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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道云游前留下一句话:“真正的聪明人,懂得把别人的‘看不起’,变成自己的‘突破口’。”
楚霄记住了——当他听说皇室端午赐衣缺“冰丝葛布”,所有人都觉得“织造局的生意,轮不到小布商”,他却带着老道给的“天罡策”,连夜雇了八匹快马南下。
岭南冰丝减产,他就挨家挨户敲开蚕户的门,把随身带的银子全堆在桌上:“我先给三成定金,等你们纺出丝,我用江南的细粮换——今年灾荒,你们缺粮,我缺丝,咱互相帮衬。”
蚕户们从没见过这么“实诚”的布商,竟真的把仅有的冰丝留给他。
回到凌霄城后,他把自己关在布坊三天三夜,带着匠人把冰丝混纺土葛,织成“轻如蝉翼却不易破”的新布——怕皇室嫌民间布不够体面,又请来巷口卖字画的穷秀才,在布角绣上极小的“云纹”,刻意避开龙纹,却暗合皇室“祥瑞”之意。
当太后派人买下第一匹“楚记布料”时,他正蹲在布坊门口啃馒头,指尖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靛蓝——没人知道,这个被家里嫌弃“笨”的少年,早已把老道说的“谋定而后动”,化成了“用笨功夫做细事”的杀招。
垄断之路的“合纵笨法”——笨人结网,网住人心。
楚霄二十四岁那年,西域商团联合草原部落垄断胡麻织线,意图逼他就范。父亲急得直跺脚:“跟你早说过,别碰西域生意,你偏要惹麻烦!”他却想起老道曾指着地图说:“天下生意,不是非黑即白,是利益相连。”
合纵连横·笨人攻心——
他带着江南的丝绸、茶叶,亲自去了西域——别人谈生意带算盘,他带了一箱“楚记补丁布”,送给西域城邦的牧民:“你们骑马磨破衣,这布耐磨,补丁还能绣你们的图腾。”
牧民们喜欢,贵族们更稀罕他带来的“绣着西域花纹的江南锦缎”,一来二去,竟和他签了“以胡麻换丝绸”的长期契约。
- 面对草原部落的刁难,他转而联合大乾军方:“边疆将士缺冬布,我愿用布帛换互市权——将士穿暖了,牧民也能拿皮毛换布,两边都好。”
朝廷答应后,他在边境设了“布帛兑换点”,特意让匠人在冬布里缝上夹层,这样一来可藏密信,却对外说是“保暖棉絮”,将士们口口相传“楚记布能护命”,草原牧民见状,也偷偷绕过部落首领,拿胡麻来换布——一场看似无解的垄断,被他用“笨办法”拆成了“人心所向”的利益网。
二十五岁的“天罡底牌”——笨人之道,在倒反本心。
如今楚霄坐在金陵城最气派的“楚记总号”里,案头摆着老道留下的木拐——拐头刻着“反”字,拐尾刻着“正”字,合起来正是“倒反天罡”的玄机。
家里人早已知道,当年那个“笨手笨脚”的长子,其实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别人看不见的地方”:
他记不住账本,却能记住每个老客户的喜好——挑夫喜欢耐磨的粗布,绣娘喜欢柔软的棉麻,就连宫里的公公,都知道“楚记布料的纹路整齐,裁衣服省料”。
他不懂勾心斗角,却在老道指点下把每年三成利润捐给灾区。指尖敲了敲账本,他说得直白:“不是图名声,是让生意路上多些记着咱好的人——这样路才走得长。”
当大乾富豪榜排出时,楚霄以“月流水两百万两、垄断八成布业”登上前十,父亲看着他铺遍十三州的布行,终于明白:这个曾被嫌弃“笨”的少年,从来不是不会算,而是算得更远——别人算的是“一笔买卖的利”,他算的是“千万人的心”;别人怕“走弯路”,他却把“弯路”走成了“倒反天罡”的正道。
暮春时节,老道又来巷口,见楚霄正蹲在门口给小乞丐缝补破衣,布角依旧绣着那个小小的“楚”字。
老道笑了——当年那个盯着粗布发呆的笨少年,终究把“倒反”二字,缝进了大乾商道的肌理:不是耍小聪明,而是敢用“笨功夫”打破“久思成僵”的旧规矩,敢用“实心眼”反杀“机关算尽”的聪明人——这才是“天罡计”的核心:真正的智慧,从来藏在“反其道而行之”的本心深处。
此刻丞相府内,陆承钧负手踱步时,元明的身影终于闪进门槛。他喉头一动,未等对方行礼便急问:“刑部大牢那两个刺客……处理妥当了?”
元明垂眸颔首,玄色衣摆拂过青砖:“相爷放心,在下的刀没留活口,听闻衙门已按‘畏罪自尽’结案。”
“不干的错。”陆承钧指尖敲了敲案上那封弹劾楚凡的奏疏,嘴角扯出抹冷意,“下去领二百两赏银——记住,嘴严些。”
另一边皇宫中,楚凡执棋的指尖在棋盘上顿了顿——对面巧云刚落下一子,沈清霜便踩着廊下青石板匆匆而来,袖中暗卫手札还带着夜露的凉意。
“昨日刑部大牢那两个刺客,断气了。”沈清霜垂眸时,瞥见楚凡腕间若隐若现的银鳞纹——那是“墨辰”身份的暗记,全京城知晓墨辰与楚凡交情匪浅,却不知这纹路下藏着同一人的呼吸。
楚凡抬眼,黑子在掌心转了半圈:“陆承钧?”棋子磕在玉棋盘上,发出清响,“那老狐狸参我包庇夜无咎?我上月还在他寿宴上替他挡了三根毒针,倒成了仇人?”眉峰微挑,眼底却没半分疑惑,倒像是早料到了这般算计。
沈清霜指尖捏紧手札边角:“他今早递了密折,陛下虽没当场发作,却把您的《边防策》留中了……怕是想借‘魔修’一事断您羽翼。”
“断我羽翼?”楚凡忽然笑了,猛地起身带得棋盘轻晃,黑子滚落在石案边缘,“他做初一,我自然要做十五——”转头望向巧云,指尖敲了敲她手中的棋子,“记得上次刺杀我的黑煞蜂吗?那招‘星坠式’,除了摘星阁的人,没人使得这么狠。”
“是摘星阁。”沈清霜话音未落,便见楚凡已甩了甩广袖,朝巧云抬了抬下巴:“走,去城西听书坊——顺带让暗卫盯着摘星阁的总账房。”唇角勾起抹冷意,“等休沐日过了,先拆了他们的‘星字堂’,让陆承钧看看,动我楚凡的人,代价是什么。”
“巧云,我们先去街角买桂花糖。”
话音一落,楚凡的折扇卷起棋盘上的白子揣进袖中,玉棋与袖内暗藏的铁胎护腕相碰,发出极轻的“叮”声——巧云看着他摇摇晃晃迈过门槛,鞋尖却稳稳避开了廊下凸起的青砖:这哪是真傻,分明是把锋利藏进了“愚钝”的壳里,让陆承钧对着一堆“无用”的线索打转,却摸不透真正的杀招,藏在哪个被忽略的身份缝隙里。
棋盘上的残局还未收,可楚凡指尖的温度早已渗进棋子——所谓“隐藏”,从来不是躲起来,而是让对手看着眼前的“傻公子”,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被他们轻视的“闲散”时光,早成了布下全局的棋眼。
楚凡摇着折扇晃出凉亭,鞋尖碾过廊下青石板时,鞋底的暗纹悄悄蹭掉了棋盘边缘一枚黑子——那是方才与巧云对弈时,他故意落在“生死劫”位的残子,此刻混在石缝里,倒像极了他藏在“傻公子”面具下的某道暗线。
沈清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指尖轻轻拂过石案上未收的棋谱——那上面用朱砂圈着的“摘星阁”三字,早被楚凡用墨渍晕染成了团模糊的云纹,像极了他总在人前装出的“糊涂”模样。
酉时三刻,丞相府花厅烛火跳动。陆承钧捏着密报的指尖泛白,案上烛火将他眉心的川字纹刻得更深——“楚凡今日去西街买糖人,拽着卖货郎喊‘糖蝴蝶会飞’”“腰间挂着褪色的拨浪鼓,袖口沾着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密报上的字迹越看越荒诞,他忽然将纸页揉成一团,砸在墙上那幅泛着暗纹的素绢上:“好,很好,摄政王家的嫡子若是个傻子,这世子之位……倒省了我铺路的功夫。”
案几上,茶盏腾起的热气混着他眼底的冷意,凝出几分阴鸷——谁都知道,摄政王嫡子三公子楚凡本是世子首选,偏生心智不全,如今膝下三子皆为庶出:大公子楚霄精于商道,娶了大将军楚怀瑾之女,早已远离朝堂;二公子楚凛当年谋反兵败,虽寻得具面目难辨的尸体,却总有人私下议论他偷生藏匿;唯有老四楚煜,性子温顺又娶了自家女儿,若楚凡这嫡子坐不稳世子位,权柄自然要落进女婿手里。
“相爷且宽心。”元明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玄色衣摆扫过青砖时带起细尘,“卑职盯着呢——那三公子住宫里,每日就跟着麻雀跑,申时让小厮领去茶楼听书,端茶时连盏都握不稳。”他指尖敲了敲腰间刀柄,“身边人都是软脚虾,唯有墨辰的枪,和黑煞蜂的伤对得上。”
元明万万没想到,他让人调查的楚凡,其实是巧云让沈清霜找人易容出来的。
陆承钧捏着密报的指尖松了松,烛火映得他眼底的算计淡了些——不过是个窝在宫里追麻雀的傻子,纵有嫡子名头又如何?何况听说那傻子身边跟着的巧云,整日把人看得死紧,连出门都得套上件褪了色的青衫,活脱脱一副顽童做派。
“随他去。”陆承钧将密报往案上一丢,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冷笑,“傻子越闹,老四的世子位越稳——你只管盯着墨辰,别让他的枪,戳乱了咱们的局。”
突然,陆承钧指尖敲了敲案上楚煜今早送来的信笺,笺角“女婿叩安”的字迹还带着潮气:“墨辰手握重兵,陛下对他多有倚重。”
烛火在他眸中晃出细碎的光,“但楚凡这傻子只要活着,摄政王就难下定夺——老四是咱们的人,等时机到了……”他忽然冷笑,甩袖拂过案上的密报,“让暗卫盯着楚家后宅,二公子的‘死讯’越可疑,摄政王府的水就越浑,咱们的机会……也就越多。”
元明垂首领命时,窗外更夫的梆子声“咚——咚——”传来,烛火将陆承钧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满地的纸团上,像极了一张慢慢收拢的网——网里是楚凡疯疯癫癫的日常,网外是墨辰寒光凛凛的枪尖,而网心,始终牢牢攥着世子之位的缰绳,和陆家对权柄的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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