金属支架还在冒着黑烟,显然是刚刚从轰炸中修复的。

    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探照灯相继亮起。三道光柱在海面上疯狂扫描,像三只搜寻猎物的眼睛。缪勒甚至能看到光柱里飞舞的海雾和水汽,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发现我们了!”通讯器里传来另一辆坦克车长的喊叫,“右前方,有炮口闪光!”

    “轰——!”

    一声沉闷的巨响从右侧传来,海水突然掀起一道巨浪,拍在坦克炮塔上,溅起的水花打在潜望镜上,模糊了视线。缪勒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耳边全是金属震颤的嗡鸣。

    “是 2磅炮!”赫尔曼吼道,“英国佬的反坦克炮!坐标 X34,Y17,给我打掉它!”

    缪勒迅速转动炮管,潜望镜里的十字准星死死咬住滩头一处隆起的沙丘——那里刚闪过一道橘红色的火光。他深吸一口气,猛地拉下炮闩手柄。

    “装填完毕!”

    “开火!”

    “轰!”

    50毫米榴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冲出炮口,炮口的火光在黑暗中炸开一团橘红色的光球。巨大的后坐力让坦克猛地向下一沉,炮塔里的仪器发出“哐当”的碰撞声,缪勒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被重锤砸了一下,眼前瞬间发黑。

    两秒后,对岸传来一声沉闷的爆炸。潜望镜里,那处沙丘突然炸开一团烟尘,探照灯光柱扫过时,能看到断裂的炮管和扭曲的护盾飞上了天。

    “打中了!”赫尔曼兴奋地大喊,“继续开火!压制左侧的机枪巢!”

    缪勒顾不上揉肩膀,赶紧摇动炮管调整角度。就在这时,更多的炮口闪光从滩头亮起,像一片突然绽放的鬼火。2磅炮的穿甲弹带着“嗖嗖”的尖啸掠过海面,有的打在水里,掀起冲天的水柱;有的擦着坦克炮塔飞过,留下刺耳的金属刮擦声。

    “各车自由射击!”赫尔曼的声音已经嘶哑,“别管准头,把炮弹打出去!”

    “轰!轰!轰!”

    十几辆水陆两栖坦克的主炮同时开火,海面上瞬间被炮口的火光点亮,像一片漂浮的火海。50毫米榴弹拖着弧线砸向滩头,炸起的沙土和碎木片在探照灯光柱里漫天飞舞。缪勒机械地重复着装填、瞄准、开火的动作,肩膀越来越痛,汗水顺着额角流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

    突然,一辆位于编队左侧的坦克被一发穿甲弹击中。缪勒透过潜望镜看到,那辆坦克的炮塔侧面炸开一个黑窟窿,紧接着,一道火舌从舱口喷涌而出,在海面上燃起一团巨大的火球。通讯器里传来一声短促的惨叫,随即归于沉寂。

    “该死!”赫尔曼咒骂着,“加快速度!冲上海滩!在水里就是活靶子!”

    坦克猛地向前一蹿,履带板深深扎进沙滩,扬起一片潮湿的沙砾。缪勒能感觉到车身正在抬高,终于摆脱了海水的束缚——他们冲上海滩了!

    就在这时,三颗绿色的信号弹突然从滩头后方升空,在夜空中炸开一团柔和的光。那是英军的信号:照明弹!

    “嗡——”

    尖锐的破空声从头顶传来,缪勒下意识地抬头,看到三枚拖着白色尾迹的照明弹正在爬升。几秒钟后,它们在数百米的高空炸开,刺眼的白光瞬间淹没了整个滩头,连海水都被照成了惨白的颜色。

    暴露了。

    缪勒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在惨白的光线下,滩头的景象清晰得可怕:铁丝网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沙丘间,混凝土碉堡的射击孔黑洞洞的,像一只只盯着猎物的眼睛;防波堤后面,密密麻麻的散兵坑呈之字形排列,每个坑里都架着机枪……这哪里是被轰炸过的阵地?分明是一张等着他们钻的死亡之网。

    “开火!所有火力全开!”赫尔曼的吼声已经变调。

    缪勒的炮口还没对准目标,滩头的火力点已经像被捅的马蜂窝一样炸开了。

    “哒哒哒——!”

    MG机枪的嘶吼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子弹打在坦克装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像无数颗石子在敲打铁皮。一辆刚冲上海滩的坦克履带突然被炸断,车身猛地歪斜,紧接着,一串燃烧弹打在它的侧面,瞬间燃起熊熊大火,舱盖被从里面推开,几个浑身是火的士兵跳出来,刚跑两步就被机枪扫倒在沙滩上。

    橡皮艇部队的处境更糟。照明弹亮起的瞬间,它们就成了最明显的目标。缪勒看到右侧一艘橡皮艇的发动机突然被打烂,艇身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在水面打转,紧接着,一挺重机枪的子弹扫过艇身,海水瞬间被染成了红色,艇上的士兵像被割草一样纷纷倒下。

    鲁迪所在的橡皮艇侥幸冲进了浅水区。他死死按着机枪,手指扣在扳机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照明弹的光线下,他能看到滩头的铁丝网就在眼前,网眼里还挂着被炸烂的衣物碎片。

    “跳!跳下去推进!”艇长嘶吼着,第一个跳进齐腰深的海水里。

    鲁迪抱起机枪,跟着纵身跃入水中。冰冷的海水瞬间灌满了他的靴子,每走一步都像拖着铅块。他把机枪架在橡皮艇的残骸上,对着前方一个正在喷射火舌的碉堡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

    MG34机枪的枪口喷出一串火舌,子弹在碉堡的水泥墙上溅起密密麻麻的火星。他不知道自己在打什么,只知道必须不停地开火,不然下一秒倒下的就是自己。

    突然,他看到身边的艇长猛地向后倒去,胸口炸开一朵血花。鲁迪下意识地回头,正好看到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耳朵飞过,打在水里,溅起一片细碎的水花。

    “快冲!”身后传来副艇长的喊叫,“坦克已经撕开缺口了!”

    鲁迪抬头望去,果然看到几辆水陆两栖坦克正顶着炮火向前推进,50毫米炮的轰鸣此起彼伏,每一发炮弹落下,都能炸飞一片铁丝网或沙袋。其中一辆坦克的炮塔已经被打烂,却依旧在履带的带动下向前冲,像一头濒死的野兽,用最后的力气撞向碉堡。

    “跟上去!”鲁迪嘶吼着,拖着机枪在齐腰深的水里跋涉。海水灌进他的嘴里,又咸又苦,混着汗水流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他只能死死盯着前方那片正在被坦克炮撕开的烟尘,机械地扣动扳机,用子弹为自己开出一条路。

    缪勒的坦克已经冲进了铁丝网区域。履带碾过铁丝网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车身不断被隐藏在沙下的混凝土桩撞击,像在一条布满尖刺的路上狂奔。他的潜望镜已经被流弹打裂,视野里布满蛛网般的裂纹,但他依旧能看到前方三百米处的主碉堡——那是多佛尔滩头的核心工事,刚才那门探照灯就架在它的顶部。

    “瞄准主碉堡!穿甲弹!”赫尔曼的声音带着哭腔,“必须打掉它!”

    缪勒咬着牙转动炮管,十字准星在裂纹的干扰下不断晃动。他能感觉到坦克正在被机枪子弹疯狂扫射,侧面的储物箱被打烂了,备用履带板“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装填穿甲弹!”

    “轰!”

    50毫米穿甲弹呼啸而出,正中碉堡的射击孔。缪勒看到碉堡的水泥墙猛地向内凹陷,紧接着,一团黑烟从射击孔里涌出。

    “打中了!”他兴奋地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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