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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一冉哽咽道:“若将军不收留,小女子便无处可去了……”
洛渊脚步未停,只侧首瞥来一眼。
暮色四合,余晖穿过林间形成一道道光束,裙装沾染了尘土,带着一种近乎虚幻的精致。
因蓄满了泪水,她的眼周晕开一抹桃花瓣似的淡红,眼眶里水光潋滟,仿佛笼着江南三月的烟雨,清澈又迷蒙。
“将军?”
她细声唤道。
洛渊握着缰绳的手收紧,“军营里不能有女人。”
苏一冉低下头,落下的泪犹如一串串的珍珠,“将军不如就此将我丢下,任我自生自灭。”
洛渊话音一顿,“营后有一个村庄,是追随将士而来的妻女搭建的村落,我会将你安置到那里,托人照顾。”
苏一冉缓缓眨着眼,这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
“将军可会来看我?”
树叶婆娑起舞,沙沙声作响。
他良久才开口,“军中事务繁忙,我脱不开身。”
苏一冉心中一梗,望着他的背影,好像套上了这层甲胄,他就是攻无不克的战神。
夕阳迅速湮灭于天际,黑暗吞噬了大地,地上点燃了篝火。
苏一冉坐在篝火的一侧,抬眼去看对面的洛渊。
火光在他冷硬的面甲上跳跃,明暗不定。
他的手搭着剑柄,关节处包裹着铁甲,和漆黑的长剑浑然一体。
林间的夜风拂过,带动他鬓边几缕未束紧的墨发。
树丛突然一动,响声在寂静的黑夜中格外突兀。
“将军……”苏一冉神色惊慌,向他跑去。
柔软的的裙纱带过冷硬的铁甲,一股极淡的花香在洛渊眼前略过,转眼就消失。
“我害怕……”
她躲在背后,手环在腰上,洛渊能听到她跳得有些快的心跳。
他低着头,细嫩的手往上……攀住胸前的铁甲。
洛渊抓着剑鞘,冰凉的剑柄抵住她的手心,沉声道:“只是一只兔子。”
那么小的树丛,也藏不了人。
苏一冉抬眸一看,树丛里冒出灰耳朵的兔子,三瓣嘴嚼着嫩叶。
苏一冉收回视线,脸贴上洛渊的后背,声音绵绵如钩,牵动凡人的思绪,“我冷,将军身上好暖和。”
他噌地站起来,高大的身影遮住橘色的火光。
苏一冉迷茫地仰头,黑色的斗篷从天而降,将她盖了个严实。
她有些懵圈,看着地面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口中道:“将军……我害怕。”
黑色的铁剑嘭地落地,卷起一丝烟尘。
苏一冉掀开斗篷,只看到了洛渊飞身上树的决绝的背影。
她真是没招了。
苏一冉头顶生烟,抱起长剑,卷着斗篷气呼呼地在火堆边上躺下。
地上的石子硌人,她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晨曦的微光于睡梦中的人而言刺眼得很。
苏一冉将斗篷盖过头顶。
洛渊面具下的唇浅抿,两指夹着斗篷的一角撩开,“该出发了。”
苏一冉费劲地从地上爬起来。
洛渊伸手去取她怀中的剑,苏一冉眼疾手快扭过身去,顶着一头的枯枝落叶,头也不回地跑到白马身边。
“呵……”
他鼻腔中发出轻笑,举在半空中的手虚握,她生气了。
洛渊缓步走到她背后,托着腰将她举上马。
他并未上马,而是撕开斗篷,用布条将她的脚掌和小腿紧紧绑在一起。
洛渊的脚尖在马镫轻轻一借力,玄色的身影便已如一片没有重量的落叶,悄无声息地翻越而上,稳稳落于她身后。
“坐稳。”
低沉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与此同时,一只坚实的手臂从她身侧环过,握住了缰绳,将她半圈在怀里。
苏一冉抓着剑,初升的太阳红彤彤的像个鸡蛋黄。
洛渊不动声色地取下她发丝间夹杂的枯枝落叶,丟到风中。
平安镇离军营十里,大周大乾近年摩擦不断,大战没有,小战不断。
一些妇人随军出发,在此驻扎,形成了平安镇,镇口留有士兵把守。
“张二娘是我亲兵李树的妻子,是屠户的女儿,力气很大。你和她住一起,若有事,可以叫她帮忙。”
“若是我想见你,也可以让张二娘帮忙吗?”苏一冉知道,先追求的人总是要付出多一些,一见钟情之后的每次偶遇,都是机关算尽。
“你连我的脸都没见过,若是想报恩,好好活着就是。”
苏一冉把剑抱得更紧,等着,她有得是力气和手段。
平安镇越来越清晰,是一个木头搭建的小村子,村口的匾额上歪歪扭扭刻着平安两个字。
几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守着村口,见到洛渊,挺直了身板大喊:“将军!”
洛渊点了点头。
村里铺着石子路,炊烟坎坎升起,正是做早食的时候,路上没有多少人。
白马停留在一间宽敞的木屋面前,是一间四合的院落。
洛渊翻身下马,将苏一冉从马背上带下来。
一声带着惊喜的声音响起。
“将军!您怎么来了。”
张二娘在围裙上擦了把手,迎上来。
她身强体壮,只比洛渊矮上一点,一看就很有力气。
该说不说,真不愧是屠户的女儿。
洛渊道:“这位是苏姑娘,拜托张二娘照顾。”
“这姑娘水灵啊,快过来让二娘瞧瞧。”
苏一冉上前唤道:“二娘。”
张二娘握着她的肩膀让她原地转了一圈,“瘦了点,将军放心,我保准把她养得跟我的小猪崽一样圆滚滚的。”
洛渊点头:“我稍后让人送东西过来。”
他正要上马。
张二娘叫住他,从屋里提着两个包裹出来,交到洛渊手上。
“这是给将军做的靴子,这个是给我夫君的,他上次回来,鞋面上破了个洞,将军让他下次回来,把鞋子拿回来给我补。”
“好。”
洛渊接过包裹,就这样骑马走了。
张二娘惆怅地看了一会,回头望着苏一冉,“你这脚怎么那么回事?”
苏一冉:“扭到了。”
“这些男人就是不够细心,二娘有药,等着啊——”
张二娘回屋取来药油,抓着苏一冉的脚脱了鞋袜,将药油抹上去,将淤青揉开。
苏一冉惊呼:“好痛!”
“这长痛不如短痛,明日就能好!”
就这样,苏一冉在平安镇住下来,还在院子见到了被张二娘养得圆滚滚的猪崽子。
“你手里这剑……是将军的吧?”
“你和将军是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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