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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想起之前让人通知宋春娘去找自己的事情,心中不觉微动。
白天他在智化寺等了一个下午没见人影,也不知道她晚上会不会过去。
裴元便道,“先回智化寺吧,那封信还没写完。”
走出不多远,就听到有极快的马蹄声从远而近,接着又远去。
裴元他们有锦衣卫的身份,可以借口夜巡,大摇大摆的晚上在街上出没。只不过众人都怕万一碰到御史巡城会比较麻烦。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尽量走的小路。
马蹄的动静响起时,一众锦衣卫立刻警惕的去握刀,等到马蹄的声音渐远,众人才算松了口气。
亲兵们跟的裴元久了,关于自家千户的一些事情也都有所风闻。
凭良心说,自家老大还是……,挺招人恨的。
时不时被人追砍才是正常的。
陈心坚给了一个亲兵眼色,那亲兵赶紧发足飞奔,跑到紧邻的大街上去观望。
却影影绰绰的,只看到几骑的背影快速消失。
那亲兵回报之后,陈心坚推测道,“夜间纵马,这么没规矩,应该是边军的人。”
刚才跑去查看的亲兵,想起白天的事情,顺口就接了一句,“不会和咱们千户有关吧?”
众人一起看了过去,那个乌鸦嘴赶紧低头,不敢吭声了。
陈心坚想了想,猜测着对裴元说道,“该不会是江彬出事了吧?”
江彬现在是外四家军的统帅,真要是出了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裴元摇头道,“我打人心里有数,江彬皮糙肉厚,不可能轻易被打死的。”
说到这里,裴元顿了下。
他这会儿有些酒意,自己心中也没底。
有些迟疑的补充道,“就是不知道钱宁有没有下黑手。”
或许是这几天见识到了更加残酷的斗争生态,裴元心中又闪过另一个险恶的念头。
那江彬不会是被李琮补刀了吧。
真要是那样的话,钱宁、裴元必死无疑,他李琮干掉江彬后,将T0上位,妥妥的成为天子身边最亲近的宠臣。
裴元酒醒了几分,提醒陈心坚道,“不要大意,这几天一定要让人及时留心风向。”
陈心坚连忙应了一声。
裴元想了下,又说道,“对了,刚才你也听到了,关于山东那边的事情。”
陈心坚答道,“卑职明白。卑职会给那边去信,让山东百姓好好挽留金按察使。万民伞、德政牌匾、新衣旧履、拦轿大哭,一样都不会少。”
“金按察使要是还想不通,会有人去教他做事的。”
“他的命只有一条,我们可以用几十数百和他换。”
裴元点点头,心情却有些复杂。
他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活成讨厌的样子。
他想了想说道,“倒也不必太过激烈。还记得金献民是因为什么事情被罢免的吗?”
“他是在担任山东按察副使兵备天津的时候出的事。”
“这种事情,一般欺上不瞒下。”
“你给程雷响去信问问,让他向天津左卫和天津右卫的指挥使打听打听。天津是卫城,想干什么贪赃枉法的事情,没有三卫指挥使配合是不太可能的。”
“他们手中,一定有更多的,没被刘瑾查出来的内幕。”
“咱们和金按察使也不是一锤子买卖,还是得点醒他才行。”
若是个稍微强势些的按察使,裴元肯定不可能这么做。
但是金献民太废物了,废物的恰到好处,为了保住他的位置,裴千户可以对抗世、对抗杨廷和!
陈心坚闻言,立刻应是。
一行人继续往智化寺走。
裴元是武官,品级不够坐轿,倒是能骑马,但也只能慢慢溜达,目标还大,容易被刺杀。
他同行的亲兵中,品级最高的是陈心坚,但是陈心坚也不够资格骑马。
按照朝廷的要求,正七品的陈心坚只够骑驴,其他的亲兵只能步行。那裴元骑马的话,除了被当成慢慢移动的靶子,还有个屁用?
当然朝廷的规矩也是有例外的,从宣德年间开始,正七品的御史就被特例允许骑马。
因为这些代表王权的钦差,骑着小驴去各地视察工作,属实是有些蠢萌了。
坐轿的布政使,骑马的知府,骑驴的御史,这三个要是碰到一块,都让人分不清大小王了。
裴元不想毫无安全感的坐在马上,处于太多视线的观察下,所以大多数时候,裴元宁可带着小弟们,像是游荡的狼群一样一起行动。
等到回了智化寺,裴元就向守门的小旗问道,“宋总旗过来了吗?”
那小旗连忙答道,“来了,宋总旗在东院公堂等着千户回来呢。”
裴元“哦”了一声,刚才还沉重的心情,略松了松。
他迈开步子进了寺门,就听那小旗又追上来说道,“还有一个在京坐探的兄弟,说有秘密情报要回禀千户,这会儿也没有走。”
裴元有些好奇,询问道,“还有什么人找我?”
守门小旗官道,“他说他叫陈述,在为千户执行秘密任务。”
裴元想了起来,这不就是奉命探查梁谷动向的那个小旗吗?
自己在山东的时候,此人还送去过密信。
裴元问道,“人在哪里?”
说话的工夫,就见有一个小旗官到了跟前拜倒,“卑职陈述,见过千户。”
裴元将人唤起,向他询问道,“梁谷那边怎么了?”
陈述闻言,立刻答道,“前些日子有个叫做韦端的人来寻他,两人相谈甚欢,过从甚密。没想到只过了两天,盯梢的人,就发现韦端不见了。”
“韦端借住的寺庙说再没见他回去,就连行李也都扔在庙中没带走。”
“梁家那边也未见韦端出入。”
裴元心中有些猜测,顿时感慨无限,真是个狠人啊。
到目前为止,所有和他的过往有点交集的人已经全都被干掉了。
光锦衣卫这边知道的就有好几个了。
真要这么下去,梁谷再怎么凶狠,面对这怎么也擦不干净的过往,迟早也会心理崩溃。
特别是,假如以往那些人真是被梁谷干掉的,那梁谷现在要面对的后果,恐怕就不止是被御史刨根问底这么简单了。
也怪不得梁谷最后要搞得那么大,跑去检举一位藩王造反。
估计是梁谷再也承受不住那一波波的压力了,直接想要一起死了。
裴元对那小旗赞赏道,“这件事我知道了,你做的很好,带着手下人继续好好盯着。等到明天天亮了,去经历张松那里领二十两银子。”
陈述听了大喜,连忙拜谢。
陈心坚适时地在旁开口道,“山东那边的情报说,他们顺藤摸瓜,又找到一些梁谷的旧友。过几天,估计就要进京了。”
裴元十分满意,对陈述叮嘱道,“听到没有,看好他。”
陈述连忙小鸡啄米一般的点头,“卑职必定不负所托。”
裴元也不再理会此人,径直向东院自己公堂行去。
陈心坚打发亲兵们各自回去休息了。
他听说宋总旗在等着裴元,也很识趣的没再跟着,而是回去斟酌着该怎么和陈头铁说起金献民的事情。
东院这边主要是千户所办公的区域,这个时代地方衙门和住宅不分家。
像这种千户所的驻点,公堂和睡觉的房间都是连着的。
裴元刚进了公堂,就看见正翘着脚坐在公案后的宋春娘。
宋春娘正无聊的等着裴元,见他过来,立刻喜孜孜的将官靴从公案上拿下,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裴元也没瞒她,“有两天了,只不过事忙,一直没和你相见。”
宋春娘道,“我这边也是,东厂那边不知道在发什么疯,现在正不停地抽调人手南下。许多案子都被推到了西厂这边。”
“谷大用在山东,这边就我和几个撑门面的太监管着西厂。”
“陈心坚给我传信的时候,我正好有事忙着,所以只能这时候再来见你啦。”
裴元这会儿也到了公案前,见陈总旗大咧咧没有让开的意思,知道这妮子又开始飘了,不由没好气道,“起来。”
宋春娘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
裴元的这个公案后面的座椅宽大,正好能坐两人。
裴元顺手将宋春娘抄起,坐下后,便直接放在腿上。
宋春娘笑了几声,反手将裴元搂住。
两人素来是知根知底的,也知道对方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时情欲起来,也顾不得是什么地方。
裴元只是刚感觉到有些滋味,宋春娘就已经搂着裴元的脖子不太想动了。
裴元有些失望,先是惦念着以往和铁子三排的清歌和晩月,接着想到了等着过门的张芸君。
裴元心情不免有些激动了。
宋春娘初始还没什么反应,好一会儿脑子跟上了。
她制止了裴元的小幅移动,坏笑着问道,“刚才在想什么?”
裴元自然不好直说张芸君的事情,转而提起了另一个想和宋春娘好好讨论的人,“韩千户。”
裴元只是刚把那名字说出来,就感觉到宋春娘屏住了呼吸,浑身的肌肉和皮肤都紧绷了起来。
裴元紧紧将她拥住,一边吻着她的脖子和耳后,一边默默的享受着那快美的滋味。
宋春娘略有些细喘的,推开裴元问道,“韩千户,她怎么了?”
作为对宋春娘最微妙变化也了如指掌的裴元,却明白宋春娘的情绪并没释放,而是在酝酿着下一个情绪的积累。
裴元没想到,都过去这么久了,这妮子还没有对韩千户脱敏。
裴元一边心不在焉的享受着,一边说道,“发现了一些以往从未想过的问题,感觉自己像个傻瓜。”
宋春娘那紧绷的情绪有些舒缓,她看着不识趣的裴元,给他明确的强调道,“说韩千户的事情。”
裴元有些不太开心了。
两人之前的时候,谈起韩千户的事情,总能思路相通,彼此得到共鸣。
没想到这会儿,宋春娘只追求一时的感觉,居然连正事都懒得听。
裴元提到韩千户,这会儿的心情是略有些压抑的。
他有些生气的看着宋春娘,“还能不能好好地说点事情了。”
宋春娘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退潮,有些不满且流连的说道,“你说韩千户,我就好好和你说事情。”
说着,还讨好的自己迎凑。
裴元叹了口气,决定给她点猛料。
“还记得我以前给你提过一个叫做梅七娘的女人吗?”
听到梅七娘这个名字,宋春娘的反应很平淡,“就是把你办了的那个?”
这件事很早之前,陈头铁和程雷响就偷偷和她分享过了。
陈头铁还拍着胸脯说亲眼所见。
裴元感受了下宋春娘那张弛有度的情绪,知道宋春娘似乎对同为江湖儿女的梅七娘不是很感兴趣。
裴元继续说道,“那梅七娘其实原本就是韩千户的手下,后来东厂的突袭进行的很成功,导致梅七娘被乱箭射死。”
“韩千户为了灭口,这才寻了个理由跑到北京,详细询问我的口供。”
裴元提醒宋春娘,“还记得咱们去年冬天,被冻雨逼得走投无路那次吗?”
宋春娘当然记得,那次他们全都被冰冷的冻雨浇透,绝望地的四处奔走,寻找能躲避求生的地方,她事后都险些被高烧烧糊涂了。
见宋春娘点头,裴元道,“她干的事情,就像我们那次干的一样。”
宋春娘听得吃了一惊,“你是说,韩千户其实是……”
接着反应过来,立刻向裴元询问道,“那你?”
从这角度来看,韩千户都能算是裴元的仇人了,只不过当时韩千户没动手而已。
而且从后来发生的事情来看,韩千户多次都有干掉裴元的想法,只不过裴元无意中不停地展现价值,这才让韩千户屡次动摇,并最终决定收下做狗。
裴元的心情很是郁闷,捏着宋春娘的腰,任由她前仰后合的,狠狠来了几下。
宋春娘没问到答案,还吃了一阵苦头,顿时怒极问道,“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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