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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易小说 > 穿成老鸨:我爆改怡红院 > 第107章 流芝定亲明心迹 众亲护院暖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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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芝哭了很久,把这些年藏在心底的委屈、不安全哭了出来。

    直到哭声渐渐弱成抽噎,她才在时念怀里抬起头。

    她眼睛红得像兔子,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嘴角却漾开释然的笑。

    “念姐,我想好了。”

    “嗯?”

    时念轻轻替她拂去颊边的碎发。

    “我想嫁给他。”

    流芝的声音还有点沙哑,却透着前所未有的坚定。

    “但我绝不会离开怡红院。”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着,女子既能做相夫教子的贤妻,也能站在戏台上唱得满堂彩。”

    “我还要告诉温家,流芝不是攀附他们的菟丝花,是能和温家并肩而立的树。”

    时念笑了,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哎呀,我们的小流芝长大了!”

    流芝也跟着笑,拿起帕子胡乱擦了擦脸,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像个终于卸下重担的孩子。

    两人又絮絮叨叨聊了许久,从温家可能有的规矩,聊到新排戏里该加段什么样的唱词。

    直到流芝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揉着眼睛说困了,时念才送她回了西厢房。

    转身往自己院子走时,回廊尽头的阴影里,两道身影却悄悄往后退了退。

    晚晴挽着浅醉,两人的脚步轻得像猫,连地上的蟋蟀都没惊动分毫。

    浅醉的眼眶还红着,指节攥着帕子皱成一团。

    两人显然是在阴影里站了许久,把方才的话全听了去。

    晚晴回头望了眼时念的方向,对着她的影子无声地弯了弯嘴角,才和浅醉慢慢消失在拐角。

    时念站在月光里,望着空荡荡的回廊,忽然觉得这秋夜的风都没那么凉了。

    戏台方向传来风吹红绸的轻响,“哗啦哗啦”的,像谁在低声哼唱着未写完的戏词。

    流芝方才坚定的眼神,浅醉心里渐渐淡去的伤疤,晚晴总在深夜的后台,就着烛火给姑娘们缝补破损的戏服……

    这些曾在泥沼里挣扎过的女子,终究是靠着彼此的温度,在这凉薄世道里挣出了几分鲜活的颜色。

    远处的宫墙在夜色里泛着冷硬的灰光,可春螺巷的灯笼却亮得暖融融的,像串永远不会熄灭的恒星。

    或许前路还有风雨,或许世俗的规矩依旧森严。

    但只要这院里的人还在,这戏台的灯还亮着,就总有能让她们开花的地方。

    时念抬头望了眼天上的圆月,想起李睿提过的寒菊——

    原来有些花,真的能在寒霜里开得热烈,开得长久。

    天刚蒙蒙亮,怡红院的后厨就飘起了袅袅炊烟。

    吴婶刚把第一笼馒头放进蒸笼,就见流芝端着个空碗从回廊走过。

    她发间的海棠银簪在晨光里闪着细亮的光,嘴角噙着的笑意藏都藏不住,连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这丫头!”

    吴婶笑着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星“噼啪”溅在膛壁上,映得她眼角的皱纹都暖了几分。

    辰时刚过,姑娘们聚在戏台旁排练新戏,流芝抱着曲谱走过,忽然停下脚步。

    她脸颊微红,却故意清了清嗓子。

    “跟大家说件事——温公子说,等秋闱放榜后,就来怡红院提亲。”

    话音刚落,后台顿时静了一瞬。

    香巧手里的绣花针“啪嗒”掉在戏服上,针尖还挂着丝线;

    十二举着的木剑没抓稳,差点戳到自己的腿;

    连向来沉稳的杜元介都抬起头,眼里带着几分意外的诧异。

    “这……这就定了?”

    香巧慌忙捡起针,指尖还在发颤。

    “前些日子你见了温公子,不是还……”

    流芝把曲谱往怀里紧了紧,脸上的红晕漫到了耳尖,却依旧挺直脊背。

    “以前是没想通,现在想通了。”

    阿福凑过来,他看着流芝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忽然叹了口气:

    “唉,这好日子才过了多久,你就要嫁人了。”

    他想起流芝刚到怡红院时的模样,不过是晃眼间,当初那个小姑娘就要嫁人了。

    这心里竟生出几分老父亲嫁女儿似的怅然。

    “阿福哥,我还没说完呢。”

    流芝却忽然笑了,眼尾弯成了月牙,带着几分俏皮的坚定。

    “如果温家人嫌弃我的出身,不把怡红院的大家当亲人,那这亲事我不要。”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水里,顿时炸得众人议论纷纷。

    “你这话当真?”

    十二把木剑往戏台边一靠,粗声粗气道:

    “那温简明要是敢欺负你,我这把剑……”

    “十二!”

    浅醉笑着打断他,手里的水袖轻轻一扬。

    “流芝自有她的主意,你别总想着舞刀弄剑。”

    流芝望着众人惊讶又关切的眼神,想起昨夜月下时念说的话。

    她忽然明白过来。

    以前她总躲在大家身后,遇到难处就往后台缩。

    可从今往后,她也该学着自己站出来,护着这护了她许久的家。

    “我是认真的。”

    她的声音不算高,却字字清晰。

    “怡红院是我的家,你们是我的亲人。”

    “温家人要是容不下你们,我何必嫁过去受委屈?再说了——”

    流芝的嘴角翘得更高,眼里闪着光。

    “我现在能唱戏,会识字,还能帮上念姐不少忙,就算不嫁人,在怡红院也能活得好好的。”

    阿福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他原以为这丫头定是被情爱迷了心窍,没成想竟想得这般透彻,倒比他这混了半辈子的糙汉子还明白事理。

    愣了半晌,他咧嘴笑开:“说得好!这才像咱们怡红院养出来的姑娘!”

    “可不是嘛。”

    吴婶端着刚蒸好的馒头走过来,粗布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她抬手轻轻戳了戳流芝的额头,嘴上嗔怪,眼里却满是笑意。

    “你这傻孩子,哪有姑娘家自己把不嫁人也能活挂在嘴边的?”

    “人家温公子才刚和你提了亲事,这刚起了点苗头,你倒是先把后路铺好了,就不觉得害臊?”

    说着,她往流芝手里塞了块还冒着热气的馒头。

    “快尝尝,刚出锅的。”

    流芝被说得脸腾地红了,攥着馒头的手都有点抖,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就是想先跟大家说清楚,要是你们觉得不妥……”

    “傻丫头。”

    乔娘子抱着刚睡醒的陆襄走过来,小家伙还揉着惺忪的眼睛,却伸手要抓流芝的衣角。

    乔娘子抬手搭在流芝的肩头。

    “这是你的婚事,只要你自己喜欢、自己踏实,比什么都强。”

    “那温简明真要是不识抬举,咱们怡红院这么多人,还能让你受半分委屈?”

    “就是!”

    香巧做了一个恶狠狠的表情:

    “要是温家敢给你气受,我就和大家伙儿一起把他们家门槛都拆了,让他们没脸出门!”

    此言一出,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连晨光都仿佛被这笑声染得更暖了些。

    流芝望着眼前一张张熟悉的脸,手里的馒头冒着暖乎气儿,漫进心里。

    就算将来真遇到什么风雨,只要有这群人在,好像没什么好怕的。

    就像时念说的,“我们是一家人,你的哥哥姐姐们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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