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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什么态度？陆总，我刚才出家门的时候，是真的不想活了，我不想活了！
周强从来不帮我说话，当初他妈骂我不下蛋的鸡，他不吭声。
后来查出是他的毛病，他妈让他爸替他，他不说话。
他妈让他弟替他，他也不说话。
他妈找他表弟，他还不说话。
这次，他妈不知从哪里找了个光棍，他还给我买车票呢！他说捆也得把我捆回去！
还有，你知道他为什么接近余东利吗……”
梅爱莲捂着嘴，强行堵住自己的哭泣。
“因为他想借余东利的种……他怕找未婚的我跟人家跑了，他专门找已婚的，只要我肚子里能揣个娃，他当乌龟王八蛋都行！”
梅爱莲哭得气都喘不上来。
不知怎么的，陆小夏突然有点理解上一世的梅爱莲了。
周强一定让她失望了很多很多次吧。
她一定很想结束那肮脏而又憋屈的生活吧。
所以当屠刀落在周强身上的时候，她也选择了不说话。
“你……想没想过离婚？”陆小夏终究还是问出了这个问题。
果然，回答她的是长长的隐泣和沉默。
“我提过……他说，离婚话，我俩谁都别活了……”
陆小夏拍拍她的背，良久，等她情绪平和下来，才慢慢说：
“有两条路，我说，你听听。
第一，如果你想生个孩子，是可以实现的。京州京大三院的试管婴儿项目已经开展了好多年了，成功案例很多。钱的事你不用担心，医院现在为了科研在招募你们这样的夫妻，价格只需两成，但要采集你们的数据用于科研，全下来三到五万。当然，如果无精症，只能用精子库中的精子，我本来正要找你说这件事。
第二，你跟他离婚，当然，可以采取一些……迂回的方法，让你全身而退。”
梅爱莲看着她，目光灼灼，带着些许怀疑：
“三五万真的可以？你没有骗我？”
陆小夏难以掩饰自己的失望，她希望梅爱莲选择第二条路。
可是梅爱莲明显没考虑过第二方案。
好吧。
也不难理解，这个时代，离婚的女人在农村要受很多非议。况且，梅爱莲就是这样的性格。
有点懦弱，讨好型人可行。
她点点头：
“我当然不骗你，你们决定去的话，我可以帮你们联系。”
梅爱莲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脚面，陷入了沉思。
身后忽然传来一阵大呼小叫。
一听就知道，是周强来了。
“小梅！小梅！小梅你吓死我了！”
周强拽着老婆的手，一个劲的擦眼泪。
他大概是真急了，满脸通红，眼睛也是红的。
“你居然在这儿！我跟你开玩笑的，你干啥呀你！我们去河西找了好半天！余哥、杨哥他们帮我找的，你跟我回去！陆总，你找到小梅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吓死我了！”
“我也是刚找到。”陆小夏回了一句。
她看向这个男人，心里喟叹。
人性就是这么复杂。
这个男人勤劳，能干，工作责任心强，干活踏实细心。
不了解内情的，一定觉得他是个好男人，疼老婆。
然而，你绝对想不到，他从没把妻子当“人”对待。
一起帮他找人的都是那条街上的熟人，大家纷纷劝着：
“小梅，跟强子回去吧，小两口哪有不吵架的。”
“对，强子心里还是有你，你看他吓的！哭了一路！”
还有人开了个黄腔：
“两口子床头吵架床尾和，晚上让他好好为你服务！”
“服什么务！晚上别让他上床！”
人群里传来几句笑声。
陆小夏特意看了余东利一眼，他站在周强旁边，说了句：
“行了，人找到了就回吧，小梅你放心，改天我好好说道说道他！”
跳河闹剧就这样结束。
一行人有说有笑的出了公园，骑摩托车结伴离去。
梅爱莲坐上周强的摩托车。
临分别前，梅爱莲盯着她看了看，欲言又止的样子。
她也觉得刚才的话其实没说完。
“小梅，这两天哪天有空，陪我逛街去！周强你别拦着，让小梅散散心！”
周强又恢复了那腼腆老实的样子，答了句：
“行！你带小梅买两件漂亮裙子。陆总你慢点开啊！”
……
……
再一次见面，是梅爱莲约的她。
距离跳河的事过去了两天。
梅爱莲来找她。
这个女人模样好，虽然从不化妆，头发样式和衣服都显得有点土，但骨相的美是掩不住的。
她开着车，载着梅爱莲去商场。
得知要去商场，梅爱莲自嘲道：
“周强给了我二百块钱，让我多买几件裙子。哼，商场怎么会有二百块的裙子。”
陆小夏有点意外：
“你们家周强管钱啊？”
她明明看到梅爱莲每天腰里挂着个小腰包，收钱，找零。
梅爱莲顿了一下：
“自从他查出来那种病，生怕我跑了。刚刚我出门前他还说呢，这是跟你出去，他放心。如果我跑了，他就找你赔！”
“……”
“上回我跟你说的京大医院的那件事，你跟他商量了吗？”
“没有。陆总你也别告诉他。”
“嗯？”
她疑惑的看着梅爱莲。
“陆总，你上次说，我可以离婚，全身而退什么 ，是什么意思？你有什么办法？”
正好遇到红绿灯，陆小夏看向梅爱莲，心里微微松驰起来。
但她还是故意说：
“我可不敢乱说，万一周强回头找我赔，我哪赔得起。”
“我不会告诉他的！”
梅爱莲一脸认真，怕她不信，举起手：
“我发誓，你跟我说的任何话，我都不告诉他，如果我说出去，让我下辈子变畜生。”
陆小夏笑笑：
“你是只想了解了解我的办法，还是真心想离婚？”
梅爱莲抿着嘴唇没说话。
“我的确有办法。不过，我得了解的清楚点。比如你俩当初是怎么认识的？病是在哪儿检查的，哪儿的医院，医生是怎么说的，这些事你跟我详细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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