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夜间
黄易小说 > 坐了10年牢的陆家大姑娘回来了 > 第38章 番外二——上一世姚澜收到分手信后(下)

    天才一秒记住本站地址:[黄易小说] http://www.huangyixiaoshuo.info/最快更新!无广告!

    这是姚泓第一次来令州。

    大城市到处都是人,车上自行车随处可见,公交车络绎不绝。

    他拿着一本地图册,又在车站打听了半天,才找到坐公交去令州的路线。

    先坐1路车到动物园,再转8路车到农大。

    算上等车加转车,两个小时后,才到了农大。

    这就是大学。

    姚泓站在校门口,看着牌匾上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

    好气派啊。

    他先去了门卫,打听水利学院的江国正。

    等到下课时间,门卫用大喇叭通知了两遍。

    没有人来。

    姚泓又等了一节课,又央求门卫再通知一遍。

    几分钟后,来了一男一女两个女学生。拎着一个铺盖卷。

    在门口看了一圈,才伸头到门卫室里,操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问:

    “哪找江国正?”

    姚泓连忙答话:

    “我,我找江国正,我叫姚泓,他高中同学。”

    女生上下打量他一眼,和气的说:

    “哎?不是说江国正的姐姐要来取他的铺盖回去吗?你是他姐派来的?”

    姚泓连忙摇头:

    “不是,我就是找江国正。”

    他又看看铺盖卷,疑惑道:

    “他不在学校吗?”

    那个男学生回答他:

    “马上要写论文,他带队去葛洲坝实习考察去了,他没跟你说啊?他跟他们小组成员一起去的。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姚泓愣住,这事他确实不知道。

    “他……他跟谁一起去的?”

    “不是说了吗,他跟他们小组的几个成员一起去的,还有学生会的两个同学。郑光明,李红霞,贾有志,呃,好像还有林秋成,李东阳吧。”

    姚泓就记住了一个名字:李红霞。

    姚澜收的那封信,正是一个叫阿霞的女学生写的。

    男学生又说:

    “你有事就给他写信吧,他一个月后就回来了。我们先走了。”

    姚泓连忙叫住他:

    “同学……江国正他……跟你刚提到的李红霞是什么关系啊?”

    “李红霞?是同学关系啊,我们都是同学,哦,你是说恋爱关系啊,这个是私密问题,恕我不能回答,但国正他挺优秀的,据我所知,他有女朋友。”

    正说着,一辆黑色小汽车停在了门口。

    男学生丢下他,迎到小汽车旁。

    司机先下来,而后车上又下来一个中年妇女。

    “你们是来取江国正被子的吧?”男学生笑着问。

    “对,我是江部长家的保姆,江部长让我们来取她弟弟的铺盖回去。”

    “好嘞好嘞,我们都准备好了,麻烦代问江部长好。哦,这个人是国正的高中同学,来令州找国正。”男学生说着,指了指风尘仆仆姚泓。

    这个保姆,姚泓见过,江国云去过姚家一次,带的就是这个中年妇女。

    保姆见了姚泓,也是一愣。

    “哟,这不是小姚吗,是姓姚,对吧。你来令州找国正啊!他不在令州,江副部长安排他出去考察了。哎,要不我带你去见江副部长吧,吃顿便饭。”

    姚泓:

    “不用了,谢谢。我这就回平县。”

    妈妈说过,姚家是帮过江家父子,但过去的事不能提,最好保持距离,不能挟恩图报。

    保姆依然慈眉善目的:

    “那你要去汽车站坐车吧,要不我们送你过去,正好顺路。”

    姚泓想了想,点头应了。

    他坐上小汽车。

    一瞬间,一种从未有过的自卑情绪涌上心头。

    他家跟江家确实差距很大。

    保姆在副驾驶坐,他坐后排。

    “小姚同志,你来找国正是有什么事吗?”

    姚泓回了句:

    “没什么事,就是来令州办事,顺便来看看。”

    “那你们也不经常联系啊,否则国正怎么会不告诉你他去了外地呢。”

    姚泓紧抿嘴唇。

    姚澜跟江国正的事,保姆是知道的。

    “小姚,国正快毕业了,江部长正在给他运作,想让他先到经济发达的县做基层工作,历练历练,这样往上升的时候容易些。江部长说,要是国正岳家有实力,能帮衬一把,他未来不可限量。小姚你知道吧,咱们省一把手,是国正的校友,也是学水利出身的。”

    姚泓依然没说话。

    车内气氛沉闷了半晌。

    快到客运站的时候,保姆突然又开口了:

    “小姚同志,你看,真不好意思,你也不去家里坐,这要是让江部长知道了,肯定得骂我。江部长常说,你们家对江家有恩,不能辜负了你们。”

    姚泓有点后悔搭这趟便车了。

    他从不认为自己对江家有恩,不过是力所能及的帮了好友一把而已。可是对方却总把恩情挂嘴上,好像他来令州是图报来了。

    他跟江国云并不熟,只是听江国正说这个姐姐非常能干,性格要强,嫁的丈夫是令州的二把手。

    算了,门不当户不对的,让澜澜及时止损吧。

    “停车!”他叫了一声。

    司机把车停在路边。

    姚泓又窘迫了,他没坐过小汽车,不知道怎么开车门。

    这真是自取其辱,刚刚就应该自己坐公交车的,不过一毛五分钱车费,又不是花不起。

    “我想在这里下车。”说着,他试着去摸车门上的把手,推了一下,没反应,又拉了一下,还好,车门开了。

    他拎着行李包下了车。

    本想说一句“我不是来找你们图报来的”,但又觉得跟一个保姆说不着。

    他扭头便走,消失在人流中。

    令州回平县的汽车一天只有一趟,当天晚上,姚泓在车站凑合了一宵,第二天一早,坐上了回平县的车。

    ……

    ……

    又到了周三,姚澜收信的日子。

    她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几天,她的眼睛总是红红的,精神状态也不好。

    哥哥出了趟远门,虽然妈妈什么也不说,但她也猜到了。

    哥哥回来后就闷闷的,只跟她说了句:

    “人不在令州,去葛洲坝实习考察了。”

    从哥哥的反应她能猜到,事情很不乐观。

    虽然对收到江国正的信已经不抱希望,但心里还是忍不住期待着。

    三年来,期待已经成了习惯。

    下午最后一次车间工歇,大喇叭里响起一个声音,通知某某某下班后去门卫室取信。

    没有念到她。

    她哪里知道,两天前,江国正没有在既定日子收到她的信,就又写了一封寄给她。

    而那封信,也被截胡了。

    下班后,她怏怏的收拾完,经过门卫的时候,老吴突然叫住她:

    “小姚啊,这有你一封信,我下午通知的时候可能给漏掉了,这回不是令州农大寄来的,是葛洲坝。”

    姚澜的心脏狂跳。

    哥哥说国正去了葛洲坝!

    她接过信,看了一眼,没错,是江国正的字迹。

    澜字的第二个点,写成了心形。

    她拿着信,一路小跑着去了附近的人民公园。

    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小心翼翼的拆开信,看信之前还闭上眼,默默许了个愿。

    打开信纸,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姚澜同志:

    展信安。

    我跟国正在葛洲坝考察,这里很好,我们像在度蜜月一样,这将是我和他人生中最难忘的一段时间。

    这封信是国正口述,我负责书写的。

    他已经决定彻底放下你了。

    遇到我之前,他以为他对你是爱,但遇到我以后,他才明白,喜欢和爱是不一样的。我爱他,他也爱我。请你理解。

    很高兴你是个自尊自爱的女孩,没有再打扰我和国正。我会照顾好他,我们很快会有个可爱的孩子,他连孩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国正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你也会遇到真正相爱的人,在这里我和他祝你早日遇到真爱。

    就此搁笔,再也不见。”

    姚澜攥着信纸的手太过用力,把纸揉成了一团。

    眼泪已经流了一脸。

    她把那张薄薄的信纸撕碎,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夕阳西下,天边云霞灿烂,这就是课本上写的火烧云啊,真好看,红得像火,把她的心烧成了灰烬。

    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她轻轻笑了一下,迎着夕阳往家的方向走。

    不爱就不爱。

    还扯什么喜欢不是爱。

    就当这些年瞎了眼,糊了心,认栽,算啦。

    从公园出来,对面新华书店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拿着一本书,朝她招手。

    定睛一看,又是那个陆修明。

    最近怎么总碰见这个人。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句,礼节性的笑了一下。

    陆修明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本《机械维修原理》。

    “姚澜同志,新华书店新到了一本书,里面有你感兴趣的车床维修原理,我正打算明天找你去,看你需不需要,你怎么……又哭了?”

    姚澜却注意到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一瓶酒,令州产的大曲。

    酒瓶上的令州两个字,特别刺眼。

    “你在这干什么?”她问。

    “哦,我来买书,顺便买了瓶酒,还有花生米,小凉菜,准备请工友喝两杯。”

    “那再见。”姚澜说着,挥手,往家的方向走。

    陆修明又追了上来:

    “小姚同志,我看你心情不佳,又哭了?怎么了,你这样我可不放心。”

    姚澜不理他,接着往前走。

    “你说说嘛,到底怎么了,有什么心事,没准备我能帮上你。”

    “就算我帮不上你,你把我当个树洞,把心事讲出来,讲出来就好了。你这样哭着,我不放心。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揍他!”

    姚澜一把推开他:

    “小陆师傅,你能不能离我远点!我不想说话,也不想听别人在我耳边说话,吵得很!我想一个人静静不行吗!”

    说着,过了马路,小跑着向前。

    陆修明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

    “小姚,你这样真让人不放心,到底怎么了,我怕你出事。你可以把我当大哥,当朋友,我可以不说话,我跟着你,看着你进家门我就走,行了吧!哎哟,这么好的姑娘,谁这么不开眼啊!让你伤心成这样?要不我请你吃饭,正好我这里有酒,一醉方休,烦恼就全忘了!”

    姚澜站住脚,深吸一口气,把脸上的泪水擦去。

    她的目光落在陆修明手里的酒瓶上。

    一醉方休……

    那就一醉方休,把烦恼全忘了吧。

    她拧开盖子,往嘴里灌了一口。

    一股热辣入喉,她呛得大声咳起来。

    陆修明轻拍着她的后背。

    等咳嗽过后,姚澜又灌了一大口。

    夕阳已渐渐隐在远山后,街上人来人往,都是下班的人群。

    姚澜把酒瓶塞到陆修明手里,惨然一笑,踉踉跄跄的往前走。

    不能醉,醉了不安全。

    快到家了。她准备走回去蒙着被子大睡一觉。

    喝得少,醉是醉不了,可是为什么心里更难受了呢。

    一双大手扶住她。

    她眼神迷离,看向手的主人,陆修明。

    心里却全是江国正。

    头越来越沉,渐渐的她脑袋一歪,什么都不知道了。

    陆修明心里长出一口气。

    平县最美的花,被她摘到了。

    不不不,还没彻底到手。

    他扔了酒瓶,扶着姚澜,往东湖巷的方向走。

    她的身子好软啊,腰好细。

    让人脸红心跳。

    他克制住内心冲动的欲望,尽量保持一个老实人的样子。

    进了东湖巷,他干脆拦腰抱起姚澜,每遇到一个人,他就问一声:

    “请问姚澜家往哪里走?”

    一路问到姚澜家。

    开门的是姚澜的妈妈。

    “阿姨,姚澜同志喝醉了,路上遇到我,阿姨,幸亏是遇到了我啊,遇到坏人可就坏了!”

    姚母也吓坏了,看着闺女衣服和头发都是齐整的,心里也放下不少。

    陆修明又说:

    “就是喝了点酒,应该没什么大事,不过,她好像有什么伤心事,坐在路边哭。阿姨,不好意思,男女有别,但我怕她遇到坏人,所以……你照顾好她,我先走了。”

    说罢,他就战术性撤退了。

    第二天,东湖巷不少人见了姚母,就问:

    “昨天抱你家闺女回来的是谁啊,姑爷?”

    “婚事什么时候定下的?小伙长得不错啊,挺精神的!”

    “听说还是平沙制药厂的工人,那厂子现在不好进,不错不错!恭喜啊!”

    姚家闺女被姑爷抱回来这事已经传遍了东湖巷了。

    姚澜请了一周的假。

    她病了,酒劲过了之后就发烧,烧了三天才退。

    退完烧,瘦了一圈,眼睛却格外亮。

    陆修明天天来看她,每次来都不空手,有时候拎点山楂糕,有时候拎一罐麦乳精,有时候拿一点水果。

    还特别勤快,来了就干活,一刻也不闲着。

    他从小干农活,把姚母的小菜园收拾得齐齐整整。

    他是客人,干了活,姚家总得管饭吧。

    第四天,他又来了。

    姚澜已经能下地了。

    姚澜在屋檐下静静的看他干活。

    等她忙完了,给他倒水洗手。

    姚澜声音沉静,说:

    “小陆师傅,你喜欢我是吧。”

    陆修明脸红了,装出一副老实人的样子,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要是想娶我,我同意,你回去准备吧,找媒人,彩礼你看着给,咱们结婚,越快越好。”

    陆修明喜出望外。

    姚母却在一旁,严厉的打断他们:

    “澜澜,不可以!”

    姚母痛心的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个孩子,从小没让她操过心,女孩大了,果然是操心啊。

    “澜澜,婚姻岂同儿戏,你跟小陆师傅才认识几天?”

    姚澜对着妈妈露出一个疲惫的笑:

    “妈,其实早就认识了,他去我们厂修过机床,我接待的他。他人不错。”

    陆修明也很懂事,他采用了最朴实的办法,噗通一声跪下了:

    “伯母,我发誓我会对姚澜好,如果我做不到,让我一辈子不得志。伯母,我从不敢想自己能娶到姚澜,但我是真心喜欢她!求你同意了吧!虽然我家庭条件不好,但是我对她的真心的!你要是不同意,我每天下班就来这里跪着,跪到你同意为止。”

    他还真的,又来跪了三天。

    半个月后,姚澜嫁给了陆修明。

    婚礼有点仓促,姚澜的嫁衣是在服装店买的成衣,她瘦,嫁衣有点大,但她也不在乎。

    在姚家办了酒席,又回陆修明老家办了酒席。

    再回平县时,姚澜已经把头发剪短了,短短几天过去,脸上那层少女的稚嫩已经悄然不见,一下子成熟了好几分。

    陆修明在平县没有房子,虽然姚母邀请他们住家里,但姚澜执意在平沙制药厂附近租了一间小平房作为两人的新家。

    婚礼这些天,她没有去厂里。

    复工后,老吴那里又来了三封信,两封是从葛洲坝寄来的,一封是令州农大寄来的。

    她顿了顿,没有拆,把信又交给老吴:

    “这些信,都原路退回吧。”

    与此同时,被连连退信的江国正躺在骨科病房,腿高高的吊着。

    他为了出点成绩,好求着系主任给开介绍信回去结婚,主动请缨去葛洲坝实地考察。

    结果在工程现场摔伤了腿。

    写的信都被退回了。

    给姚泓写的信倒是回信了,但就一句话:

    “以后咱们别联系了。”

    再后来,写信就是退回。

    三个月后,他终于回到平县时,姚家没有人理他。

    看到姚澜时,她已经怀孕了。

    客客气气的跟他打招呼,然后挽着她丈夫的手,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亲密的揽着那个男人的腰,扬长而去。

    要到6年后,江国正主动请调到平沙制药厂当厂长。

    也是在那一年,姚澜得知真相,姚泓和姚母才原谅了江国正。

    然而,一切都晚了。

    有些人,一转身就是永远。

    ……

    (全文完)

    谢谢大家喜欢陆小夏。

    谢谢大家来看我写作。

    下一本再见。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