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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终于从二楼下来了，身后跟着两个拎着空水桶的跟班。他环视了一圈大厅里面黄肌瘦、眼神惶恐的幸存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坐吃山空是行不通了。”
没人说话，所有人都知道他想说什么。
“楼下的超市应该还有存货，”张涛开门见山，“必须有人下去一趟，把能拿的都拿回来。不然，大家都得渴死、饿死。”
这话一出，大厅里顿时一片骚动。
“去超市？外面那么多怪物，怎么去啊？”
“我不去！我宁愿饿着也不出去送死！”
“就是，谁知道超市里有没有那些东西……”
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恐惧像瘟疫一样蔓延。去过外面的人都清楚，每一次出门都是在赌命。
“不去？”张涛眼神一厉，手里的甩棍在掌心敲得“啪啪”响，“不去可以，从现在开始，断水断粮，谁也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一点东西！反正饿死也是死，被那些怪物咬死也是死，自己选！”
他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灭了所有人的侥幸心理。在绝对的生存压力面前，反抗显得苍白无力。
“我选……我选去……”一个瘦高的男生颤抖着举起手，他是最早跟着张涛的跟班之一，显然知道反抗的下场。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几个平时跟着张涛混的男生陆续举手，还有几个实在渴得受不了的学生，也犹豫着报了名。
“不够。”张涛扫了一眼，人数不到十个，“至少得二十个人，分两队，一队搜集物资，一队负责警戒。”
他的目光落在了林默和他的室友身上，眼神阴鸷：“林默，你们几个，也得去。”
林默心里清楚，这是故意针对。超市之行危险重重，张涛巴不得他们死在外面。
“我们的食物还能撑几天。”林默平静地说。
“我说了，所有人都得为图书馆做贡献，”张涛冷笑，“别以为上次打了黄毛，就有资格搞特殊。要么去，要么现在就滚出图书馆，自己找活路去。”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林默看了看身边脸色发白的室友，又看了看角落里同样紧张的苏清雪和李老师——如果他们不去，张涛很可能会把矛头转向这些更弱势的人。
“好，我们去。”林默点头。
他的室友们虽然害怕，但还是咬着牙，跟着应了下来。
张涛满意地点点头，又把目光投向了黄毛那群人。黄毛正缩在角落里，装作没听见，被张涛一瞪，吓得一个激灵。
“黄毛，你们也得去一半人。”张涛命令道，“别想躲着偷懒。”
黄毛脸色难看，却不敢违抗，只能不情不愿地叫上四个跟班。
最终，二十个人的队伍凑齐了。张涛指定了两个领队：一个是他的心腹寸头男生，负责一队；另一队则由林默带领——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想让两队互相牵制，甚至……互相消耗。
出发前，张涛给每个人发了一根钢管或撬棍当武器，又分发了几个空背包。“记住，优先拿水和食物，罐头、压缩饼干、纯净水，越多越好。别贪恋那些没用的东西，天黑前必须回来。”
他顿了顿，眼神扫过林默和黄毛，“还有，不许内斗。谁要是敢在外面搞小动作，拖累了大家，回来我饶不了他！”
林默没说话，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折叠刀，又把室友们叫到身边，低声叮嘱：“待会儿跟紧我，保持警惕，别跟黄毛他们走太近。遇到危险，先顾着自己保命。”
室友们重重地点头。
图书馆的大门缓缓打开，一股混合着血腥和腐臭的气息涌了进来。门外的空地上，几只游荡的“怪物”被声音吸引，嘶吼着冲了过来。
“动手！”寸头男生低喝一声，率先冲了出去，钢管一挥，狠狠砸在一个“怪物”的头上。
其他人也硬着头皮跟了上去。林默握紧折叠刀，侧身躲过一个“怪物”的扑击，反手将刀刺进它的眼眶。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他的室友们虽然害怕，但也学着林默的样子，用钢管和撬棍笨拙地反抗。戴眼镜的室友情急之下，将那本厚厚的《大英百科全书》狠狠砸在一个“怪物”的脸上，竟然也起到了短暂的阻碍作用。
清理完门口的威胁，二十人分成两队，朝着校园超市的方向出发。寸头男生带着一队走大路，速度较快；林默则带着另一队，包括他的四个室友和黄毛等五人，选择了一条相对隐蔽的小路。
小路两旁长满了杂草，偶尔能看到散落的衣物和骸骨。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只有沉重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嘶吼声。
“妈的，凭什么要我们跟这个穷酸一起走？”黄毛的一个跟班低声抱怨，声音里满是不满。
黄毛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只是眼神阴鸷地瞟了林默一眼。他心里憋着一股火，上次被林默打了一顿，又被张涛逼着来冒险，早就把林默恨到了骨子里。
林默像是没听见，只是专注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时不时提醒大家注意脚下的障碍物。
快到超市附近时，需要穿过一片开阔的草坪。草坪中央，十几个“怪物”正漫无目的地游荡着。
“绕过去。”林默低声说，指着草坪边缘的一排灌木丛，“从那边走，尽量别惊动它们。”
黄毛却突然嗤笑一声：“绕什么绕？一群废物而已，直接冲过去不就行了？浪费时间！”
他说着，突然捡起一块石头，朝着草坪中央扔了过去，“砰”的一声，砸在一个“怪物”的身上。
那“怪物”立刻被激怒了，嘶吼着朝他们的方向冲来，其他的“怪物”也被吸引，纷纷调转方向，朝着灌木丛这边聚集过来。
“黄毛！你干什么！”林默又惊又怒，他没想到黄毛竟然会如此疯狂，拿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干什么？当然是快点解决它们，早点去超市啊。”黄毛脸上露出恶意的笑容，“怎么？林大英雄，害怕了？”
“你他妈疯了！”戴眼镜的室友忍不住骂道。
“少废话，不想死就赶紧打！”黄毛说着，竟然带着自己的跟班往后退了几步，把林默和他的室友们推到了前面。
十几个“怪物”嘶吼着扑了过来，腥臭的气息扑面而来。
“操！”林默低骂一声，没时间跟黄毛计较，立刻对室友们喊道，“背靠背，守住阵型！”
五人迅速靠拢，背靠着背，挥舞着武器，与涌上来的“怪物”搏斗。林默的折叠刀精准地刺入一个又一个眼眶，室友们也拼尽全力，钢管和撬棍挥舞得虎虎生风。
但“怪物”实在太多了，他们很快就被逼得连连后退。一个身材瘦小的男生——他是自愿加入队伍的普通学生，平时连架都没打过——因为紧张，动作慢了半拍，被一个“怪物”抓住了手臂。
“啊——！”男生发出凄厉的惨叫，手臂瞬间被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救他！”林默想去帮忙，却被两个“怪物”缠住，根本脱不开身。
戴眼镜的室友和胖室友想冲过去，却被黄毛的跟班死死拦住。
“别多管闲事！自身难保了还想救人？”黄毛的跟班狞笑着，故意拖延时间。
眼看那男生就要被更多的“怪物”围攻，林默眼睛都红了，他猛地一脚踹开身前的“怪物”，不顾手臂被划开一道伤口，硬生生冲了过去，一把将男生拉了回来。
但已经晚了。那男生的手臂伤口处，皮肤迅速变得青紫，眼神也开始涣散，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声，显然已经被感染了。
“默子……”男生看着林默，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痛苦，“杀了我……快杀了我……”
林默的心脏像被狠狠揪住，他咬紧牙关，举起了手里的折叠刀。
“噗嗤”一声。
他闭上眼，不敢再看。
就在这时，黄毛突然喊道：“快跑！趁它们被吸引住了！”
他带着自己的跟班，竟然不管不顾地朝着超市的方向冲了过去，完全不管林默等人的死活。
“这群混蛋！”胖室友气得浑身发抖。
“别管他们！我们也走！”林默低吼一声，强忍着心里的不适，带着剩下的三个室友，趁着“怪物”被地上的尸体吸引，迅速穿过灌木丛，朝着超市跑去。
校园超市的玻璃门早就碎了，里面一片狼藉。货架东倒西歪，商品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腐烂的气息。
林默示意室友们小心，自己则先一步冲了进去，折叠刀在手，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超市里没有“怪物”，只有几具早已冰冷的尸体。
“分头找！水和食物，越快越好！”林默低声说。
四人立刻行动起来，将背包的拉链拉开，疯狂地往里面塞压缩饼干、罐头、矿泉水。林默则注意到超市深处的仓库，他撬开仓库的门，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几箱未开封的纯净水和大米，顿时喜出望外。
“这里有好东西！快来帮忙！”
室友们连忙跑过来，七手八脚地将水和大米往背包里装。
就在这时，黄毛带着他的跟班也冲了进来，看到仓库里的物资，眼睛顿时亮了。
“妈的，这么多好东西，竟然藏在这里！”黄毛说着，就想上前抢夺。
“滚开！”林默挡在仓库门口，眼神冰冷得像要杀人，“这些是我们先找到的。”
“你的？在这末世里，谁抢到就是谁的！”黄毛狞笑着，挥舞着手里的铁链就朝林默砸去，“上次让你侥幸赢了，这次我看你怎么死！”
林默此刻满肚子怒火，那个被感染的男生临死前的眼神还在他脑海里回荡。他侧身躲过铁链，不退反进，一拳狠狠砸在黄毛的脸上。
“砰！”
黄毛惨叫一声，鼻血瞬间涌了出来，整个人被打得后退了几步。
“给我上！废了他！”黄毛捂着鼻子嘶吼。
他的四个跟班立刻围了上来。林默的室友们也不含糊，虽然害怕，但还是冲了上去，和对方扭打在一起。
林默没有理会其他人，眼睛死死盯着黄毛，像一头被激怒的狼。他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压迫感。
黄毛被他的眼神吓得有些发怵，强装镇定地挥舞着铁链：“你……你别过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林默没说话，突然加速，躲过铁链的攻击，欺身而上，抓住黄毛的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一声脆响，伴随着黄毛撕心裂肺的惨叫，他的手腕被硬生生拧断了。铁链“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林默没有停手，反手一巴掌扇在黄毛脸上，将他扇倒在地。然后上前一步，一脚踩在他的胸口，眼神冰冷：“上次打你，是让你知道规矩。这次打你，是为了那个被你害死的同学！”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杀意。
黄毛疼得浑身发抖，看着林默冰冷的眼神，第一次感到了恐惧。他想求饶，却因为疼痛和恐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的四个跟班也被林默的室友们缠住，虽然占了上风，却也一时半会儿无法脱身，只能眼睁睁看着黄毛被踩在脚下。
“够了，默子！”戴眼镜的室友喊道，“快没时间了，我们得赶紧拿东西回去！”
林默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杀意，最后冷冷地看了黄毛一眼：“再敢害人，我杀了你。”
他松开脚，转身对室友们说：“别跟他们纠缠，带上东西，走！”
四人不再恋战，背起装满物资的背包，迅速冲出超市。
黄毛躺在地上，捂着断腕，看着林默等人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恐惧。他的跟班们连忙扶起他，也不敢再耽搁，胡乱塞了些物资，狼狈地跟了上去。
回程的路相对顺利，或许是因为大部分“怪物”都被引到了草坪那边。林默和室友们背着沉重的背包，沉默地走着，没人说话。那个男生临死前的样子，像一根刺，扎在每个人的心里。
回到图书馆时，天色已经擦黑。寸头男生的队伍早就回来了，他们收获颇丰，正得意地向张涛汇报。
看到林默等人回来，张涛的目光落在他们鼓鼓囊囊的背包上，又看了看后面被搀扶着、脸色惨白的黄毛，眼神瞬间变得阴沉。
“怎么回事？”张涛盯着林默，语气不善。
没等林默说话，黄毛就哭嚎起来：“涛哥！你要为我做主啊！林默他……他不仅抢我们的物资，还把我的手打断了！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啊！”
他颠倒黑白，恶人先告状。
张涛的脸色更加难看，眼神冰冷地看着林默：“他说的是真的？”
林默平静地看着他，将刚才发生的事情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隐瞒自己打了黄毛的事实。
“他害死人，我打他，天经地义。”林默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
大厅里的人都安静下来，目光在林默、黄毛和张涛之间来回移动。
张涛盯着林默看了许久，又看了看黄毛肿胀的脸和不自然扭曲的手腕，最终冷哼一声：“哼，一群废物！出去一趟就打成这样，还敢回来叫屈！”
他没有惩罚林默，也没有再追究，只是对寸头男生说：“把物资收起来，清点入库。黄毛，你自己找地方养伤去，别在这里碍眼！”
这个结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黄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还想争辩，却被寸头男生瞪了一眼，只能悻悻地闭上嘴，被跟班扶着离开了。
林默知道，张涛不是不想惩罚他，而是不敢。经过这次超市之行，他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实力。在这个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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