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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澜沧将时念的信丢进火盆,火焰舔舐着信纸边缘。
他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语气里满是疲惫。
这几日太后天天派贵女来探望,今日是河西叶氏的女儿,明日说不定就是吏部尚书家的小姐。
应付这些人比在边关打一场仗还累。
沧七躬身应下:“是,属下这就去回话。”
时念收到沧七带来的消息时,半点不意外。
许澜沧本就像个甩手掌柜,只占着三成收益,怡红院的具体经营从不多管。
如今他忙着应付太后的相亲安排,更不会分心管扩建的事。
想通这点,她不再犹豫,第二天一早就召集众人,拍板采用杜元介的方案。
“隔壁院子单独建个话剧舞台,中间隔墙拆了装推拉门,两边能互通。”
“售票分曲乐票和话剧票,中间设通观区,想看两种表演的客人可以买通票。”
方案定下来后,阿福很快找来了施工队,院子里顿时响起了敲敲打打的声音。
好在施工队只在白天非营业时段干活,倒没影响怡红院的生意。
不过比起《武家坡》初演时的爆满,最近客人确实少了些。
时念倒不着急,反而觉得这样正好。
过犹不及,要是一直爆满,反而容易出问题,缓一缓也好。
这日午时,时念正对着扩建图纸标注细节,阿福突然跑了进来。
“念姐,有人找您,看穿着像是哪家府上的管事。”
时念指尖顿在图纸上,眉梢微挑。
这个时辰来找她,多半不是普通客人。
“知道是谁家的吗?”
“不清楚,只说姓王,还带着两个随从,看着挺气派的。”
时念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跟着阿福去了待客的雅间。
刚推开门,就见一个穿着青色绸缎长衫的老者正端着茶杯,打量着雅间里的陈设。
老者须发半白,眼神却很亮,一看就是个老谋深算的角色。
王管事见她进来,连忙放下茶杯起身,拱手行了一礼:“时老板,久仰大名。”
“王管事客气了。”
时念笑着回礼,请他坐下,“不知您是哪家府上的人?找我有何事?”
“小人是于国公府的管事,免贵姓王。”
王管事脸上堆着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试探。
“近来盛京都在传,怡红院改头换面,成了风雅之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时念心里咯噔一下。
于国公于烈?
那可是太子许承珏的外祖父!
这王管事来,十有八九是替太子跑腿的。
她面上不动声色,端起茶壶给王管事倒了杯茶。
“都是客人们抬举,我也不过是运气好,找对了路子。”
接下来的一盏茶时间,王管事绕来绕去,一会儿夸怡红院的词曲新颖,一会儿赞时念有魄力,就是不肯说正题。
时念耐着性子应付,心里却暗忖,这老狐狸,倒是会打太极。
直到茶快凉了,王管事才终于切入正题,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实不相瞒,我家小姐自幼喜爱诗词,前几日听了《水调歌头》和《知否》,连连称赞,说这是难得的佳作。”
“不知时老板,可还有那位蓝星姑娘的其他作品?”
时念心里冷笑。
果然是为了蓝星来的!
面上却摆出受宠若惊的模样,双手合十道:
“能入于小姐的眼,是这些诗词的福气!蓝星姑娘的作品确实还有些,只是……”
她故意顿了顿,露出为难的神色。
其实早在释出第一首词时,她就料到会有人追根究底,早就编好了说辞。
将蓝星塑造成异邦人,自己则是翻译者,这样既能解释诗词的新颖,又能堵住别人追问的嘴。
“阿福,去我书房把那本羊皮书取来。”
时念朝门外喊了一声。
不过片刻,阿福就捧着一本泛黄的羊皮书进来了。
这书是她特意做旧的,封面还故意弄了些污渍,看着像传了几代的旧物。
时念将羊皮书推到王管事面前:
“王管事您看,这就是蓝星姑娘的原作。”
王管事伸手拿起,刚翻开一页,就皱紧了眉头。
纸上满是像蚯蚓似的歪扭符号,既不是南齐的小篆,也不是邻邦的北徐文、西疆文,看得人头晕眼花。
只有符号旁边,写着几行娟秀的簪花小楷,明显是后来添上去的。
“这、这是什么文字?”
他在于国公府上从事几十年,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异邦文字。
王管事震惊地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疑惑。
“我也说不清具体叫什么,听我娘说,这叫英文。”
时念指尖轻轻摩挲着羊皮书的边缘,语气带着几分怅然。
“我娘年轻时曾跟着商队去过异邦,认识了蓝星姑娘,还学了些英文。”
“后来她病重,才把这本书交给我,说里面都是好东西,让我慢慢翻译。”
她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
原主的娘早就死了几十年,谁还能去查证?
更何况她口中的异邦谁知道究竟是什么地方,英文又是什么语言?
她完全不担心有人能戳穿她的谎言。
“只是我太过愚笨,学了好几年,也只堪堪翻译出这些。”
时念叹了口气,摇摇头。
“要是当年多跟我娘学些英文,现在也能多给客人们添些乐子。”
王管事盯着羊皮书上的英文,手指轻轻划过那些符号,心里虽有怀疑,却找不出破绽。
他从未见过这种文字,也没法证明时念在撒谎。
沉默了片刻,他又道:“不知时老板,这羊皮书可否借于我家小姐阅读两日?我家小姐定然会好生保管。”
时念心里警铃大作。
这羊皮书是她做旧的,要是借出去,被懂行的人看出破绽,那就麻烦了!
她连忙露出为难的神色,不动声色用双手按住羊皮书。
“王管事,实在对不住。”
“这书是我娘临终前塞给我的,是我唯一的念想,实在不便外借。”
她顿了顿,又放缓语气:“不过若是于小姐想看,您可以当场誊抄,您看如何?”
王管事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再强求也没用,只好点头。
“也好,那就麻烦时老板了。”
时念立刻让人取来纸笔,看着王管事低头誊抄那些英文和旁边的注释,心里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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