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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的嗡鸣声中，沈清焰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额角沁满冷汗。又是那个梦——密闭的车厢，父亲沈敬山的背影被血色洇开，最后一句“活下去”的嘶吼，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她记忆最深处。
她摸向枕边的手枪，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稍缓心神。窗外天色微亮，作战指挥室的方向已经亮起灯光，林默应该又在研究诺兰基米尔的资料了。
沈清焰掀开被子，赤脚走到窗边。五年了，从父亲在她面前被暗影组织的人带走，她就活在“复仇”这两个字里。可直到遇到林默，遇到苏清雪，她才发现，父亲当年留下的不止是仇恨。
口袋里的旧怀表硌着掌心，她掏出来，黄铜表壳被摩挲得发亮，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清焰，枪膛里装的不该只有怒火。”
这是父亲失踪前，塞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当时她不懂，直到三天前，林默递给她一份加密文件——那是从赵家保险柜里找到的、和暗影组织有关的旧档案，其中一页被特殊药水浸染后，显露出“沈敬山”的名字。
“原来你早就查到了。”沈清焰推开门，林默正站在全息投影前，上面是诺兰基米尔三百年前的画像，“为什么没告诉我？”
林默转过身，投影的光在他脸上明明灭灭：“等你自己准备好。你父亲……不是暗影组织的敌人。”
沈清焰的呼吸一滞。
“十年前，沈敬山是暗影组织的‘技术叛逃者’。”林默调出另一组资料，“他负责研发‘血核能量武器’，但在发现诺兰要用武器屠杀平民后，他偷偷销毁了核心数据，带着你逃亡。那些追杀你们的人，表面是暗影组织，实际是诺兰的私人武装‘夜枭’。”
旧怀表从沈清焰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闷响。她蹲下身拾起，指腹反复摩挲着表盖内侧的字迹，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所以……父亲不是懦夫，他是叛徒？是为了保护我，才故意让‘夜枭’抓走？”
“他留下了反击的钥匙。”林默指向投影角落，那里有个模糊的符号，“这个标记，和你怀表后盖里的碎片纹路一致。沈敬山当年把血核武器的‘反向锁死程序’，藏在了你的射击习惯里。”
沈清焰猛地抬头，记忆瞬间倒回十岁那年——父亲把一把迷你玩具枪塞进她手里，强迫她练习“三点一线”，哪怕她哭着说害怕，父亲也只是沉声道：“清焰，记住你的弹道，那是我们最后的武器。”
“我的……射击习惯？”
“诺兰的‘血晶坛’需要特定的能量波动启动，而你的弹道轨迹，恰好能干扰血核能量的谐振频率。”林默的声音低沉而肯定，“沈敬山用十年时间，把‘锁死程序’刻进了你的肌肉记忆里。他知道，只有你，能在最终决战时，用子弹‘锁死’血晶坛。”
作战指挥室的灯光忽然暗了一瞬，沈清焰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像当年父亲把她藏进地板暗格时，投在墙上的轮廓。她终于明白，父亲那句“枪膛里装的不该只有怒火”是什么意思——他教她射击，不是为了让她复仇，是为了让她成为终结灾难的“钥匙”。
“那父亲现在在哪？”她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
林默沉默片刻，调出一段加密通讯记录：“‘夜枭’内部有人联络我，说沈敬山还活着，被关押在暗影组织的‘黑狱’基地。他们提出交换条件……用诺兰基米尔的核心情报，换你去‘黑狱’见他一面。”
沈清焰的手指扣紧怀表，指节泛白。她想起无数个夜晚，自己对着靶纸练枪，弹孔密集得像父亲书房天花板的弹痕；想起海底基地里，林默为她挡手雷时，她心里那瞬间的慌乱——原来从一开始，她的人生就和这场战争、和父亲的计划紧紧绑在一起。
“我去。”沈清焰抬起头，眼底的迷茫被决绝取代，“但不是交换，是去把他带回来。”
林默看着她，从作战服口袋里拿出一枚崭新的弹夹，推到她面前：“这里面是‘破晶弹’，能暂时瘫痪血核能量。沈敬山教会你用枪，现在，该我们教你怎么赢。”
沈清焰接过弹夹，金属的凉意顺着指尖蔓延，却奇异地让她安定下来。她走到全息投影前，诺兰基米尔的画像在光线下显得狰狞，而她的影子，正与父亲当年留下的符号重叠。
“爸，”她对着空气轻声说，“你的女儿，不会让你失望。”
窗外的天色彻底亮了，战神殿的晨雾里，隐约能听见远处靶场传来的枪声，比往日更沉、更稳，每一声都像是在回应着多年前，硝烟里那个未曾说出口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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