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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者治病救人,台谏专治不法,我就让他变成姚去官,不留魏阙。
心中想定后,韩淙拱手辞谢:“李副使,下官告辞!”
韩淙辞谢后,牵着马离开。
他与李家是对门居住,本可以一道同行归家,但他不知道怎么来看待李持安。
李持安少年有为,本事通天大,可人品堪忧啊。
带坏三妹韩晚浓,这是李持安第一桩罪。
韩晚浓,他的三妹,本应该是美若天仙、端庄贤淑、知书达礼、温婉柔顺、落落大方的大家闺秀。
现在呢?
上蹿下跳像母猴,不爱红妆爱男装;不习女红练弓马,不受礼法恋男伶。
这副鬼样子,与他的设想截然不同!
他费了多少心思才将这些黑料压下去,还特意让府里的丫鬟戴上幂篱扮作妹妹,这才有知书达理的韩三娘子闻名闺秀圈。
第二桩罪,就与纪家的二娘子有关。
李持安娶了人家,参了天地,拜了高堂,是名正言顺的夫妻了,竟然在新婚夜欺负新娘子,让新娘子不堪忍受,逼她自请回娘家。
足见李持安人品低下,坏得透透的,这么多年,他居然都没发现。
他真是有眼无珠,识人不明!
想起小时候,他叫李持安二哥,他居然叫李持安二哥!
李持安不配二哥这个称呼!
韩淙牵着马,想到李持安这个丧德败行的人,忽然觉得韩家都被李持安这厮熏臭了。
“与善人居,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即与之化矣!”
“与不善人居,如入鲍鱼之肆,久而不闻其臭,亦与之化矣!”
“既亲近不了,那就敬而远之!”
齐廷从人群中窜进来,看着人群中韩司谏的背影。
“事不素讲,难以应变。头儿,咱们都没与韩司谏通气儿,他能明白吗?”
李持安牵着他的大红马,边走边说:“韩淙聪颖,未至弱冠之年就中榜登第,且他沈深周密,自然明白我不过是个跑腿人。”
齐廷说:“可他没说他要上奏朝廷,弹劾姚厺琯不法之举,骄横之行啊。”
李持安眼睛微眯,“方厚庄重的儒生,最藏得住心思,怎么会轻易让人就看得出他想什么。”
几日后。
朝堂上,群臣分列两班,天子高坐明堂,气氛异样肃穆。
右司谏韩淙出列,执着笏板上前。
吏部尚书韩尧见儿子出列,忙使眼色阻止,可儿子没看见他。
韩淙顿首:“臣右司谏韩淙,有本要奏。”
韩尧侧头,小声出声想要提醒儿子,高堂上的官家已经出声:“允。”
韩淙执着笏板,腰杆挺直,“启奏陛下,近来殿前司指挥使姚厺琯,骄恣放纵,不守法度,屡压百姓,不敬同僚。”
“以臣微见,此等行径,实难担护卫宫禁之职,恳请陛下明查。”
人群中的韩尧皱起眉头,一脸着急担忧,恨不得冲去打儿子两巴掌拖回来。
姚厺琯那是谁啊,皇后的亲哥,才当右司谏不久,开口就啃那么大的骨头,他真不怕骨头啃不下,伤及自身吗?
枢密使陈叔旸、御史中丞、纪知远不约而同地看向这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
纪知远看着这个曾在国子监由他教授《尚书》的学生,心道他:初生牛犊不怕虎。
垂帘听政的太后,只略抬眼看了看。
龙椅上的官家微微蹙眉,“哦?竟有此事?卿可有实据?若无实证,攀污官长,不敬之罪卿可担待起?”
韩淙取出袖子中的剳子,跪下呈上:“陛下,臣已查证,剳子所奏,皆为实情,望陛下明断。”
官家传唤近侍张之洲。
张之洲颔首,下到殿中,将韩淙手中剳子取过,转身就上到官家身边,微微躬身,双手奉上那封剳子。
见儿子刚直,不知退让容忍,担忧着急的韩尧忙出班,开口想说些不体面的话为儿子辩护。
官家似乎料到他要做什么,开口说:“文相公告老,下朝后,卿同御史中丞、枢密使、惠王留下议事。”
韩尧点头应是。
枢密副使陈叔旸出班,拱手奏道:“陛下,臣以为韩司谏所言不假。”
“臣闻殿帅行事,多有骄恣,令京官下马见礼,若不下马,则令差吏拘其至开封府治罪。”
“此等仗势欺人之恶举,若不施以惩戒,恐坏朝廷之法度,失百姓之民心。”
御史中丞晏同一出班,垂帘后的太后转眸看去。
晏中丞点头赞同:“臣以为殿帅虽有才,但恃才傲物,欺压同侪,目中无人,若不惩治,难服万众。”
这话让太后一惊,但转念想到晏中丞为人,说这话也就不奇怪了。
四海归一,天下大同,满殿大臣,如他为天下而做官的,怕是没有几人了。
姚厺琯忙出班,小趋上前,心有不忿,面上还是隐住了。
“陛下,臣并无韩司谏所言之过失。臣一心为国,只是行事作风出人意料了些,还望陛下明察秋毫。”
官家看了韩淙呈上的剳子,而后合上,沉吟片刻,垂眸看向殿中的姚厺琯,目光如炬,“留阙,你可知罪?”
姚厺琯抬起眼皮看到官家面色沉沉,就知官家信了韩淙的话,吓得战战兢兢,忙跪下顿首认罪:“陛下,臣……臣知罪。”
官家摇头叹气:“罢了,念你往日苦劳的份上,暂时且免你之官职,归家思过,若能真心改悔,他日再复职。”
官家为何说,往日苦劳,而不是往日功劳?
官家又为何说,归家思过,而不是归府思过?
姚厺琯转念一想,不禁冒出一身冷汗。
官家这话,一是说他对社稷没有功劳,二是让回老家鄜州思过。
官家这是要彻底断绝他的仕途啊!
要是不从,鄜州就是他的葬骨之地,正好是归家私过。
想到此处,姚厺琯忍下心里的胆战心惊,忙磕头拜谢:“谢陛下恩典。”
枢密副使陈叔旸拱手:“陛下圣明!”
韩淙附和:“陛下圣明!”
其他朝臣亦附和:“陛下圣明!”
垂帘后的太后面无表情,但眸色是沉沉的,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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