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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到了傍晚,天越发黑沉。
灯笼中原本微弱的火光愈发明亮起来。
转瞬消弭的雷光,于天边撕裂开来,仿佛树杈般歪歪扭扭,同皇宫,血水和死尸融合在一起,凝成一股近乎妖异的氛围,沉默和压抑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令人快要窒息。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宋言手上,手指抓着刀柄,刀身没入杨和同的肚子,血沁了出来,染红杨和同的官袍,顺着衣角滴落。
噗哒。
噗哒。
手腕轻轻转动,刀身便在杨和同的肚子里转着圈圈。
锐利的刀刃,轻易切开内脏。
伤口变成血洞,血流的更厉害了。
杨和同的眉头本能簇成一团,很疼的,他咧开嘴巴,稍显贪婪的呼吸了一口带着血腥味的空气。
眼皮快速眨着。
眼睛里多少有点不甘心。
身为琅琊杨氏的二号人物,他相信自己掌握的一些信息对宋言来说有着致命的诱惑,这便是他的价值,很大的价值。
宋言是心狠手辣,手段残忍,但是啊,只要给他能完整说出一句话的时间,或许只要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有足够的把握将宋言说服,然后保全性命……可谁能想,便是这几个呼吸的时间,宋言都不愿意给他。
谁家好人捉住像他这般有价值的俘虏,会直接杀了?
这宋言,果真是跟一般人不大一样的。
遇上宋言,他所有的计划,所有的谋算,就像是一场笑话。
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杨和同眼睛里的光逐渐消散,眼皮也变的越来越重,不知过去了多久,许是几分钟,许是更久,杨和同身子微微一颤,旋即再无任何动静,脑袋彻底耷拉下来。
宋言能感觉到,刀身上传来的重量陡然增加。
嗤。
战刀被宋言抽了出来。
杨和同的尸身软倒在地上。
四周寂静无声,几乎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那可是宁国的中书令,琅琊杨氏的二号人物啊,就这样被人一刀攮死了?
仿佛一场儿戏。
杨和同死了,许多秘密或许就无从知晓,但宋言并不会因此后悔,还是那句话,杨和同是个千年老狐狸,他的才能,手段,谋算,都非一般人可比……宁和二十载,几乎都是杨和同压得房德和宁和帝喘不过气,虽说这里面有琅琊杨氏势力庞大的缘故,却同样也展现出杨和同的能力。
这样的老狐狸,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皆有深意,他们甚至能通过对话,利用语言上的交流,悄无声息间影响甚至是引导对方的思维,让对方一步步踏上他预先安排好的路。
这是个极为危险的家伙。
对这种阴险狡诈的家伙,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别给他说话的机会,一刀攮死,如此也就一了百了。
当然,这对杨和同来说大概已经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至少死的比较痛快,比较体面,临死之前也不用像楚立诚那般,还要受到一群丘八的折辱。
便是宁和帝和房德,面上表情也有些呆滞,这可是他斗了二十年的人啊,就这么没了?一时间,心中居然有些空落落的。
宋言却是不管那么多,手腕轻轻转动,下一瞬,战刀嗤的一声脱手飞出。就在下方一点的位置,一道身影正惨白着脸,身子悄无声息的后退……可惜,只是刚退出去一步,钢刀便穿胸而过。
是户部侍郎,杨景硕。
杨家的人,总是要除掉的。
“诸位爱卿,时候已经不早,各位可以先回去了。”龙椅上,宁和帝眉头皱了皱,打了个哈欠略显疲惫的说道。
这时候宁和帝的话,似乎不像之前那么好用,便是已经下达了下朝的命令,可朝堂百官身子却是一动不动,只是下意识将目光看向宋言,在这位煞星没有发话之前,谁走出这金殿大门谁傻叉。
宋言咧了咧唇角:“诸位,请回吧。”
“回去之后最好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做过什么混账事,想想怎么弥补。”
“我不是个喜欢翻旧账的,但若是让我听到了什么……本侯不介意再在东陵城外筑一座京观。”
反正都已经京观狂魔了,还在乎那许多?
此言一出,朝堂百官又是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然后,包括匈奴和女真的使者在内,一个个毕恭毕敬的冲着宋言和宁和帝行了一礼,这才弯着腰,退出金殿。
金殿外,依旧是瓢泼大雨。
雨点打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身上的官袍,几乎在顷刻间湿透。
可此时此刻,却是根本无人在意这些,一些相熟的官员,你看我我看你,都能从对方的眼神中瞧出一种劫后余生的轻快……只是想到宋言最后那一番话,这一份轻快,立马又变成了深深的忧虑。
真要算下来,能上朝的官员即便不是楚立诚,房德,杨和同这样的老狐狸,那也是绝对的老奸巨猾。
都是人精。
谁也不会说自己的屁股有多干净。
只是到了他们这种地位,一般不会做的太过分,尤其是面对底层百姓的时候,纵是老百姓一不小心冒犯了,大抵也只是挥挥袖子,表示无所谓,甚至会殷切的将跪在地上叩首求饶的百姓搀扶起来,说两句老乡莫要害怕之类的话。毕竟跟底层百姓计较,便是弄的对方家破人亡也没什么成就感,相反,放过对方一马,还能给自己树立一个仁善爱民的美名。
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大抵如此。
纵然是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也会做好善后,不会让人抓住尾巴。
只是,他们能保证自己身上没什么混账事儿,却无法保证家中婆娘,子嗣会不会给人留下什么把柄,毕竟官宦权贵之子多跋扈……这样一想,不少朝官就变了脸色。
不敢怠慢,一个个急匆匆便往皇宫外去了。
楚国三人组,倒是稍稍迟疑了一下,林雪看起来似是想要同宋言说些什么,只是眼下实在不是时候,只是冲着宋言微微颔首算是告辞……也不知是不是宋言的错觉,总觉得那林雪瞧向自己的视线,带着一点依依不舍。
还有怜悯和伤感。
就在所有人都逐渐离开皇宫的时候,却有一道身影反其道而行之。
是赵改之。
当赵改之来到金殿上的时候,便瞧见一群小太监正在清理尸体和血迹。
看着那残肢断体,嗅着空气中残存的血腥味,便是赵改之没有亲眼见到那般场景,也大概能猜到究竟发生了怎样的事情……尤其是看到杨和同尸体的时候,以赵改之的心性,心脏也是忍不住抽了抽。他知道,这一次宋言重回东陵,势必要将东陵城闹一个天翻地覆,却怎地也没想到居然会夸张到这种程度,连杨和同这样真正的巨擘都给宋言弄死了。
喉头微微蠕动了一下,想到自己之前因着赵丰的事情去寻宋言的麻烦,便觉得喉咙有些发痒。
幸好,他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
用力吸了口气,赵改之稳住心中躁动,先是毕恭毕敬冲着宁和帝行了一个叩首礼,这才朗声说道:“启奏陛下,臣已经安排麾下兵卒,完全接管了整个东陵城的城防。”
“目前东陵城已经被封锁,任何人暂时不得进出。”
“接下来该如何做,还请陛下示下。”
赵改之也是个聪明的,这件事宋言并未交代,他却是已经提前做好了安排。
内有宋言的五千银甲卫士,外有一万两千禁卫军,城内还有房家掌控的数千捕快,这力量已经足以稳住东陵城的局势。京郊大营中其他禁卫军,金吾卫,银羽卫,便是一同造反,仰仗着东陵城高大厚重,想要将皇城拿下可能性也不大。
宁和帝似是感觉更加头疼了,揉了揉太阳穴看向宋言:“事情是你惹出来的,怎么办你来安排。”
宋言便有些无奈,这宁和帝是真不准备做皇帝了还是怎样,调动军队这样重要的事情,居然也交给自己来处理?虽是这样想着,但宋言也认真了起来,仔细思索了一番之后,这才看向魏孝,魏忠:“禁卫军,金吾卫,银羽卫当中,可还有忠诚于陛下的统领?”
“禁卫军中,安宁侯掌握四部,此外,尚有一部之统帅,乃陛下亲手提拔起来的寒门,对陛下忠心耿耿。”稍稍想了一下,魏忠便给出了答案。魏忠虽然主要负责保护宁和帝的安全,并不负责皇城司,但皇城司的情报终究还是要传达给宁和帝,魏忠常伴宁和帝身旁,也就知道了七七八八:“金吾卫中有一统帅,乃是宫中出去的太监,对陛下的忠心毋庸置疑,银羽卫中也有六千人忠诚于陛下。”
如此,又是一万二的兵力。
虽说九万人马,真正忠诚于宁和帝的只有两万四,着实是有些可怜,不过这情况已经比宋言预料中的要好上不少。
“陛下可拟定圣旨,先将这一万两千人,全部调到城内,协防京都。”
“至于这四部统帅,全部封爵,至于伯爵还是子爵,看陛下心情。”
“可有中立之人?”
魏忠立马点头:“有,三卫中大约有五位统帅,虽和杨家,白鹭书院有所接触,但态度暧昧,目前并未被完全收买。”
“给他们也下达圣旨,只要忠诚于陛下,之前种种皆可既往不咎,封侯拜相也不无可能。”
“对了,传达圣旨的时候,莫要忘了告知他们杨和同,楚立诚已经被诛杀,若是直接带着他们的头颅便最好不过,让他们明白现如今他们除了依附于陛下之外,再无第二条路可选。”
“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谁也不想造反,这一万五千人有极大可能被拉拢到我们这边。”
“至于其他十七位统帅,不用去管,现在该着急的是他们。”
宁和帝面上噙着一丝笑意,微微颔首,对宋言的安排并无什么意见,眼下东陵城的情况,便是他也做不到更好。
“四周城门明日便解了封锁,无需影响百姓正常生活。”
“另外,一定要让所有百姓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平阳城能绞杀十几万匈奴的边军,此时此刻正驻扎在东陵,这消息自会传入那十七个统帅的耳朵,大概会让他们惴惴不安,待到时机成熟之时,陛下便可下达一道诏令,赦免他们同白鹭书院和杨家勾连的罪过,既往不咎,但兵权却是一定要收回的,不过这个过程倒是不用太过着急,以后慢慢寻他们的小辫子便是。”
可以说,宋言今日的行为是十分冒险的。
如果不是他以极快的速度,趁着上朝,百官全都聚集在金殿上的时候,控制整个皇宫,一旦给杨和同,楚立诚寻到机会,三卫十七部,五万一千兵卒,若是全力攻打东陵城,最终会是怎样的结果,尚未可知。
而现在,杨和同,楚立诚皆死,对方便失去了主心骨。
没了这两人号召,便是统帅想要造反,也未必会有多少人响应。
“另外,刚刚杀死的三十九名官员名单全都记下,皇城司协同大内侍卫,联合房山手下的差役捕快,针对这三十九名官员抄家,无辜之仆役,被抢来之妾室可以放过,除此之外,全都收监大牢,等待斩首。”
“禁卫军安排千人队伍从旁协助。”
“对了,叫上户部尚书夏元昌……”
宁国第一抠,这人穷疯了,绝对会将每一枚铜板都给抠出来。
宋言眨着眼,思索着,一件件事情安排下去。
赵改之的面色多少有些狐疑,偷偷摸摸的看看宋言,又看了看宁和帝,瞧见宁和帝并未因为宋言的话而生气,反倒是满脸欣慰,这才稍稍安心。
杀人的时候很爽,事后的处理却是极为麻烦。
眼见宋言实在是说不出其他,宁和帝这才接口:“皇宫的封锁还要继续。”
“这一次封锁,想必应该会有很多大内侍卫,宫女太监坐不住,试图向外传递消息……皇城司会注意到这些人。”
“全部清理掉。”
两人这才领旨离开。
宋言也准备走人的,却是被宁和帝开口叫住:“言儿,陪朕走走吧。”
雷雨轰鸣。
雨滴砸在瓦片,传出噼啪的声响。
皇宫内也变成了河,浑浊的泥水肆意的翻腾着。
宋言是来过皇宫的,但那次过来只是开了一次朝会,除却金殿和步道之外,便没去过其他的地方。
穿过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边是花圃,花圃中有大红的月季,承受不住雨水的拍打,花瓣便散落一地,慢慢的,又漂浮在泥水之上,多少沾染了一些污垢。
偶尔一阵风吹过,便会裹着雨滴斜斜穿过走廊的屋檐,落在宋言和宁和帝的身上。
宋言还好,本就浑身湿漉漉的,便是又落了雨,也只是感觉凉凉的。可宁和帝的情况便有些不太好,风雨扑打在脸上,面色便呈现出异常的苍白,然后便是一连串剧烈的咳嗽。
宋言眉头皱起,眸子里有些担心。
幸而走廊不算太长,于走廊的尽头便是御书房。
平日里宁和帝一个人办公的地方。
魏忠挥了挥手,叫来几个宫女和太监,准备炭盆。
宁和帝又吩咐,给宋言准备两套干爽的衣裳。
前朝发生的事情,这些宫女和太监不是很清楚,但也能听到那若隐若现的惨叫,看到那封锁所有宫门的士兵。
大抵是发生了很可怕的事情。
心中惊惧之下,动作便格外麻利,很快炭盆便燃了起来,驱散了暴雨天的湿冷。两名宫女,双手捧着一条紫色长袍,外加上一双同样颜色的靴子,走到宋言跟前。
还好不是龙袍。
“去换一下吧,虽说你年轻,身强体壮,可总是这样湿漉漉的还是容易生病。”宁和帝笑了笑,温声说道。
宋言便去了屏风后面,换掉身上湿漉漉的盔甲和内衬,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身清爽,整个人舒服了不少,宁和帝也完全舍去了身为皇帝的仪态,很是随意的席地坐在炭盆一旁,双手抓着衣服下摆,烘烤着上面被雨水打湿的地方……若不是衣服上绣着五爪金龙,怕是要以为这是哪户农家的老汉。
宋言坐在对面,热浪滚滚,湿漉漉的头发上便翻腾起一层层的水蒸气。
“你这一次带兵入东陵,该不会真是想要造反吧?”瞅了宋言一眼,宁和帝笑呵呵的问道。
宋言撇了撇嘴:“你一个就剩下两三年时间的,我造你的反能有啥成就感?”
宁和帝一阵无语:“你这小子……整个宁国也就你敢这么对朕说话了,便是那杨和同,虽一直都是死对头,可面对朕的时候那也是毕恭毕敬,让人挑不出任何错处的。”
“而且,朕都这样了,你就不能说两句好听的?信不信我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
宋言便翻了翻眼:“你都说我造反了,还会怕大不敬?”
“那我还是你岳父呢……岳父教训女婿,你还能怎地?”
那是当真不能怎样了。
宋言没吭声,只是伸出手。
宁和帝便得意的笑笑,将右手伸了出来。
手指搭在上面。
脉象滑数而弦,有沉涩之感,脉搏比起常人稍缓。
“怎样?”宁和帝有些好奇,眉目之间并无太多恐惧,大抵自从知晓患上这不治之症之后,虽偶尔会有些不甘,却终究已经不将生死放在心上。
“尚在发展期。”
“发展期?”
“意思是说控制的还算不错,虽有增长,但比预计中要慢,这是好事,接下来的时日,药方便以天麻钩藤为主。”顿了一下,宋言继续说道:“若是能继续这样控制,再活两三年应是很有机会的。”
“两三年啊……”宁和帝呢喃着,视线缓缓飘向御书房外,虽雨幕成珠帘,可他的眼睛却仿佛能透过层层雨水,看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眼神有些留恋,有些不舍:“要是能……”
“罢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你比朕厉害。”
“朕身上枷锁太多,牵挂太多,很多事情便只能在心里想一想,然后自己一个人忍着。”
“人人都说皇帝怎样好,怎样好,可只有坐在这个位子上才能明白,那是怎样的一种压力。”
“如履薄冰。”
“如临深渊。”
宋言的手有些不安分,拿着火钳随意拨弄着炭火,六月天烧炭的,大概也没几个了:“做个昏君,大概就不用这么辛苦。”
宁和帝便呵的一下笑出了声:“是啊,如果只是做个昏君,应是轻松很多,朕的脑子里,大概也不会多出那么一个东西……但是啊……”
“朕……想做个明君。”
“朕想让宁国的百姓,一年能多吃几顿饱饭,能穿上厚一点,暖一点的衣服,朕想让宁国的百姓,能少一些被权贵欺凌。纵是没能斗的过杨家,没能斗过白鹭书院,朕依旧希望,在朕龙御归天之后,宁国的百姓提起宁和帝,会有些惋惜的说着:那是个好皇帝,就是可惜了。”
“二十年啊,朕多番筹谋,计划,培植自己的势力,却始终无法翻盘。”
宁和帝仿佛是在说给宋言听,又仿佛只是在自言自语:“这些时日,朝堂上弹劾你的声音很是响亮,白鹭书院和杨家联手了,要不是房家那老头儿一直在帮衬,我怕是要扛不住的,今日又多了匈奴和女真的使者,压力便更大了。”
“朕原本是想要来一场玉碎,拖着满朝文武同归于尽的,魏忠都已经准备好了大内侍卫,就待我将手中的茶盏摔碎,他们便会一拥而上。”
“结果,你来了,直接把桌子都给掀了,事情一下子就解决了。”
宋言嘴唇哆嗦了一下,就说摔杯为号成功率贼低。
抿了抿唇,宋言这才说道:“你可能会死,大内侍卫中被收买的不在少数。”
“我知道,但已经到了这般时候,哪儿还顾得上这么多……我死了,这朝堂也就乱起来了,你在东陵那边便能趁机起事,即便短时间拿不下整个宁国,占据安州,平阳之地,割据一方自立为王也是没什么问题。”
“便想着,这是我能给你和天璇,还有玉衡,天枢,天权他们做的最后一件事了……看在咱英勇牺牲还不忘给你铺路的份儿上,你应该也不会对天枢,天权他们差了。”
“结果这没死成,勇气一下子就散了,便觉能活着,到底还是好的。”
“朕,果然还是怕死的啊。”
“然后瞧着你,在朝堂上大开杀戒,一个脑袋一个脑袋的砍,又担心你会不会直接将朝官全都杀光了……若是文武百官都没了,整个宁国怕是立马就要陷入动乱,不过还好,你也算有分寸……”
“其实全砍光了也问题不大的。”宋言笑笑:“这个世界,不管什么时候最不缺的,便是想要当官也能当官的人。”
“我在平阳,砍掉了所有官吏的脑袋,然后很快就能选出合适的人顶上去,平阳府的运转比之前还要高效,清廉……有才能的读书人,便是现在兼管安州府都用不完。”
“普天之下,被世家门阀,被白鹭书院压迫的读书人,何其多也!”
宁和帝怔了一下,旋即便展颜笑了:“你果然是不一样的。”
“你的眼睛,总是能看到很多我看不到的东西。”
顿了一下,宁和帝缓缓开口:
“言儿……”
“这宁国的皇帝,你来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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