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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赤着脚站在地板上，灰色练功服的衣摆随着动作扬起，右手凝聚着淡淡的白气，左手萦绕着一丝浅黑。
正是《玄阴正阳掌》的第一式“阴阳初合”。
掌风落在空气里，竟带起细碎的气流声，丹田处的纯阳内息与邪核同化的纯阴本源顺着经脉流转，在掌心交汇时，形成一道半白半黑的气劲，稳稳落在对面的沙袋上。
“终于成了。”江岚收回掌，看着沙袋上浅浅的掌印，松了口气。
这两周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扑在了掌法上，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练内息流转，晚上对着图谱琢磨招式细节，连苏清月发来的消息都常常忘了回。
此刻手机屏幕上还躺着三条未读消息，最新一条是昨天晚上苏清月发来的：“江岚，你最近是不是很忙呀？”
指尖刚触到屏幕，想回复，门外突然传来母亲的声音：“江岚，清月来啦，在客厅等你呢！”
江岚心里一慌，赶紧套上T恤，抓过手机就往客厅跑。
刚拐过走廊，就看见苏清月坐在沙发上，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手里攥着个白色的帆布包，阳光落在她发梢，镀上一层浅金。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眼尾弯了弯，却没像平时那样立刻笑出来，反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
“你终于肯出来了。”苏清月的声音轻轻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帆布包的带子:“我上周约你去图书馆，你说在忙。昨天问你要不要一起买开学用的笔记本，你也没回消息。”
江岚挠了挠头，耳尖发烫，愧疚感瞬间涌上来：“对不起啊，我最近有些忙，太专注了，忘了看消息。”
他没敢说练掌法的事，怕苏清月担心，只能含糊带过:“你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大事。”苏清月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宣传单，递到他面前。
是张海滨旅游的海报，蓝色的背景上印着沙滩和海浪，右下角写着“八月初，高中同学海边团建”。
“同学们说高考完还没一起聚过，想一起去沿海的青州市玩三天，问你要不要去。”
江岚看着海报上的海浪，又看了看苏清月眼里的期待，立刻点头：“好，去吧。”
苏清月的眼睛瞬间亮了，梨涡浅浅陷下去：“真的？那太好了！我们后天早上八点在火车站集合，我已经帮你报上名啦。”
接下来的两天，江岚特意把掌法练习的时间缩短，陪着苏清月去买旅游要用的东西。
防晒霜、遮阳帽、沙滩鞋，苏清月挑的时候，他就站在旁边帮忙提袋子，偶尔递瓶水，听她絮絮叨叨说同学们的近况，心里满是踏实。
出发那天，火车站的候车厅格外热闹。
班长举着个写着“江城一中海边团建”的牌子，十几个同学围在周围，说说笑笑。
苏清月刚走过去，就被好朋友李萌拉着胳膊：“清月！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要跟江岚单独行动呢！”
李萌的声音不小，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江岚的耳尖瞬间红了。
苏清月赶紧掐了李萌一下，却没反驳，只是偷偷看了江岚一眼，发现他也在看自己，赶紧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高铁上，江岚和苏清月的座位刚好挨着窗边。
苏清月靠在车窗上看风景，阳光把她的侧脸照得很柔和，江岚就坐在旁边，帮她把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
过隧道时，车厢里变暗，苏清月下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江岚就把自己的外套递过去，让她盖在腿上。
“你们俩也太甜了吧！”斜对面的男生王信忍不住调侃:“从候车厅到高铁上，江岚你就差把‘清月专属’四个字刻在脸上了。”
“就是就是。”旁边的女生张琪笑着附和:“上次同学聚会，江岚还帮清月挡酒呢，现在又这么照顾她，说你们俩没情况，谁信啊？”
苏清月的脸颊瞬间红透，赶紧拿起水杯喝水，假装没听见。
江岚却没躲，反而笑了笑，看向苏清月：“她胆子小，我照顾她是应该的。”
这话一出，车厢里更热闹了，同学们的起哄声此起彼伏，李萌更是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苏清月：“听见没？人家江岚都承认了，你还害羞什么？”
三个小时后，高铁到达青州站。出了站，迎面就是带着海腥味的风。
班长提前订好了民宿，就在海边，步行五分钟就能到沙滩。
放行李的时候，江岚自然地接过苏清月的行李箱，帮她提到二楼的房间，还帮她把窗户打开，通风散味。
“江岚，你也太细心了吧！”跟苏清月同住一个房间的李萌看得清清楚楚，等江岚走后，立刻凑到苏清月身边，挤眉弄眼:“说真的，你妈上次生病，江岚可是立了大功，又是找解药又是照顾的，你妈现在是不是都把他当准女婿了？”
“你别胡说！”苏清月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伸手去捂李萌的嘴:“就是朋友帮忙，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朋友？”李萌扒开她的手，笑得更坏了:“朋友会每天陪你复习，会帮你妈找解药，会在旅游的时候对你这么好？清月，你就别嘴硬了，我们都看出来了，江岚对你有意思，你对他也不一样。”
苏清月没再反驳，只是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海浪，心跳得飞快。
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从翠屏山江岚救她开始，从江岚帮妈妈治病开始，她对江岚的感觉就早就不是普通朋友了。
只是每次想捅破这层窗户纸，又会害羞得说不出口。
下午去沙滩的时候，江岚的照顾更是无微不至。
苏清月想踩水，他就陪着她在浅水区走，帮她挡开涌过来的浪花。
苏清月想拍照，他就拿着手机，找最好的角度，还会提醒她“头发乱了，我帮你理一理”。
李萌故意把苏清月的遮阳伞拿走，江岚就站在她身边，用自己的影子帮她挡太阳，还把冰镇的椰子水递到她手里：“快喝，解解暑。”
周围的同学都看在眼里，王浩拍了张两人的背影照，发到同学群里，配文：“这俩要是不成，我直播吃沙子！”群里瞬间炸了锅，消息一条接一条。
“磕到了磕到了！”
“江岚也太会了吧！”
“清月赶紧答应啊！”
苏清月无意间看到群里的消息，脸颊更红了，偷偷掐了江岚一下：“都怪你，现在大家都在说我们。”
江岚却笑了，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微凉，还带着点椰子水的甜味：“说就说呗，我本来就想对你好。”
苏清月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抬头看向江岚，他的眼睛在阳光下很亮，带着认真的神色。
海浪拍打着沙滩，风声里混着同学们的笑声，她忽然觉得，此刻的阳光、海浪，还有身边的人，都是最好的模样。
晚上聚餐的时候，李萌又故意起哄：“江岚，清月妈妈的病好了，你可是大功臣，以后是不是要常去清月家吃饭啊？清月妈妈做的糖醋排骨，是不是比外面好吃？”
“李萌！”苏清月急得想捂她的嘴，却被江岚拦住了。
江岚拿起杯子，对着苏清月笑了笑，又看向李萌：“阿姨做的排骨确实好吃，以后肯定会常去蹭饭，顺便……多照顾照顾清月和阿姨。”
这话里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同学们的起哄声更大了。
苏清月的脸埋在杯子后面，耳朵却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心里却像灌了蜜似的，甜得发慌。
夜色渐深，海边的风带着凉意。
江岚陪着苏清月在沙滩上散步，海浪一次次漫过他们的脚面。
苏清月忽然停下脚步，抬头看向江岚：“江岚，你……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真的？”江岚故意逗她，却在看到她眼里的紧张时，立刻认真起来:“是真的，我想一直照顾你，不管是现在，还是以后上大学，甚至更久。”
苏清月的眼睛瞬间湿润了，却没哭，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伸手握住了江岚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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