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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压在了整座皇宫之上,触手可及。
狂风呜咽着从金殿正门卷入,拂动一件件或是绯红,或是绽紫的官袍。
闪电划过苍穹。
骤然的明亮映照着一张张或是惊愕,或是恐惧,或是兴奋的脸。
同时,也让金殿门口的少年,彻底的映入每一双眼帘。
咕咚!
隐隐约约,似是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且不管这朝堂百官,究竟是怎样的各怀鬼胎,此时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宋言,回来了。
东陵,又要乱了。
这次,要死多少人?
因着外面暴雨的缘故,宋言的模样,多少是有些狼狈的。
水珠,顺着亮银的盔甲缓缓滚落。
湿漉漉的长发垂落在身后,黏在脸上,多少显得有些凌乱,睫毛上还挂着水珠,唯有那一双眸子显得愈发清亮。
是宋言。
依旧是那个才离开了不到半年的少年。
不会认错的。
朝堂之上,百官的喉咙下意识的蠕动着。
有人欢喜有人愁。
匈奴和女真的使团,那些眼高于顶的蛮子,也下意识吞了口口水。
树的影人的名。
即便他们并未亲眼见过宋言,可此人究竟有多凶残,却是听过一些的……此时此刻只是听着宋言的声音,就感觉身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
一时间,原本吵闹的金殿,居然陷入诡异的,死一般的寂静。
跪在地上的那些文官,更是变了脸色,明明是他们想要将宋言弄回东陵受审的,可现在宋言主动回来了,他们心中却是控制不住的毛骨悚然起来。
那种恐惧,仿佛烙印在骨髓。
他们知道,宋言从来都不是那种按常理出牌的人。这个少年,远比朝堂上那些修行多年的老狐狸还要难缠,宋言既然敢出现在这里,怕是已经做了某些准备。恍惚中,眼前又出现了东陵城外的那两座京观,而他们的脑袋,就放在京观的最上头。
至于房德,眉头则是皱的更紧了。
宋言出现,倒是能分担一些压力,别看他在宁国地位极高,可匈奴,女真,杨家,白鹭书院同时发难,便是房德也有些扛不住,宋言出现他的确是能轻松一些,可接下来是福是祸还真是难以预料。
杨和同不断吞咽着口水,看了看楚立诚和高洪,能清晰看到两人眸子中的沉忧,还有些微的疯狂……他们今日闹这么一出,说白了,就是逼宫。
基本上已经算是和宁和帝彻底的撕破了脸。
若是能彻底将宋言按死,给宋言扣上谋逆的帽子,下达诛杀的圣旨,那自此之后宋言便不足为虑,宁和帝也将沦为傀儡,然后在一个合适的时候病逝。
这是一个极好的计划。
匈奴和女真使者出现的时机更是完美。
这种压力,便是宁和帝也绝对扛不住,宁和帝要么拼死一搏,要么便只能忍下,很明显,现在的宁和帝没有拼死一搏的能力。
可这般完美的计划,却因着宋言的出现被打乱了,谁也不知接下来还会出现怎样的变故。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深吸一口气,楚立诚上前一步看向宋言厉声喝道:“大胆。”
“宋言,你身为平阳刺史,无诏不得回京,现如今居然敢擅闯金殿,可曾将陛下放在眼里?”
杨和同冲着杨景硕使了个眼色,杨景硕也立马上前一步沉声喝道:“大内侍卫何在,还不快快来人,速速将这狂悖无礼之徒擒拿,就地正法,以正视听!”
杨景硕的声音中气十足。
大殿上,嗡嗡作响。
杨和同则微微垂着眼帘,面色没有半点变化,自从宋言出现之后,杨和同仿佛又重新恢复了往日那种神游天外的模样,好似朝堂上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倒是杨景硕,到底是年轻了一些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弧线,似是胜券在握,大内侍卫中可是有不少人被杨家收买,只要这些大内侍卫在这个时候出现,直接无视宁和帝的阻止,将宋言乱刀分尸,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成为定局。
可诡异的一幕出现了。
直至杨景硕的怒喝落下尾音,偌大的金殿中依旧是安静如鸡,没有半点异常。
莫名的杨景硕有些慌了,他下意识冲着金殿之后和正门扫了一眼,再次厉声喝道:“大内侍卫何在?”
砰砰砰砰……
直到这个时候,沉闷的脚步声这才从殿外传来。
杨景硕面上泛起一丝得意,本能的看向宋言,却发现在宋言脸上,连半点惊恐的表情都欠奉。
紧接着,一队兵卒出现在金殿之外。
只是看到那些兵卒的瞬间,杨景硕面上的得意却是逐渐僵硬,这些兵卒全都穿着一套亮银色的盔甲,手持战刀,全身上下已经被暴雨浸透,金属的战靴践踏在地板之上传出清脆响亮的声音。
这……这不是大内侍卫的装扮?
大内侍卫的盔甲是黑色的,这些银甲卫士究竟是从何而来?
莫说是杨景硕,便是杨和同,楚立诚,高洪几人也全都变了脸色。
下一秒便瞧见这些银甲卫士迅速踏入金殿之内,分成两列,迅速出现在百官身后。
唰。
明晃晃的弯刀已经半出刀鞘,于灯火的映照之下,闪烁着森寒的光。
银甲卫士并未佩戴面颊,露出一张张冷峻的脸庞,浑身上下杀气腾腾,仿佛林间最为暴虐的野兽,只要主子一声令下,他们手中的弯刀立马就能剁掉目标的脑袋。
霎时间,金殿中的气氛也变的冰冷肃杀。
那些平日里嘴巴最是能巴拉巴拉说个不停的文官,此时此刻一个个全都缩了缩脖子,不敢吱声。便是再蠢的人也明白,这些人不是大内侍卫,甚至不是宁和帝的人,这是宋言麾下的兵啊。
宋言突兀的出现在皇宫已经足够惊人了。
他居然还带着兵?
他怎么敢的?
便是匈奴和女真的使团,还有楚国三人组都没想到宋言的胆子居然如此之大。
同百官的惊慌失措不同,高洪,楚立诚,心中那股不好的预感已经变的越来越强,这宋言果然是个不讲规矩的,所有的约束对他根本没有一丁点的用处,他完全不在乎。他们不知道宋言究竟带了多少兵,但从对方的兵卒能这般直接出现在朝堂之上,而门口的大内侍卫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便能猜到怕是这皇宫内外,早已被宋言接管。
该死,该死,该死……楚立诚和高洪在心中暗骂不止,这么多的兵卒,那赵改之是吃干饭的?
难道就不知道要拦下来吗?
忽地,楚立诚和高洪身子微微一颤,只是短短时间心中早已明白过来……杨书萱和赵丰的死,怕是另有隐情。近些时日整个东陵城的城防,都是赵改之在负责,那赵改之,恐怕早就是宋言的人了,不然宋言绝无可能带这么多兵卒入城。
这两人还是很聪明的,短短的时间便已经猜透了心中诀窍。
这一刻,便是一直神游天外的杨和同,也倏地睁开眼睛,眸子里有赞叹,还有些微不甘。
这几个老狐狸猜的倒是不错,宋言前往皇宫之时,赵改之便回身撤换城门守备兵,换上自己的心腹,随后营帐继续扎在城门之外,只是留下一些人看守,至于其他人则是趁机入城,因着倾天暴雨的缘故,又舍了战马,脚步声都被遮挡,长安街上也没什么人,是以并未引起太多注意。
到皇宫门口,迅速控制住等在皇宫门口的官员车驾,护卫,又差侍卫寻来魏良。
魏忠,魏孝,魏贤,魏良。
这是宁和帝身边最强最重要的心腹。
在整个东陵掌握在宁和帝手中的有三股力量,一股力量是皇城司,魏孝负责,一股是禁卫军,主要是赵改之掌管,但平日负责和赵改之接洽的是魏贤,最后便是大内侍卫,这边主要是魏良负责,至于魏忠,则是四人中实力最强的,平日里都是贴身侍候在宁和帝身边,负责保护宁和帝的安全。
忠孝贤良,宁和帝的计划,四人都知晓。
所以接管皇宫的防御进行的异常顺利,所有试图反抗的全都被当场拿下。
宋言能猜到宁和帝的打算,虽是逼宫,可已经身患绝症的宁和帝绝无半点妥协的可能,说不定想要利用大内侍卫,将朝堂上所有的悖逆之人全部除掉,来一场鱼死网破,可是大内侍卫中,有被收买之人,未必便不会出现鱼死了,网没破的结局。
唯有将整个皇宫全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宋言才能真的安心。
直至此时,宋言这才抬起脚,入了金殿之内。
所有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宋言身上,有愤恨,有不甘,有恐惧,还有几条视线显得非常古怪,宋言下意识顺着目光看过去,便瞧见了两个女子,生的都是极为好看。
其中一人近乎放肆的冲着自己上下打量,好像要将他全身上下都给看个遍,然后小手就轻轻拍了拍胸口,一副安心了的模样。
另一个女子个头更加高挑,身段健美,属于那种性感又有些野性的女子,不知怎地,宋言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莫名感觉这个女子有些熟悉,好似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可是仔仔细细的搜刮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宋言确信自己当真是不认识这个女人。
更诡异的是,这个女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甚为灼热,脸上更是不自主的泛起一层红润,便是呼吸都变的有些急促。
看起来,就像是被人给下了药一样。
宋言感觉莫名其妙。
就在这两个女人身边还有一个男人,让宋言胆寒的是,这男人看自己的视线同样热切。
嘶。
宋言身子一抖。
虽说这男的生的俊俏,但他可不是成*人啊,不击剑的好吧。
真是吓人。
而朝堂百官,则是一阵无语……不是,这位冠军侯都已经带兵擅闯朝堂了,最先注意的,居然还是那两个比他年长一点的女人?虽说都知道冠军侯有这方面的嗜好,可谁也没想到居然会严重到这般地步,难道说他当真瞧不出来眼下是怎样的情况吗?
宁和帝表情同样复杂,还有些责怪,显然是觉得宋言不应出现在这里,宋言只要能好好稳住北方,能在北方一直发展下去就好,东陵的事情,自有他解决,虽然他没办法将这条路铺成青云大道,但拖着对方的一部分人同归于尽,少一些障碍,总是有机会的。
如此,至少死的也算是壮烈一些。
可惜了,明明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却是因着宋言的出现,散了。
宋言抿了抿唇,收回了视线,于金殿中自顾自朝着前方走去,匈奴和女真的使团就在金殿正中间,当宋言走过来的时候,这些蛮子似是不想丢掉了自己的骄傲,一个个倔强的昂着头,一双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的盯着宋言,更有甚者,身子微微战栗,似是想要直接扑上去,将宋言给撕成碎片。
哒……哒……哒……
宋言的脚步声于大殿之上回荡。
两个使团,二十四个蛮子,皆是女真和匈奴中的勇士,只是听着宋言脚步的声音,看着宋言不断接近的身影,身子便控制不住的哆嗦起来。当宋言视线看过去的时候,这些骄傲的蛮族勇士,根本没有和宋言对视的勇气,下意识便垂下了原本倨傲的头颅。
便是身子也仿佛本能一样后退。
他们终究是没能坚持住。
那股煞气,实在是太浓了。
仿佛向他们走来的,根本不是宋言,而是尸山,是血海,是一座座头颅堆砌而成的京观……仿佛无数凄厉狰狞的哀嚎,都在耳边缠绕。
他杀了太多太多人了。
即便只是看着这个少年,都感觉毛骨悚然。
他们有种预感,若是继续挡在宋言面前……会死的。
直至走到大殿中央,宋言忽地停下了脚步,扭头看了一眼匈奴使团的首领,呼延屠。
当视线落在呼延屠身上的瞬间,明明呼延屠的身子更为高大,更为粗壮,却是下意识紧绷,视线划过的地方,甚至让呼延屠感觉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子,在身上切出来一条条裂口。
“回去告诉索绰罗,别想着打永乐公主的主意。”
终于,宋言说话了……清冷的声音彻底打破了金殿之上长时间的沉凝和压抑。
呼延屠喉头蠕动着,就是这个人一把火烧了大王子麾下六万多兵马,就是这个人诱发洪水滔天,卷走了三王子近八万的兵卒……他不愿意去想的,可脑子里就是控制不住的浮现出那样的场景,他不明白,这样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怎地就能做出那般残暴的事情来。
“为……为何?”呼延屠鼓起所有的勇气,这才发出了略显战栗的声音。
身为匈奴王室成员,身为漠北草原上的勇士,他不愿意就这样因为宋言的一句话就低头。
宋言挑了挑眉毛,盯着呼延屠看了两秒,神情冷淡的开口说了话,语调不高,没有什么抑扬顿挫,只是最简单平和的叙述着一件事实:“为何?因为……他太丑了。”
噗!
明明是很紧张的氛围,宋言却是一本正经的说出这样的话,龙椅上宁和帝便忍不住咧了咧嘴角。
“太老了。”
“快死了。”
“因为他不配。”
“我宁国尊贵的公主,区区蛮夷也敢肖想?”
“这些理由,够了吗?”
呼延屠一张脸腾的一下涨红,他没想到宋言居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公开羞辱匈奴大单于,一时间怒气翻腾,倒是稍稍提供了一点勇气,冷声喝道:“冠军侯,你安敢如此羞辱大单于?你当真不怕匈奴和女真的四十万大军吗?”
“你可曾有想过四十万大军南下,会是怎样的场景?你想让宁国生灵涂炭吗?”
宋言呵的一下笑了,忽地冲着呼延屠的方向迈开一步,陡然接近的那张脸,让呼延屠心脏猛地一缩,原本稍稍压下去的一点惧意倏地放大,身子控制不住蹬蹬蹬的后退,然后脚下不知是被什么东西绊到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嗤……”
“怂货。”
宋言抿了抿唇,眸含不屑:“四十万大军吗?之前索绰罗,阿巴鲁,阿里布,阿格桑,四路大军,共计三十万,本侯杀了其中一半。便是四十万,本侯又有何惧?”
“不过杀之而已。”
“这一次,本侯杀了他的小儿子,活捉了他的大儿子,三儿子,下一次,便是二皇子和他了……中原有句古话,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的。”
“本侯心善,自是不会眼睁睁看着索绰罗骨肉分离。”
“他若敢战,那便战!”
朝堂上一些原本为宋言说过话,甚至是中立的官员,都是身子一抖,只感觉通体舒泰,多少年了,宁国面对匈奴何曾这般硬气过?
不愧是冠军侯,说话就是提气……不过,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这是哪位古人说的话,咋没听过?
再看地上跪了一地的那些官员,眼神中全都是不加掩饰的鄙夷,瞧瞧侯爷是怎么对匈奴的,便是当面羞辱索绰罗,那呼延屠敢多说一句话不;再瞧瞧你们这些东西,恨不得双手将公主送上,还要杀了击败匈奴的良将,就为了讨好匈奴的狼崽子?
呸,一群没卵的怂包。
呼延屠惊骇莫名,哆嗦着嘴唇,不敢说话,他一直盯着宋言的眼睛,他能看的出来宋言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眼睛里闪过的不是心虚,而是兴奋,他好像迫不及待想要和匈奴打一场……疯子,这家伙就是个疯子。
便在这时,宋言拍了拍手,金殿之外,立马就有两个银甲卫士,拖着两个如同死狗一样的身体走了上来,随意将两人丢在地上,就暂时离去。
再瞧那两人,一个身材臃肿,一个身子瘦削,但相同的是两人皆是衣衫褴褛,浑身上下沾满了暗褐色的血迹和污秽,肮脏不堪。仔细看,在一些曝露在外的皮肤上,还能清晰看到刀子切割过后的痕迹,尤其是裤裆的位置,血几乎都快结成块。
“大王子殿下……三王子殿下……”
匈奴使团中传出一阵躁动。
这一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两人的身份,人群中登时闹哄哄的一片,谁也没想到宋言居然还真将这两人给捉来了,这可是匈奴的王子啊。
看的出来,落在宋言手中之后,这两人没少被折磨,只是为何裤子上会那么多血?
难不成宋言是寻了十个八个壮汉,好好招待了这位王子?
一些心思肮脏的官员,脑子里便浮现出一些糟糕的画面,然后用力摇了摇头,那场景着实是有些辣眼睛。
而四周的喧嚣声音,也让这两个饱受折磨的王子惊醒,下意识抬头就看到了宋言那张脸,下一瞬,两人几乎同时发出了一声惨叫,身子都蜷缩起来,抖个不停,这般模样,哪儿还有之前下令屠城的风采?
直至此时,宋言这才抬头看向宁和帝:“启奏陛下,匈奴大军进犯宁国领土,下官率军御敌,全歼大王子部,三王子部,并活捉大王子阿巴鲁,三王子阿格桑,作为进献陛下之礼。”
宁和帝面上笑意愈发浓郁,宋言带给他的惊喜,当真是让他难以想象,本以为宋言剿灭了大量匈奴,已经是大功一件,没想到还活捉了两位王子。
好。
太好了。
“你这份礼物,朕很喜欢。”为了维持身为皇帝的体面,宁和帝这才没有兴奋的手舞足蹈:“不知言儿觉得,这两人该如何处理?要千刀万剐还是腰斩弃市?”
宋言笑笑:“上天有好生之德,本侯最是仁善,不忍杀生。”
嘁!
隐隐有奇怪的声音从四周传出。
便是那些银甲卫士面庞都有些发红……将军啊,您说这话真的合适吗?脸呢?
“闻匈奴本善胡旋,可锻玄铁为槛,囚大子阿巴鲁、三子阿格桑于其中。槛置东陵外城,昼夜命二酋起舞以娱百姓赎罪,以儆诸胡,如何?”
嘶。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到处都是倒吸凉气的声音。
便是宁和帝也变了颜色。
让匈奴两个王子在东陵跳舞?
这……太狠了啊。
杀人不过头点地,可这却是将匈奴两个王子的面皮放在泥地里狠狠地践踏……不仅仅只是两个王子,甚至对整个匈奴一族都是莫大的羞辱。
普天之下,恐怕也唯有冠军侯能想出这种损招了。
可这莫名的舒爽又是怎么回事儿?
再瞧那匈奴使团,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喉咙里都是呼哧呼哧的声音,看那种模样似是恨不得冲上来将宋言千刀万剐,却无一人敢迈出一步。
这,便是京观狂魔的威慑。
“对了,你叫呼延屠,对吧?”宋言再次看向刚从地上站起来的呼延屠,问道。
呼延屠满口牙齿几乎都快要咬碎了:“是。”
“嗯,很好,既然这样,你就回去给索绰罗传个话,匈奴入侵平阳,屠六城,杀数十万人,本侯这里给他一笔一笔的记着,若是想要化解仇怨,匈奴需赔偿宁国白银三百万,另,本侯率兵剿灭匈奴十五万,粮饷匈奴也要匈奴支付,也按三百万来算吧,还有本侯即将纳妾,作为友好邻邦,索绰罗总不至于连礼金都没有,也按三百万算,如此便是九百万,凑个整,一千万白银。”
“给他两月时间,送到我面前。”
“如若毁约,本侯定率兵踏平龙城。”
“匈奴屠我六城,我便杀光匈奴六十个部落。”
“匈奴杀我数十万百姓,我便让匈奴……”
“亡族灭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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