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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我在民国当灵异侦探 > 第10章 沪上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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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国二十三年冬,上海。

    黄浦江的水汽裹着煤烟味,扑在沈砚秋的呢子大衣上,结成一层细密的水珠。他站在十六铺码头的石阶上,手里攥着那张写着“上海霞飞路同福里17号”的纸条——这是从李看守口袋里找到的“王大人”地址。柳如烟站在他身边,围着一条米白色围巾,鼻尖冻得微红,却依旧紧紧抱着装有解剖工具的木盒。

    “这里比青川镇乱多了。”柳如烟的目光扫过码头上来往的人群,有穿西装的商人、拉黄包车的车夫,还有戴着礼帽、眼神警惕的男人,“我们得小心,‘王大人’能在京城和青川镇布局,在上海肯定也有势力。”

    沈砚秋点头,抬手帮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围巾——指尖碰到她耳后的皮肤,凉得像冰,他心里莫名一紧:“先找家客栈住下,再去同福里打探。我在伦敦认识个记者朋友,或许能帮我们查‘王大人’的底细。”

    两人坐上黄包车,车夫踩着踏板穿梭在狭窄的弄堂里。弄堂两侧的石库门房子挤得密不透风,晾衣绳上挂着的蓝布衫在风里晃,像一个个悬着的人影。偶尔有猫从墙头上窜过,发出“喵”的一声,在寂静的弄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先生,同福里到了。”车夫停下黄包车,指着前面一条更窄的弄堂,“里面17号是个闭门的院子,听说半年没开过门了。”

    沈砚秋付了钱,和柳如烟走进弄堂。同福里的路面铺着青石板,缝隙里积着污水,散发出一股霉味。17号的院门是黑色的木门,门环上锈迹斑斑,门楣上的“福”字已经褪色,只剩下模糊的轮廓。沈砚秋推了推门,门没锁,“吱呀”一声开了,一股混杂着樟脑丸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长满了杂草,墙角堆着几个破旧的木箱,木箱上贴着“同德货栈上海分号”的标签——和青川镇城里的货栈标签一模一样。柳如烟蹲下身,手指拂过木箱上的灰尘:“标签是新贴的,最多三个月,说明‘王大人’最近还用过这里。”

    沈砚秋的目光落在正屋的窗户上——窗纸破了个洞,里面黑黢黢的,隐约能看到桌腿的轮廓。他从口袋里掏出手电筒,光柱往里照去,突然顿住:“你看。”

    窗台上摆着一个木偶,和青川镇的木偶一模一样,没有眼睛,身上穿着蓝色的布衫,布衫上绣着一朵残缺的牡丹。木偶的手里还攥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是李看守的笔迹:“沈砚秋,柳如烟,你们跑不掉的。”

    “他知道我们来了。”柳如烟的手攥紧了木盒的提手,指节泛白,“这是陷阱,我们得赶紧走。”

    话音刚落,弄堂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几个穿着黑色短打的男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木棍,堵住了院门。为首的男人留着络腮胡,脸上有一道刀疤,盯着沈砚秋冷笑:“‘王大人’早料到你们会来,特意让我们在这等。”

    沈砚秋把柳如烟护在身后,手按在袖口的匕首上——他注意到络腮胡的腰间挂着一块玉佩,上面刻着和刘府地窖里一样的图腾:“你们是‘同德货栈’的人?‘王大人’在哪?”

    “想见‘王大人’?先过我们这关!”络腮胡挥了挥手,手下的人举着木棍冲上来。沈砚秋侧身躲过,匕首出鞘,朝着一个男人的手腕划去——那男人疼得叫了一声,木棍掉在地上。柳如烟则从木盒里拿出手术刀,对着另一个男人的胳膊刺去,动作干脆利落,显然不是第一次面对危险。

    但对方人多,沈砚秋很快就被缠住,后背挨了一棍,疼得他龇牙咧嘴。柳如烟想过来帮忙,却被络腮胡拦住,他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朝着柳如烟的胸口刺去。沈砚秋眼疾手快,一把推开柳如烟,自己却被匕首划到了胳膊,鲜血瞬间渗了出来。

    “沈砚秋!”柳如烟惊呼一声,捡起地上的木棍,朝着络腮胡的后背狠狠砸去。络腮胡疼得大叫,转过身想反击,却被沈砚秋用匕首抵住喉咙。

    “说!‘王大人’在哪?”沈砚秋的声音冷得像冰,匕首已经划破了络腮胡的皮肤,渗出一丝血珠。

    络腮胡脸色发白,声音发颤:“我……我不知道!‘王大人’只让我们在这里等你们,说把你们抓了,自然有人来接我们!”

    就在这时,弄堂口传来警笛声,络腮胡的脸色更白了:“警察来了!‘王大人’出卖我们!”他猛地推开沈砚秋,想要逃跑,却被赶来的警察按在地上。

    沈砚秋松了口气,低头看了看胳膊上的伤口——血还在流,柳如烟已经拿出纱布,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指尖碰到伤口时,她的手微微发抖:“下次别这么拼命,我不想你有事。”

    “我没事。”沈砚秋笑了笑,握住她的手,“幸好你之前让小石头去报信时,顺便给上海的警察厅发了电报,不然我们今天就麻烦了。”

    警察把络腮胡等人带走后,沈砚秋和柳如烟再次走进17号院子。正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八仙桌,两把椅子,桌子上放着一个铁盒——和李看守家密室里的铁盒一模一样。沈砚秋打开铁盒,里面没有木偶眼睛,只有一本账本,上面记录着“鸦片运输路线”“官员贿赂名单”,最后一页写着“十二月初五,汇丰银行交接”。

    “十二月初五,就是明天。”柳如烟的手指划过账本上的字迹,“‘王大人’要和人交接鸦片,这是我们抓他的好机会。”

    沈砚秋点头,把账本收好:“我们先去客栈,联系我那个记者朋友,让他帮忙查汇丰银行附近的情况。”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了。沈砚秋给伦敦的朋友发了电报,刚放下笔,就听到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穿着西装的男人,戴着圆框眼镜,手里拿着一个信封:“请问是沈砚秋先生吗?我是《申报》的记者,叫周明,你朋友让我来的。”

    周明走进房间,看到柳如烟,愣了一下,随即笑道:“这位就是柳如烟小姐吧?你在上海西医馆的事迹,我早有耳闻。”

    柳如烟有些惊讶:“你认识我?”

    “我之前报道过西医馆的事,你当时在馆里做解剖示范,很专业。”周明拿出一张报纸,上面有柳如烟的照片,“言归正传,‘王大人’的真名叫王德昌,是前清的官员,现在靠走私鸦片发家,和上海的黑帮、官员都有勾结。汇丰银行附近有他的暗哨,明天交接时,肯定有很多人手。”

    沈砚秋拿出账本,递给周明:“这是我们找到的鸦片运输路线,你能不能帮我们交给警察厅,让他们派更多人手?”

    周明接过账本,翻了几页,脸色变得严肃:“没问题,我现在就去。你们明天小心,王德昌手里有枪,而且心狠手辣,之前有个记者调查他,最后被发现沉了黄浦江。”

    周明走后,房间里安静下来。柳如烟坐在床边,看着沈砚秋胳膊上的伤口,轻声说:“明天你别冲在前面,让警察先上。”

    “我知道。”沈砚秋走到她身边,坐在床沿,“但我们得盯着王德昌,不能让他跑了。那些女孩的命,不能就这么算了。”

    柳如烟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她的头发上还带着弄堂里的霉味,却让沈砚秋觉得格外安心。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两人身上,像一层薄薄的霜。沈砚秋轻轻握住她的手,心里突然有了一个念头:等抓住王德昌,他就带柳如烟回青川镇,再也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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