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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庶子卿相 > 第146章 田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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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为防盗章

    正北一排住着温书权兄弟一行。温家兄弟乃大家子弟出行,再低调,随行奴侍也有二三十人,因雨大主子又病了一切规矩从简,大家把最好的房间让出来给兄弟二人住别人就收拾收拾住在了两边厢房,呈拱卫之势。

    东面厢房门窗紧闭,气氛诡异,崔俣曾怀疑里面住了人当然这个怀疑已经在昨晚变成了肯定因为晚饭时间蓝桥见到里面有人出来取饭。

    与之相对的西面就是崔俣主仆和乔装成药商之人住着了。药商住的略靠外,挨南厢比较近崔俣住的靠里挨着温家兄弟的北厢。

    店小客多服务人员只有老周一个,照顾不到的地方,需要自己自力更生比如取热水取饭,甚至简单的清理房间卫生。

    大雨下了一天一夜未停,地上积水成潭,炎热温度早已尽消今日又起了风,风卷着雨四下泼闯,庑廊地板已尽湿,崔俣不得不加件披风,才不觉得冷。

    客栈餐盘简陋,没有加盖子的食盒,这样的天气,哪怕贴着墙根走,雨水也会毁了食物,遂崔俣与蓝桥一起去南厢前厅用饭。

    而往前厅走,要经过药商的房间。

    崔俣扶着蓝桥的手,走的有些慢,但非常稳,经过药商窗前时,眼睛都没眨一下。

    行至门前,悄然无息的房门突然打开,砰一声巨响撞到外侧墙壁,内里一个玄衣中年人也跟着冲出,豹子似的现于眼前

    蓝桥啊一声惊呼,身体退后半步,若非手里搀着主子,没准会当场撒丫子跑:“你你你”

    “蓝桥”崔俣也吓了一跳,不过他反应比小厮略只眉心微蹙,似乎非常不满属下丢脸:“别人不过走出房间而已,大惊小怪做甚?”

    玄衣中年人面方唇薄,眼神十分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他眉眼微低,气势相当压迫的以视线刮了主仆二人一会儿,才森森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这位公子说的不错,我只是推门外出,何故惊吓如此?”

    蓝桥抚着胸口,眼睛瞪的溜圆:“你这么突然蹿出来,还离这么近,换谁谁不吓不跳!你属鬼的么!”

    “我只是不小心绊了一下,才如此失礼。”玄衣人神态自若。

    骗鬼去吧!明明是故意!否则怎么刚刚半点声息皆无,突然间来这么一下子!

    崔俣心内冷笑,一念便知,这是来人故意试探,为的,恐怕还是昨日他不小心听到的那些话。

    做贼者心虚,如若听到别人密语,见到本人肯定会神色不自然,或惊慌失措或欲盖弥彰,受到惊吓时,神情意识更是自然到条件反射,做不得假。尤其这人还是少年,心性未稳。

    由表现便可判断,他到底有没有听到昨日的话。

    可惜中年人还是小看了崔俣。崔俣曾叱咤豪门战场,遇到的突发情况不胜枚数,小小试探,岂会露馅?

    他只要表现出的确因意外吓了一跳,有些不愉即可。没表情不对,表情过了也不对,他是个贵公子,就得有贵公子的脾气品格。

    玄衣中年人看着崔俣,少年容貌姝丽,脸色略白,也被他突然出现吓了一跳。但之后并没有任何害怕惊慌的情绪,而是不太高兴,大约生气他这个莽人的突然之举引他失仪。

    因为生气,少年清澈黑瞳淡淡扫了他一眼,之后不再看他,视如无物。

    “借过。”声音也冰冷疏离,下巴微扬,透着不想和他说话的隐意。

    蓝桥也撇撇嘴,大着胆子欲推中年人:“就是,你不走我们还要走呢!”

    中年人斜了蓝桥一眼,蓝桥吓的把手收回,之后又觉得太不威武,堕了少爷面子,挺直腰板哼了一声。

    “饭可乱吃,话不可乱说,多管闲事的人总是活不长此话,与二位共勉。”中年人撂下这么一句,别有深意的看了崔俣一眼,才利落转身走开。

    他走的相当快,几息工夫,就到了南厢。

    蓝桥半张着嘴:“他会功夫啊不过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知道。”崔俣拢了拢披风,心里明白,这个坎,他已成功度过一大半。

    绝秘之事不可泄露,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玄衣中年人应该是想杀他灭口的,可大雨留客,杀人容易擅后难,不宜节外生枝,所以只做提醒,之后如何,看自己表现了。

    “走吧。”

    崔俣一边继续搭着蓝桥的手慢慢走,一边想着刚刚中年人的打扮。玄衣劲装,眉宇坚毅,目光矍铄,虎口有茧,腰背笔直,身上隐带杀伐之气,这不仅是个武者,还隐带兵将之风。

    而且此人昨夜肯定照计划出去过,鞋底单处理过,还是能看出黄泥痕迹。

    当兵的,武功不错,出来找一个人。这个人有危险,已受伤,还跟着某个老将军学过本事是谁呢?

    用饭都是在饭厅,崔俣主仆慢几步,还是再一次看到了玄衣中年人。中年人咂着嘴吃的很香,看也没看二人一眼。

    崔俣当然也没看他,直接把人当成了空气,也没再想任何与这个人有关的话题,慢条斯理吃饭。

    他膝下有伤,本来有些发热,到底年轻,身体底子还好,睡了一夜身上温度就降下去了,伤处也好了很多,大半结痂,只是走路还是不便,碰到就疼。

    这烫烫的米粥极合胃口,一碗下肚,身上很快起了薄汗。

    眼神不好往玄衣中年人飘,他随意朝四周看了两眼,很快被另一个人吸引住。

    这人很年轻,面尖眉短,一管鹰钩鼻,气质略阴鸷,穿一身富贵彩绸衫,手腕脚踝处却以束带绑紧,意图利落方便。但崔俣注意的点并非是脸或衣服,而是这人鞋底也有一层黄泥,与方才玄衣中年人类似。

    蓝桥见主子微怔,把添好的粥碗放到崔俣手里,凑近低声道:“那个就是咱们对面厢房的,长的有点吓人是不是?少爷别怕,他不会随便打人的,昨晚我差点碰摔了他的碗,他也没说什么。”

    对面房间的

    崔俣眉心微蹙,总觉得有些不妥。这人故意戴了五个金晃晃大戒指,似乎也在乔装成商人,可惜乔装的比玄衣中年人还不走心,一看就是假的。

    细观他步态,落时总是脚尖轻点,再覆以整个脚掌,这种习惯做暗活的比较多,是为了避免发出声响。此人会武,阴鸷危险,习惯不发出声音,身上有血气,夜里出去过,对周遭一切漠不关心并非像蓝桥说的那样是个不拘小节的好人,崔俣直觉此人非常危险,给他的感觉像蛰伏的毒蛇。

    这人没准备在饭厅吃饭,而是拿了布袋,装进去三十几个馒头

    吃这么多?

    不,一个人不可能吃这么多,东厢房里,住的肯定不只他一人!

    崔俣正一边吃粥,一边脑子不停转,此人已经装完馒头,经过他身前。

    有寒气。

    带着微腥味道。

    雨水常会带淡淡土腥味,并不难闻,可这人身上的味道并非土腥,有点像鱼的腥味。晨间食物没有鱼,所以这个人是经过某处河水。

    而且,刚刚回来。

    崔俣微微侧眉,注意到此人腰间微鼓,好像塞了什么东西。

    “少爷别总喝粥,好歹吃个馒头,顶饱。”

    接过蓝桥硬塞过来的馒头,崔俣看到彩绸年轻人正经过玄衣中年人。中年人好像察觉到了什么,鼻尖轻耸,动作一顿,视线滑过年轻人的鞋,绕着年轻人看了一圈,又迅速滑开。

    他打赌中年人肯定有什么想法,因为手都碰到锅底火了这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嗯,中年人比较特殊,要的饭不是粥和馒头,而是要了个小锅子,下面燃着火,上面煮着羊汤。一大早就吃这么腻是个人喜好,崔俣不做评论,只是这不怕火的本事,挺厉害。

    彩绸年轻人仍然没半点反应,好像也没察觉到中年人的打量提防。

    这是不正常的。

    中年人反应再快,年轻人明显也是武者,而且长于隐藏形迹。长于隐藏,肯定也长于发现,他不可能一点察觉不到周边想法,可他就是无动于衷。

    为什么呢崔俣百思不得其解。

    用过早饭,萌包子温书忱就抱着藤球屁颠屁颠过来找崔哥哥玩了。一边玩,一边夸崔哥哥好看,还一边说了自家大哥请他帮忙转述的话。

    崔俣一听就懂了。

    温书权很感激他的提醒帮忙,希望日后相报,但家丑不可外扬,这件事,他还是希望自己处理的。恐病气传染,他不好过来,请崔俣原谅他的怠慢,等好一点他一定亲自前来拜谢。

    一件事成功谋成,心中打算有了回馈,按理说崔俣应该高兴才是,可不知道怎么的,他神思不宁,总有不好的预感。

    夜起长灯

    难道河里刚刚有亮光?

    崔俣条件反射的转头看杨暄。

    舱内空间两人坐在一起,没法保持距离,是以靠的很近,崔俣一紧绷,杨暄就察觉到了,心内思绪急转,几乎也是瞬间,他想明白了崔俣在担心什么。

    只是他虽目力极好,从船舱往外看视野却有限,他刚刚什么也没看到。

    他朝崔俣微微摇了摇头。

    崔俣垂头沉吟。夜起长灯是什么?遇到了又如何?

    思索片刻,他身体往外挪:“阿丑”就像要跟小老虎玩,他探出身子,抱住阿丑,挠着它的下巴逗。

    小老虎十分配合,“嗷嗷喵喵”又是撒娇又是闹小脾气不肯过去,好像抱怨刚刚主人没理它。

    “乖啊”崔俣顺势身子又探出些许,借着月光,小心打量船夫神色。

    今晚月色太给力,哪怕崔俣没有武功,目力不怎么样,也能清楚看到船夫眼珠子乱转的慌乱眼神很快,船夫和弟弟悄悄对视了两眼,互相微不可察的朝对方点了点头,好像下了某种决心。心横之下,二人眼神变的凶狠,并且开始不着痕迹的往蓝桥身边几个大包袱上滑。视线掠过范灵修露出船舱,月色掩映下更显华丽高端的衣角时,特别贪婪。

    这是想谋财?

    崔俣心思急转。这两兄弟急着用钱,所以才不顾危险做私单,船行至此,他们只给了一半订金,如果不想送他们往前到目的地,两兄弟拿不到钱。

    不想再送,又想要钱,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杀人劫财!

    二对五,这两兄弟敢下这个横心,大约仗着水性好,天时地利都有,船客一行又都是年岁不大的少年,估计没什么力气再有,就是那个夜起长灯。

    崔俣眼梢微敛,眸底思绪涌动。

    杨暄会武,悄无声息的把这两人干掉很简单,可这样一来,怎么和范灵修谢丛解释?杨暄的身份,必须严格保密,不允许任何一点泄露可能。

    不靠杨暄,那自己带上蓝桥范灵修谢丛上?四对二,可能赢,也可能输,不管怎么样,都会引起特别大的动静。以船夫二人表现,崔俣猜,他们大概看到了什么,动静一大,引来别人,更不一定安全。

    顺从求饶?不可能。别说骄傲如杨暄,就是他崔俣,只要不是自愿,任何人也别想让他俯首。

    怎么办呢

    小老虎发出“喵喵”的粘人轻唤,尾音都带了颤,腻的人心怜。

    桨橹浅轻,几乎激不起水花,乌篷船更加靠近岸边,有大石树草掩映,更难让人察觉。

    崔俣忽然想起曾在鬼谷子里看过的陈平脱衣消灾的故事。

    也是同样处境,陈平借由天气好热,一件件把身上衣服脱光,让船夫看到他身无余财,杀了也得不到好处,就此安全。

    现下,船夫兄弟明显是要谋财,但杀人是个力气活,如果能悄悄把所有钱拿到了杀人太费事,他们之间又没什么血海深仇,难道不能免?

    如果这样仍然要杀,证明夜起长灯太吓人,形势更加严峻,他们得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无论如何,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一切只有走着瞧!

    只是崔俣看了看水面,今天天气也一点也不热,水上还偏凉,以热解衣理由不好,也太奇怪,范灵修谢丛不配合怎么办?

    眼睛轻眨两下,修长眉梢挑起,崔俣眸底含笑,有了。

    他倒是要看看,今夜碰到的,是个什么局!

    “范兄你且饶了船夫罢,一边干活一边讨好少爷你,人家也不容易。”崔俣唇角含笑,双目清澈,熠熠生辉,“枯坐无聊,不如我们玩个游戏。”

    气氛突然变的安静冷肃,范灵修谢丛并非没察觉出来,心底不免惴惴,现在看崔俣如此镇定,优雅谦和仿若以往,一个个都静下心来。

    不知何时起,崔俣已然成了小团体里的定海神针,有了他,就有了主心骨,他不怕,他们自然也不怕。

    范灵修也挑眉笑了:“哦?崔六想玩什么?先好说,吃喝玩乐,少爷可是个中好手,无趣的少爷都不愿意玩。”

    崔俣目光微闪,一一滑过杨暄范灵修谢丛,唇角笑容透着狡黠:“玩一个很有趣的,我有你没有的游戏。”

    “我有你没有?”范良修相当捧场,急问,“怎么说?”

    谢丛歪头看崔俣,也是一脸好奇。

    就连杨暄,心神也从戒备中分出一丝,扫了眼崔俣。

    “很简单,”崔俣伸出一只手,五指张开,微笑道,“我们轮流,说一件自己做过,别人没做过的事。比如,我说我擅厨,差点用一碗红烧肉勾了一个和尚还俗,你们谁有同样经历,就和我一样,五指全伸着,如果没有,就收回一根手指,大家轮流,谁的手最先握成拳,谁这轮就输了。”

    范灵修反应了下,立刻抚掌道:“这个好玩!少爷都听没过!”

    谢丛则问:“输了有罚么?”

    “自然。”崔俣面上微笑和暖,如沐春风,“这个游戏玩起来很快,我让蓝桥计数,谁输到第二回,就罚脱一件衣裳。”

    范灵修登时双手环胸:“崔六你好坏!”随后又撒开手,叉腰大笑,“不过我喜欢!”

    谢丛有些犹豫:“脱衣服啊”是不是有点有辱斯文?

    “原来谢书呆怕输啊!”范灵修不遗余力笑话他,还意味深工撞了撞他的肩,怪笑道,“又不是大姑娘,怕甚?我可是知道,你们世家其实也是荤素不忌的,难道上青楼做耍,你们也要顾着斯文体面,不脱衣服么?”

    谢丛脸发红:“才不是!我才没有去过青,青,青”

    “好好好你没去过,”范灵修敷衍的特别不走心,“这种比脑子的游戏你都怕输,要不要给你个特权,最多扒到亵裤?”

    谢丛更不高兴:“我才不会输!”又不是耍骰子推牌九,比脑子,他怎么可能会输给范灵修!

    “那就来耍呀”范灵修眨着眼,笑的可贱。

    这边两个斗嘴,那边杨暄看着崔俣,眸底墨色沉浮:“你确定?”

    “你怕?”崔俣视线从上到下,缓缓扫过杨暄,莫非熊孩子未长成,现在略有自卑?

    随着崔俣目光移动,杨暄忽觉喉咙干渴。

    皇室其实最没节操,杨暄从小到大,见识到的东西太多太多,又因自小战场磨练成长,各种荤话污糟事早看听习惯了,这具身体虽然正值成长年龄抽条显瘦,其实很结实,十一岁就出了精,害臊自卑,那是什么玩意儿?

    比起他,面前这个细皮嫩肉的好看兔子,恐怕才是长的精细的那一种吧!

    说起来他倒是没见过这种好看少年衣服底下长什么样,会不会也很好看?

    感觉到杨暄目光朝自己下三路走,崔俣手一抖,差点把小老虎扔过去,这熊孩子看哪呢!小小年纪就这么流氓,长大了如何是好!他可不希望未来的一国之君是个色胚!

    必须扳过来!必须调教!

    不过这都是后话,现在,先把眼前的局过了再说。

    “怎么样,敢不敢玩?”崔俣斜了杨暄一眼,一下一下摸着小老虎的毛,微笑问范灵修谢丛。

    “玩!”

    “好。”

    二人表态同意,崔俣扭头指挥蓝桥:“蓝色包袱里有纸笔,找出来帮我们记录。”

    “是!”虽然玩不了游戏,但一听就很有趣,蓝桥非常积极的翻出蓝色包袱,打开。

    崔俣与杨暄目光再次默契撞上,视线移开时,不约而同的,一人盯一个船夫,注意着二人细微神情变化。

    “来来我先来说一个!”范灵修率先举手,眼珠子一转,“我看到过姑娘洗澡!”

    此言一出,四下皆惊。

    一开始就这么劲爆少爷你真是特别会领会游戏真意!

    范灵修甩甩头,一脸承让承让的骄傲自得。

    “吃饭还是住店?”

    与此同时,传来老者略低哑的询问声。

    小厮身体一僵,眼神略惊慌,求助的看向自家少爷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国民菇大大投喂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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