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黄易小说 > 庶民不配当状元?她爷是开国帝师 > 第23章 残章,毒计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加速。

    但如何寻找?她如今困在这书院,寸步难行。

    翌日,她借着清洗恭桶的机会,故意绕路经过藏书楼附近,希望能再遇到那日的掌院嬷嬷或者别的什么人,旁敲侧击打听“墨禅”或者那幅画。

    然而,她远远就看到藏书楼门口加强了看守,两个面生的婆子守在那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过往之人。

    看来,昨日的栽赃,不仅是为了惩罚她,更是为了杜绝她再接近藏书楼,接触那些书籍——或者,是怕她发现别的什么?

    李平安将昨夜所见告诉了王振山派来秘密接头的一名老部曲。

    “账本?”

    那部曲眼中精光一闪:

    “若真能拿到赵无庸贪墨军饷或是克扣粮款的实证,便是女帝也保不住他!”

    “船明日午时离港。”

    李平安低声道:

    “码头查验时是个机会,但赵家必然打点好了,寻常查验恐难发现。”

    “属下明白。”

    部曲点头:

    “我们会安排人在他们出港后,于水闸处借‘例行抽检’之名,强行登船。只要东西在船上,必叫它现形!”

    “小心行事,赵无庸已成惊弓之鸟,必有防备。”

    “伯父放心。”

    送走部曲,李平安眉宇间忧色未散。

    即便拿到账本,也只能扳倒赵无庸,若要彻底洗刷悦儿的冤屈,指向赵滢乃至左相,还需要更直接的证据——比如,证明殿试文章调换的人证。

    他想起那夜在吏部卷宗房,赵无庸与下属的对话——“清理掉的那些废稿、底单”。

    物证虽毁,但经手“清理”的人呢?

    那些具体执行焚烧、归档命令的底层吏员,他们真的什么都感觉不到吗?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吏部衙署的方向。

    只是这一次,目标不再是那些冰冷的卷宗柜,而是那些活生生的、可能心怀怨怼或不甘的……人。

    棋盘上的棋子,似乎又多了一颗。

    但对手,也同样在落子。

    左相府内,赵高听着赵无庸焦躁的汇报,面色阴沉。

    “那老家伙像泥鳅一样滑!码头、南城,都有他的影子!叔父,不能再等了!”

    赵高指尖敲着桌面,眼中寒光凛冽:

    “既然他找死,那就成全他。他不是在乎他那孙女吗?那就让他亲眼看看,在乎的东西,是怎么一点一点被毁掉的。”

    他低声对赵无庸吩咐了几句。

    一张更恶毒的网,正在悄然撒向那对苦苦挣扎的祖孙。

    吏部衙署后巷,污水横流。李平安蹲在墙角,目光落在那个正佝偻着背清理馊水桶的老吏身上

    。他观察此人两日了,此人姓周,在吏部负责最脏最累的杂役,包括……焚烧废弃文书。

    老周动作迟缓,面色麻木,唯有在将一筐废纸倒入灶膛时,眼神里会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痛。

    李平安注意到,他偶尔会从待焚的纸堆里,偷偷捡出一两张墨迹尚可的,小心地揣进怀里:

    这是个惜字、爱书,却不得不在底层挣扎的人。

    待老周忙完,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向自己那间比张老倌住处更为破败的矮棚时,李平安跟了上去,在他推门而入的瞬间,侧身挤了进去。

    老周吓得一个趔趄,待看清是李平安,脸上露出惊惧:

    “你……你是谁?出去!”

    李平安反手关上门,棚内昏暗,只有一盏如豆的油灯,他没有绕弯子,直接从那叠李欣悦重写的策论中抽出一页,递到老周眼前,上面正是那力透纸背、转折如刀的字迹。

    “老先生,可认得这字?”

    老周目光触及那字,浑身猛地一颤,像是被烫到一般缩回手,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反应,比张老倌更甚。

    “看来是认得了。”

    李平安声音平稳,却带着洞穿一切的力量:

    “老夫不为难你。只问你,焚烧那日,除了这字的原件,可还烧了别的?比如……与之相关的记录、底单?或者说,烧的时候,可有人在一旁特别盯着?”

    老周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昏黄的眼珠里充满了挣扎和恐惧。他看着李平安,又看看那纸上的字,最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冰冷的土炕上。

    “看……看到了……”

    他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那天……赵主事身边的钱书办亲自来的,盯着我烧……除了卷子,还有……还有几张记录着编号和名字的底单……他让我必须看着它们烧成灰,一片都不能留……”

    他抬起头,眼中带着一种绝望的悲凉:

    “那字……烧的时候,火星子爆了一下……我……我偷偷踩灭了一角,藏了起来……”

    说着,老周稍微转身,他从炕席最底下,摸索着,抖抖索索地拿出一片焦黑的、只有指甲盖大小的碎纸片,上面残留着半个模糊的字,但那笔锋的筋骨,与李欣悦的字如出一辙。

    李平安接过那小小的纸片,指尖感受到其上残留的灼热与绝望。物证!虽然微小,但这是当前难得的,铁一般的物证!

    “老先生,此物,可能暂时交由老夫保管?”

    李平安郑重问道。

    老周看着那纸片,又看看李平安,最终浑浊的眼里淌下两行泪,重重地点了点头:

    “拿去吧……这玩意儿揣在身上,我……我睡不踏实啊……造孽……真是造孽啊……”

    左相府,书房。

    赵无庸垂手而立,额角见汗:

    “叔父,码头上我们的人发现有些生面孔,像是……军中的探子。那批账册,恐怕……”

    赵高面无表情地拨弄着茶盏盖:

    “李平安那边呢?”

    “还在查!像是嗅到味的野狗,在那些下贱吏员里打转!叔父,不能再让他这么查下去了!张老倌那边虽然吓住了,但难保没有第二个、第三个!”

    赵高放下茶盖,发出一声清脆的磕碰声。他眼中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只剩下冰冷的狠绝。

    “既然他找死,那就让他尝尝,什么叫真正的痛。”

    他看向赵无庸,语气平淡,却带着令人胆寒的意味:

    “书院那边,李欣悦不是还在吗?她活着,就是李平安最大的软肋,也是他不停追查的动力。”

    赵无庸瞳孔一缩:

    “叔父的意思是……?”

    “一个‘文贼’,在书院受尽屈辱,自觉前途无望,不堪重负,于是……”

    赵高微微倾身,声音压得极低:

    “……投井自尽,或者,悬梁了。不是很合理吗?”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