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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拳头捏的很紧，指甲嵌进肉里，细密的汗水从他额头上，脸颊上，不断的渗出，滴落在大地上。
真理之眼的目光注视着杨德那两团缠绕在一起的光辉，依靠着那透明隔层的区分，一点点的将两个天赋序列的力量切开。
何奥要做的事情很简单，他要把士官的天赋序列从杨德身体里剥离出来。
但是，即便有战士天赋序列借助透明隔膜一直以来的，对‘士官’天赋序列的压制。
有一部分‘士官’天赋序列的力量，也已经渗透进了杨德的血肉中。
何奥不得不将这些已经被完全渗透的血肉‘切割’下来。
这些血肉在杨德体内并不少，在那透明隔层出现‘漏洞’之后，这些‘士官’天赋序列的力量，应该加快了对杨德血肉的渗透。
如果再晚一点，等这些天赋序列渗透了杨德的大部分血肉之后，即便能成功剥离，恐怕杨德也得重伤濒死。
现在，还有‘安全’剥离的希望。
真理之眼的力量，宛如一把把精准的手术刀，切入杨德身体里那些纠缠的力量中。
而神识，则是作为某种‘窥镜’，不断的在杨德身体里游走，确定超凡和真实的界限，让何奥‘下刀’的时候，尽量少的伤害到杨德的身体。
但即使如此，伴随着‘手术’的进行，杨德的面色也越来越白，身躯也越来越虚弱。
细密的汗水也在何奥的额角渗出。
不过他一直控制着真理之眼的力量，稳定的进行切割和剥离。
当最后一道‘目光’落下，那两道交缠在一起的光芒被彻底分开。
杨德身后蠕动的血肉也全部剥离，伴随着那橙色的光辉，向后滑落。
杨德身形一颤，直接向前摔倒。
他晕了过去。
何奥直接从口袋里摸出营养罐头，塞了两块肉块进杨德嘴里。
伴随着这两块肉块融化在杨德口中，杨德后背那些血淋淋的伤口，开始迅速冒起肉芽，纠缠到一起。
两块肉块能立刻恢复80%的伤势，代价是接下来会异常饥饿，需要大量食物补充。
天空中的真理之眼，快速扫过那些从杨德身上落下的血肉，一瞬间将其解构，只剩下橙色的光辉。
只能说杨德确实很幸运，那疑似武道天使的力量，客观上帮他区分开了体内异常的天赋序列，不然何奥哪怕能把两个天赋序列区分开来，也只会得到两半尸体。
光芒消散，天空隐去，真理之眼隐没，周围再次恢复到原本的休息室模样。
“咳——”
伴随着伤势的快速恢复，杨德也苏醒了过来，他看着身前的何奥，先是微微一愣，然后随即笑问道，“成功了？”
“成功了。”
何奥微微点头。
他轻轻抬手，那橙色的光辉被神识拘束着，落到了何奥的身前。
这光辉的核心处，是一小截洁白的骨骼，那是杨德肋骨的一部分。
营养罐头的力量，会催生他长出新的骨骼，但是这截旧的，已然成为了‘士官’天赋序列的载体。
“这就是我身体里造成异变的力量？”杨德看着那闪烁的光辉，微微一愣。
“是的，这是‘天赋序列120：士官’。”何奥轻轻点头，那橙色光辉包裹的骨头落在了杨德手上。
在真理之眼的压制下，这光辉迅速收敛，汇集在骨头上。
最终，一个洁白的骨哨落在了杨德的手中。
杨德直接将骨哨推给了何奥，何奥摇摇头，示意他留着，毕竟是从他身体里切出来的。
注视着这个骨哨，杨德微微一愣，然后骤然意识到了发生了什么，“这是我体内，另一个天赋序列？”
虽然天赋序列的知识是才普及的，但是在主世界超凡出现的这些年里，不是没有人尝试过‘掌握’两个天赋。
这些人的结果，都是最终变成了怪物，无一例外。
“有一道力量区分开了这两个天赋序列，”何奥缓声道，他抬起手来，一道快速消散的力量出现在他指尖，“它保护着你一开始没有变成怪物。”
杨德体内还是存在着武道天使的力量的，这力量能帮他压制住受‘士官’刺激的‘战士’的力量，所以何奥也没有动它。
何奥指尖的这一点是跟着士官天赋序列一起被带出来的一小部分力量。
他依稀能感觉到，这力量似乎与神识还是存在些许的相似度，蜕变了，但没有完全蜕变。
“那我运气确实不错，”杨德笑了一声，而这个时候，他依稀意识到了什么，看向何奥，“那力量对你有帮助吗？”
能让两个天赋序列‘和平共处’的力量，位格不会太低。
“嗯。”何奥也没有避讳，轻轻点头。
“啊，我记得，那个位置应该距离极点很近了，因为我跑了很长一段路，除了那个追我的异兽，我都没有看到过其他生物，四周只有暴风雪和冰原。”
杨德从一旁找来了纸笔，快速绘画出了一个草图，“大概这里有一个冰山，我是从这个冰山这里出发，一路向北走，走了大概3公里，然后被异兽追了大概2公里。”
他估算了一下，“后面也有随机到极地公园的研究院成员，我也看过他们收集起来的信息，”
他画了一条线，“大概这里就是极地公园的入口，然后走大概10公里，就是这座冰山，这冰山很大，很显眼，一直没有被冰雪掩盖，整个极地公园的半径应该在二十多公里。”
杨德的绘画技术并不怎么好，但是他的简易地图显然是练过的，画的很直白易懂，一眼就可以看出具体的位置和方向。
何奥接过了这个地图，注视着上面画着的地图，地图上还标注了极点大概的位置。
——
遗迹·近地太空
何奥将目光从手中的地图移开，低头看了一眼下方云层笼罩下的雪白云层。
此刻，他正站在维洛拉号打开的车门口，脚下是硕大的遗迹星球，些许光辉从他指尖滑落，坠向大地。
周围的深空有些寂静，或许是为了打造极地生态，在极地公园的上空，人造太阳的数量有些稀松。
而这些稀松的人造太阳，已经几乎全都毁掉了，只有周围边缘的人造太阳，还能将光辉照在那冰雪封盖的极地上空。
也就在这时，何奥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在他的头顶，寂静夜幕下，倒映着无垠的璀璨群星。
那是广袤无垠的宇宙，而在下一个瞬间。
‘宇宙’，睁开了眼睛。
浩瀚群星，在此刻，似乎也有了轮廓，在群星之间勾勒出一个巨大的人形。
他垂下目光，看向何奥。
而何奥也只是抬起头来，看向那星云构筑的双眼，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下一个瞬间，在星空震荡之前，疾驰的列车消失在了虚空当中。
那巨大的星空轮廓注视着何奥消失的方向，无形的风暴扫过漆黑的深空，似乎在找寻何奥的方向。
而在深空下方，一道道流散的光辉穿过苍穹，落在了白皑皑的冰原雪地上，汇聚成一个‘K’的字符。
然后一道光辉在这字符上亮起，朦胧的身影从这光辉中走出。
何奥抬头看了一眼头顶被云层遮蔽的天空，这是他的投影。
而天空中的那个巨大存在，他也认识。
星影，何奥之前遇见过的另外一个僭神。
是调弦师请过来助阵的，后面被何奥用星空之主的仪式吓跑了。
他似乎身上也带着伤，看起来似乎状态也并不比调弦师好到哪里去。
机械之神看起来似乎很爱招收这些重伤的僭神做属下，给他们庇佑。
不过相比较于调弦师，这位‘星影’明显要惜命的多。
反应也要比调弦师慢得多。
何奥低下头来，看着雪地里的光影。
他身形闪烁了一下，瞬间出现了百米之外。
一连闪烁了几次，他低下头来，看着脚下的冰川，大概估算了一下位置。
然后他抬起脚，微微一踏。
澎湃的力量直接撕裂了冰川，将他脚下的大地撕开，露出一道道幽深的裂缝。
然后他低下头来，看向这些裂缝的深处。
三具冰封在冰川中的异兽尸体，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大概在他左前方几十米的位置。
有偏差，但不多。
何奥走到了那三具异兽尸体的正上方，再次踏地，进一步撕开了裂缝，跳了下去。
这三具异兽尸体，一具较小，是被直接撕碎的，应该是杨德杀的。
另外两具迭放在一起，身上有被撕裂开的痕迹，但是不多。
这些痕迹不足以让这些异兽致命，而且看上去应该是死后才留下的，应该是杨德当时撕裂开的。
这两具尸骸真正的致命伤，是两道细微的口子，看上去只有大概两指厚，三指宽，看起来像是剑伤。
这伤口直接刺穿了脑袋，进口小，出口稍大，证明最初刺入的时候有初速度，带了些许气流空腔，但不多。
嗯，看起来像是神识御剑。
何奥目光继续倾斜，在这两具异兽身体内部，都看到了明显的锋利切口，看起来最肥美的区域，都被切了肉下来。
杀了这两只异兽，取肉做干粮吗。
何奥收回目光。
看起来杀死这异兽的人，似乎是要准备在这冰原中待一段时间。
何奥回想起了之前196研究所那位研究员留下的日志。
在他的描述中，他的‘老师’，似乎是一位武道强者，在005出事前一段时间，前往了遗迹的北极，寻求‘冲击’练神返虚。
而练神返虚，似乎就是武道天使的等级。
何奥抬起头来，些许橙灰色光辉跨越时空而来，缠绕在他眉间。
这一次，他‘投影’祈求的对象，不是荣光之城，而是他自己，他本身也是天使了，可以降临投影了。
力量来自于自己，那他身边的超凡物品的力量，也可以顺着这投影的联系降临过来。
真理之眼的力量汇集在何奥投影的眼中，他看向那两头异兽的尸体。
整个世界，在他眼中展开。
些许紊乱的缠绕，回荡在世界的底层，这是它们残留的超凡力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战士和士官留下的扰动，应该是杨德留下来的，但是已经近乎完全消失了。
毕竟按照主世界和遗迹的时间差，这应该是至少几十上百年前的事情了，C级留下的扰动，存在不了那么久。
而这些扰动之所以能存在，是因为···
何奥目光转过，看向那缠绕力量的最深处，那是一缕非常细微的异变，已经几乎到了微不可查的地步。
那应该就是曾经存在在两头异兽中的武道力量留下的干扰。
那力量曾经持续存在过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被杨德和那些异兽的血肉一起，‘吃’进肚子里。
杀死这两只异兽的那位武道强者，是知道天赋序列存在的，不过他似乎没有多余的时间取走这俩异兽的天赋序列了，所以用武道力量压制住了这俩天赋序列，形成了一个简单的‘封印’。
这也在某种意义上‘保护’了杨德。
不过此刻，那武道力量所留下的痕迹，也快要完全消散了。
橙灰色光辉一闪而过，何奥开始尝试用真理之眼的力量，在小范围内，模仿之前历史投影制造的震荡，按照规律的节奏，扰动周围的世界底层。
很快，那淡淡的痕迹就产生了反应，在整个世界底层波纹里泛起一丝异常点，但是不明显。
何奥快速改变扰动的频率和幅度，在绝大多数频率之下，这异常点都不会有任何反应，规律不齐，也没有任何反应。
只有在特定区域的频率和幅度之下，那异常点才会展现出强弱不同的反馈。
很快，何奥就摸索出了一个大概反馈最高的频率和幅度。
何奥收拢力量，看了一眼那在多次折腾之下，已经要完全消失的痕迹。
吃了没文化的亏啊。
如果不是这次运气好，特定世界底层的波纹撞上了杨德体内的力量，他都不可能发现世界底层波纹还能这么用。
嗯，也不一定是运气好。
何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他的目光仿佛跨越宇宙，看到了那颗巨大的蔚蓝星球。
他修行武道的路上，其实已经遇见了很多‘巧合’了。
收拢思绪，何奥轻轻一跃，从裂缝中跳出。
橙灰色的光辉在他手心收敛。
这种扰动波纹定位的方式，也算是神秘学上的超声波定位了。
只是只对高位格的存在有用，而且不同类型的力量似乎频率似乎也会有差异。
比如这个能让武道力量反馈最大的扰动频率，对他自己力量留下来的痕迹，几乎没什么反应。
何奥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的冰雪，向着正北的方向快速移动。
与此同时，他的指尖不断的点动着虚空，在世界深层掀起些许波纹，查看世界深层的回应。
越靠近北极，周围零散的反馈，越多。
四千三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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