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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姐，咱们……咱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泉州的渔民，再也不用怕被压价，日子终于能过得安心了！”
他说着，对着连福躬身：
“请公公回禀陛下，草民……草民替泉州百姓谢陛下恩典！”
陈阿牛也激动得抹眼泪，对着陈立威道：
“陈大人，以后泉州港的渔民，定好好配合交易署，咱们按公平价卖鱼，让孩子好好读书，将来也做个帮百姓做事的官！”
连福看着眼前的景象，笑着点头：
“咱家定会把百姓的心意回禀陛下。”
“时辰不早了，咱家还要回宫复命，就先告辞了。”
送走连福，公堂内氛围依旧热烈。
乔章林走到时念身边：
“念姐，这下好了！”
“有了制度保障，咱们之前推动的民生事，再也不是临时的了！”
“等交易署运转起来，咱们还能把经验推广到其他州府，让更多百姓受益！”
时念点头，目光扫过公堂众人。
苏湄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吴婶在一旁抹着眼泪，言锵正和其他寒门官员讨论如何落实圣旨，陈立威在和三司长官商量彻查走私的细节……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每个人身上，带着温暖的暖意。
那些所有的苦难与坚持，都在这一刻有了意义。
个案的正义或许会迟到，但当它延伸成制度的进步，就能让更多人免于苦难，这才是“民生为本”最真实的模样。
*
怡红院的晨光总带着股柔和的暖意。
吴婶系着粗布围裙在灶房揉面团。
甜香漫过回廊时，撞到浅醉的身上。
戏台上的姑娘们正在排新戏《泉州雪》，素心的琵琶、乔娘子的古筝，和谐至极。
只是第一遍还未结束，就被院门口一阵马蹄声打断。
“圣旨到——！”
连福公公的尖细嗓音穿透晨雾，那声音之中却洋溢着淡淡的喜气。
时念刚在书房整理完海产交易署的筹备清单。
她闻言立刻起身，指尖还沾着墨却顾不上擦，快步往院外走。
吴婶、浅醉、流芝等人也纷纷围过来，连刚打算在盛京休养的昌阿公，都拄着拐杖挪到回廊下。
昨日公堂才下圣旨，今日又传旨，所有人都对圣旨的内容十分好奇。
连福捧着卷明黄绫缎圣旨，身后跟着两名羽林卫，走到怡红院正厅前站定。
阳光落在圣旨的云纹上，金线泛着亮，让这方小院瞬间多了几分皇家肃穆。
“时念接旨——！”
连福展开圣旨，御笔朱批的字迹格外醒目。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地念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查晋江前主簿时舟，因揭发走私遭诬陷，冠以通敌罪名，阖家蒙冤，朕心恻然。”
“今案牍昭雪，罪魁伏法，特恢复时舟晋江主簿原职，追封忠直郎，撤销一切污名，其事迹载入《南齐忠良录》，供后世瞻仰； ”
“泉州苏氏，世守海贸，贤良之后，因阻走私遭灭门，实属无辜。”
“现恢复苏氏泉州海贸世家身份，归还于家强占之苏氏旧宅、海产码头，由其后人苏湄、时念继承。”
“另，赏怡红院民生表率匾额一方，银五百两，以嘉奖其推动科举改良、揭露走私、护佑百姓之功。”
“钦此——！”
圣旨念完，连福将绫缎递到时念面前，脸上堆叠着笑意：
“时老板，陛下还说，这是给时主簿和苏昭姑姑的交代，也是给南齐所有正直之人的交代。”
时念的指尖刚触到圣旨的绫缎，就忍不住颤抖。
明黄的料子冰凉，却烫得她眼眶发热。
“忠直郎”是原主父亲时舟应得的荣誉，“撤销污名”是母亲苏昭逃亡半生盼来的公道。
而“苏氏后人”，让原主终于能堂堂正正承认身世，不再是逃避过去的人。
“民女……谢陛下恩典！”
她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泪水落在青石板上，却很快被晨光晒干，只留下心底沉甸甸的暖意。
只是她还是遗憾，遗憾原主没能见到这一幕就离开了这个世界，遗憾苏家、时家的人都……
斯人已逝，一切都成过往。
她以为她是为了自己、为了怡红院，可当真的拿到这平反的圣旨。
才知道她的心里究竟有多触动。
“可算盼到这一天了！”
吴婶第一个哭出声：
“时主簿是好人，苏昭也是苦命人，现在总算能瞑目了！”
她快步走进灶房，把刚蒸好的糕点端出来，摆在正厅八仙桌上，对着空气轻声道：
“老爷、夫人，尝尝吧，这是小姐院里的糕，甜着呢。”
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么称呼时周与苏昭，可吴婶总觉得，他们这群人的好日子，都是时念给的。
所以对待时念的父母，也该给予最大的尊重。
浅醉也红了眼眶，却笑着道：
“念姐，咱们排的《泉州雪》，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演了！”
“咱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老爷和老夫人是好人，苏家不是通敌卖国的叛国贼！”
流芝抱着襁褓中的温子仁，轻轻晃着孩子，声音软得像棉：
“老夫人要是泉下有知，见着闺女替家里讨回公道，见着子仁平平安安的，定能安心了。”
怀里的温子仁似懂非懂，小手攥着流芝的衣襟，对着时念露出浅浅的笑。
就像道小太阳，暖得人心里发柔。
昌阿公拄着拐杖走到时念身边，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光：
“小小姐，你二小姐和姑爷要是知道，肯定高兴。”
“当年我帮阿昭小姐逃去盛京时，她就说若是她做不到，小小姐也定然能够做到。”
“现在，她的话应验了！”
正说着，院外又传来一阵沉稳的脚步声。
来人是李睿，他走到时念面前，将手里的木盒递给她。
“这是给你的贺礼，也算……了却你婉姨的心愿。”
时念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幅装裱精美的字画，墨色浓淡相宜。
题着“沉冤昭雪终有时”七个大字，落款是李睿的名字。
字画旁还放着一支素银簪，样式与苏婉当年送给苏昭的那支一模一样。
只是簪头多了个小小的“念”字——
“这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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