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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枕上危情 > 第7章 尘封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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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羽谣和两位资深驴友在镇上又寻访了一早上,依然没有任何收获。

    午饭时间,云羽谣接到了陆幽鸣的电话,说他已经到了县公安局,让云羽谣马上和他汇合,有重要发现。

    云羽谣急忙让姬国昌驾车,和郭庆华一起匆匆赶到了县公安局。出于案件保密的考量,县公安局的一间办公室里,只有陆幽鸣和云羽谣两人相对而坐。

    望着一脸冷峻的陆幽鸣,云羽谣的心极度忐忑不安:“陆队,那具尸体……”

    陆幽鸣深叹一气:“福利院的孩子都留着DNA样本,为的是寻找他们的亲生父母,所以法医很快就对比出了尸源,正是失踪了近八年的凌宇轩。”

    眼见自己的猜测被证实,云羽谣却还是恐惧到说不出话来!

    陆幽鸣的脸色更加凝重:“经法医鉴定,凌宇轩的死因,是头部受到钝器剧烈打击致死。”

    瞳孔剧烈扩大的云羽谣惊恐瞪着他:“也就是说,他……是被人打死的?”

    “这个可能性最大。”

    云羽谣的恐惧已经无以复加,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们从凌宇轩墓地的皮夹中发现了几张票据,但都氧化严重,正在作技术处理,有复原的可能。”

    稍稍回过神来的云羽谣望着陆幽鸣:“还有其他线索和证据吗?”

    陆幽鸣摇了摇头:“云记者,这次你立了大功,至少案件获得了重大突破,总算找到了凌宇轩的下落。”

    云羽谣的表情却没有丝毫的欣慰:“真的凌宇轩死了,调查估计会更加困难。”

    “不过,看来你丈夫留下的画册具有很大价值。我特意翻看了那副荒漠画前面的那幅画,画的正是一块带血的石头,再之后的画,那个年轻背影站在儿童画册出版社的大门前。说明那个只见背影的年轻人就是他自己,离开无人区之后,他就到了我们市。”

    陆幽鸣说着,盯向云羽谣:“画里也只见背影的女子,应该就是你。”

    云羽谣感慨点头:“确实能找到一些关联,不过之后的画,内容依然晦涩。或许不到关键时候,还是无法知晓他想要表达的意思。”

    她又露出失落:“镇上应该不会有收获了,我想先回去看看我丈夫的情况,让他苏醒过来虽然困难,但这也是最有效的方式了。”

    陆幽鸣点点头:“我们这边有什么进展,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他的表情显示出对云羽谣更添信任。

    向姬国昌表达了诚挚感谢,云羽谣和郭庆华便返程。

    回到医院ICU病房,云羽谣直接坐到舒梦莎面前,十分郑重又复杂地凝视着她:“舒姑娘,真的凌宇轩找到了,人已经死了,而且很可能是被人杀害的。”

    云羽谣说完,发现舒梦莎的脸上只是闪过一丝慌乱,却没有表现出应有的惊诧。

    云羽谣死死盯着她:“你知道他杀过人对吧?”

    舒梦莎刻意低下头,沉默着。

    “现在的情况变得非常严重!你如果再不把知道的事情告诉我,或许还会发生更可怕的事,我的安危暂且不提,眼前这个男人洗脱不了犯罪嫌疑,或许还会有人要他的命!”

    舒梦莎呆望着云羽谣好一会儿,眼神突又变得执拗:“云老师,对不起,我向凌老师发过誓,绝不透露他告诉我的任何事!”

    云羽谣瞬间气不打一处来:“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想着替他保密,你……你真是傻到可怜可恶!”

    舒梦莎却果决地沉默了。

    云羽谣无奈到无语,猛地站起身就走,刚走到门口,就听到身后的舒梦莎说了一句:“云老师,凌老师说过,他从十六岁开始,就是为你而活的。”

    云羽谣心里一颤,愕然转头望向她:“十六岁?这是什么意思?”

    “我只能透露到这了。”舒梦莎又紧闭上了嘴。

    云羽谣望着她疑窦丛生,心里说不出的复杂和难受。

    接下来两天,云羽谣和舒梦莎轮流照顾“假凌宇轩”,但他的意识依旧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期间,无论云羽谣怎么苦苦相求相逼,舒梦莎就是不肯透露半点信息。

    这天中午,正在ICU病房暗自郁闷的云羽谣,接到了陆幽鸣的电话,说是有了新线索,便急忙赶到了刑警队。

    “陆队!什么发现?”云羽谣一冲进陆幽鸣办公室就急切追问。

    陆幽鸣将一张纸摆到她面前:“通过技术手段,我们复原了凌宇轩皮夹里的一张票据,是一张火车票。”

    云羽谣急忙朝纸上复印的车票望去:“出发地是……怡江市?”

    陆幽鸣点点头:“据我们调查,凌宇轩本人从未去过怡江市。”

    云羽谣惊愕望向他:“这么说……这张火车票,很可能……是我丈夫的?”

    “从他留给你画册这事来看,这或许也是他刻意留在凌宇轩皮夹里的。”

    云羽谣的手有些颤抖,这很可能是自己丈夫想要指明的他到达西北前身处的地点。

    “陆队,这么推测,怡江市,会不会就是我丈夫的……家乡?”

    “很有可能。”

    云羽谣呆望着那张车票片刻,突然惊呼:“怡江市!我……我十年前曾经去过!”

    陆幽鸣的眼睛瞬间亮了:“哦!你去那里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

    云羽谣回忆着,表情却不由自主地露出了巨大的惊愕,声音也变得颤抖:“我……我曾经在那里,救过一个……一个想要轻生的男孩!”

    陆幽鸣猛地站起:“那个男孩也许就是你丈夫!”

    云羽谣的耳边也响起了舒梦莎的那句话:“他从十六岁开始,就是为你而活的。”再一推算,那时候自己十七岁,那个男孩穿着校服,约莫和自己差不多大!

    “你把当年事情的经过详细讲讲!”一脸兴奋的陆幽鸣将身边的摄像机对准云羽谣,打开了开关。

    惊魂未定的云羽谣,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深吸一口气,向陆幽鸣讲述了十年前那件尘封的往事:

    若按时间准确推算,那应该是十一年前。

    那年我上高一、刚过了十七岁生日,因为父亲生意失败常年酗酒,稍不顺心就对母亲和我拳脚相加。我深感痛苦,决定独自偷跑出去散散心,漫无目的到了火车站,一眼看到售票窗口上方发车表上的“怡江市”三个字,觉得这地名太适合当下的自己,当即选择就去那里。

    到了怡江市,我发现那里果然是个风景秀丽的小城,一条江从小城中间贯穿而过,走在江两岸的沙滩和江堤上,和煦的江风吹拂,夹着水汽和咸咸的气味,让我的心瞬间安定了下来。

    在这座小城四处游逛了两天,原本心情惬意的我又接到了父亲咆哮着打来的电话,以及母亲哀求我尽快回家的短信,一下将我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我本不打算回家的,但实在挡不住母亲的哀求,也放心不下可怜的母亲,又过了一天,还是决定回家。

    离开怡江市之前,我再次来到江边,最后感受一下那安抚人心的江景。坐在江桥下的一片沙滩上,听着如泣如诉的江水声,望着代表忧郁的蓝色江面,我心里暗自神伤,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我听到沙滩上传出一阵噪杂声,一转头,发现身边的人们都齐刷刷望向江桥,表情惊诧,一位阿姨大喊着:“那孩子是不是要跳江啊!”

    我这才朝桥上望去,愕然看到一个男孩站在桥边,面对江水,双手从身后抓住桥边的护栏,看样子似乎正在做着思想斗争。

    于是我猛地站起身,正准备朝男孩大喊阻止他跳下来,但还没等我喊出声,男孩已经放开了抓住护栏的手,纵身从十几米高的桥上一跃而下!

    一秒间,“扑通”一声响,男孩的身体已经重重砸进了江水中。

    我瞬间吓呆,几秒后,男孩的头露出江面,或许是潜意识中的求生欲望,让他挥舞双手挣扎着,但几秒后头又被江水吞没,只露出手掌在半空中乱舞。

    回过神来的我,没有过多思考,下意识脱掉外套,跑了几步,一个猛子就扎进江里,朝那个男孩隐约可见的、扑腾双手的方向奋力游去。

    我是学校游泳队的主力,不仅水性好,游泳技术也一流,很快就游到了男孩身边。凭着经验,我半潜到水中,从男孩身后环抱住他的身体,然后浮出水面,改为仰泳姿势就往岸边游。

    男孩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身体也变得很重,我渐渐感觉到力不从心,但不容害怕和过多思虑,我咬咬牙,使出全力,终于靠近了岸边的沙滩。

    沙滩上的人群已经围了过来,有市民站在浅水里,伸出一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长棍,我见状一把抓住棍子,那边的市民们合力使劲拉拽,终于将我和那个男孩都拉上了岸!

    大家七手八脚将男孩抬到沙滩上,我也顾不上身疲力竭,爬到男孩身边,见他紧闭双眼,面部发紫,急忙用上学校游泳教练教的急救方法,有节奏摁着男孩的胸口,然后再用上人工呼吸。

    就这么持续了两分钟不到的时间,男孩突然剧烈咳嗽一声,嘴里吐出一口水。

    大家一阵惊呼,我急忙将他的身边侧向一边,拍着他的背。男孩边咳边继续吐水,咳嗽一停,他就睁开了眼,有些浑噩地望向了我。

    “好了,活过来了!”一个阿姨大声喊着,大家都忍不住鼓掌欢呼,用赞叹的眼神望着我。

    我这才如释重负,一屁股跌坐到沙滩上,大口喘着粗气。

    一个大爷半蹲望着那个男孩:“年纪这么轻,有啥想不开的呀。”

    “就是啊,你真得好好谢谢这个小姑娘,要不然真没命了!”另一个阿姨接话。

    男孩挣扎着半坐起,眼睛盯着我,表情说不出的复杂,有羞愧、有不安,更多的是感激。

    缓过气来的我,站起身,盯着他扔下了一句话:“做个男人,别当懦夫!”

    说罢,捡起自己的外套,也顾不上全身湿透,急匆匆朝火车站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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