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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科室注意。”
她对着对讲机声音因连续工作三十小时而嘶哑,“拉沙热病例按甲类传染病流程处理,负压病房清出二十间,ICU备用呼吸机提到八十台,现在开始,所有医护人员每四小时轮换一次。”
走廊尽头的实验室里,首席病毒学家里卡多门德斯正用移液枪抽取可乐样本,离心机高速旋转的嗡鸣声里,他突然拍响桌面:“找到了!”
监控屏幕上,电子显微镜捕捉到的病原体结构清晰可见,炭疽杆菌的芽孢外壳上,被人为嫁接了眼镜蛇神经毒素的蛋白序列,“这群杂碎把生物武器和神经毒剂拼在了一起,潜伏期压缩到十分钟,致死率百分之百!”
“给国家宫发加密报告。”
伊莎贝拉闯进实验室,手里攥着刚统计出的数字,“截止现在,全市已确诊 187例,死亡 153人,拉沙热那边新增 42个流民病例,全在坎昆机场周边,我们的试剂盒只能撑到明天早上。”
门德斯突然扯断手套,露出手腕上的红肿:“我刚才不小心沾到样本了。”他抓起桌上的酒精瓶往手臂上浇,“给我注射抗蛇毒血清和炭疽疫苗,然后把我的研究数据传去日内瓦世卫组织,告诉他们这是基因武器,不是自然变异。”
伊莎贝拉的瞳孔骤然收缩,却立刻抓起对讲机:“叫安保把实验室锁死,任何人不准进出!给门德斯医生准备最高级别的急救方案,另外,通知所有药店,把抗蛇毒血清和青霉素全部征用,就说是国防部的命令!”
此时的墨西哥州立大学附属医院,护士长安娜正在给护士们分发防护装备,一个年轻护士的手套划破了,吓得浑身发抖,安娜反手给了她一巴掌:“哭个屁!现在是哭的时候吗?”
她扯下自己的备用手套扔过去,“想想那些在地铁里倒下的人,他们的孩子还在等着爸爸回家!”
走廊里突然传来骚动,三个穿着隔离服的士兵抬着担架冲进来,担架上的病人浑身抽搐,口鼻涌出的血沫染红了白布,安娜认出那是昨天还在给她送咖啡的门卫,她猛地别过头,声音发颤:“送负压病房,准备血液透析,通知家属……让他们做好准备。”
…
纽约联合国总部的安理会会议厅里,烟雾比墨西哥城的硝烟更呛人,墨西哥驻联合国专员约阿希姆里宾特洛甫攥着门德斯发来的报告,对面的美国代表正慢条斯理地整理文件:“里宾特洛甫先生,在没有确凿证据前,将民用事件定性为恐怖袭击,恐怕不符合国际法。”
“证据?”里宾特洛甫突然拍案而起,文件散落一地,“可乐里的基因武器算不算证据?拉沙热流民的伪造签证算不算证据?还是说要等病毒蔓延到华尔街,你们才肯承认这是战争?”
美国人就是烦,现在都他妈的五代十国了,但还是在搞事情,反正他们就做一件事,墨西哥支持的他们反对,墨西哥反对的他们支持!
来啊,打死我啊,就是这样一副状态。
里宾特洛甫抓起桌上的可乐罐,那是从墨西哥城便利店取证的样本,狠狠砸在美国代表面前:“看看这个!炭疽杆菌和蛇毒的杂交体,除了贩毒集团和恐怖组织,谁他妈会干这种事?你们的 CIA不是号称无所不知吗?倒是告诉我,巴拿马空壳公司的转账记录,和贩毒集团的账户有多少重合!”
俄罗斯代表突然敲了敲桌子:“约阿希姆先生,冷静。”
他推过来一份文件,“我们的卫星拍到金三角地区有异常生物活动,坤沙的竹楼附近,近三个月有七架不明国籍的货运飞机起降,时间和墨西哥的毒资转账完全吻合。”
里宾特洛甫的呼吸陡然粗重,他指着安理会徽章:“1945年你们成立这个组织,说要维护世界和平,现在我的国家正在被生物武器屠杀,平民喝口可乐都会死,你们却在讨论证据够不够?”他突然扯开西装领口,露出胸口的弹痕,那是在缉毒行动中留下的,“我告诉你们,这不是意外,这是宣战!”
会议结束时,走廊里的记者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围上来。
里宾特洛甫扯掉领带,对着镜头冷笑:“某些势力以为用病毒就能打垮墨西哥?我告诉你们,做梦!”他突然提高音量,声音震得麦克风嗡嗡作响,“这是人为的恐怖袭击,我们已经掌握了足够证据,接下来,就是让凶手付出血的代价!”
一个法国记者追问:“您所说的报复,是否会引发拉美地区的军事冲突?”
里宾特洛甫盯着镜头,“冲突?不,这是狩猎。”他抬手做了个切割的动作,“我们会找到所有参与的杂碎,不管他们躲在金三角还是地狱,都会把他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缅甸掸邦的竹楼里,切佩圣克鲁斯等人正看着电视,里宾特洛甫的发言画面在屏幕上晃动,他突然爆发出狂笑,一脚踹翻了旁边的酒桶,朗姆酒混着冰块泼了满地。
“听到没有?这老东西说要拧下我们的脑袋!”切佩抓起沙漠之鹰往空中放了一枪,子弹击穿竹屋顶,惊飞了外面的乌鸦,“坤沙将军,你看看,我们不过是送了点可乐当礼物,他们就急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狗!”
坤沙慢悠悠地用雪茄点燃烟卷,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盯着远处的湄公河:“急?这才刚开始。”
他指了指屏幕里里宾特洛甫的脸,“这种老狐狸敢公开叫板,说明墨西哥的医疗系统顶住了第一波冲击,他们有底气了。”
“底气?我让他们明天连哭的底气都没有!”
切佩突然扯开衬衫,“我已经让马赛的实验室再送一批货,这次掺在婴儿奶粉里,我倒要看看,当墨西哥的母亲发现孩子喝的奶粉里有黑死病病毒时,这位联合国专员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旁边的副官突然凑过来,手里拿着卫星电话:“首领,巴拿马那边传来消息,美国 DEA(缉毒局)好像要插手,他们的舰队在加勒比海游弋,说是要协助墨西哥封锁海域。”
“DEA?一群穿着西装的婊子养的!”
切佩抓起桌上的可卡因砖往墙上砸,白色粉末像雪片一样散落,“告诉巴拿马的人,把炭疽孢子装进货柜,伪装成救灾物资送进迈阿密,我要让美国人知道,敢多管闲事,就让他们的海滩变成停尸场!”
坤沙突然咳嗽起来,用手帕捂住嘴,展开时,上面沾着暗红色的血:“别玩得太过火。”
他把雪茄按在切佩的手背上,“我们的目的是逼维克托收手,不是把全世界都卷进来。”
“收手?”切佩甩开他的手,伤口处的血珠滴在酒桶里,“维克托下令炸掉我们在哥伦比亚的加工厂,打死我三个兄弟,这笔账能收手?”
“这就是战争,要么赢,要么死,没有第三条路!”
竹楼外突然传来引擎声,三辆越野车停在鸦片田边,下来的人里,为首的正是坤沙集团的二号人物,外号“智囊”的张泉,他手里提着个铁箱,打开时,里面是排列整齐的注射器,每个针管里都装着浑浊的液体。
“黑死病菌株到了。”
张泉的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下巴的刀疤,笑起来像裂开的蛇嘴,“按照坤沙先生的吩咐,混进了墨西哥援助萨尔瓦多的疫苗里,后天就能入境。”
“干得好!”切佩突然搂住张泉的脖子,把沙漠之鹰塞到他手里,“你说,如果我们把这玩意儿注射到维克托的身上,会不会更有趣?”
坤沙看着他们疯癫的样子,突然笑了,笑声像破旧的风箱:“还记得美国人用巡航导弹炸了我的鸦片仓库吗?”他拿起铁箱里的注射器,对着灯光看,“当时他们也说要把我挫骨扬灰,结果呢?我现在还能在这里喝朗姆酒,而当年下令的那个将军,坟头草都三尺高了。”
他把注射器扔给切佩:“告诉墨西哥人,游戏规则由我们定。他们敢派军队,我们就敢炸机场,他们敢断我们的财路,我们就敢让他们的首都变成死城。”
坤沙站起身,走到竹楼门口,望着远处连绵的罂粟田,“在这片土地上,能活下来的,从来不是最强大的,而是最狠的。”
切佩突然举起酒壶,对着墨西哥的方向一饮而尽,酒液顺着嘴角流进脖子上的弹孔,带来一阵刺痛的快感:“维克托,里宾特洛甫,你们这群蠢货!”他把空酒壶往地上摔得粉碎,“等着收尸吧!”
外面的缅甸士兵开始朝天鸣枪,AK-47的枪声在山谷里回荡,混着毒枭们的狂笑。
切佩抓起摄像机,对着镜头比了个割喉的手势:“给墨西哥城的朋友们带句话,下一批礼物已经在路上了,这次的口味,保证让他们终生难忘!”
竹楼里的传真机突然吐出新的文件,卡洛斯拿起一看,突然吹了声口哨:“墨西哥人真有意思,他们居然派特种部队潜入了巴拿马,想端掉我们的中转站。”他把文件递给坤沙,“要不要让他们尝尝黑死病的滋味?”
坤沙看都没看,只是用雪茄指了指地图上的巴拿马运河:“让他们来。”
他的笑容里带着残忍的期待,“我正好想看看,当美国大兵在运河里发现浮尸时,那位联合国专员还能不能说出‘报复’这两个字。”
切佩突然拍着桌子大笑,笑声震得屋顶的灰尘簌簌落下:“太他妈妙了!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惹了我们,就别想睡安稳觉!”他抓起一把可卡因往嘴里塞,白色粉末呛得他咳嗽起来,眼里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明天早上,我要在墨西哥城的电视新闻里,看到他们的总统在哭!”
远处的湄公河上,一艘伪装成渔船的货轮正在夜航,甲板下的集装箱里,贴着“医疗物资”标签的箱子里,黑死病菌株的样本管在颠簸中轻轻晃动,像一颗颗等待引爆的炸弹。
会议结束。
张泉推开竹楼木门时,煤油灯的光晕在廊檐下晃了晃,带着鸦片田潮湿气息的晚风卷着灯芯的影子,在泥墙上投下斑驳的晃动。
妻子阿秀正蹲在灶台前翻动铁锅里的烤鱼,油星溅在她靛蓝色的土布围裙上,腾起的油烟里飘着鱼露的咸香。
“爹!”灶台边的木凳上,18岁的儿子张明猛地站起来,军绿色 T恤的袖口沾着机油。少年身形单薄,眉眼间却已经有了张泉刀疤未现时的轮廓,只是眼神里少了阴鸷,多了些山里孩子少见的躁动。
阿秀转过身,手里的锅铲在铁锅里磕出清脆的响:“今天怎么回得这么晚?坤沙先生又留你开会了?”她接过张泉肩上的帆布包,手指触到包底硬物的棱角时顿了顿,却没敢问,这个家里,有些东西是不能问的。
张泉扯下脖子上的汗巾擦着脸,刀疤在灯光下泛着暗红:“嗯,一批新货要出,忙到现在。”他瞥了眼儿子手里的8848手机,屏幕上正刷着墨西哥城的新闻,“又看这些没用的?”
“不是没用的,”张明把手机往兜里塞了塞,“墨西哥那边出事了,说是有人在可乐里下毒,死了好多人。”
张泉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得意,他抓起桌上的米酒灌了一大口,酒液顺着嘴角流到下巴:“何止是可乐。”
他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直到阿秀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才猛地闭了嘴,却已经晚了。
张明的眼睛瞬间亮了,像猫盯上了老鼠洞:“爹,你们知道这事?”
“小孩子家问那么多干什么。”张泉把话题岔开,夹起块烤得焦脆的鱼皮塞进嘴里,“下个月去曼谷读大学,别总惦记些不相干的事。”
“曼谷哪有墨西哥城有意思。”张明嘟囔着,手指在裤兜里攥紧了手机,“我网友阿杰就在墨西哥城留学,他说那边乱得像战场,街头到处是带枪的警察。”
张泉喝得有点上头,酒精把警惕性泡得发涨。
他拍着桌子,刀疤在脸上拧成扭曲的蚯蚓:“战场?那才刚开始。”他压低声音,却足够让凑过来的张明听得一清二楚,“过几天,那边会有更大的热闹,比现在厉害十倍,我们送过去的好东西,够他们喝一壶的。”
阿秀推了一下他,“你胡说什么!”
张泉这才醒了酒,狠狠瞪了阿秀一眼,却没再否认。
张明的心跳突然擂鼓似的响,他假装去捡碗碎片,余光瞥见父亲帆布包的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黑色注射器的塑料包装,和他在坤沙集团仓库外偷偷看到的一模一样。
“我去趟测送。”张明猛地站起来,脚步快得有些踉跄。
他冲进自己那间堆满旧课本的小隔间,反手插上门闩,摸出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映出他涨红的脸,通讯录里“阿杰-墨西哥城”的名字在跳动,那是他去年在国际维修大赛上认识的华裔留学生。
电话接通的瞬间,张明压低声音,气息都带着颤:“阿杰,你猜我刚听到一个巨大的消息!”
“听什么?我正躲在宿舍里呢,外面警笛声快把楼震塌了。”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破碎的脆响,阿杰的声音混着嘈杂的背景音,“你那边怎么了?”
“我爹……我爹他们要往墨西哥送好东西。”张明的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却字字清晰,“不是普通的货,是能搞出大动静的玩意儿,我觉得这消息能换辆跑车,就是那种你发过照片的,带翅膀的兰博基尼,你觉得呢?”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只有急促的呼吸声。过了足足半分钟,阿杰的声音才重新响起,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什么……什么好东西?跟最近的投毒案有关?”
“我不知道具体是什么,”张明抓着手机的手指发白,“但我看到我爹包里有注射器,跟他上次去坤沙先生那里开会带的一样,他还说,过几天墨西哥会有大热闹,比现在厉害十倍。”
远处突然传来 AK-47的试射声,是山头上的哨兵在换岗。
张明吓得一哆嗦,慌忙说:“先不说了,我爹好像过来了,记住,这事儿能换跑车,不,比跑车值钱多了!”
他挂断电话,推开门时,张泉正站在门口,刀疤脸在煤油灯下显得格外阴沉:“跟谁打电话呢?”
“没、没谁,跟同学讨论考题。”张明的声音发飘,不敢看父亲的眼睛。
张泉盯着他看了半晌,突然扯了扯嘴角,露出个让人发毛的笑:“好好准备去曼谷念书,别学那些没用的。”
他转身时,帆布包的带子在墙上撞出轻响,里面的硬物硌得包面微微凸起,像藏着一颗跳动的心脏。
小隔间里,张明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冷汗浸透了 T恤。
他不知道自己刚才那通电话意味着什么,只觉得胸口像揣着团火,那团火里,有对跑车的幻想,有对远方的渴望。
他想离开缅甸,这个地方…真不好!
而在墨西哥城的留学生宿舍里,阿杰握着发烫的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的字样刺得他眼睛疼。
窗外,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又渐渐消失在夜色里。他突然抓起桌上的录音笔,按下了保存键,那里面,是张明带着山里口音的声音,和那句“能换辆跑车”的疯狂。
“我也要发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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