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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任务目标是获取一种名为“星纹矿”的稀有仙材,产于一座名为“碎星崖”的险地。那里环境恶劣,空间不稳,时有虚空碎片划过,危险系数极高,但正因如此,官方监管相对薄弱。
这一日,李末刚抵达碎星崖外围,正准备寻找安全的路径进入,一个冰冷刺骨、饱含怨毒的声音便如同利剑般从身后传来:
“李!末!”
李末脚步一顿,缓缓转身。
只见不远处,叶辰正站在那里,脸色苍白,眼神却如同燃烧的鬼火,死死地钉在他身上。他那只被李末打断的手腕似乎已经接续,但依旧显得有些僵硬不自然。他周身剑气激荡,比在黑风洞时更加凌厉,也更加……不稳,仿佛一座随时可能喷发的火山。
“看来,上次的教训还不够深刻。”李末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叶辰,如同看着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这种无视的态度,更是深深刺痛了叶辰高傲的心。
“教训?”叶辰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里挤出,“若非你仗着诡计,偷袭于我,凭你这等只知钻营取巧的废物,也配伤我分毫?!”
他踏前一步,周身剑气勃发,地面上的碎石被无形的力量碾成齑粉。“今日,没有妖兽,没有禁制,我看你还有何伎俩可施!我要亲手斩你,用你的血,洗刷我的耻辱!”
他背后的长剑“嗡”地一声自动出鞘,悬浮于身前,剑身流淌着清冷的光辉,发出阵阵龙吟般的轻鸣。剑气如同实质,将他周围的空气都切割得嗤嗤作响,气势不断攀升,竟隐隐有突破原有瓶颈的迹象!显然,黑风洞的惨败并未彻底击垮他,反而激发了他的潜力,让他剑道修为更进了一步!
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远处一些同样来碎星崖碰运气的仙丁被这股凌厉的剑意所慑,纷纷退避,不敢靠近,只在远处观望。
“是那个剑道天才叶辰!”
“他对面那个……是‘业绩王’李末?那个通缉犯?”
“有好戏看了!叶辰据说在黑风洞吃了大亏,这是来找场子了!”
“李末完了,叶辰这剑气,比之前强了不止一筹!他一个靠取巧的,怎么挡?”
议论声隐隐传来,几乎无人看好李末。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取巧”似乎不堪一击。
面对叶辰滔天的气势和杀意,李末却依旧平静。他甚至没有摆出任何防御或进攻的架势,只是静静地站着,眼神如同深潭,倒映着叶辰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庞和那柄蓄势待发的利剑。
《万源引气初解》在体内悄然运转,他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手,蔓延开来,并非去硬撼那凌厉的剑意,而是细致入微地感知着叶辰周身剑气能量的流动、频率、强弱分布,以及他呼吸、肌肉、仙气运转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在铜钱潜移默化的提升下,他的感知力远超同阶,此刻在他“眼中”,叶辰和他那柄剑,不再是一个整体,而是无数能量线条、节点和气机构成的复杂模型。
“废物?取巧?”李末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你所谓的堂堂正正,便是三人联手,行偷袭围杀之事?败了,便是别人诡计?叶辰,你的剑,只修力量,不修心。可怜,可叹。”
“住口!”叶辰勃然大怒,李末的话如同毒针,精准地刺入了他最不愿面对的痛点,“休要逞口舌之利!接我一剑——青冥破云斩!”
他再也无法忍受,积蓄到顶点的剑势轰然爆发!
只见他并指如剑,向前猛地一引!
悬浮的长剑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铮鸣,化作一道长达数丈、凝练无比的青色剑罡!这剑罡如同实质的青玉,内部仿佛有云海翻腾,蕴含着撕裂云霄、洞穿金石的可怖力量,带着一往无前、斩灭一切的决绝意志,以超越视觉捕捉的速度,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音爆,直斩李末头颅!
剑未至,那凌厉无比的剑意已经压迫得李末周围的空气几乎凝固,地面被无形的力量犁开一道深深的沟壑!
远处观望的仙丁们脸色发白,纷纷再次后退,生怕被这恐怖的剑罡余波波及。这一剑,已然超越了普通预备仙丁的范畴,无限接近真正的仙人之击!
“死吧!”叶辰脸上露出狰狞而快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李末被一剑劈成两半的场景。
然而,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剑,李末动了。
他没有闪避,没有格挡,甚至没有动用任何法宝法术。
他只是抬起了右手,伸出了一根手指。
食指。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在那毁灭性的青色剑罡即将临体的刹那,他那根看似普通的手指,以一种妙到毫巅的、仿佛经过了亿万次计算的角度和时机,不偏不倚,轻轻点向了那道狂暴剑罡的某一点!
那并非剑罡最锋锐的尖端,也并非能量最澎湃的核心,而是一个看似毫不起眼、能量流转略显冗余、结构也最为脆弱的——能量节点!
如同庖丁解牛,目无全牛,看到的只是骨骼缝隙。
在李末的感知中,叶辰这看似完美无缺、气势恢宏的一剑,实则充满了因力量掌控不够精纯、剑意与仙气融合不够圆润而产生的细微破绽。而他选择的,就是所有破绽中,最致命、最容易被引爆的一个!
“噗——”
一声轻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异响。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没有能量狂潮的对冲。
在指尖与剑罡接触的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在叶辰骤然收缩的瞳孔倒影中,那道凝聚了他全部力量、自信、骄傲与愤怒的青色剑罡,如同被戳破了的气泡,又像是被击中了七寸的巨蟒,发出一声哀鸣般的碎裂声!
嗤嗤嗤——!
庞大的剑罡从李末指尖点中的那一点开始,瞬间布满了无数蛛网般的裂痕,然后轰然崩解!化作无数失控的、细碎的青色剑气,向着四面八方****开来,将周围的地面切割得千疮百孔,烟尘弥漫。
而李末,依旧站在原地,衣衫在混乱的气流中猎猎作响,那根点出的食指,缓缓收回,指尖萦绕着一缕即将消散的青色电芒,毫发无伤。
静!
死一般的寂静!
碎星崖外围,只剩下混乱剑气撕破空气的余音和风吹过嶙峋怪石的呜咽。
所有观望的仙丁都张大了嘴巴,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脸上写满了荒谬与骇然。
一…一指?
仅仅用了一根手指?
没有绚丽的仙法,没有强大的法宝,甚至没有明显的仙气波动,就那么轻描淡写的一指,就点碎了叶辰那足以威胁真正仙人的倾力一剑?
这怎么可能?!
叶辰脸上的狞笑和快意彻底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茫然、难以置信,以及……深入骨髓的恐惧与崩溃。
他最强的剑招,他引以为傲的、在失败苦痛中磨砺出的更进一步的剑道,在对方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不…不可能……”叶辰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如纸,握剑的手剧烈颤抖起来,那柄与他心神相连的长剑也发出悲鸣,“我的剑…我的青冥破云斩…怎么会…”
李末收回手指,负手而立,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如同俯瞰一只挣扎的蝼蚁:“你的剑,华而不实,破绽百出。力量,不是靠吼出来的。剑道,更不是一味的刚猛。连自己的力量都无法完全掌控,连对手的虚实都看不穿,也配称天才?”
他的话语如同最后的审判,重重砸在叶辰的心头。
“噗——”
急怒攻心,加上剑招被破带来的反噬,叶辰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气息瞬间萎靡下去,眼神中的光芒迅速黯淡,只剩下无尽的灰败和混乱。
他死死地盯着李末,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愤怒,有怨恨,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信念崩塌后的空洞与绝望。
他一直坚信,李末只是靠阴谋诡计取胜。只要正面战斗,他一定能碾压对方。可现实却给了他最无情的一击。他败了,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干脆,如此……可笑。
难道……自己一直坚持的剑道,真的是错的?难道……取巧,才是正道?
这个念头如同毒蛇,开始啃噬他原本坚不可摧的道心。
他没有再说一句话,只是用那种空洞而怨恨的眼神最后看了李末一眼,然后猛地转身,踉踉跄跄地,如同丧家之犬般逃离了碎星崖,背影充满了狼狈与凄凉。
李末看着叶辰消失的方向,眼神微凝。
他感觉得到,叶辰的道心,出现了巨大的裂痕。这次打击,远比黑风洞那次更甚。此人日后,要么彻底沉沦,要么……会走上一条极端的道路。
不过,他并不在意。
敌人,从来不会因为你的仁慈而减少。
他收回目光,不再理会周围那些敬畏、恐惧、复杂的视线,转身,毅然踏入了危机四伏的碎星崖。
当务之急,是完成任务,提升实力。
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才能在这冰冷的仙界,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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