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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念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谢谢您保存账本,谢谢您当年对我娘的所有帮助。”
昌阿公摇了摇头,拿起账本轻轻推到时念面前:
“这账本本就该给你。”
“阿舟和阿昭小姐都是好人,不该被冤枉这么久。”
“现在你长大了能为他们讨公道,我也对得起你外公的托付了。”
就在这时,乔章林从翰林院赶来,手里拿着刚抄录的泉州府呈文。
得知这个面生的老人便是昌阿公之后,他上前鞠躬一礼。
随后他的目光才落在那本账本之上:
“这就是于国公的走私账本?有了它,再加上呈文和苏婉夫人的书信,证据链就全了!”
时念点点头,将账本、苏湄的私账、泉州府呈文摊在桌上。
三本账册像三块拼图,终于拼成完整的真相。
傍晚,晚风裹着槐花香漫过怡红院,却没驱散暗藏的紧张。
昌阿公安置在后院厢房刚亮灯,吴婶就端着温热的山药粥过去。
“老先生,您刚到盛京肠胃怕不适应,喝点软和的粥垫垫。”
昌阿公坐在窗边藤椅上,接过粥碗眼眶微红:
“多谢你,这一路多亏你们照顾,不然我这把老骨头到不了盛京。”
他话音刚落,院墙外突然传来极轻的衣袂破风声,带着冷冽杀气。
“谁?”
守在厢房门口的侯府护卫猛地抬头,手立即按在佩刀上。
这是李睿特意派来的护卫,两班轮岗,入夜后守在厢房四周。
话音未落,三道黑影从墙头翻进院。
来人蒙面黑巾遮脸,只露着淬狠的眼睛,手里短刀在灯笼光下泛冷光,直扑厢房门口。
“护着老先生!”
为首的护卫大喝一声,拔刀迎上。
刀锋相撞的脆响划破暮色,另外两名护卫立刻围上来,三人形成合围与刺客缠斗。
刺客招式狠辣招招攻要害,显然是惯于灭口的死士。
可侯府护卫训练有素,辗转间渐渐占了上风。
厢房里,昌阿公手一抖洒了粥,却仍旧没有躲着。
时念和阿福提着灯笼赶来,晚晴还叫了十几个精壮伙计,握着木棍把厢房围得水泄不通。
“阿公,您没事吧?”
时念冲进厢房,见张阿公只是受了惊吓,连忙让晚晴扶他去里间躲避。
外面打斗仍在继续。
一名刺客想跳墙逃走,被护卫甩铁链缠住脚踝摔在地上。
另外两名刺客见同伴被擒更显慌乱,一人想冲厢房,被阿福一木棍打在胳膊上,短刀落地。
没片刻,三名刺客全被制服按在地上。
“搜身!”护卫首领冷声道。
护卫们上前,从为首刺客腰间搜出块玄铁令牌。
“是唐家的人!”
阿福一眼认出令牌样式,之前查泉州走私据点见过类似的。
他气得攥紧拳头:
“唐明都已经下了大狱,没想到唐家还敢派人来!”
时念拿起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玄铁,眼底闪过冷意。
唐明够狠,知道张阿公手里有账本竟派死士灭口,若没有李睿的护卫,后果不堪设想。
她对护卫首领道:
“多谢各位,先把刺客押起来,明日交给顺天府处理。”
“时老板放心,侯爷交代过,定护好表小姐安全。”
时念有些无奈,这一声表小姐,自己到现在还是无法适应。
护卫首领躬身应下,指挥手下押刺客去偏院。
又加派两人守厢房,连墙角阴影里都站了人。
吴婶拿布巾帮昌阿公擦衣襟上的粥渍,骂道:
“唐家那些杀千刀的,连老人都不放过!”
“亏他们读了那么多书,简直丧尽天良!”
昌阿公惊魂未定,说话时声音都在发颤,然而却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坚定。
“账本不能丢,这是给苏家和二姑爷讨公道的证据。”
时念拍了拍他的手:“阿公放心,账本会好好保管,没人能抢走。”
“您先歇着,我们去安排后续的事。”
刚到回廊,就见陈立威带着顺天府差役赶来:
“时老板,你们没事吧?”
“刚有人在西街、官驿街撒传单,说张阿公收了你的钱伪造账本,我怕你们出事,赶紧带差役过来。”
时念接过衙役递来的传单,上面用潦草墨笔写着:
【怡红院时念为报私仇,买通泉州老船工,伪造走私账本,妄图诬陷忠良之后唐明……】
“唐家的人这是两手准备,既想灭口又想毁证。”
陈立威看着传单脸色沉下来:
“我已经查了传单来源,西街纸坊老板说,今下午有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买了五百张竹纸。”
“本官估摸着或许是唐家的人。”
大力气得直跺脚:“这唐家人也太阴险了!明着打不过就玩下三滥手段!”
时念叹了口气,反而冷静下来。
她的指尖轻敲在传单之上:
“他们越急着毁名声、灭口,越说明账本是真的,因为他们怕了。”
“陈府尹,麻烦您多派差役在怡红院周边巡逻。”
“尤其是西街、官驿街这些人多的地方,别让他们再撒传单误导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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