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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士魁和二小队队长穆逢时商议了一番,最后决定兴办马蹄窑。老周给抚顺拍了电报,然后亲自画出了波浪瓦模子的样子,并标出了尺寸。穆逢时找成手木匠按照图纸做出了波浪瓦模子。老周拿个小凳子坐下来,把瓦模子放自己面前,用手拨动一角方缺口,瓦模子托盘在立轴上悠悠地转动起来。他十分满意地笑了:“做得太好了,就是这样的,就照这样做,可以批量做了。”于是黄士魁找了全大队六七个木匠,根据二三线人员的数量,做了三十余个瓦模子。在做平挂瓦模子时候,两名技术员请来了。暂住在秦家西屋北炕,吃饭由南炕的老周家照应着。技术员姓赵,烧窑工姓苗,黄士魁尊称二人为师傅。赵师傅指挥筛土和泥做泥坯,苗师傅负责砌小窑。
时已入夏,天气晴好。二小队队部东边的空地成了窑地,搭起的一排排简易棚子房在确青焦绿的草木映衬下成了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穆逢时根据各工种需要的人数和劳动强度,给棒劳力乃至二三线妇女都分派了任务。两挂马车去西大岗拉回适合做胶泥的黄土,马号东边空地上支起立筛细选黄土,一担担水倒进旁边刨出的大坑泡泥,几个膀汉子们光脚跳进泥池轮换踩泥,十几条泥腿在泥里反复翻踩,直到踩成胶泥。劳力们把胶泥一锨一锨端进马号东山墙根下半人多高的宽大木槽里,又上人踩了两遍,待撤了围板就成了一方大泥台。赵师傅和苗师傅用一个绷直的细钢丝拉坯,先拉层后切片。二三十个二三线妇女都坐个小木墩或小凳子,双手麻利地摆弄着胸前的瓦模子。几个小半拉子捧着薄泥坯纷纷奔向割瓦工,把小拇指厚的泥片落在已经撩过水的瓦模子上。割瓦工转一圈瓦模子,用手压实,瓦的波浪形状就出来了,手中的小刀唰唰几下,多余的部分被刷去,又割去对角的两个泥角,小半拉子便把割好的瓦送到了简易棚子房里。如此循环往复,割瓦送瓦的动作越来越麻利了。
看见黄士魁支持二小队兴办马蹄窑,鬼子漏内心极不舒服。他又开始找茬整事,把二小队雇来的两个师傅弄到大队部,像审问犯人一样刨根问底,每听到一句回答,都凝眉审视。他坐在办公桌前,右手食指磕磕桌面,冷冷地问:“真是贫农出身?”赵师傅点头说:“是呀,俺俩祖宗三代都是苦大仇深的哦,千真万确。不信你问问大老周,他可以作证!”鬼子漏阴阳怪气地说:“你们这外地人说话侉了吧唧的,听着不舒服。不好好在上江待着,跑北大荒干啥?难不成是躲清静来了?”苗师傅急说:“我们是你们生产队上请来的,我们在上江啥问题也没有。除了靠技术挣点儿外快,我们可没做啥坏事,不信派人外调去。”
穆逢时与鬼子漏交涉无果,和大老周一起找黄士魁倒苦水:“鬼子漏难为请来的师傅,这是不想让咱把马蹄窑搞成啊。本队长去跟他理论,他没把我当回事儿,真他妈气人。”老周也说:“黄主任啊,我们初来乍到、两眼一抹黑,想干点儿啥咋这么难呢。”
一听这话,黄士魁十分恼怒。他在大队部寻到民兵连长,劈头盖脸地质问:“他俩既不是四类,又不是犯人,凭啥这么对待?”鬼子漏一拍桌子:“我们应该保持革命警惕性,不能给任何坏人留有可乘之机。”黄士魁说话充满了火药味:“你拍桌子震唬谁呢!啥可乘之机,你吹五作六,扯啥王八犊子?”鬼子漏嚯一下站起身说:“我怀疑他俩有问题,应该马上清出去,免得搞破坏!”穆逢时说:“老金,你这不是故意整事儿嘛!”老周忙说:“金连长啊,我敢打保票,他俩真啥问题也没有。”赵师傅说:“这明显是欺负耍盲流的,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走人。”苗师傅也说:“我们可受不了这窝囊气,要知道有这一出,花多少钱雇我们也不来。”一听这话,黄士魁急了眼,用手指点着鬼子漏,高声训斥:“你凭啥要把他俩清出去,他俩能破坏啥?一个人拜把子——你算老几?你大大忽忽的,少在我面前拿大。如果耽误了生产队烧砖瓦,我跟你没完!”见黄士魁发怒,鬼子漏反倒软了:“我这也是正常工作,还跟我急歪啥?”黄士魁让大老周把两个师傅领走了,鬼子漏公鸭嗓嚷嚷道:“我这也是替你着想啊,他俩若有问题你可抖落不掉。”黄士魁跟在穆逢时后面跨出屋门时,回头横道:“你少替我操心,有啥问题我自己兜着!”说完,搡得屋门咣当一声,吓得鬼子漏一闪眼。
连日来,二小队窑地呈现出一派繁忙的景象。妇女转瓦模子的吱吱声,膀汉光脚踹泥的咕叽声,男人粗野的玩笑、女人放荡的浪笑以及小嘎子的玩耍声,汇成一曲嘈杂荡漾的交响。割瓦工里快手一天能割出三百多块瓦,可慢手也能割出一百五十多块瓦。割瓦工的行列里,刘银环割瓦动作最慢,出瓦最少。她抱怨说:“我干活磨咕,一样挨累混一天,快手一天挣六七分,就我挣的工分最少,才三四分,二禄在家直骂我。”卜灵芝说:“别听他瞎说,他就嘴上的章程,他要干这活兴许连老娘们都不如呢!”
姚老美一脸坏笑地看着卜灵芝说:“要说女人哪,也就是头发长,见识短。这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女人到多暂也成不了大气候。”卜灵芝翻个白眼:“不管男人女人,都是女人生的,没我们女人,你能从石头砬子蹦出来?”姚老美笑着搬争:“那没有我们男人撒种,你们还能长出庄稼来?”
人们开始争论先有女还是先有男,然后就猜测先有鸡还是先有蛋,当然争论半天也没出什么结果。姚老美忽然说:“咱可别争那没用的事儿啦,问问你们一个问题,你们知道四大好听吗?”众人都说不知道,催他快说说。见勾起了人们的兴趣儿,姚老美唱念道:“敲银铃,打茶盅,小孩喊爹头一声,新娶的媳妇喊老公。”曲二秧说:“你别光说好听的,说说难听的。”众人哄笑声未落,姚老美又大声唱起来:“驴叫唤,老嫫嫫哭,夜里叫魂,捆活猪。”
众人听得尽兴,说总结的挺对呀,曲二秧问问还有没有。姚老美说会老鼻子了,张口唱道:“狼叼猪,狗咬羊,孩子掉井,火上房。”张铁嘴儿说:“这是农村四大急。”姚老美嘻嘻一笑:“说一个四大白,看白不白。剥皮的葱,去皮的蒜,大闺女的肚皮,飞罗面。”卜灵芝较真道:“说的不对,你看那老丑,浑身上下哪有个白的地方。”姚老美说:“我说的是大多数,不是少数,你别净钻牛角尖呀!”接着又道出一套来:“大闺女手,垂杨柳,小嘎子的鸡子,黄瓜纽。” 话音刚落,把人们逗得哄然大笑。卜灵芝笑红了脸:“卜灵芝笑骂道:“你虎闹虎闹的,损不损!我看你真不是个好人哩!”姚老美嘻笑道:“再来一个,蜂蜜,冰糖,脆凌枣,新娶的媳妇哪儿都好。”任多娇抢先说:“是四大甜。”姚老美说:“怪不得一下猜到了,肯定二鳖认为她这个媳妇哪儿都好。”
任多娇气恼恼地呲着小虎牙,扭头对黄士魁说:“大哥,你看他说的,他影响干活,扣他一天工分。”黄士魁笑道:“谁让你嘴尖舌快啦,你不好少接茬。”话音刚落,姚老美看着任多娇,又说出一个:“挨刀的猪,受惊的驴,生气的母老虎,上岸的鱼。”说完,环视一下做工的众人,“没猜出来吧,这是四大摁不住。”任多娇又冲着队长嚷嚷:“大哥,他这是骂我呢!”黄士魁笑了:“你少吱声吧,当个乐听呗!”姚老美继续逞能:“回笼的觉,二房的妻,油炸的包子,清炖鸡。”胡小倩说:“这个我可知道,这是四大香!”姚老美哟呵一声:“难不住你们哪!来,往下听。杀猪的盆,庙上的门,新开苞的闺女,火烧云儿。”说完,姚老美故意问:“这是四大啥?”曲二秧哈哈一乐:“这谁不知道,四大红嘛!”黄得贡问:“还有吗?”姚老美说:“呦,听上瘾啦,那就再说一个。吊秧子狗,跑羔子羊,年轻的小寡妇,黄鼠狼。”
见没人猜出来,姚老美张开大嘴开心地笑了。杜春桂骂道:“你这张破嘴,比那‘四大骚’还骚。”笑骂声就又掀了起来。姚老美跑到房山墙下的大泥箱前,又高声念叨出一套:“和大泥,脱大坯,娘们下崽……”最后一句荤口还没说出来,踩泥的黄二鳖捏起一指泥,居高临下甩在姚老美脑盖上。姚老美一摸,脸上也抹上了泥道道,骂道,“糊我干啥,我这脸哪……”黄二鳖呵呵呵笑了:“你那脸还要哇!”逗得人们一阵浪笑。
人群边上,秦占友的马车又拉回一车黄土,拽开煞箱板子,黄土纷纷往下卸落。二禄背手晃荡过来,故意提高了声调拉话:“老秦你说,这种土办法能成吗?怕是白搭工又白搭力,这要是整不成,咋向大伙交代。”秦占友上车,一边用锹往地上豁土一边说:“你呀,就别咸炒萝卜淡操心啦!俗话说,没有那金钢钻,不揽那瓷器活儿。魁子办事儿稳当,我看这瓦准能烧成。”穆逢时对二禄嚷嚷:“他二大,你完全可以把心放肚子里,等第一窑烧出来,你瞧好出瓦吧!”黄士魁正机动灵活地检查割瓦的质量,打保证说:“二大,有技术员指导肯定能成。如果干不成,我当大队主任一年补贴就不要了。”二禄说:“先别说大话,费这么大劲儿,弄不成可不好收场啊。”
简易棚子房里的瓦堆得满满的,风干的瓦坯开始装窑了。苗师傅一层层摞、一圈圈摆,留出灶膛和火道。码垛到顶部,用残瓦坯覆盖,抹黄泥,留烟筒。两座马蹄窑砌成时,窑膛里木头柈子点燃了煤火,灶口熊熊的火光映着围观社员期待的脸庞。黄士魁看着一人多高的窑体,问这一窑几天能烧出来,苗师傅说只需五六天。老周说:“这煤火至少需要烧两天两夜,最关键的是不能破窑,窑一旦漏气就烧不成了。”
苗师傅精心地掌握着窑口的火候,烧的时间一长,两座马蹄窑都往外冒蒸气,如同笼罩在雾中一般。烧窑两班轮换,昼夜不停,冒出的烟弥漫开来,人们闻到了一股特别的气味。在马蹄窑北边的土道上,二禄背着手,和鬼子漏走了个顶头碰,鬼子漏嗅嗅鼻子:“什么味儿呢?”二禄说:“马蹄窑放出的,跟鸡屁一个味。”鬼子漏望着两座冒烟的马蹄窑,问道:“你说他们能不能烧成?”二禄说:“成的门儿大,不过我听说,窑一旦漏气就烧不成了。”
封了窑口的这天晚上,穆逢时匆忙跑进前门房子,向正在吃晚饭的黄士魁报告:“马蹄窑被破坏了!”黄士魁一听,吃惊地问:“咋回事儿?”穆逢时说:“马蹄窑被捅了两个窟窿,木棍子还在地上,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就吃饭这工夫没照看住。”黄士魁撂下饭碗,叫上大老周,去了窑地。
苗师傅和赵师傅正用大泥封堵出热气的窟窿,黄士魁问:“要紧不?”苗师傅说:“这是封窑住火了,不然这一窑就彻底废了,虽然捅的晚,恐怕也影响成色。”赵师傅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说:“就是用这根棍子捅的,只捅了北边这一座。幸好让人冲了,不然可杆儿细了。”穆逢时皱起眉头:“能是谁干的呢?能不能是他?”黄士魁知道穆队长怀疑谁,正盘算如何能查出真相,公冶山甩着肥大的衣袖从马号后院走来,问出啥事了,老周说:“马蹄窑被人捅了!正好你来了,你给掐算掐算,看是谁干的。”公冶山一脸玄虚,左手捏捏指头:“有两人可疑,一个是个水蛇腰,一个是个大脑壳。”说完,径自散步去了。老周望望马号后边一趟街的房屋说:“公冶山家就在这后院,他肯定是看见啥了。水蛇腰是你二大,大脑壳应该是嘎咕。”黄士魁觉得老周说的有道理,回家去找嘎咕问话。
张嘎咕正在东屋捧着一包糖,给顶子、石头和小玉每人分糖球。黄士魁问:“糖球子是哪来的?”张嘎咕笑嘻嘻地说:“才刚,你二大上供销点给我买的。”黄士魁又问:“他为啥给你买糖球?”张嘎咕摇摇大脑壳:“不说,他不让我说。”闻听问话声,张铁嘴儿、艾淑君都过到东屋,艾育梅告诉姑姑和姑父,生产队马蹄窑被人捅了。黄士魁追问嘎咕:“你是不是去过窑地?是不是碰上了我二大?”见嘎咕连连点头,又逼问:“是谁捅了马蹄窑?”嘎咕摇摇大脑壳说:“不,不是我。”黄士魁紧跟一句:“是我二大?”嘎咕又摇摇大脑壳:“不说,他不让我说。”艾淑君一把抢过糖包,怒喝道:“你到底说不说,不说就把糖球给你扔了!”见母亲像发怒的狮子一样,嘎咕害怕了:“是,是二禄捅的,让我碰上,他不让我说。”艾淑君骂道:“没长心的玩意儿,那罗锅八相的一肚子坏下水,你听他的能有好事?”张铁嘴儿也骂道:“损货!一包糖球就把你收买了?”
黄士魁急匆匆去找二禄当面质问,路过大队部,三喜子刚锁了供销点的双合门铁栓,问黄士魁咋走这么急,黄士魁就简要说了有人破坏马蹄窑的事。三喜子说:“怪不得你二大刚刚买了两块钱糖球,这么说使坏的准跑不了他。你要去质问,我跟你一起去。”
“马蹄窑被桶了,二大你知道不?”黄士魁进二禄家,屁股刚坐到北炕沿上就问了这一句。二禄撇撇厚嘴唇说:“谁桶的你找谁去。哎,你不会怀疑我吧?”黄士魁说:“如果我没有证据,我能来问你吗?”二禄脖子一梗:“你这是往二大身上泼脏水!”刘银环也说:“是啊,说这话得有证据呀!”三喜子说:“嘎咕就是证人。”二禄狡辩:“嘎咕也能当证人?他哪是正常人?”三喜子说:“至少嘎咕没坏心。不是你心虚,你凭啥给张嘎咕买糖球子,还不是怕嘎咕把你的丑事说出去!”二禄说:“我是去过窑地,我看见嘎咕捅马蹄窑,怕他继续捅,才用买糖球把他哄走的。”三喜子紧皱眉头:“你可别狡辩了,你无利不起早,无理辩三分,无缘无故怎会舍得给别人好处!谁不知道,嘎咕从不做坏事,你咋好意思往嘎咕身上栽赃呢!”黄士魁站起身:“本想前来私了,可你不承认。走吧,三大,别费口舌了,只能经官了,查到谁算谁。”
一听这话,二禄心里害怕了,那小眼珠子裹在三角形的眼皮里连转动都不灵活了。黄香芪见事情不妙,急忙劝道:“爹,是你做的就认了吧,经官就更不好收场了。”二禄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坐在南炕沿上弯下水蛇腰。三喜子数落道:“二哥你咋净干蠢事儿呢!魁子张罗马蹄窑容易吗?招你了惹你了?咋鼠眯了?你不挺能狡辩的么?”二禄被问的哑口无言,就差找个地缝儿钻进去了。黄香芪怨道:“爹呀,真是你做的呀,你咋鬼迷心窍了呢!你看我们割瓦多不容易,你咋还忍心破坏呢?”黄士魁大声追问:“你这么做是啥目的?是不是幕后有人指使?”二禄有些慌乱,啜喏道:“我,我好像中了邪了,就想捅了才如心。”三喜子腾一下站起来,指着二禄说:“你,你这叫损人不利己,缺了八辈大德了。”黄士魁说:“这样吧,你给生产队造成的损失,扣你工分往回补。”二禄问罚多少,黄士魁说:“如果有损失,照价赔偿。如果损失不大,扣你半个月工分。”二禄嫌多,三喜子说那就扣一个月的,黄士魁说:“以后再敢破坏,就不扣工分了,直接交上级,按破坏革命生产罪论处,让你蹲巴篱子!”二禄连连保证:“不敢了,不敢了。”等三喜子和黄士魁离开,他又心疼那半个月工分,恨得咬牙切齿的。
马蹄窑的温度终于降下来,挨到了出窑的日子。从南窑出的瓦浅浅的豆绿色,指头一敲嗡嗡脆响。从北窑出的瓦并没有太多的残次品,只是颜色不及南窑,有些发蓝而已。黄士魁这才长出一口气,当着全体社员的面宣布了对二禄的处理决定。
二禄晃荡着水蛇腰,把鬼子漏堵在大队部门口。没等开口,鬼子漏先给他来个下马威:“你咋这么不抗震唬呢,我听说你招了?”二禄撅着厚嘴唇说:“嘎咕揭发了我,赖不掉了,不招就得经官!你说倒不倒霉,我正捅第二下的时候,碰上了嘎咕,搭上两块钱糖球也没堵住他嘴。刚才魁子宣布了,扣我半个月工分。”说着伸出手,“给钱?”鬼子漏向四外看看无人,不情愿地说:“说好的,破两窑给二十,你也没完成破坏两个窑的任务,给你啥钱?”二禄立起三角眼说:“我没露你这幕后的就照顾你了,不按约定给钱可就不厚道了。没完成任务是有人给冲了,但是已经捅破一个窑,不给二十也得给十块,不然我亏大了。”见鬼子漏还在迟疑,就发狠话,“一起作的扣儿,你甭想自己解脱。不给也中,我把你这幕后指使都啁当出去。”鬼子漏无奈,只好从上衣兜里抠出两张皱皱巴巴的五元钱交给二禄:“记着,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别到处张扬。”二禄把钱揣裤兜里,这才悻悻离去,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喃喃自语:“想打耙,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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