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黄易小说 > 娘子,别这样! > 第481章 洛玉衡的女儿(七千)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匈奴,女真使者来访?

    大内侍卫的声音,尚在百官耳畔回荡。

    霎时间,原本因着房德一番话,悉悉索索的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这情况显然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谁也想不到匈奴和女真居然会在这个时候派遣使臣前来大宁,他们究竟想做什么?几息安静之后,整个大殿忽地就躁动起来,脸上表情也是各不相同,大抵都在推断索绰罗和完颜广智的目的。

    于无人注视的地方,房德和宁和帝交换了一下眼神,都能看出对方眸子中的凝重。

    要诛杀宋言的声音早就已经在朝堂上出现,尤其是最近半个月,朝堂上其他事务几乎都已经完全停摆,每日都是为杀不杀宋言而喧嚣。房德主打的就是一个拖字诀,每当杨家,白鹭书院还有以陆元正为首的一批官员提出要诛杀宋言的时候,他便会很巧妙的将祸水引到这些人身上。

    饶是房德老谋深算,这么多日下来也是精疲力竭,偏生就在这关键时刻,匈奴女真出现了,虽说房德一时间猜不到对方的目的,可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事情怕是要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相比较房德和宁和帝,杨和同,高洪,楚立诚三人脸上则隐隐泛起些微的得意。

    在他们原本的计划中,能将宋言弄回来,在东陵杀掉自是最好,如果做不到,那就直接判定宋言为乱臣贼子,如此可以调动京中三卫,边军,乃至于州府府兵,天下共诛之。

    再私下里同女真联络,以割让平阳为代价交换女真出兵。

    以割让安州为代价,交换匈奴出兵。

    如此一来,那宋言便是有三头六臂,面对宁国,匈奴,女真三方面的全力围剿,也是必死无疑,根本没有半点活下去的机会。

    至于宁国丢失领土,杨和同三人是不怎么在意的,毕竟这是宁国的领土,又不是他们的,更何况平阳,安州本就是贫瘠之地,丢了也就丢了,没什么好可惜的。只要宁国富庶的那些地方还在掌控之中,那就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如此便能以极小的代价,彻底将宋言这个最重要的危险扼杀。

    他们的权力,财富,地位,都能得以保全。

    宁和帝也将失去最大的支柱,从此彻底沦为傀儡,随便他们掌控,如此简直是大赢特赢。

    划算!

    唯一意外的是,同匈奴和女真的勾连,应是暗中进行的秘事,却是不知为何索绰罗和完颜广智,居然会直接派遣使团,大张旗鼓的出现。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有宁和帝,房德,还有李伟成这些人扛着,想要诛杀宋言的压力到底是不太够,若是匈奴女真的使团也能提出诛杀宋言的要求,更有楚国在一旁虎视眈眈,这样的压力便是宁和帝和房德多半也是扛不住的,只能选择屈服。

    果不其然,房德和宁和帝的面色不知何时已经阴沉到极致。

    良久,宁和帝重重吐了口气,视线扫过朝堂百官,缓缓开口:“罢了,今日看来也很难讨论出一个结果,而且朝会已久,众爱卿皆是身心俱疲,不若早些回府休息,朕也有些乏了,女真和匈奴的使臣不若改日接见。”

    “鸿胪寺那边辛苦一点,安顿好外使。”

    宁和帝已经隐隐猜测到匈奴和女真使团出现的目的,只能将时间尽量往后拖延。

    便在此时,杨和同忽然上前一步,先是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这才说道:“陛下,匈奴女真使臣远道而来,连国书都奉上了,定是有急事,不如便见上一见吧。”

    “国事为重,诸位同僚虽身心俱乏,然为国事操劳,自当鞠躬尽瘁。”

    “不过只是些许疲惫罢了,诸位同僚自能克服。”

    杨和同的声音问问吞吞,不带半点火气,言语中也算是有理有据,让人挑不出丁点毛病。

    宁和帝的眸子眯了起来。

    阴冷的视线死死的盯着杨和同,胸腔中杀意愚弄。

    好!

    好!

    好!

    这样搞是吧?

    既然你们铁了心非要斩断朕最重要的臂膀,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谁也别想活。反正他脑子里生了一个肉瘤,本就没多长时间好活,能拖下去几个垫背的,倒是也不亏。

    宁和帝没有说话,只是抿了抿唇,又看向跪地叩首的那些官员,内心深处某个暴虐的念头不断滋生,膨胀:要不干脆就在朝堂上直接将这些弹劾宋言的人,全部宰了吧?

    还有匈奴和女真的使臣。

    杀了。

    杀了。

    全都杀了。

    当然,他肯定也会死掉,但那又如何?白鹭书院和杨家在宁国的势力也会受到严重的削减,再不复往日荣光。

    原本大家都在守着宁国这张桌子吃饭,究竟能吃到口中多少,一切全凭本事。可你偏生要联合外人,独吞餐桌上的所有美味,那就别怪朕直接将这桌子给掀了。

    如此,宁国势必大乱。

    宋言也好趁机在平阳起事。

    就当这是他最后为宋言,为玉衡,为天璇,天枢他们铺的路吧。

    一个濒临死亡的帝王,绝对是可怕的,疯狂的。

    纵然一直以来谨小慎微的宁和帝,心中也不免会浮现出一些偏执又疯癫的念头。

    这样的念头,一旦在心中出现,那就再也控制不住,悄无声息间,宁和帝冲着魏忠递了个眼色。

    在宁和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就已经伺候在身边的魏忠,只是一个眼神便已经明白了宁和帝心中想法,瞳孔微微收缩,皱巴巴的老脸似是也有些发白,没有吱声,只是微微垂下脑袋,在所有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宁和帝身上的时候,魏忠悄无声息的后退。

    缓缓的,宁和帝笑了:“杨大人说的有理,既然如此,那就宣匈奴女真使臣上殿吧。”

    咦?

    杨和同微微一愣。

    他本以为宁和帝会想尽办法拒绝,拖延,怎地也没想到他居然答应的如此轻松。

    明明对他来说,这算是一件好事,可不知为何,杨和同心中却是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点挣脱自己的掌控。

    ……

    今天算不得什么好日子。

    大雨哗哗作响,东陵城城门守备兵即便是身子都已经躲在了门楼下,身上依旧是湿漉漉的。

    远处的空气里,只隐隐约约传来一些难以辨认的声音。

    “呸,算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塞外蛮夷,跑到东陵装什么?”一个守备兵,骂骂咧咧,脸上的表情明显有些不爽。

    大概是因为刚刚经过的匈奴和女真的使团吧。

    一个个趾高气昂的,眼睛仿佛生在头顶,便是到了皇城也不愿意下马,浑然没有将宁国的规矩放在心上,稍稍阻拦一下便是破口大骂,甚至抬起马鞭就抽了下来,当时城门处的兵卒,都已经将腰间的佩刀都抽了出来。

    偏生那些鸿胪寺的官员,冲上来就给了他们一个耳光,大声叱骂他们不懂规矩,什么要有大国雅量,什么得罪了尊贵的外使,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教训过他们之后,就在匈奴和女真的使者面前点头哈腰,鞍前马后,谄媚赔笑的模样,看的这些守备兵一个个心里都窝了一肚子的火。

    “妈的,一群没卵的怂货。”

    “若是冠军侯在这儿就好了,以侯爷的脾气,怕不是当场就能将他们的脑袋给剁了。”

    “还有那些蛮子,侯爷坑的他们去年冻死几十万人的时候怎地不狂了?侯爷一把火烧死他们十几万人的时候,怎地不敢叫嚣了?”

    “奶奶的,要不是他们手上有符节,还有鸿胪寺的那群王八羔子在,老子不剁了他们的脑袋。”

    “行了,都少说两句吧,在这里骂骂咧咧有什么用?上面那些人都在那儿点头哈腰,咱们能有啥办法?”

    大雨下的更厉害了。

    这种天气下,进出城的人也要少上许多,偶尔有马车奔行而过,溅起四散的水花。

    能在东陵城守门的,那都是极有眼力见的,往往瞧见马车上的印记,便知晓是哪户勋贵人家,纵然马车冲的极快,却也是不敢阻拦的。

    心中便不由回想起侯爷还在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两个月的功夫,可自从两座京观筑成之后,东陵城的风气都是为之一变,哪怕是从前极为张扬的那些公子哥,一个个也变的老老实实,不敢造次。

    只是,随着侯爷离去,这一切便又被打回了原样。

    轰……轰……轰……

    不知何时,似是能听到一些若隐若现的声音。

    因着暴雨的缘故,这样的声音也不算太过明显。

    只是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声音似是变的越来越大了。

    渐渐地,轰隆隆的声响就仿佛闷雷一般,回荡在每个人的耳畔,便是脚下的地面,似是都在微微震颤。抬眸望去,雨幕如同帘子一般,隔开眼前的天地,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一团朦胧的阴影,再多的便瞧不出来什么了。

    可,某种无形的压力,却沉甸甸的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隐隐的,众多守备兵都有些不好的预感。

    他们全都瞪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

    那一团阴影正在暴雨中飞速接近,速度极快。

    或许只是几息时间,轮廓变的愈发清晰,已经模模糊糊能看出,那赫然是一匹匹高头大马,马背上是一个个躯体挺直的骑士。

    骑兵!

    当这两个字在脑海中浮现的瞬间,几乎所有守备兵都感觉脑门快要炸开。

    该死,骑兵怎地会突然出现在东陵城外?

    莫非是叛军打来了不成?

    “敌袭……”

    刺耳的尖叫撕裂了雨幕,回荡在城墙内外。

    霎时间,城墙上瞬间多出了无数身影,他们任凭暴雨冲刷着自己的身子,紧紧握住了手中武器。更有机灵一点的,疯狂跑向军营的方向,寻求禁卫军统领的支援。

    这天气,也燃不起狼烟,守备兵可是没有配备战马的,除了两条腿也就没有其他可以借助的工具了。

    轰隆隆隆!

    沉闷的马蹄声如同天边滚滚雷鸣。

    马蹄践踏在泥地里,仿佛翻滚的洪流。

    数以千计的铁骑在雨幕中爆裂的冲锋,乌云覆盖大地般席卷而至。

    “关门,快……快关城门。”

    凄厉的尖叫,听起来甚至都有些嘶哑,仿佛嗓子已经破裂,无法发出正常的声音。

    惊惧之下,数十名守备兵转动盘索试图将城门关上,然皇城大门何等厚重,想要关上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地面的震颤越来越强了,距离越来越近了,他们甚至已经可以透过雨幕,看到那一具具亮银色的盔甲,看到湿漉漉的雨水顺着战马的鬃毛缓缓滚落,看到马蹄落在地上的瞬间,溅射出去的水花……

    霸烈的气势,让所有人的心跳都随之加快,几乎快要挣脱胸腔的束缚。

    就在大门只是堪堪关上一半,数以千计的铁骑赫然已经冲到了跟前,眼瞅着就要撞在城门上的时候,最前方的一名骑士忽然勒紧缰绳。

    只听战马一声长嘶。

    高大的躯体瞬间停在了地面,一双前腿高高抬起,然后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仿佛砸在每个人的心脏。

    从急速狂奔,到静止,只是在一瞬间完成。

    原本气势如虹的骑兵军团,此时此刻便安安静静的停留在东陵城门之前,一个个骑兵笔挺着脊梁,任凭暴雨坠落在盔甲之上,溅起灰蒙蒙的雨雾。

    便是胯下的战马也显得极为安静,连一声嘶鸣都欠奉。

    一时间,现场的气氛显得尤其诡异。

    守备兵疯狂的吞咽着口水,眸子里除却惊惧之外,也稍稍多出了一些狐疑,他们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城门尚未关上,若是想要攻城,这岂不是最好的时候,为何会忽然停下?

    难道他们并不准备攻打东陵城?

    那他们究竟想做什么?

    便在这时,一阵沉闷的脚步声从城内传来。

    转身望去,但见密密麻麻的禁卫军已然做好了战斗的准备,正迅速于城墙上布防,为首之人赫然是禁卫军大统领赵改之。

    禁卫军,三千为一卫。

    一卫设置一名统领。

    共有十卫,十卫上面设置有一名禁卫将军。

    不过禁卫将军只是名义上的,地位和官衔都很高,但只能算是一个虚职,禁卫军的兵权全都掌握在十个统领手中。

    而赵改之,一人便掌握了四卫一万两千人,是以私下里便以大统领称呼。

    在整个东陵,赵改之绝对是军权最大的人之一,曾经没落安宁侯府,倒是因着赵改之重新支棱了起来。这些时日,赵改之当称得上是春风得意马蹄疾,虽说年节时死了正妻,死了儿子,还都是死在冠军侯手里,但前些时日又迎娶了前妻杨书萱的妹妹杨书亦,又纳了好几房小妾,听说有几房小妾已经大了肚子。

    日子倒是比正妻,嫡子死之前,过的还要更加潇洒。

    军靴践踏在地上,发出啪嚓啪嚓的声响。

    赵改之快步冲着城门的方向走来,皇城遭遇攻击,这绝对是大事儿,若是解决不了,他这个大统领也不用做了。

    只是,看着城门外那队列整齐的骑兵,便是赵改之心头也有些疑惑。

    隐隐的,他心中有了一个推测。

    想到前些时日忽然见着的一个人,收到的一封信,赵改之眼睛忽地明亮,脚步愈发加快,直奔城门外走去。

    “大统领,您小心则个,情况有点不太对劲。”一个守备兵好心劝说着,虽说对方看起来没有攻击的意思,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

    赵改之却是忽地一挥手:“起开。”

    声音落下,人便出了门。

    隔着雨幕看着队伍最前方的骑士,赵改之忽地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冠军侯回城,怎地这么大阵仗?”

    冠军侯?

    此言一出,城墙上,城门口众多禁卫军皆是变了脸色。

    冠军侯回来是好事儿。

    但带着这么一支队伍,这是想干嘛?造反不成?

    尤其是赵改之前妻和嫡子都是死在冠军侯手里,虽说宋言一直不承认,但谁都知道就是他干的。

    那可是不死不休的血仇啊。

    这岂不是被赵改之抓住了小辫子?

    下一瞬赵改之眸子一凛,厉声喝道:“宋言,这里是东陵,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私自率兵冲击东陵城门,意欲何为?莫非是想要谋逆?”

    果然,这样能攻击宋言的机会,大统领绝对不会放过。

    领头的骑兵摘下头盔,露出一张清隽的脸庞,雨水坠落在头上,顺着脸颊滚落。

    不是宋言又是何人?

    翻身下马,宋言径直冲着城门走去,完全无视了赵改之眸子里的杀意,还有城门后面成千上万的禁卫军,反倒是哂然一笑:“安宁侯可莫要瞎说,本侯可是大宁忠臣,怎会谋逆造反?”

    “那你率领兵卒,冲击东陵城门,又是想做什么?”

    宋言面上笑意更浓,语气中却是化不开的嘲讽:“本侯最近宰了几个匈奴的狼崽子……听闻朝堂上一些人便跟死了爹娘一样难受。”

    噗嗤。

    虽说现场的气氛极为压抑,可听到这话,还是有忍不住笑出了声。

    侯爷的这张嘴,当真是有够损的。

    不过,您也太谦虚了,您宰的可不是几个,那是十几万啊。

    赵改之有些恨恨的回头瞪了一眼,笑出声的那些禁卫军登时便老老实实,不敢吱声了。

    “那些人嚷嚷着要将我抓回东陵,受千刀万剐之刑。”宋言却是不在意那许多,继续说道:“念在他们孝心可嘉的份儿上,本侯亲自前往东陵,接受审判。”

    赵改之嘴角抽了抽,要不是还要维持大统领的威严,维持和宋言不死不休的关系,他都快绷不住了。

    孝心可嘉?

    这绝对是他听过的,骂的最脏的话。

    “那你为何又要带这么多骑兵?”

    “他们都是在战场上,砍过女真,匈奴狼崽子脑袋的兄弟,既然要审判,那就一起来吧。若是陛下判我们有罪,我们绝不反抗,定引颈就戮,除此之外,平阳还有五万兄弟,等待着审判的结果,若是我们被杀,平阳五万兵卒也会南下擒龙……呸,求死!”

    嘶。

    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来宋言言语间的威胁。

    什么引颈就戮,纯粹扯淡。

    擒龙都溜出来了。

    这是赤果果的威胁啊。

    就差直白着说出来,敢砍了他们这些人,五万大军立马就会起兵造反,剁掉东陵城所有达官贵人的脑袋。

    什么南下求死,傻子都不信。

    五万兵卒,听起来似是不多。

    但,那可是能马踏王庭,能绞杀匈奴的精锐啊,就宁国那些府兵,怕是触之即溃,根本无人能挡。

    看来,这冠军侯是真有了造反的念头啊。

    可偏生,无人觉得奇怪。

    想想也是,人在边关抗击异族,朝堂上却嚷嚷着要了他的性命,任谁都要心寒的。

    这样的情况下,造反许是还有一线生机。

    乖乖听话,那是必死无疑。

    冠军侯引着五千骑兵,堵在东陵城门之前,已经算是颇为克制的了。

    宋言长声说道:“安宁侯,不知可否行个方便,让本侯入城?”

    赵改之面色越来越凝重,眼睛已经眯成一条缝:“侯爷一人可以,其余兵卒,不行。”

    宋言拱了拱手:“多谢侯爷成全。”

    旋即转身,厉声喝道:“下马。”

    “就地扎营。”

    一声令下,五千精锐迅速翻身下马,一个个帐篷在短短时间便撑了起来。

    唯独剩下了三辆马车。

    “安宁侯,三辆马车,问题不大吧?”宋言笑了笑。

    “无妨。”

    安宁侯说着,使了个眼色,门口守备兵立马将城门拉开了一点,恰好能容许一辆马车通过。

    随手将马鞭丢给章寒,宋言大踏步冲着城内走去,赵改之跟在身侧。

    三辆马车,在后方缓缓而行。

    暴雨中,无人撑伞,任凭暴雨浸透全身上下。

    那雨中身影,自有一股豪气。

    长安街两侧,早已被禁卫军布防,无数兵卒手持长枪而立,视线却下意识凝聚在宋言身上。

    即便这些兵卒并非宋言麾下,然宋言所做的事情,却让这些士兵甚为钦佩……想到宋言镇压女真,屠戮匈奴,保国安宁,却反遭文官弹劾,最终还不知会落得怎样结果,空气中便隐隐有些悲壮。

    宋言走过之处,一个个禁卫军,身子下意识绷直。

    黑云压城。

    轰……咔嚓。

    一道霹雳撕开了漆黑的天幕。

    暴雨似是更大了。

    哗啦啦的雨声遮挡了一切。

    唯有身子侧后方的位置,赵改之的声音悄悄钻进了宋言的耳朵:

    “你不该来的。”

    “我本不该来,但我还是来了。”

    “既然来了,是想要斩尽这天光吗?”赵改之吐了口气,幽幽说道。

    宋言撇了撇嘴巴,没人接梗的岁月当真是寂寞如雪。

    “五千人,够吗?”

    “不够。”

    “那还说什么?”

    “那你自己小心一点,这半月以来,朝堂上可是每天都在吵着要将你处死。”赵改之的视线悄悄向着四周看了一眼,紧绷着脸庞,做出一副阴沉之色,虽说禁卫军都是自己统帅,但难保里面没有杨家安插的人:“若不是陛下和房德,还有李伟成这些人拼命给你扛着,怕是处死你的圣旨早就跑到平阳了。”

    “那也得天使能活到平阳才行。”宋言嗤笑了一声。

    “所以,我才说你不该来的,你在平阳天高皇帝远,便是他们闹翻天也不能将你怎样,可你来了平阳,那便等于是入了虎口,很多事情便不是你能控制的了。”赵改之隐隐有些责备:“现在回去,还来得及。”

    “倒是不用多言,我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赵改之无奈:“好吧,随你,前日我便接到了弟妹传来的书信,倒是没想到你居然会来的这么快。不过,现在的东陵,情况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匈奴和女真的使团也来了。”

    宋言微微一愣:“匈奴和女真的使团?”

    “没错,就在你前面两刻钟的时间,路上没有遇到吗?”

    “未曾,许是走的不是一条道吧。”宋言摇了摇头,不是很在意,手下败将而已。

    “小心点,在他们从长安街经过的时候,我安排心腹在靠近的位置偷听他们的谈话,大体知道他们这一次的目的主要有两个,第一个,便是针对你。”赵改之短暂的停顿了一下:“他们似是想要通过外交方面的压力,逼迫宁国将你处死。”

    “第二个,便是求娶宁国公主。”

    宋言眸子闪了闪:“就女真和匈奴那些蛮子,求娶公主?他们也配?”

    “呵呵,自是不配的。”赵改之面色也是鄙夷,也就是现在宁国武将被文官折腾惨了,放在太祖太宗时期,胆敢提出这般要求,顷刻间便是大军压境,现如今虽然没落了,但傲气犹存:“那完颜广智,妄图求娶永宁公主。”

    “永宁公主,便是杨贵妃的女儿,大皇子的妹妹,今年才十三岁。”

    “至于索绰罗,则是求娶永乐公主,是陛下的嫡长女,皇后唯一的女儿。”

    忽地。

    宋言的脚步停了下来。

    皇后的女儿?

    那不是……洛玉衡的女儿了?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