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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再快点！”戴眼镜的室友死死抓着扶手，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驾驶座上的汽修学生额头冒汗，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将油门踩到底。这辆大巴车虽然老旧，但此刻爆发出的动力却异常强劲，在空旷的街道上狂奔。
林默站在车尾，透过破碎的后窗，看着越来越近的尸群，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知道，一旦被这些怪物追上，大巴车很快就会被围堵、掀翻，车里的所有人都将成为丧尸的美餐。
“还有多久到学校？”林默回头问。
“快了！前面那个路口右转，再走五百米就是校门了！”汽修学生喊道。
转过路口，江城大学的校门终于出现在视野里。门口，张涛带着所有人已经等候在那里，行李堆积如山，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焦急和惶恐。看到疾驰而来的大巴车和紧随其后的尸群，人群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呼。
“快！开门！”张涛对着门卫嘶吼，声音都变了调。几个保安手忙脚乱地拉开沉重的铁门。
大巴车几乎是擦着校门冲了进去，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两道黑色的刹车痕，堪堪停在人群面前。
“快上车！快！”林默一脚踹开车门，对着人群大喊。
混乱瞬间爆发。所有人都想先上车，推搡、争吵、哭喊，场面一度失控。张涛的人仗着人多，粗暴地推开其他人，试图抢占先机。
“都给我让开！涛哥先上！”寸头的一个跟班（侥幸从汽车城逃回来的）挥舞着钢管，凶狠地抽打周围的人。
“别挤！按顺序上！”林默怒吼一声，跳下大巴车，消防斧重重地砸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暂时镇住了混乱的人群。“再挤下去，谁也走不了！都想被后面的怪物吃掉吗？”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加上身后越来越近的嘶吼声，让混乱的人群渐渐冷静下来。
“女人和受伤的人先上！男生殿后！”林默当机立断，指挥着大家有序上车。
苏清雪立刻组织女生和几个受伤的学生排队，李老师也帮忙维持秩序。林默的室友们则站在车门口，引导大家快速上车。
张涛看着被林默掌控的局面，脸色铁青，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只能忍着怒火，带着自己的人排在后面。
丧尸的嘶吼声已经近在咫尺，几只跑得最快的丧尸已经冲进了校门，朝着人群扑来。
“动手！”林默大喊一声，率先冲了上去，消防斧一挥，将最前面的一只丧尸劈倒在地。几个体育生也反应过来，挥舞着钢管，和丧尸缠斗在一起。
上车的速度越来越快，每个人都拼尽全力，拖着沉重的行李，踉跄着爬上大巴车。苏清雪是最后一批上车的，她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战斗的林默，眼神里充满了担忧。
“快走！别等我！”林默对着她大喊，同时一脚踹开扑过来的丧尸。
“不！我们等你！”苏清雪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张涛已经上了车，他看着还在外面的林默，眼神闪烁，突然对驾驶座上的人喊道：“开车！别管他了！”
“你敢！”戴眼镜的室友立刻挡在驾驶座前，怒视着张涛，“默子不回来，谁也别想开车！”
“你找死！”张涛气急败坏，伸手就要去推他。
“住手！”苏清雪挡在戴眼镜的室友面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张涛，“林默是为了救大家才去汽车城的，你不能这么对他！”
其他已经上车的人也纷纷附和：“就是！不能丢下他！”
“等等他！”
张涛看着群情激愤的众人，又看了看车外越来越近的尸群，咬了咬牙，暂时压下了心里的杀意。
车外，林默和几个体育生已经杀得浑身是血。他们且战且退，尽量将丧尸引开，为上车争取时间。一个体育生不小心被丧尸抓住了腿，惨叫一声，瞬间被淹没在尸群里。
“走！”林默大吼一声，拉着剩下的两个体育生，朝着大巴车狂奔。
“快上车！”车里的人拼命伸手去拉他们。
林默第一个跳上车，紧接着是两个体育生。就在最后一个体育生的脚刚踏上踏板时，一只丧尸猛地扑了上来，死死咬住了他的小腿。
“啊——！”体育生发出凄厉的惨叫。
“放手！”林默眼疾手快，消防斧一挥，将那只丧尸的头砍了下来。但已经晚了，体育生的小腿鲜血淋漓，眼神开始涣散。
“快……开车……”体育生看着林默，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道。
林默闭上眼睛，狠下心，一脚将他踹下了车。同时对着驾驶座吼道：“开车！”
大巴车猛地向后一退，然后加速前进，将那个体育生和越来越多的丧尸远远甩在身后。车后传来他绝望的嘶吼，很快又变成了丧尸特有的“嗬嗬”声。
车厢里一片死寂，没人说话，只有沉重的呼吸声和引擎的轰鸣。刚才那个体育生的惨状，像一根针，刺在每个人的心上。
林默靠在车门上，浑身脱力，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苏清雪走了过来，默默地拿出纱布和碘伏，小心翼翼地帮他包扎。她的动作很轻，指尖偶尔触碰到他的皮肤，带着一丝微凉的颤抖。
“谢谢。”林默低声说。
苏清雪摇摇头，眼眶泛红：“是我们该谢谢你。”
张涛坐在车厢前排，脸色阴沉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他没想到林默竟然能活着回来，更没想到他在这些人心里的威望竟然这么高。这个林默，就像一根扎在他心头的刺，不拔掉，他永远都不会舒服。
大巴车驶出江城大学，朝着中城的方向驶去。窗外，曾经熟悉的城市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街道上废弃的车辆随处可见，偶尔能看到游荡的丧尸，像幽灵一样在废墟中穿梭。
没有人知道，这趟旅程会持续多久，也没有人知道，中城的撤离点是否真的存在，是否真的安全。但每个人的心里，都燃烧着一丝微弱的希望。
“我们……真的能到中城吗？”一个女生低声问，声音里充满了不确定。
“会的。”林默看着窗外，语气坚定，“只要我们团结在一起，一定能到。”
他的话像一剂强心针，让车厢里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大家开始默默地整理行李，分享仅剩的食物和水。林默的室友们将省下来的压缩饼干分给了几个看起来快要饿晕的女生，苏清雪则把自己的水分给了受伤的人。
张涛那群人则蜷缩在车厢后排，警惕地看着其他人，像一群随时准备扑食的狼。
傍晚时分，大巴车驶进了一个废弃的服务区。天色渐暗，继续赶路太危险，林默提议在这里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出发。
“凭什么听你的？”张涛立刻反对，“晚上在这里过夜，万一引来丧尸怎么办？”
“天黑之后，视线不好，更容易出意外。”林默平静地说，“服务区有围墙，相对安全。我们可以轮流守夜，明天天亮再走，更稳妥。”
“我觉得林默说得对。”李老师站出来支持，“孩子们都累坏了，需要休息。”
其他幸存者也纷纷表示赞同。张涛看着孤立无援的自己，只能悻悻地闭上嘴，心里却更加怨恨林默。
大家下车，将服务区的大门从里面锁好，又用废弃的桌椅堵住了几个通风口。服务区的超市里还有一些没被抢光的零食和饮料，虽然不多，但也解了燃眉之急。
夜晚，服务区里点起了篝火（他们找到的几盒火柴派上了用场），跳跃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疲惫的脸庞。林默安排了守夜的顺序，他和张涛的人各占一半，互不干涉。
林默坐在篝火旁，擦拭着手里的消防斧。斧头的刃口已经有些卷了，上面还残留着暗红色的血迹。苏清雪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块面包。
“还没吃吧？”
林默接过来，咬了一口，干涩的面包在嘴里难以下咽。“谢谢。”
“在想什么？”苏清雪在他身边坐下，看着跳动的火焰。
“在想中城。”林默说，“不知道那里到底是什么样子。”
“会好的。”苏清雪轻声说，“有军队在，一定很安全。到了那里，我们就不用再担惊受怕了，可以像以前一样，读书，生活……”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一丝憧憬，也带着一丝不确定。
林默没有说话。他知道，苏清雪的想法太天真了。末世之下，哪里有真正的安全？就算到了中城，恐怕也会面临新的挑战和斗争。张涛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小心张涛。”林默突然说，“他不会善罢甘休的。”
苏清雪点了点头：“我知道。谢谢你提醒我。”
两人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篝火噼啪作响，偶尔传来远处隐约的嘶吼声。
“林默，”苏清雪突然抬起头，看着他，“你以前……是不是经常打架？”
林默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是。”
“那你为什么……”苏清雪看着他身上的伤疤和熟练的战斗技巧，欲言又止。
“孤儿院长大的，难免会遇到一些麻烦。”林默淡淡地说，没有多解释。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他不想再提起。
苏清雪眼神里闪过一丝同情，没有再追问。“对不起。”
“没关系。”
这时，守夜的人突然发出一声低喝：“谁？！”
林默和苏清雪立刻站起身，警惕地看向服务区的大门。只见一个黑影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是……是我……”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是之前跟着黄毛的一个跟班，他竟然从汽车城逃了出来，一路跟到了这里。
“你想干什么？”林默厉声问。
“我……我想跟你们一起走……”那个跟班哭着说，“黄毛他们都死了，我一个人活不下去……求求你们，带上我吧……”
林默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又看了看篝火旁警惕的众人，沉默了片刻。
“可以。”他最终点了点头，“但你要守规矩。再敢耍花样，我不会放过你。”
那个跟班连忙点头，感激涕零地跑到篝火旁，蜷缩在角落里，不敢再说话。
张涛看着这一幕，冷哼一声，没说什么。在他看来，多一个废物，也只是多一个累赘。
夜渐渐深了，守夜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林默靠在墙角，闭着眼睛休息，却始终保持着警惕。他知道，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可能隐藏着未知的危险。
果然，凌晨时分，一阵轻微的骚动从张涛那群人那边传来。林默猛地睁开眼，看到张涛正和他的几个心腹低声交谈着什么，眼神时不时瞟向他们这边，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林默的心脏瞬间提了起来。
他知道，张涛要动手了。
一场新的危机，正在这寂静的服务区里，悄然酝酿。而他们离中城，还有漫长的路要走。逃亡的号角已经吹响，但前方的道路，依旧布满了荆棘和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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