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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云棠熟练地拿出止痛的药丸囫囵吞下。
明夏不敢再耽误,连忙朝租车行跑去。
吃下药,痛感总算压下了些许。
身后传来脚步声,夹杂年轻女孩儿的嬉笑声,宋云棠心头一凛。
她这样被别人发现的话,只会害了这人。
忍着剧痛,宋云棠拖着沉重步子躲到一旁巷子里。
几个还没卸完妆的女孩儿从镇南王府的侧门走出来,笑得春风满面。
“今儿我们也太走运了!就唱两出,拿这么多赏赐!一人足足十两银子!”
“可不是嘛!走之前还吃了顿王府的席面!那些菜我都没见过!怪不得都说赵太妃是活菩萨呢!”
“这才哪到哪?上回有个姐姐跟我说,被太妃收留在仁善堂不仅吃得饱穿得暖,还有嬷嬷教养,过得像是大户人家的小姐一样!”
……
叽叽喳喳的声音被打断。
管事赶了辆马车迎来。
“太妃怜惜你们回去路途远,指了辆马车送你们回戏班。”
看着小戏子们千恩万谢地坐上马车,宋云棠目光复杂地从墙后走出。
赵太妃一手创立仁善堂,人人称颂,是天下走投无路的女子心目中最佳的避难所。
她也曾怀疑过仁善堂别有居心,可多次暗中打探传回的消息,仁善堂的确一直在做善事。
正如刚刚几个女孩儿所说,被收留在仁善堂的女孩儿不仅吃饱穿暖,还能得到良好的教养。
这也是她曾有机会杀赵太妃却没下得了手的原因。
这世上还有很多如她一般举步维艰的孤女,有仁善堂在,就会少很多人间悲剧。
“小姐!”
明夏急切的嗓音在巷子外响起。
宋云棠回过神,费力地朝外走去,却在看到马车的瞬间怔了下。
黑色车身十分低调,可木料上乘,细节处处透着精湛,雕工很明显不是一般匠人的手艺。
定西侯府最好的马车也比不上。
“这不是车行的马车。”
明夏皱眉道:
“车行掌柜说只有这辆能租,小姐,先上车吧!”
宋云棠额头渗出冷汗,止痛药也快撑不住了。
她只好点头上了车。
马车内铺了厚厚的软垫,绣着金丝暗纹的软枕一丝不苟地放着。
鼻尖便萦绕着极浅的雪松香。
如同凛冬的一丝清冽寒意,透过肌肤,划入心口。
熟悉的味道让宋云棠恍惚了一瞬。
明夏没有发现宋云棠的异样,她着急地先检查了自家小姐的膝盖,哭出了声。
“小姐,蒲团里那些瓷片扎进去了!”
宋云棠看了眼膝盖,红肿破皮的地方隐约能看到瓷片。
她只眉头动了动。
“没事,拿针挑干净就行。”
可她手指实在没法发力,只好让明夏动手挑瓷片。
明夏眼泪滚落,颤抖着双手拿住针,怎么都下不去手。
宋云棠哭笑不得。
“再哭下去,眼睛都哭肿了,还怎么看得见?要是膝盖扎坏了,小心你家小姐不起来了,就赖着你。”
明夏哭着说道:
“奴婢愿意伺候小姐一辈子!”
宋云棠笑道:
“你愿意,我可不愿意,这大好河山我还没跑遍呢!”
明夏强忍着止住哭声,咬牙动了手。
宋云棠闭上了双眼。
膝盖还麻木着,再加上刚刚的止痛药,现在的痛感对她来说不算什么。
可鼻尖的雪松香忽近忽远。
她用力吸了一口气,只觉得肺腑之间都是那股熟悉的寒意。
冰刃刺入心口。
如同三年前那个除夕。
她挣脱抓住她的侍卫,决绝地跳下马车,追着一人一马的背影,跑过了十里长亭。
跑了很久,最终倒在雪地里。
呛进口鼻的积雪融化成冰水,寒意钻进骨缝。
那种冰冷比寒毒发作时更痛苦。
她告诉自己。
宋云棠,再也不要相信任何人……
远处,茶馆二楼的包间。
长风快步迈入,朝窗口的位置拱手行了一礼。
“王爷,查到了,今日裴世子原本是要陪小姐去王府的,可他临时下车改道去了布庄,和孙二打了一架。”
窗口的木榻上,黑衣男子慵懒地斜倚在软垫上,一脚踩着木榻,一脚轻飘飘地晃悠着。
手里拿布,正擦拭着剑身。
听到长风的话,顾宴寒转了转手中长剑,一道寒光划过眼眸,映出他眼底的凛冽。
他漫不经心开口。
“为了什么?”
长风如实禀报。
“孙二在布庄纠缠裴府大少夫人沈氏,沈氏差点从窗口跳河。”
“裴世子赶到后,把孙二赶走了,这会儿裴世子和沈氏还在二楼包间没出来。”
长风说着,有些气愤地皱起了眉。
“裴世子要是跟云棠小姐去王府,太妃或许还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对云棠小姐下手。”
说着,长风小心翼翼地问道:
“今日的事……王爷可要插手?”
顾宴寒指节叩了叩剑身,淡漠开口。
“在你眼中,本王这么闲?”
长风欲言又止,还是咽下了想说的话,拱手告退,却听到身后慵懒清冽的嗓音响起。
“等等,你刚说……有人想跳河?”
……
不知过了多久,宋云棠醒来时只觉得昏昏沉沉。
烛火轻晃,眼前是熟悉的床帘。
她捂着额头,都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昏睡的。
只记得她刚刚还在马车上。
正要起身,她隐约听到裴昭的声音从窗外传进来。
“云棠,今日的确是我没接你,可我真的不是故意忘记,今日的事实在是……”
“罢了,其他先不说,你能不能先去给阿宁开些药?”
明夏显然气得不轻,声音都带着颤意。
“世子爷!我家小姐自己身体不舒服还睡着,去不了!”
被丫鬟当面驳斥,里头却一点动静都没有,裴昭脸色僵住了。
“云棠,使小性子也该适可而止,你一定要弄得这么难看吗?”
看宋云棠还没出来,摆明是要晾着他了,裴昭拂袖而去。
宋云棠被吵得头疼,翻身时打翻了托盘。
春琴最先听到动静,激动地喊道:
“小姐醒了!”
明夏急忙冲进屋,伸手摸了下宋云棠的额头。
“总算不烧了,小姐,你昏睡了好久,天都黑了,吓死我们了!”
宋云棠笑了笑,嗓音沙哑。
“跟了本小姐那么久,怎么还咋咋呼呼的?”
“我是不是教过你们很多次,外伤若红肿破皮,发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烧退了就好了。”
明夏心底叹息。
从前在镇南王府,小姐受伤是家常便饭,这也是小姐狠下心学医的原因。
扶着宋云棠起身靠在软枕上,明夏心虚地说道:
“刚刚世子爷要见小姐,奴婢自作主张没放他进屋。”
宋云棠安抚地笑道:
“做得很好,该赏,不然我屋内岂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明夏心里松了口气,却又很不是滋味。
反倒是宋云棠开口道:
“我都闻到药味儿了,再煎该糊了。”
明夏连忙跳起来。
“奴婢怎么差点忘了,炉子上温着的药!”
喝了药,宋云棠终于觉得晕乎乎的感觉好些了。
她看屋子里只有明夏和春琴,疑惑地问道:
“这么晚了,秋棋呢?”
明夏正为宋云棠的膝盖换药,抬头说道:
“侯府今日不知什么事闹起来了,秋棋那丫头一向爱看热闹,奴婢就让她去外头瞧瞧。”
正说着,秋棋快步进了屋。
“夫人刚刚差点又被气晕了!”
宋云棠急切地皱眉问道:
“怎么了?”
秋棋没好气地说道:
“还不是为世子爷和大少夫人。”
宋云棠拧眉。
“为世子去布庄的事?”
说完觉得不对,之前裴昭也经常为沈姝宁奔波,更过分的事也做过。
孟姨不可能会这样的事动怒。
秋棋摇头,低声道:“
“世子带大少夫人过桥时惊了马,两人从马背上掉进了河里!”
“听说两人搂搂抱抱从水里出来时,沈氏的腰带都缠在了世子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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