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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今天他们先到马家卖鱼,后又去了几家,鱼是卖了,但却被人盯上,闷头打了一顿。
黎二石和黎三石伤势不轻,躺在地上人事不知,马家有人出去办事,听了一嘴,回来一说,马贤当即带着儿子把两人带回来,天色太晚,就没送去黎家。
马家有伤药,给两人简单收拾敷药一番,能不能好全看天命。
黎荣握紧拳头,“马叔,是谁打了我阿爹和三叔?”
马贤叹了口气,“我之前就提醒过,你们显然没当回事。”
“是丰家的人。”黎薇快速道,第一次来卖鱼时马贤好心提醒过,他们却没当回事。
马贤讶异看向黎薇,点了点头。“丰家人一向行事霸道,蛮横不讲理,你们大摇大摆去卖鱼,明显惹了丰家人不快。”
“丰家人这么嚣张,没人管?”
“谁管?”马贤反问,“村子太大,家家离得又远,没有利益纠纷,是不会闹起来的。村长只有发生大事时会出面,这种小打小闹岂会在意。”
“打出人命还不算大事?”黎薇愤愤不平。
马贤:“……人还活着,只要没当场打死就不算大事。先不说这些,明天人还不醒,得赶快把人送出去找医师。”
看着头上血迹未干,胳膊腿上都是口子的阿爹,黎薇心里很不是滋味。再看一眼三叔,也没强到哪儿去。
这下好了,本就是着急凑钱救人,结果钱没赚到,鱼也没了,人又倒下两个,雪上加霜。
想了想,她祈求道:“马叔,去明义村路远,能不能借用你家的马车,再借些钱?”
她也知道这样的请求很过分,可实在是没办法。把家底掏空也没用,只能借钱应急。
“马车倒好说,去看病可需要一笔不少的钱,少说也得五百砂贝。”马贤也了解黎家的情况,没有家底,这钱借出去很可能有去无回。
黎荣急忙道:“马叔,我来你家干活抵债。我力气大,干活快,一定把钱还上。”
马贤看着黎荣似在思量,也不是不行。
黎薇忙道:“马叔,您看这样行不行,我家有一门做豆腐的手艺,您以这笔钱入股,赚了钱给您分红,当然本钱我们一定还。或者咱们两家合作,一起做这个豆腐生意……”
黎薇绞尽脑汁,把豆腐说成人间至宝一样,成功引起了马贤的兴趣。他问得很详细,思量一番,答应先借钱。
黎薇和黎荣感激万分,这个时候能伸出援手,不管有什么要求他们只有感激涕零。
两人马不停蹄,借用马车往家里赶,得赶快和家里通气,明早出发去明义村。
黎荣赶马车上手快,没一会儿就有模有样,黎薇和他一起坐在赶车前,思量着接下来的行事。
她刚刚仔细观察,阿爹和三叔只是昏迷,情况还没那么糟糕,得赶快找医师救命。
风吹起来,紧张的脑子冷静几分,她道:“大哥,咱们先回家说一声,再去三叔家,既然去找医师,黎阳也能顺带上。”
“阿娘不会同意。”黎荣指出问题,本就因为三叔家才弄成这样,要是再提议带上黎阳,定是火上浇油。
“呃,也是,阿娘要是看到阿爹的样子,会恨死三叔一家。不过,钱借了,救一个是救,三个也是救,我去和阿娘说。”
黎荣欲言又止。
“大哥不想救三叔?”
“不是,不让阿娘知道就行了。你和我去明义村,让阿娘留在家里。”
“阿娘会答应?”黎薇皱巴着脸,柳美花多要强,怎么会让两个娃带人看病。
“马车坐不下。”
柳美花一听黎二石受伤,又听到要借大笔钱把人送去救治,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黎薇和大哥对视一眼,这下好了,啥都不用说。
两人打包好东西,直接去三叔家。
黎三石家掩映在夜色中,院子圈的大,房屋只有三间。
微弱的光从门缝透出,若不仔细还真看不出来。
敲门叫人,看着疲惫不堪,眼里都是红血丝的三婶苗慧,黎薇没有废话,快速道明来意。
见三婶要瘫软倒地,黎薇眼疾手快的扶住人。“你可不能倒下,三叔人事不省,这个家必须靠你撑着。”
苗慧呜呜直哭,泣不成声。
黎薇见状,当机立断道:“三婶,人是救还是不救,救的话快收拾东西跟我们走,不救我们马上就走。”
苗慧哭着恳求,“救,一定要救人。我马上收拾东西,你们等一等。”
三叔家的娃,黎阳躺在床上,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微微起伏的胸口说明他还活着。
老大黎月,熬的两眼通红,瘦弱的脸颊上挂着两个空洞洞的大眼眶。老二黎星,十一岁的年纪,暮气沉沉,没有孩童的朝气。
看着他们,比自家日子过得还难啊。黎薇心中叹息,这年头活着都不容易。
“黎薇姐,我阿爹还能好吗?”黎月隐忍着眼泪,双眼满含期待。
停顿好一会儿,黎薇坚定道:“能,一定能。黎月,你和黎星等会儿去我家等消息,你黎芸姐最近有个新本领,你们去看看很有趣。”
人都走了,留下两个孩子在家,刚才疏忽了,没想起来这茬。
不到十分钟,苗慧背着个大包,抱着黎阳,看了眼大女儿和大儿子,才猛然想起来不能留他们在家。
“三婶,让黎月和黎星去我家。”黎薇及时说道。三婶娘家无人,这姐弟两个确实没有去处安顿,最亲近的就是他们家。
苗慧松了口气,感激地看向黎薇,怎么也没想到,以前看着懒懒散散啥事不管的黎薇,在关键时候这么顶用。
紧赶慢赶到家,阿娘还没醒,黎薇简单交待几句,把黎月和黎星留下,匆匆赶往马贤家里。
把三个病患安顿在马车里,挤得满满当当,没有余地坐人,马也承受不住。
于是,三人徒步,轮换牵着马向着明义村而去。
临走前,黎薇郑重向马贤致谢,救命之恩和借钱之义,出借贵重物资马车,都十分难能可贵。
马贤的善意之举,让黎家在危难关头有了喘息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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